顧澤愷說這話的時候深邃內斂的眸瞬間變得凜冽陰霾起來,叫那個剛才開口的警察如鯁在喉,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林盛夏額前墨黑的發微微的遮住了她的眼睛,叫人並不能將她的表情瞧得真切,她雖然沒有說話,但只要坐在那裡就叫人沒有辦法忽視,更何況顧澤愷用著在強勢不過的姿態宣告著他的佔有。
「只要盛夏願意,她也可以不是顧太太!」元牧陽手指間還發出卡噠卡噠的關節活動聲,說出來的話瞬間讓在場的警察尷尬起來。
他們不過是按照正常程序來做個筆錄,怎麼就這麼不湊巧的碰到了這樣的事?兩名警察相互對視一眼,跟林盛夏低頭示意之後闔上手裡厚實的本子轉身離開了病房。
「元牧陽,我看你真的是想死了!」顧澤愷突然之間輕笑出聲,扯動著嘴角的淤青,眼底的殺氣再也沒有絲毫收斂的宣洩了出來。
因著突發事件而特別增添的床位上躺著這次事件的受害者,那些受傷不重的人皆是將視線注意到這邊三人的身上,很快他們便認出其中一人竟是他們元氏集團的總裁。
顧澤愷下巴的線條繃得緊緊的,或許從見到元牧陽陪在林盛夏的身旁時他就一直維持著這種姿態,他憤怒於顧太太連說都沒有對他說一句的便去找元牧陽,他也憤怒於元牧陽毫不遮掩對顧太太的覬覦,可他更憤怒的卻是因著自己,因著自己終於能夠親身的體會到,當初自己陪在蘇暖身邊時被顧太太發現的痛苦,那種感同身受的滋味除非親身體會過,否則真的無法想像!
那種憤怒堆積在他的心口處,就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掌倏然攥緊了他的心,令顧澤愷無法擺脫這種即將失控的感覺。
只是突然的,林盛夏冰涼纖細的五指伸過來蓋在了顧澤愷攥緊的拳頭上,慢慢的延伸至他五指攥緊的縫隙處,精緻淡雅的面容上看不出有怎樣的變化。
指尖沉默的沿著顧澤愷五指攥緊的縫隙處延伸進去,進而讓他終是張開了修長的手指。
那動作進行的極為緩慢,在肆意的安靜氛圍裡沉默的進行著,林盛夏不說話,顧澤愷也沒有說話,元牧陽自然也是沒有說話的。
可元牧陽卻將林盛夏的動作清清楚楚的收入到了眼底,原本唇角勝利者的弧度慢慢的收斂起,就連眼底的溫度也跟著漸漸降低,她看也不看自己,好似從顧澤愷出現之後便將自己當做了不存在。
「元牧陽,就算有一天我離婚了,我也不可能選擇你。」
林盛夏就這樣抬起頭來,溫潤通透的眸子有著很淡漠的情緒,她伸出手來的瞬間,腕間有很明顯的一圈紅,那是元牧陽衝出來扯住她手腕時留下的。
她的話說的絕情,卻扯痛了兩個男人的心!
儘管林盛夏不止一次的拒絕過自己,可是這次卻是當著顧澤愷的面,她甚至不給自己留任何的希望,偏偏他就是執迷不悔!
而令顧澤愷揪心的卻是他的顧太太並沒有斬釘截鐵的說她不會離婚,他只要一想到在她的心裡醞釀著離婚的心思,那種不知名的情緒就揪緊了他的心。
「不過今天的事情,的確是要謝謝你!」林盛夏的眼神終於與元牧陽的相互對視,如果不是因為他當時意外的那麼一拉扯,或許現如今躺在那些床位上需要治療的人就是自己了。
「如果你願意,我們夫妻二人會請你吃飯作為感謝,時間地點由你來定。」她的話說的很客氣,話語內的距離分的很明白,他們夫妻二人與他。
林盛夏原本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顧澤愷卻比她動作更迅速的反手十指緊扣著她的,動作裡透著急迫。
「林盛夏,你真狠!你……真狠!」元牧陽的唇邊漾著古怪的笑容,高大偉岸的身形有些頹然的聳下了肩膀,剛才的對搏明明算是自己佔了上風,儘管是趁著顧澤愷走神的機會,可他明明是贏了!
林盛夏聞言只是沉默的用著淡漠的眼神凝視著元牧陽,涼然的,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他。
終於,元牧陽潰不成軍,踉蹌著向病房門口走去,眼底透著清晰的潰敗。
「不是要回家嗎?」直到元牧陽的身影消失在了病房的門口,林盛夏才冷淡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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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坐在車上閉著眼睛回想當時看到的那個人影,她心裡有種預感或許那個人的投擲目標是自己也說不準,那陰冷的視線與如影隨形的感覺,她不會記錯的。
顧澤愷砰的一聲關上車門,他今天來的急是親自開車趕到醫院的,而在車門關上之後,偌大的車廂內陷入了很詭異的沉默。
林盛夏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只是睜開了自己如水的眼睛,將視線落在車窗外,誰也說不清楚她到底在看些什麼,誰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事發突然,嚇壞了吧!」顧澤愷比林盛夏晚上車,他先在車門旁冷靜了下,隨後才上來,手裡還拿著瓶從醫院附近24小時營業超市買來的熱飲。13acv。
林盛夏聞言用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他,沉默了些許時間,終於還是接過了那杯熱飲,隨後開了口。
「你難道不想問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元氏集團?身邊還伴著元牧陽嗎?」她說這話的時候,顧澤愷正湊近著幫她將安全帶拉開繫上,聞言動作明顯一頓,被元牧陽揮過拳頭的唇角依舊淤青。
「你若是不想說,我怎麼問都沒用!」
顧澤愷順利的將安全帶幫林盛夏繫好,順便將被安全帶壓住的髮梢給撩起來,動作仔細溫柔,找不到剛才一絲一毫的戾氣。
「那我要是一直不說呢?」林盛夏繼續發問,眼神就這樣直接的落在他唇角的傷口,冰涼的指尖也不知怎的,就這樣抬了起來落在那處淤青上。
顧澤愷聞言輕笑了下,唇角傳來扯痛,俊美異常的臉龐顯得有些妖冶,為女人爭風吃醋進而打架這種事,還是他生平頭一次,嘴角這傷口在他看來怎麼著都有些軍功章的味道。
「說還是不說,你都是我的顧太太,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性格,有什麼好在意的?」顧澤愷的話說的很樸實,卻也很動聽,林盛夏看著他又是片刻的沉默。
她就那麼看著顧澤愷的臉,光潔飽滿的額頭上隨著時間的流逝竟已經有了淡淡的細紋,或許在他的眼裡自己也有了同樣的改變。
其實在很早之前,林盛夏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東西,因為它做不得假騙不了人,它太過於真實,真實到讓人無法忽略它的存在。
「只是我相信,你去找他……無關愛情!」顧澤愷的手指撥弄著她耳垂處的珍珠耳飾,聲音低沉中富有磁性,跟林盛夏記憶裡殘忍冷酷的語調早已經不同。
林盛夏不著痕跡的拉開耳垂與他手指的距離,她發現自己回來之後這個男人似乎多了些小動作,好似怎麼膩歪她都不夠似的。
突然之間,後面傳來刺耳的車喇叭聲,兩個人這才發現他們的車堵在地下停車庫門口太久,難怪後面的司機會不耐煩。
車子緩緩向前行駛著,林盛夏手指尖緩緩摩挲著手腕處的傷疤,那道長長割腕留下的傷痕森白森白的與周圍皮膚形成鮮明對比,手感也與周圍皮膚的光滑不同。
自從回來之後,她心裡有事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顧澤愷將這幕收入到眼底,像是想到了什麼,眸底有暗沉的光劃過。
「當時在離開精神病院的時候,你問我蘇暖對我說了什麼,我當時沒有告訴你,其實她在最後對我說我父親的死與惜之的事情都與元牧陽有干係,今天去找他就是為了想要跟他問清楚這件事!」
就在沉默的行駛途中,林盛夏突然淡淡的開了口,當第一個音節脫口而出的瞬間,她突然覺得,原來有些事情想要說出口也不是那麼難的。
顧澤愷握住方向盤的大掌緊緊的攥著,似乎沒有想到林盛夏去找元牧陽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澤說邃斂睛。
「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很多話到了唇邊,最終只融匯成這一句。
林盛夏微微收起下頜,將視線落在窗外。
「我知道。」如果事情真的是元牧陽做的,那麼這個男人就太可怕了,口口聲聲稱他有多麼的愛她,卻做盡了傷害她身邊人的事。
「我是你的丈夫,一切危險的事應該交給我來做,有的時候女人偶爾示弱一些也不是壞事!」顧澤愷單手掌控著方向盤,另只手罩在她細細的手骨上,聲音再認真不過。
林盛夏的鼻尖驀然的有了酸澀感,這麼多年了,還從未有任何一個人對她說過。
女人,偶爾示弱一些也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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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日就只有這一更,昨天寫了兩萬二真的寫傷了,嗚嗚,明日恢復正常,麼麼噠!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