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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大寒·228 沒有必要 文 / 納蘭雪央

    顧不上身後車輛著急剎車的刺耳聲音,顧澤愷只覺得自己的大腦放空了起來,他快速的將車子停到了一旁的限時停車位上,用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緩緩的側過頭去看著自己的女兒。

    「糖糖,你剛才說什麼?」顧澤愷深邃的瞳孔慢慢的收縮著,俊美的臉龐哪裡還有一貫的平靜,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繃得緊緊的,像是一頭即將甦醒的沉睡野獸。

    糖糖倉皇的黑瞳睜的大大的,剛才顧澤愷急速的轉彎入庫剎車一氣呵成,在她的眼裡自己的爸爸帥氣逼人,比電視上的明星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媽媽那天哭了好長的時間,我從來沒有見過她那個樣子,以寧姨姨也是,抱著我和媽媽一起哭!」糖糖就像是個小人精兒似的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一股腦的跟顧澤愷說著,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爸爸越聽眼神便越是深凝,就連緊捏著方向盤的手也越攥越緊。

    喬胤對自己說顧太太接到了通電話便著急著趕去飛機場要離開邊境,可他當時因著蘇暖的事情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當是顧太太鬧了情緒一氣之下不在管他。

    而一回來他便去了母親那裡,然後便是見到了顧太太與元牧陽在一起的場景,他所有的理智與冷靜頃刻間崩塌,甚至連問都沒有問過顧太太一句,在發現那紙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就與她爭執大吵起來。

    可是顧太太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承受了些什麼?

    一向堅強冷靜的顧太太也會哭?甚至還是抱著糖糖一起大哭?這樣的場景如果不是糖糖告訴自己,顧澤愷是想都不敢想的。

    「你知道你媽媽今天去哪裡了嗎?」讓顧澤愷覺得好笑的是,自己竟然要透過女兒的口中才能夠得到顧太太的行蹤,他覺得心口很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媽媽跟我說要去墓地!墓地是什麼地方?」糖糖歪著腦袋反問著顧澤愷,懵懂的樣子可愛極了。

    墓地,是埋葬往生者的地方。

    她竟然選擇獨自一個人去給她父親送葬,卻也不肯對自己透露出半個字,在顧太太的心裡,他到底是有多麼的不可靠?

    「糖糖,爸爸先送你去幼兒園,去找小姑姑好不好?」顧澤愷聲音低醇,卻帶著一種難以克制住的壓抑感。

    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將早晨去買早餐時特別給女兒買的糖果包拿出來,塞到糖糖的手中。

    「我最愛爸爸了!」糖糖抱著心愛的糖果在顧澤愷的手心裡親了一大口,就連口水都粘在了他的手心裡。

    顧澤愷只覺得自己喉頭微哽,心底沉甸甸的像是壓了塊巨大的磐石般,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的顧太太,此時一個人面對著喪父之痛,可否覺得孤單?

    ————我是今日第一更的分割線,慢慢爬慢慢爬爬啊爬————

    墓地裡,不知何時開始飄起了霧氣。

    傅婉儀已經離開有段時間了,林盛夏站在墓碑前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淡然的像是之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盛夏,你還撐得住麼?我聽說愷夏的股價一直都在下跌,還有關於你第三者的傳言,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

    這幾天打開電視,經濟頻道持續關注著愷夏股價下跌的事情,那些娛樂週刊甚至將林盛夏描寫成一個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作為至交好友的葉以寧看到那些不實的報道,差一點就要掀桌。

    「以寧,不用擔心我,反正我在那些人的眼中也沒有什麼好印象,多潑點髒水少潑點髒水,我一點也都不介意。」

    林盛夏淡淡的開口,唇色有些泛白,早上除了臨出門之前喝的牛奶之外便再也沒有吃其他的東西。

    她有一種特別疲憊的感覺,在此時此刻!

    「你偶爾,能不能不要那麼好強!放低一下身段好不好?」葉以寧走到林盛夏並肩的位置,伸出手來輕撫著她纖細的手腕,臉上的表情透著心疼與憐惜。

    林盛夏卻是不說話,繚繞的白霧縈繞在她的身旁,白肌黑裙將她映襯的更為清冷遺世。

    「以寧,如果我不那麼好強,如果我放低了身段,我還是林盛夏麼?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無堅不摧的女人麼?」

    不知過去了多長的時間,林盛夏終於還是開了口。

    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像是尋常女人那般跟心愛的男人撒撒嬌,她也希望在自己難受脆弱的時候可以有一副倚靠的肩膀,可現實卻一次又一次的讓她清醒過來。

    在這個世界上,她能夠倚靠的人,只剩下了自己!

    「盛夏,惜之現在這個樣子躺在床上,我馬上就要走了,只留下你一個人在t市,你讓我怎麼放得下心來?」

    葉以寧摟著好友瘦弱的肩膀,不過才五年的時間,她竟然已經削瘦成了這個樣子!

    「我們三個裡面,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我。」林盛夏聽聞好友要離開的消息,心頭泛著酸澀,之前如果不是因為惜之的事情,恐怕以寧也不會拖到現在。13acv。

    只是沈晟勳那邊——

    葉以寧窩在她的肩頭拚命的搖著頭,將林盛夏肩頭的發給弄亂。

    「剛則易折,盛夏,若是有一天你撐不下去了,答應我千萬不要做過激的事情,打電話給我,不論我在哪裡都會以最快的時間趕回來!」

    葉以寧輕聲的開口,彷彿預見了什麼似的。

    林盛夏柔軟的身子略微的僵硬了起來,剛則易折,是在說她麼?

    「好,我答應你。以寧,你也要答應我,好好生活下去,一定要過的比現在更好!」

    儘管不捨,林盛夏卻不會開口乞求葉以寧留下來,她過的不快樂,自己是知道的!

    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林盛夏像是有感應似的,嘴角淺淺的笑意漸漸的凝固著,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讓她將屬於顧澤愷的每一個小細節深深的印刻在腦海之中。

    就連他的腳步聲也是一樣的。

    顧澤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明明——沒準備告訴這個男人的!

    「盛夏,我先回去了。」葉以寧因著是面對著顧澤愷的,自然是第一個發現那個男人來到墓地的,可還不等她開口,林盛夏的反應卻清楚的告訴了自己,她竟然就憑著腳步聲將顧澤愷給認了出來。

    林盛夏點了點頭,緩緩的轉過身去。

    望著那個看樣子一路小跑著來到這裡的男人,林盛夏稍稍的蹙起了眉心。不身的耳剛。

    顧澤愷一襲黑色棉質襯衫及得體的長褲恰到好處的突顯出他健碩的體格,修長結實的雙腿包裹在西裝褲內,冷睿鋒利的臉部線條之上蒙著薄薄一層汗水。

    「你怎麼會來這裡?」不待顧澤愷開口,林盛夏冷淡的語調便揚起。

    顧澤愷卻不說話,只是猛然間用雙手扣在林盛夏的手臂之上,不知道是為著什麼,林盛夏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這個男人在發抖,粗糲手指與她肌膚相碰觸的交接點隱隱的顫抖著。

    突然,就在林盛夏措手不及的時候,顧澤愷猛地將她擁入到了懷中。

    林盛夏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將他推開,可顧澤愷結實的手臂卻穩穩的將她摟入到自己的懷中,死死的摁壓住,不顧林盛夏下意識的掙扎,就這樣執拗的禁-錮著她在自己的懷中。

    顧澤愷將高蜓的鼻尖埋入到她如絲的秀髮當中,輕嗅著她髮絲間的幽香,原本因著找不到她而劇烈亂跳的心臟此時終於慢慢的平復了下來,熾熱的呼吸從他的口腔中噴灑出來,落在林盛夏姣美的脖頸處,不知為何擁著這樣瘦弱的顧太太,顧澤愷鼻尖竟然有一種微微酸澀發疼的感覺。

    而這樣的感覺逐漸的蔓延至心口,竟匯聚成了心酸。

    「為什麼不告訴我?」顧澤愷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像是還沒有從剛才劇烈的奔跑之中恢復過來。

    林盛夏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沒有說話,只是感覺顧澤愷的呼吸似乎有些太燙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顧澤愷的聲音再次傳進了她的耳中,林盛夏只覺得他摟著自己的力道似乎又加重了幾分,可她竟然只覺得自己不習慣這樣的靠近,想要拉開與顧澤愷之間的距離。

    「什麼?」

    林盛夏的手曲在他的胸口處,這樣的姿勢令兩個人的身體無比的貼近在一起,原本這是林盛夏之前最期許的距離,現如今看起來竟是如此的不舒服。

    「你父親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顧澤愷極為有耐心的說了第三遍,林盛夏卻只是又沉默了起來。

    告訴他又能如何?如果顧澤愷自己細心一些,新聞報道之上到處都在宣揚著這件事情,她這個不孝女當初是如何從父親手中奪權帶著公司用著脅迫的手段嫁給顧澤愷!

    更何況,在自己最孤苦無依的時候,這個男人還陪伴在蘇暖的身邊。

    一次又一次,不論是有意還是無心,結局都是如此!

    「沒有必要。」再簡單不過的四個字,從林盛夏的口中說出來,是如此的淡然,淡然到幾乎沒有了什麼感情!

    「你——」

    (cq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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