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盛夏面沉如水,她只覺得憤怒的火焰在心頭不斷的翻攪著,可越是如此面上卻越是不顯。
沒跟旁人說一句話,她只是安靜的將手心裡的紐扣握的更緊,其實林盛夏的心裡也很清楚,這間醫院這麼大想要找一件缺了紐扣的衣服實在是太過於困難。
只是看那紐扣的樣式,卻更像是醫生所穿的白大褂。
想到這一點,林盛夏默不作聲的鬆開了惜之的手,向著門外的方向走去,一雙幽井般的眸子裡沒有任何的波瀾。
站在門外倚靠著牆壁而立的顧澤愷恰好抬起頭來,與剛出門的林盛夏相互對視著。
「你怎麼還在這裡?晚上不是就要坐飛機回邊境了麼?」林盛夏不著痕跡的將紐扣揣進口袋內,走到顧澤愷的身旁收斂起所有的情緒。
蔥白的手指順便還幫他調整好了有些歪斜的銀白色領帶,她自然是知道這個男人並不喜歡等待,甚至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別人等他的份,從來沒有他等別人的份兒。
顧澤愷涔薄的唇微抿著,勾了起來,因著她的動作。
「我還以為你會捨不得我!」
顧澤愷高大的身形倒影在醫院走廊內寬大的落地玻璃窗內,與行走在這裡的其他男人不同,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戾氣,令他高高在上。
「你是去做正事,又不是去花天酒地,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林盛夏的回答很明顯沒有滿足顧澤愷,有的時候他著實討厭她的這份冷靜。
「那如果我這次回來真的帶回來個女人呢?」
顧澤愷剛毅鐫刻的男性容顏微微的低頭,看著依舊將手放在他領帶位置的女人,修長的手指不滿她的心不在焉,勾著林盛夏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林盛夏滿腹心事的雙眸在對上那雙墨黑如深淵般的眼眸時煙消雲散,從什麼時候開始顧澤愷竟也這麼在乎她的感受了?
「那我們就乾脆離婚啊,糖糖歸我,你跟那個女人去過好了!」
林盛夏輕笑間推搡著他的胸膛,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捨的,畢竟這個男人此趟回去還不一定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不許胡說!」顧澤愷的眼睛在一瞬間變得肅殺嚴苛起來,稍縱即逝。
「好了,你趕快回去吧,我這邊的事情一處理完就回家。」
林盛夏別開臉,將自己的下巴從他粗糲的指腹中解脫開來,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再耽誤了。
「好,你處理完就趕快回來。」顧澤愷的聲音低醇,在她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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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面得怒醫。林盛夏徑直的向著醫生休息室的方向走去,她腳上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卡噠卡噠的聲音。
一路上她是算準了時間的,此時正好都是醫護人員出去吃飯的時間,休息室裡並沒有多少人,就算是有人發現了她也可以說是來找專科大夫的。
她將手心平整的攤開,那上面還安靜的躺著一枚紐扣,許是之前已經脫落過一次,上面的線是自家縫紉時的線頭,這也為林盛夏提供了一星半點的線索。
「蘇暖,我知道軒軒的事情令你對我很不滿,可那不是你打孩子的理由!」
突然,從半掩的休息室內傳來的聲音令林盛夏刻意放緩的腳步徹底停住了,她沒有聽錯,這是唐淮南的聲音?
「你現在在我面前裝什麼好人?你都已經要和那個市長千金結婚了,當年信誓旦旦說要娶我的男人,一個現在有了老婆,一個現在即將有老婆,男人的承諾果然不可靠!」
蘇暖冷冷的嘲諷聲音刻意的壓低,可還是清晰的傳進了林盛夏的耳中。
「我可以為了你悔婚!」當唐淮南的聲音響起時,林盛夏嘴角冷諷的笑也隨之浮現在唇角。
唐淮南啊唐淮南,當初在那場宴會上宣佈與橘生訂婚的人是你,現在信誓旦旦在另外一個女人面前用著深情的嘴臉說要悔婚的人也是你,為什麼我早就沒發現你會這麼無恥?
「悔婚?你以為悔婚就可以彌補我麼?別忘了當年因著那個孩子我的身體——」
蘇暖的話在這裡戛然而止,隨後嚶嚶的哭泣聲恰到好處的傳來!
「別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唐淮南的聲音幾乎要讓林盛夏想吐,甚至是聽都不想要聽,所以接下來她故意的踢了下垃圾桶,發出清晰的聲響。
門內的人果然沉默了片刻,隨後休息室的門從裡面敞開了。
林盛夏安靜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蘇暖,眼眶的紅腫不難猜測兩個人在裡面聊的有多麼激烈。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不接待外人,請快點離開!」13acv。
蘇暖的眼神下意識的落在林盛夏的手指上,尤其是在看到那枚自己辛苦挑選的戒指戴在那纖細的玉指上時,臉上的表情更是陰霾。
「哦?難道他不是外人麼?」林盛夏說著,手指落在唐淮南的臉上。
蘇暖沒有說話,只是用著不歡迎的眼神落在她的臉上——以及手指上!
「喲,戒指挺好看的,不過你不覺得小了點麼?」蘇暖慢慢悠悠的開口,嘴角漾起濃濃的笑意,紅潤潤的唇彩將那唇瓣描繪的更為鮮艷。
林盛夏沒有說話,眼神冷淡,似笑非笑。
「這本來就是澤愷挑給我的,只可惜昨天恰好也是你生日,我就大度的將戒指讓他給你帶回去權當是禮物了!咱們兩個人的手指尺寸不太一樣,你戴著應該有些緊吧?」
蘇暖這話說的很明白就是挑釁,唐淮南站在一旁眼神複雜的看著林盛夏,不知道剛才她到底聽去了多少!
「蘇暖,他是我丈夫,我信他!」簡單一句,將蘇暖所有的偽裝全然擊潰!
林盛夏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著平平淡淡的眼神看著對方,面容潔白無瑕,眼神卻是漆黑的。
「盛夏——」唐淮南開口,卻被林盛夏不禮貌的伸手打斷。
「唐淮南,別忘了你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結婚了,什麼事情應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你自己心裡清楚!」扔下這句話,林盛夏側身從他們兩個人之中穿插了進去,一排排的白大褂按照順序名字被衣架撐著放在置衣室內,憑著腦海中對那紐扣與縫紉的線的記憶找尋著什麼。
「這裡閒雜人等不讓進,你給我滾出去!」蘇暖上前一步就想要扯著林盛夏的衣袖將她拽出去,而此時這裡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再無其他人!
還沒出手卻被唐淮南死死的攔住,他心裡清楚林盛夏的脾氣,若不是出了什麼極為嚴重的事不會這麼沒分寸的。
若是這個時候蘇暖惹惱了她,後患無窮!
林盛夏卻是淡淡的瞥了蘇暖一眼,卻僅此一眼就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極為陰沉了起來。
她停下手中不停翻找著白大褂的動作,只是直勾勾的盯著蘇暖身上所穿的衣服,潔白的大褂上每顆紐扣都還在,卻唯獨第三顆像是被硬生生的扯開,就連與旁邊不同顏色的紉線都與旁邊不同。
蘇暖站在原地不明白林盛夏的眼神為何會突然這樣冷冽起來,一時之間她甚至以為自己見到了翻版的元牧陽,那種打心眼裡騰起的寒意讓她忘記了一切,只是節節的後退著。
饒是唐淮南也從未見到過林盛夏的臉上曾經有這麼驚濤駭浪的表情,她的眼神陰冷而又刺骨的落在蘇暖的臉上,甚至有一種眼前站著的這個人是她弒親仇人似的感覺!
「蘇暖啊蘇暖,原來是你!」
林盛夏緩緩的攤開自己另外從進門開始就緊攥著的手指,裡面一顆紐扣就這樣安靜的躺在裡面,邊沿的紉線與蘇暖身上崩開的線口完全吻合!
蘇暖的心著實的咯登一下,眼神似乎有些漂移著。
「林盛夏,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唐淮南卻並不懂,卻見林盛夏用著那種鋒銳的眼神看向了自己。
「今天早晨,惜之意外墜樓,現如今她就躺在病房內,恐怕這輩子都只能當個植物人!警察說她有可能是自殺,我從來都不相信,唐淮南——你相信麼?」
林盛夏慢慢的踱步向著蘇暖的方向走去,逼得蘇暖一步步的後退,直到——
退無可退!
唐淮南聽完林盛夏的話大駭,他怎麼都沒想到慕惜之竟然會遇到這樣的事情,記憶中那個女人總是溫溫柔柔的,絕對不可能有惡交的!
「我的手裡有一枚從惜之那拿來的紐扣,而這顆紐扣我現在完全有理由相信,是從蘇暖身上所穿的那件衣服上扯下來的!」
林盛夏眉眼間俱是冰冷的寒霜,這話說的極為清楚,就連唐淮南都忍不住的將眼神落在蘇暖身上!
可還不等唐淮南反應過來,林盛夏猛地一把扯過了蘇暖的發,硬生生的就這樣扯著,幾乎要將她頭皮也跟著扯掉般的——
用力!
隨後,林盛夏就著這樣的姿勢扯著蘇暖的頭髮向著醫生休息室外的方向走去,臉色寒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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