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糖糖送去幼兒園,林盛夏調轉車頭想要按照原路返回公司。
可不經意間她卻在後視鏡內看到了另外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士,緩緩停靠在幼兒園的門口。
眉心一簇,原本想要發動的車子熄火,林盛夏安靜的坐在駕駛位上,看著司機恭敬的下車來到後面的車門旁,彎腰將門打開。
率先踏出來的是一條修長結實而又被西裝褲包裹著的男人的腿,錚亮的真皮皮鞋氣勢十足。
隨後,唐淮南面無表情的整張臉露在了外面,冷冷的眉梢與五年前大相逕庭,如果不是那張臉還是林盛夏記憶裡的模樣,恐怕就連她都無法將她辨認出來。
林盛夏安靜的坐在駕駛座上,有些慶幸顧澤愷今天一早去了公司,沒有一起來送糖糖。
否則真的讓這兩個人見面的話,恐怕又會惹出什麼事端。
只是唐淮南為什麼會出現在幼兒園的門口?
這個問題的答案,林盛夏很快便知道了。
只見唐淮南回過頭去似乎對著車內的人說了些什麼,片刻一個背著書包的小男孩從車裡走了下來。
從林盛夏這個角度看去,那個小男孩長得極為精緻,就像是漫畫中王子的迷你版,白色的襯衫將那張臉映襯的有些蒼白,胸前的口袋還紳士的塞了塊手帕。
下半身卡其色的褲子將他的腿包裹著,腳上還登著名牌設計師設計的兒童運動鞋。
冷冷的面容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在見到唐淮南的時候略顯蒼白的小臉才透出絲笑容,那雙眼睛似乎有些早熟,看的人心裡疼疼的。
林盛夏的手無意識的抓著方向盤,她似乎從那個孩子的身上覺察到了一個人的影子,只是心裡頭卻又不確定。
不知為何,她的心裡惴惴不安著。
林盛夏將手剎拉好,打開車門下了車。
徑直的向著唐淮南的方向走去。
或許是察覺有人靠近著他們,唐淮南冷睿的視線緩緩的掃了一眼過去,卻在看到林盛夏那張姣美的臉龐時,微怔了一下。
「這種時候說好久不見似乎也有些不太合適。」
若是旁人知道了曾經在他們兩個人身上發生過的事,一定極為的詫異林盛夏竟然還能夠這麼平靜的面對著唐淮南。
「盛夏你前幾天才從日本搶走了顧氏的一單生意,我還在想什麼時候抽空約你出來見個面讓你手下留點情,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見面了。」
唐淮南也很快恢復了冷靜,只是眼角看了一眼那個孩子,隨後見視線落在林盛夏的臉上。
曾經的老友見面,最後竟只留下虛與委蛇,不禁令人唏噓不已。
「商場上的事本來就沒什麼定數,就算是覺得勝券在握,如果沒有簽約也不能夠實打實的當真。」
林盛夏的話雖然是對唐淮南說的,眼神卻落在那個小男孩的臉上。
豈料,他也在看著自己!
琉璃般的眼球裡平靜無波,似乎並不怕見到生人,只是林盛夏敏感的從這個小男孩的眼神裡覺察到的負面的情緒,他似乎很排斥自己?
「受教了,不過我現在要先送孩子去上幼兒園,有什麼話等著你和顧澤愷會老宅的時候在說吧!」
唐淮南的大掌還緊握著男孩的小手,小男孩的眼神卻絲毫沒有從林盛夏的臉上移開。
「聽說你的未婚妻要從國外回來了,看來等著我和澤愷回去的時候,還要帶份大禮給你們。」
林盛夏敏銳的覺察到這個小男孩好像認識自己,可她的記憶裡卻從未有過這孩子的身影。
「未婚妻?」聽到林盛夏的話,唐淮南擰眉似乎有些驚訝。
林盛夏見他的表情,心裡也是有些奇怪,不是奶奶說的唐淮南的未婚妻從國外回來嗎?
「一場誤會,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只是朋友而已。」
唐淮南淺笑著,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林盛夏一眼,將全部注意力放在那個小男孩身上的林盛夏卻並沒有注意唐淮南的眼神。
「小朋友你幾歲了?」林盛夏越是看著男孩,越是覺得熟悉。
男孩的神情聞言頓時複雜了下,老成的模樣很難相信剛才的表情會出現在一個要上幼稚園的小朋友的臉上。
就在林盛夏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他卻意外開了口。
「五歲,我今年五歲。」聲音清脆,還帶著一種在國外待久了的鼻腔共鳴尾音。
原來五歲啊,和糖糖一樣大的年紀呢。
想到糖糖,林盛夏的嘴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男孩見此眼神裡的複雜更為的明顯。
「我們要進去了,第一天上學遲到總歸是不好的!不過盛夏,最近我聽聞顧澤愷與你們公司裡的一個女大學生走的似乎很近。」
唐淮南狀似無意的開口,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擔心。
林盛夏的手指一僵,眼神淡淡的望著唐淮南溫潤俊雅的臉龐。15530561
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告訴自己這件事情,現在就連林盛夏自己都說不清楚了。
唐淮南早已經不再是五年前的唐淮南了,而她林盛夏又哪裡還是五年前的林盛夏呢?
時間在變,人在變,唯一不變的或許就只剩下變化二字了。
「我先生的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唐——哦不對,現在應該叫顧淮南了,這座幼兒園的辦學條件很好,是這一帶數一數二的公辦幼兒園,你把孩子送進去可以放心的。」
林盛夏語調淡淡的說完這句話禮貌的笑了笑,隨後轉身。
嘴角的笑容卻在轉身的一瞬間快速的收斂,眼底的冷芒一閃而過。
她承認,因為糖糖出生的關係,自己管理公司的手段的確有所收斂鋒芒,以前那個敢在員工跳樓時不做任何保護措施便坐上台階的自己一起不復返。
取而代之所要顧慮糖糖的事情越來越多,愷夏企業內沒見過以前那個雷厲風行的她新招進來的員工比比皆是,而林盛夏也不是一個將過去事掛在嘴邊上的人。
可她不發脾氣,不代表她沒有脾氣!
糖去調車簇。————我是今日第二更的分割線————
林盛夏剛剛走進辦公室內,小可已經端了一杯剛煮好的黑咖啡走了進來。
「林總,咖啡。」
將咖啡杯放到林盛夏習慣性拿起來的地方,小可看著她將厚重的文件重新放回到辦公桌上。
「小可,我昨天臨走之前你想對我說什麼?」林盛夏將防輻射的眼鏡戴上,整齊的發盤在腦後,看起來精明幹練。
小可的手一抖,似乎沒想到林盛夏會問起那個。
她原本以為昨天自己的異樣並沒有被她發現。
「林總,之前咱們公司招聘,顧總看中個女大學生直接挑走了,我最近聽說——」
小可的聲音越壓越低,似乎有些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繼續說下去!」13acv。
林盛夏向上推了推眼鏡,削瘦的姣美臉龐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用手點著無線鼠標,好像是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電腦上似的。
「我最近聽說顧總好像到哪裡都帶著這個女秘書,兩個人的關係——兩個人的關係很不正常!」
其實小可這話說的已經很給林盛夏留面子了,現實當中的情況是這樣的。
這件事情本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最近那個女大學生的派頭越來越大,尤其是林盛夏出差去日本的這半個月,那個女人好似將自己當成了愷夏企業的正牌老闆娘似的耀武揚威著。
雖然對她的行為不恥,可是全公司上上下下的確也沒有人敢觸這個女大學生眉頭的。
誰讓她背後的人是顧澤愷,那個冰冷無情的男人!
小可怒氣沖沖的等著林盛夏發飆,可是直到自己說完林盛夏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淡淡的,好似事不關己似的態度。
這讓小可著實的不解了起來,無論是林盛夏在臨走之前讓她時刻的注意著顧總的事情,還是這五年來她觀察到的一切,都足以證明林總對顧總是絕對有愛情的。可是最讓小可看不懂的卻是,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忍受的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勾勾纏?
林盛夏卻只是將視線落在了電腦屏幕上,光澤度極佳的屏顯上赫然是一份簡歷。
她纖細的手指端起咖啡杯,將溫熱的黑咖啡送往口腔內,任由苦澀的滋味盈滿味蕾。
「小可,叫那個女大學生來見我。」
林盛夏的視線終於從內部檔案室內調出來的簡歷上移開,那張清新雅致的彩色單人照上的女人笑的甜美,還有著剛剛出社會的單純。
小可趕忙點頭,她早就想要等著林盛夏回來讓她好好的教訓教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
幹什麼不好學人家當小三,也不看看林總的家庭到底多麼的美——
美滿這個詞在嘴邊轉了一個圈,小可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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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學生有些忐忑不安的推開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她最近,似乎的確是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剛一推開門,便看到在秘書圈中有名的林盛夏林總坐在真皮的座椅之中,安靜的低頭似乎在看著藍色封皮的文件夾。
見自己進來,林盛夏那雙猶如x光射線般的凌厲視線如利刃般的射向她,竟莫名的讓這個女大學生全身一哆嗦。
「既然來了,就坐下吧。」
冷冷的出聲,美麗動人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說完這句話之後林盛夏又低頭看起來了手中的文件。
女大學生剛一進來,林盛夏便聞到了一股廉價的香水味道,與昨日顧澤愷回來時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這種廉價的香水味一般大學城外的精品店裡都會有很多,一般十塊十五塊就可以買到一瓶,既然價錢擺在那裡,味道自然也就不會有多麼的貼近原版。
女大學生的心提到嗓子口,她本來就是收了旁人的錢來到愷夏的。
那人只說要讓自己想辦法接近顧澤愷,還說會給自己一大筆的錢,沒想到竟然會惹上這麼個煞星!
「許xx,二十歲,t大畢業,正準備攻讀碩士。」
女大學生剛一坐下,林盛夏便開始用著那清冷的語調念著她的生平往事,甚至就連父母的姓名電話都開始念了出來。
「林總,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女大學生畢竟生活閱歷淺,被林盛夏這麼一嚇唬,原本真的想要搏一搏的囂張氣焰頓時被打壓了下去。
林盛夏卻只是在嘴角掛上了淺笑,隨後視線真正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很年輕,也很漂亮,最重要的一點,她長得有兩分像蘇暖!
這才是林盛夏不能夠接受的!
「我不過是找你來聊聊天,不用這麼害怕!好像我會吃了你似的!」林盛夏雖然在笑,笑意卻並未傳達進眼底。
「父母好似就是本市西藥廠的職工嘛,至於男朋友——似乎最近在準備著出國留學的事情,只可惜學校的名額遲遲分配不下來,要是在這個時候知道深愛的女友背著他出軌了,想想都覺得可憐。」
林盛夏不緊不慢的將自己的白色襯衣袖口挽起,玉白的手臂上光滑,在陽光的襯托下更顯皮膚嬌嫩。
「林總,我求求你千萬不要告訴他!我,我馬上辭職!我發誓我真的不會在和顧總不清不楚的了!我們兩個人其實真的沒什麼,每天他就是借我的香水噴一噴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發生過!」
女大學生的眼淚都快被林盛夏給逼出來了,當然也就錯過了林盛夏在聽到她說顧澤愷借她香水噴一噴時眼底劃過的一絲錯愕。
顧澤愷那個男人,為了讓她心裡不舒服到底用了多少幼稚的手段?
「我今天已經給你留了面子了,如果你主動提出辭呈的話,我會幫你找一家公司,工資至少可以拿到現在一倍,當然還是要看你自己願意不願意了。」
林盛夏穿著透明絲襪的左腿悠閒的交疊在右腿之上,聲音淡淡的,卻極為的充滿著威懾力。
「我願意!我真的願意!」女大學生聞言只覺得自己在生死邊上走了一遭,剛才林盛夏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個死人似的。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派你進公司的了吧?」
如果說剛才林盛夏的聲音還算是和煦,那麼此時她的語調已經冷如冰窖般。
女大學生的眼睛倏然睜大,不明白她怎麼會知道——
(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