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愷等著她的回答,卻見林盛夏只是微微的別過頭去,將清冷平靜的側臉留給了他。
「隨便你好了。」林盛夏冷淡的回應,似乎並未因為顧澤愷的話而產生半分的喜悅,她只是很冷靜的將視線落在臥室的方向,此時此刻的她只想要好好的回去睡一覺,那場大雨似乎將她全身所有的熱度都給帶走。
顧澤愷的眼裡泛起複雜的情緒,他承認自己從林盛夏進門開始便有些逃避,那一巴掌就像是將他們兩個人之間剛剛建立起來的一點信任給打散似的,直到此時他看到林盛夏臉頰的紅腫還觸目驚心的。
甚至不敢相信那竟然是自己下的手!
「對不起。」許久,顧澤愷原本深諳的眸子帶了絲妥協,他原本想要等待這次回來,他們兩個人應該就能夠忘卻了這個話題。
可心裡滿滿壓抑著的情緒終究還是讓他將道歉的話語率先說出!
從小到大,顧澤愷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他何曾這樣低聲下氣的跟一個女人道歉過,可此時此刻除卻說這三個字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
顧澤愷只是將林盛夏禁錮在自己的懷中,死死的握著她冰涼涼的手指。
林盛夏在聽到那三個字時卻只是依舊維持著平靜,像是一潭死水,只是在那平靜外表的隱藏下面,似乎還多出了些什麼。
如果換做是平日裡,他願意低頭跟自己說句對不起,或許她會感覺到開心。
可此時——她卻在心間找不到任何的波瀾。
林盛夏只覺得自己是在聽著別人的事情,好似臉頰還在隱隱作痛的人不是自己,好似——擁抱著自己的並不是顧澤愷!
「哦。」不知過去了多長的時間,林盛夏只是回了這麼個字,敷衍極了。
「說完了就放開我,我累了。」林盛夏並未像是上次那般的連話都不跟顧澤愷說,可在顧澤愷看來,她這樣猶如陌生人的態度更是叫他心裡難受。
『啪——』的一聲,林盛夏只覺得自己手心裡一麻,卻見顧澤愷執起她的手狠狠的朝著他臉頰的方向揮去,或許是動作做的狠了,林盛夏就連他怎麼出手的都沒有看清楚。
「顧太太,有沒有開心一點?」顧澤愷卻只是薄唇微勾,像是剛才被打的那個人不是他似的,幽深的瞳孔內浮動著期許的光芒,面容混合在昏黃的光線當中,大手還佔有性的落在林盛夏纖細的腰上。
林盛夏的眸光裡終於浮現了複雜的情緒,卻並不是喜悅,她只是就這樣的望著顧澤愷,用著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澤等見盛臥。他的五官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夠在熟悉的,那臉部的輪廓就像是精心雕鑿過的般,每一個線條都透著冷意與尊貴,鷹隼般銳利闃黑的瞳孔內只映的出她的臉,就好似在這個人的心底就有她一個人似的!
曾經,林盛夏真的就這樣錯覺的以為!
「你該走了。」林盛夏手指冰涼僵直,隨後只是淡淡的開口。
顧澤愷聞言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他有片刻沒有說話,只是將涔薄的唇壓了壓她的發頂,帶著鹹澀的雨水味道,顧澤愷的心有些莫名的心慌。
「好,只要事情解決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顧澤愷低聲的開口,嗓音裡帶著暗啞。
林盛夏只是低頭看著手指上的珍珠粉色,沒有在說話。
耳邊卻傳來顧澤愷幽幽的歎氣聲。
聽到他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林盛夏這才抬起頭來,她不明白顧澤愷那一聲歎息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又何必那麼在意自己的感受?
蘇暖才是對他最重要的不是麼?
不過現在,無所謂了!
顧澤愷,我不要你了——13acv。
林盛夏就這樣眼神淡漠的落在顧澤愷的背影之上,無聲而又無力的張和著唇瓣,喉嚨澀痛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我不要你了,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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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暖猛然間的推開元牧陽書房的門板。
卻見隨意套著黑色襯衫敞開懷的元牧陽坐在地毯上,眼睛赤紅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情-事。
她氣惱的將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對元牧陽一股腦的傾吐著,想要趁著林盛夏找到證據之前線讓元牧陽幫自己擺平,蘇暖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她被林盛夏傷的這麼重,澤愷卻用著那麼決絕的方式來袒護林盛夏!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憑什麼得到曾經屬於自己的一切?
元牧陽原本混沌的眼神卻在聽到『林盛夏』三個字漸漸的恢復了清明,他眸光銳利的將自己視線落在憤慨不已的蘇暖身上!
「誰讓你對林盛夏的朋友下手的!」只聽到元牧陽砰的一聲將書桌上的所有一切掃落在地,怒吼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蘇暖一驚,心底大駭!
她怎麼會忘記元牧陽對林盛夏有多麼袒護!她承認其實那個女人沒有必要出事的,畢竟她好像是真的沒有看明白什麼,只是想到之前她在咖啡店內對自己那麼耀武揚威的模樣,她的心裡就有一種被人看不起的憤怒!
「現在她人呢?」元牧陽卻是看也不看蘇暖頭上一眼,只是踉蹌著站起身來將水晶扣一顆顆的扣上,就連俊美的臉上都透著冰寒。
「可能——可能還在墳地那,去的時候她車沒油了!」蘇暖驚駭的連連倒退好幾步,避開元牧陽衝過來時的凶狠表情。
「地址呢?」元牧陽的精神很差,不過才走了幾步路就有些氣喘,單手撐在書架上,壓抑著憤怒的開口。
蘇暖哆哆嗦嗦的將地址說給他,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扯住元牧陽的手臂。
「你不能夠讓我出事,醫院的監控錄像還有——還有林盛夏手裡的扣子,總之你要幫我全都弄好!」蘇暖開口,她擔心林盛夏明天會去翻找那些證據!
元牧陽卻是猛地甩開她的手,嫌惡似的用濕巾擦拭著自己的手臂,那模樣竟是厭惡到了極致!
「我會幫你,但讓你做的事你也要給我老老實實的完成!」
扔下這句話,元牧陽抓起車鑰匙向著門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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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盛夏洗完澡從浴室裡走了出來,在經過門口的時候她的腳步怔愣了下,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似的。
只是片刻卻又面無表情的來到床邊,髮絲上的水滴滴落在床鋪上,她的動作遲疑了下,空氣裡似乎還能夠聞到專屬於顧澤愷的味道。
顧澤愷習慣性的抽完煙便將煙頭摁死在水晶煙灰缸內,他習慣洗澡完之後不吹乾頭髮就躺在床上睡覺,每次都會將枕頭弄濕,他還習慣將脫下來的衣服仍的到處都是。
偌大的臥室當中,儘管顧澤愷不在,卻好似哪裡都是他的身影,林盛夏自嘲的心想著,淡淡的收回了眼。
簡單的收拾了自己的臥具,向著糖糖房間走去。
生下糖糖最初的日子,顧澤愷總是晚歸,而林盛夏也不放心將糖糖交給其他人來照顧,就在她的房間裡多加了一張單人床,用以照顧她。
這麼多年來,那張單人床卻依舊放在那裡。
現如今,卻成為了林盛夏最好的去處。
將臥具放在那張單人床上,林盛夏隨後走到熟睡的糖糖旁邊,看著自己的心肝兒因著熟睡嘴角吐出可愛的口水泡泡,林盛夏這才真的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她纖細的手指輕撫在糖糖的髮梢上,原本戴著戒指的部分一圈白色與別的地方的肌膚不太一樣。
林盛夏的笑容淡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她緩步的向著門外走去,拿起手機撥打了助理小可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小可好半天才接起來,聲音略微沙啞壓抑,似乎是好事被打斷的尷尬。
「小可,抱歉這麼晚打擾你,麻煩明天請你讓公司的律師來一趟,我想要做『愷夏』集團的資產評估!」林盛夏的聲音透過電話傳進小可的耳中,頓時令電話那一頭與男友好事被打斷的小可一個顫慄。
好好的為什麼要做愷夏的資產評估報告?小可的腦袋有些混亂,男友見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沒有打攪她。
「林總——」
「什麼都不要問,只要去做就好。記住,要在顧澤愷回來之前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好。」林盛夏的聲音在想起糖糖的臉時,忍不住的有些停頓。
在卻聽到別墅門鈴響起的聲音時將她腦海裡殘存的畫面打破,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透過電話還在簡單交待著什麼。
林盛夏打開門,卻在見到門口那個人時聲音戛然而止。
市區內的雨下的並不大,可出現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已經被雨水給淋濕,或許是因為跑的太急了,氣喘吁吁的。
從林盛夏的角度看,這個男人竟像極了只被水淋濕的拉布拉多,額前的黑髮全都垂落下來。
「元牧陽你——」林盛夏的話音剛落,只見男人高大的身形猛然間朝著她歪斜著倒下來——
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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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