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電梯門口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敏敏,眼神不同,心思各異——董小珠被花瓶砸了腳,一肚子氣,心想這小妮子是不是跟滕總有一腿,不然幹嘛砸她?現在的年輕小妖精真是越來越有本事了,直接往老闆床上爬;
滕母與鄒小涵則像見到鬼似的,抓緊手中的包盯著敏敏,驚出一身冷汗;第一次見到這女孩的時候,她們不敢相信這是黛藺;但現在,睿哲都親口喊出黛藺的名字了,不是黛藺還是誰!黛藺那女人陰魂不散,回來找她們報仇來了!
敏敏身後的女子也緊緊盯著敏敏,視線從那一大堆文件後面看過來,看著滕睿哲驚訝的臉和滕母鄒小涵驚恐的臉,眉心緊皺。她站在那裡沒有動,靜靜的,一直看著面前的這幾個人,等著他們走下一步。
終於,滕睿哲再次出聲了,眸子盯著敏敏的臉:「原來你就是敏敏?」
「嗯!」敏敏聞言歡快點頭,連忙站直身子,小臉上飛上兩朵紅云:「滕總,我就是敏敏,您的新秘書。您現在有什麼吩咐?」
嗓音脆脆的,像只小黃鶯。
滕睿哲瞥一眼地上的花瓶碎片,沒責怪她,轉身往自己辦公室走:「跟我來辦公室!」
他直接回去自己辦公室了,讓秘書給他送走董小珠、滕母、鄒小涵,吩咐只見敏敏。
於是此種情況下,滕母鄒小涵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目光齊刷刷落到敏敏臉上,又驚又怕。滕母手心裡全是汗,手掌把手包越握越緊,看著敏敏的目光在閃爍顫抖。
「滕夫人您怎麼了?臉色這麼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敏敏笑著朝這邊走來,大眼睛笑瞇瞇的,很是為滕母擔心,「可能是外面天熱,熱出汗來了,現在又進空調房吹冷氣,身體一時受不了。敏敏幫您叫醫生吧,附近就有一家大醫院……」
「我……」滕母見那嬌俏的笑臉越來越近,心裡一急,嚇得一下子把敏敏的小手撥開了,有些失態:「我沒事,你去做自己的事!小涵,你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我們現在回去。」
「哦。」敏敏尷尬的收回小手。
一旁的鄒小涵則對滕母的話充耳不聞,正用一種冷峭狐疑的目光盯著敏敏,把敏敏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目光最後鎖定在敏敏那張粉嫩的小臉蛋上,眼中閃過陰冷和不可思議。
這張臉分明不是黛藺,但睿哲與她一樣,都從這個女孩身上感受到了黛藺的氣息,那種氣息非常強烈,非常近,難道蘇黛藺真的沒有死?
而且,剛才睿哲還讓敏敏單獨去他的辦公室,分明是對這個敏敏產生了興趣!
「你是什麼時候進公司的?」她對敏敏出聲問道,此刻根本不想離開這裡!因為她才是睿哲明媒正娶的妻子,有權利弄清楚那些圍繞在他身邊、不安好心的女人的底細!
「剛來不久,請問滕太太有什麼吩咐?」敏敏睜著一雙狡黠水靈的大眼睛,也在打量鄒小涵重生之大地主傳奇。原來這就是滕少奶奶現實生活中的面貌,挺美挺端莊的,但是對人的語氣不太客氣!
「我和媽上午在精品店買的一袋東西放前台了,麻煩你下去幫我們取出來。我們現在急著要,一起坐電梯進去。」鄒小涵又溫婉說道,一雙清麗的眸子帶著微微的冷笑,再也裝不下其他人,只盯著敏敏,「應該用不了幾分鐘,不會耽擱你見滕總的,走吧。我和媽也趕時間。」
命令完就挽著滕母的手往前面走,拿出了她滕少奶奶的架子和威嚴,堅決不准敏敏拒絕。
敏敏抿抿嘴,不得不跟在她們後面走,又扭頭對與她同來的女伴說道:「穎兒,你先把文件搬進辦公室,我等會就來。少奶奶懷有身孕呢,若是在一樓碰到董總就不好了,董總剛剛下去,估計在一樓等著,會以為我是少奶奶派來故意針對她的,我得把話解釋清楚。」
對這邊的穎兒嘻嘻一笑,電梯門就快速關上了,只見得鄒小涵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更加陰霾,暗暗咬了咬銀牙。
外面,穎兒一直沒出聲,安靜得差點被眾人給遺忘了,直到她抱著那一大堆文件開始走動,清理碎片的清潔工阿姨才快速給她讓路,看著她那胖胖的身子,擔心她又冒冒失失打破東西。
現在的年輕女孩子都怎麼了,抱著這麼易碎的東西也敢撞人!
「這都是些什麼文件?給我吧。」送完董總回來的torn在門口把穎兒攔下,把手面子上的那幾本資料翻了翻,確實是公司的文件,指指旁邊的桌子,「放那兒吧,不必親自送進滕總辦公室。把這些文件順便帶下去,去忙自己的。」
torn沒怎麼仔細看穎兒那張平凡無奇的臉,直接將手中的幾份文件塞到穎兒手中,再看一眼穎兒胸前的工作牌:「原來你是統計秘書,那正好,我不必找人了,你幫忙把這些文件做出來,兩天後交給我。」
吩咐完直接去敲滕總的門,喊了一聲滕總,推門進去了。
穎兒點點頭,看一眼滕總辦公室大門,轉身往回走。
剛才她是被敏敏拉上來的,讓她給她做伴,說是要見見滕總、套套關係,結果撞見了一場壯觀的女人大戰,讓滕總被困在幾個女人中間,無法吃午飯,於是敏敏故意包裝了一個劣質花瓶,直接往董總身上撞,讓那一把年紀的董小珠自覺走人。
敏敏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幫滕總做事,正式成為他的秘書,得到他的重視。
但是現在弄走了董小珠,還有滕家的正牌老婆,正牌老婆似乎是不會放過敏敏的,此刻正在電梯裡為難敏敏,給吃下馬威……
「你等一等。」正往回走著,torn突然又打開門喊住了她,示意她進老闆辦公室,「先別走,滕總有話問你。」
於是下一刻,她不得不重新走回去,忐忑不安走進滕睿哲的辦公室。
男人此刻正在與助理們核對一些機密資料,鼻樑挺挺的,認真工作的模樣很迷人,他聽到torn的通傳聲抬了下頭,命令他們都出去,「torn,你帶助理們出去,帶上門。」然後鷹眸看向門口的穎兒,開門見山問她:「你與舒敏敏是好朋友?」
深邃目光快速打量了穎兒一眼,沒有將她與花季少女沾上邊,把她當陌生人看著。
穎兒站在門口點點頭,雙手悄然絞緊,緊張看著對面那背著光的男人。
現在是一種什麼情況?他叫她進來,就是為了問敏敏的事?
「舒敏敏的人事資料,我剛才已經看過了,所以我只想問你,你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是現在這個樣子?」滕睿哲又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依然波瀾不驚,注意力全放在舒敏敏身上,「她現在在錦城大學上學,即將大三?」
穎兒又點點頭,安靜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等著他的下一個問題北宋小廚師。
——
而從三十五樓降到一樓的電梯裡,舒敏敏正在與鄒小涵目光對峙,在攝像頭下互相看著對方。
鄒小涵原本很惱怒、很窩火,但在滕母面前她不能爆發出來,只能冷冷看著舒敏敏,等著一旁的婆婆出計策。
滕母也是驚得三魂沒了七魄,不安望著前面,心虛出聲道:「你叫敏敏是吧?來我們滕氏上班多久了?」
敏敏正覺憋悶,脆聲笑道:「不久,一兩個月左右。其實我很久以前就想來滕氏上班了,但前幾個月我身體不好在家養病,就耽擱了。現在終於百里挑一被滕氏錄取,我一定好好幹!」
「生的什麼病?」鄒小涵在旁邊插了一句。
「槍傷。」敏敏回首一笑,眉飛色舞看著擺少奶奶架子的鄒小涵,「少奶奶您可能沒被真槍實彈嚇過,不知道那種心有餘悸。那次之後,我做了好久的噩夢,每次都是大叫著驚醒過來,恨不得也讓對方嘗嘗那種滋味!」
此話一出,滕母與鄒小涵的臉色完全變了,手包成功的從手中摔落,啪嗒砸到地上!
滕母的雙腳甚至在發抖,再也保持不了她的鎮定,腳跟崴了崴,面色慘白扭頭對敏敏顫聲道:「所以你就來了我們滕氏?當初我早就勸過你早點離開,避免更多的傷害,是你自己不聽非要纏著睿哲,才造成今天的這種局面!」
「媽!」鄒小涵連忙伸手扶住她,撫撫背讓婆婆順氣,咬牙對敏敏道:「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我都與睿哲結婚了!我和他只是在多走了一些彎路後,又最終走到了一起,完成了我們很早以前就定下的婚約!而且那天你也看到了,是他約我去他的公寓,吃了飯喝了酒,然後把我壓上了他的床!我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是他的人,你就算回來了也改變不了這個現狀!」
敏敏聽著這個床字,光潔的小額頭直冒汗,嬌聲笑道:「少奶奶您別激動,敏敏沒說什麼,呵呵……不過敏敏還是想說一句——外界都在傳,您與滕總是分居關係,沒有感情基礎,滕總當初是被逼婚的,剛剛公開與女友的關係,就被逼著娶了您……」
看你鄒大小姐還拽不拽!以為挺著大肚子很了不起啊,我就是要碎嘴,把你的這些醜事全抖落出來,看你還知不知羞恥,要不要臉!你氣不過儘管開除我好了,反正我過來上班也是為了與穎兒做伴,在這裡玩一玩!你若是要與我急,丟的可是你自己的臉面!
「你—!」鄒小涵一下子被氣得面色鐵青慘綠!
「一樓到了!」敏敏嬌俏笑一笑,給婆媳倆最後奉送一個青春美少女無敵微笑,率先走出電梯,若無其事對前台處的秘書們脆聲說道:「姐姐們,夫人和少奶奶下樓來了,說是有什麼精品袋落在前台了,快幫忙找一找!很急呢,少奶奶趕時間!」
一邊走一邊笑,馬尾辮俏皮的甩來甩去,根本沒有墨守成規的做前台秘書打扮。
而她的身後,滕母因情緒反應過度,一口氣堵在胸口下不來,正撐著牆壁在順氣,鄒小涵則氣得胎動,捂著大肚子叫疼,扶著牆壁大聲叫保安。
門口的保安見此情況,飛一般的跑過去摻扶,叫救護車,打電話通知滕老爺……
「肚子好疼。」鄒小涵躺在擔架上一直叫疼,動靜鬧得很大,鬧得公司員工全在樓上看著,圍了好幾大圈。她則捂著肚子,叫得越發慘烈,像要流產了似的,尖叫聲在整個富麗堂皇的大廳裡迴盪,「媽,我的肚子好疼,孩子是不是快沒了?」
「小涵,不會的修神外傳。」滕母守在旁邊,一口氣才剛嚥下去,另一口氣又堵了上來,嚇得她差點心肌梗塞,整個腦子一片空白,「孩子這麼健康,怎麼會沒了,只是動了胎氣,把孩子嚇著了。小涵,深吸幾口氣,放輕鬆放輕鬆……」
「媽,還是疼啊!」
——
前台處,敏敏聽著那誇張的慘叫聲,看著擔架從她面前飛奔而過,瞪著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睛罵了一聲:「賤精!」賤精這麼會表演,孩子一定保不住,不然這孩子跟著賤精一起受罪,又是一個小賤精!
「敏敏,你推她了?」旁邊的美女秘書察覺到事態嚴重,笑不起來了,一把拉敏敏到一旁咬耳朵,「雖然我們支持你做滕總的小老婆,氣氣那鄒小姐,但這種事你可做不得,因為滕老爺會追究下來的,拿你的命抵償他孫子的命!就算是滕總也保不住你,你明白嗎!」
「雪妍姐姐,我可沒推她,電梯裡都有攝像頭監控的,我面帶微笑的臉就在攝像頭下,罵都沒罵她。」敏敏翻翻眼皮,張開小嘴懶懶的打了個呵欠,「她剛才讓我下樓來,就是為了演這一齣戲,拿腹中孩子做王牌,故意說是我推的。不過沒關係,攝像監控會幫我澄清一切,讓她醜態畢露。我現在去見滕總,如果滕總有賞,我分姐姐你們一些。」
舒舒服服伸個小懶腰,又朝電梯處走。
兩三分鐘後到達三十五樓,辦公室門口的torn睇了她一眼:「先是用花瓶砸董總,現在又在電梯裡推鄒小涵,你膽子可不小!不過我相信不是你推她,而是她在自導自演!那女人最擅長表演和陷害了。」
「謝謝torn姐姐。穎兒呢?」她望望四周,尋找穎兒的身影。
「在門裡,你進去吧。」
門裡,滕睿哲見穎兒不大喜歡說話,回答他的問題全是以搖頭點頭代替,一張平凡無奇的臉配上一副大眼鏡,腦袋下面一副胖胖的身材、一套死氣沉沉的直筒灰色裙,非常自閉,沒有耐心再看,抬手讓她出去:「出去做自己的事吧,有吩咐再通知你。」
此女子長得醜不是問題,關鍵是她太沉悶,在浪費他的時間。
穎兒則如遭大赦,連忙轉身去開門。男人剛才的目光告訴她,她在他眼裡就是一個歐巴桑,土裡土氣,而且沉悶木訥,若再與她僵持下去就是浪費時間,所以她趕緊走,不再在他面前尷尬的站著。
結果敏敏這個時候敲門進來了,一下子與她撞上了,嬌俏的叫了一聲:「穎兒,剛才我還以為你搬完東西就下樓了,結果在前台沒有看到你。如果你剛才在下面,絕對可以看到一場精彩好戲,看一個女人怎樣抱著大肚子搬弄是非。」
穎兒對這個沒興趣,指了指後面,讓她去見滕總,打開門走出去了。
走出去後,她直接抱著torn給她的那疊資料下樓,坐在前台處開始做統計工作。
但做著做著,她總是會走神,腦海裡不斷浮現剛才滕睿哲沒耐心看她的樣子。
她有長得那麼醜嗎?
「李秘書,主席辦公室有通知,立即讓舒敏敏秘書去會議室,有關剛才的事。」高級董事會的女秘書敲敲桌子,對著前台的秘書們公事公辦:「少奶奶已經被送進醫院了,舒秘書必須要對這件事負責。主席在會議室等著她,最好兩分鐘內到!」
「但是舒秘書在滕總那兒。」
高級秘書立即沉下臉,非請到人不可:「那就打電話過去問問!這是主席要找的人,就算去了滕總那兒,也必須給我抬回來!」
於是李姓秘書不得不把電話打到torn那裡,告知少奶奶的事被鬧大了,滕家現在必須要見到舒敏敏軟妹異界游!
「必須?」幾秒鐘後,電話裡傳來滕總低沉暗啞的聲音,發出一聲冷哼,「如果確認鄒小涵肚子裡的孩子掉了,再來我這裡請舒敏敏!舒敏敏現在是我的專線秘書,誰都不許動她!」
「滕總,這是主席的命令。」高級秘書這才放低姿態,半勸半威脅,「如果請不到人,被處罰的人不僅僅是我這個秘書,滕總您也有包庇罪。」
「是麼?」滕睿哲在電話裡笑了一聲,「不要認為鄒小涵胎動了,就是有人在陷害她。我教你一個方法,現在趕緊去監控室調出電梯裡的監控錄像,拿去給老頭子看,保證你能交差!」
「滕總,畫面錄像能說明什麼呢,人必須還是要帶過去,當面對質。」
滕睿哲在電話裡頓了一下,嗓音突然變得很陰冷:「帶過去再次讓他草菅人命麼?你們的主席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地方,就是用最殘忍的方式對付一個弱小的孤女,再三出爾反爾,把錦城市變成他的天下!所以,現在沒有什麼對質不對質,而是你要不要這些證據去交差!鄒小涵在錄像裡的表情很豐富,在醫院的檢查結果一切都好,不需要對質。因為那是她被自己給嚇的,為七個月前所做的事心虛驚惶,導致胎動!」
「滕總,那我去調監控錄像帶,不打擾您了。」高級秘書見他不肯退讓,不得不掛斷電話,轉身去找錄像帶。
穎兒則在旁邊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大概,蹙緊眉頭,若有所思盯著那部電話。
看來敏敏成功引起了滕睿哲的興趣,被他用雙翼保護起來了,即將達成所願,做他身邊最貼身的秘書。
——
市醫院。
醫生給鄒小涵檢查一番,確認是動了胎氣,問題不大。但鄒小涵還在哭著叫疼,抓著滕母的手不肯放。
滕母心疼孫子,又心疼她,虛弱坐在床邊,一手撐額倚於桌上,一時覺得身處夢中。
那女子剛才說的那番話,不是黛藺又是誰!
難怪她們在商場第一眼見到這女孩,就被狠狠嚇了一跳。原來到頭來,她真的是死而復活的黛藺,重新歸來嚇她們的!
「媽,如果她真是黛藺,我們也不能再這樣六神無主。」鄒小涵輕輕申吟了幾聲,似乎真的很疼,把滕母的手抓得緊緊的,「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她有她的路,我們有我們的路,絲毫沒有關聯。我們把心放寬一些,祝她找到更好的歸宿。」
「話是這麼說。」滕母睜開眼睛,面容非常憔悴,眼眶都深深凹陷了下去,「但你們現在是擠在同一根獨木橋上,必須有一個人先過去。她愛睿哲,你也愛睿哲,而睿哲只能選擇一個人。」
「媽。」鄒小涵從被窩裡艱難的爬起來,望著自己的婆婆,「我知道您對她愧疚,覺得是自己害了她,但您有沒有想過,我已經跟睿哲結婚了,而且孩子都快生了?而她身無負累,沒有孩子,可以找一個更好的男人嫁了!您不是常常規勸我,日子細水長流終會抓住睿哲的心?我已經在努力了,而您,卻因為黛藺的驟然出現,決定把我們母子拋棄!」
她氣得想從床上爬起來。
「小涵,媽不是這個意思!」滕母眸色黯然,連忙把兒媳婦按回在床上躺著,急道:「黛藺那孩子陡然出現,我這心能不被嚇壞嗎?我看著她的臉,就會想起我們當初所做的事!不過小涵你放心,孫子媳婦是我滕家的,就算黛藺她捲土歸來,我也只認你們母子倆!這樣吧,我讓你公公趕緊把她辭了,避免生出更多的事端!」
「用什麼理由辭退?」鄒小涵睜開一雙淚水漣漣的美眸。
「你公公現在估計也已經知道她是黛藺了,會想辦法把她弄走的我是大球星全文閱讀。不過你這肚子還疼嗎?剛才你在公司叫的聲音都把我嚇怕了,以為孩子快掉了,是不是很疼?」滕母一臉擔憂,給她蓋好被子。
鄒小涵把臉一偏,埋在被子裡,悶聲道:「如果再看到黛藺,這孩子總有一天會被嚇掉。媽,我跟您一樣,每次看到黛藺心裡都不好受,總感覺是自己搶了她的東西……媽,不如我們給黛藺介紹一個優秀男人吧,讓她處一處,忘掉睿哲,找到更好的歸宿。」
滕母一下子被醍醐灌頂,灰濛濛的心裡頓時豁然開朗:「小涵,這個主意好!我們給黛藺介紹一個好男人,讓她逐漸忘掉睿哲,開始新生活,這樣對大家都好。我現在去公司找你公公,你歇一會,親家母應該馬上就到了。」
「嗯,媽,您一定要站在我這邊,不然我在滕家好孤立無助。」小涵在心裡悄悄笑了,臉蛋上卻非常委屈,我見猶憐:「以我的條件,不是找不到比睿哲更好的男人。可我願意等,也相信睿哲會走過暫時的迷霧,回到我身邊。媽,世人都說母子連心,所以您現在是我等待睿哲的最大精神支柱。我愛睿哲,也愛您。」
「傻孩子。」滕母笑一笑,正要起身,病房門被書記夫人給推開了,書記夫人一進來就是一頓指責,非常不悅:「我說親家母,我家小涵嫁進你們家是享福還是受苦來的?怎麼三天兩頭就聽到動了胎氣的事!你那好兒子是不是該管一管?小涵嫁進你們家,新婚三天沒回門,半年獨守空房,挺著個大肚子進進出出沒有丈夫陪,成天被人笑話,現在七八個月的肚子,又被弄得進了醫院!這日子到底該怎麼過?難不成讓我家小涵守一輩子空房!?」
「媽,您別這樣,這半年睿哲沒與我同房,還不是看我懷孕了,在保護我和孩子麼?」鄒小涵又開始勸架,幫婆婆這邊說話,「我既已嫁進滕家,就是滕家的人,睿哲他會想明白的,明白不能沒有家。」
「他要是明白就好了。」書記夫人冷冷一嗤,大波浪捲發甩了過去,第一次不給滕母好臉色,坐到床邊給寶貝女兒檢查身體,「他要是明白,會讓我的女兒不斷受傷受驚嗎?我這女兒嫁過來,不是來做媳婦,而是來做出氣筒的!乖女兒你自身條件不好麼?當初為什麼要被騙去那單身公寓,答應與他們演這場戲!就是那糊塗的一次,才讓你落得今天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下場!一個女人生了孩子,得不到丈夫的寵愛,一輩子就這麼完了!而毀你的丈夫,卻依然逍遙自在,每天女人不斷,日子過的比皇帝還要滋潤!」
一邊數落,一邊傷心的哭了起來,恨鐵不成鋼的把女兒拍了一下:「你犯糊塗啊你,讓你爸媽操碎了心!」
滕母站在旁邊,被書記夫人這麼一哭,心裡對小涵的歉疚又加深了一分,道:「親家母你放心,我和老滕會把睿哲找回來的。他既娶了小涵,就一定要負責。加上孩子,他更掙脫不開這層血緣關係。」
「小涵已經等了半年了!」書記夫人哭哭啼啼提醒,側著臉對她:「不是我要發這頓脾氣,而是看著女兒受苦,我這心裡難受。當初你們承諾讓我女兒過去享福,說頂多不出半年,小兩口就會過好!結果你看睿哲是怎麼對待小涵的,不但不疼惜她,還不肯要這孩子!我這氣也受夠了,果真是被你們滕家耍著玩!」
「親家母你不要這樣說。兒子大了我們難以管束,加上當初的事,他對我們有了成見,不肯原諒。你諒解一下吧,我們也不能再用刀架他脖子上,唯有慢慢來。我現在去公司與老滕商量一下,麻煩親家母你照顧小涵。」滕母愁得焦頭爛額,沒多做爭辯,打開門走出去了,站在走廊上微微捂著胸口。
當初這是做的什麼事,怎會有今天的這種僵局?面對小涵的善解人意、鄒家的逼迫、兒子的遠去,她感覺自己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滕鄒兩家聯姻,融合成一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合成家族,是帶來了很大的經濟權勢利益,可這心,為什麼會越來越難受呢?
是不是因為她失去了兒子,失去了家的和睦?
門內,小涵母女倆停止演戲,壓低聲音說話絕世相師。
「小涵,我們這樣給她施壓,你說你婆婆會不會加緊步伐把睿哲往你身邊栓?」書記夫人揉了揉女兒圓滾滾的肚子,「還疼嗎?剛才聽說你疼得大叫,差點把你媽的心都嚇到停跳。」
「就動了下胎氣,哪會那麼疼,我故意那樣叫的,就是要讓他們滕家急。」鄒小涵動了動身子,躺靠在床頭,「如果我不這樣,公公婆婆就不會急,以為日子可以就這樣過下去,放他們兒子一條生路。其實在他們心中,只要媳婦娶進門,兒子在外拈花惹草他們是不管的,養多少個女人都沒問題!所以,我必須拿我肚子裡的孩子讓他們急,讓他們知道,想要血統純正的孫子可以,那必須把睿哲栓我身邊,讓我跟他有相處的機會!不過媽……」
她稍微一頓,扭過頭焦慮看著自己的母親:「黛藺回來了,那小妖精整了容,換了一個新身份回來了!今天還在電梯裡嚇我跟婆婆,說要讓我們血債血償!而睿哲他好像很激動,已經開始給那小妖精護短了!」
「那你必須趕快讓你公公婆婆有所行動!」書記夫人這下被驚得從床沿站了起來,給女兒急聲敲警鐘:「如果讓她跟睿哲相認了,你這輩子就真的完了!到時候孩子也拴不住他!」
「所以,婆婆現在去公司解決這事了,晚上應該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等著。」鄒小涵不急,輕輕一笑,穩坐釣魚台。
——
滕氏企業。
滕睿哲準備帶敏敏出去吃飯,讓她在他的辦公室休息間把工作服換了,目光一直追逐她馬尾辮飛揚的纖細背影。
但奇怪的是,經過第一眼的見面心悸後,他的心反而平靜下來,感覺看到的不是黛藺,而是黛藺的影子。
影子與人是不一樣的,如果敏敏沒有黛藺當年的穿衣習慣,會心靈手巧的把死板制服換著花樣穿,沒有那馬尾和笑臉,她估計就是一平凡的小女生。
所以他讓torn給敏敏準備了幾套款式不一樣的衣服,讓她穿上,撤掉馬尾辮,遮住光潔小額頭,再試試相處的感覺。
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敏敏說話的口吻和神態,跟黛藺有八分像,尤其是仰頭望他的時候,那雙俏生生的大眼睛像小鹿。所以說,試女人還需要時間,直到自己心潮澎湃、全身血液沸騰、認定就是她了,才敢相認。
而剛才,他想見舒敏敏,想得到一些訊息,便把那名叫穎兒的自閉女喚來又遣退,自己卻坐在那裡莫名的煩躁、激切,不知是怎麼了。直到敏敏推門進來與那身材微胖的穎兒相撞,他才發現這個名為舒敏敏的女孩有種小壞蛋的感覺,不斷說著『看好戲』,把最初帶給他的那種憐惜之感差不多抹殺掉了。
於是那一刻,所有的煩躁與激切都沉澱了,心,平靜下來,沒有那種想急切抱住舒敏敏的衝動。
黛藺給人的感覺是嬌柔、俏皮,小小的,但看起來像朵小黃花,讓人看起來就想保護;舒敏敏則是一顆小炸彈,撅著屁股紮在雪地裡的那種,同樣是小小的,感覺卻不一樣。
如果剛才不是為打破花瓶哭,他估計不會注意到這舒敏敏。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第一感覺應該沒有錯,可能是黛藺忘記了一些什麼,才造成現在這樣,所以他願意繼續試探,不讓父親那邊的人把舒敏敏帶走。
「滕總,有個壞消息,滕老爺帶著一大幫人馬殺過來了,似乎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老人家對您大發雷霆。」torn打來內線電話,調侃的笑了笑:「看來您與舒小姐的第一頓午餐要告吹了,滕老爺正為舒小姐在電梯裡嚇鄒小涵的事而來!滕夫人也在旁邊,好像要『捉姦』哦!不知道舒小姐是不是還在您辦公室換衣服?」
——
敏敏在小間裡換衣服,衣服套到一半,美背露出一片雪白,拿出手機給穎兒打電話:「穎兒,你上樓來陪我,滕總似乎想帶我出去吃飯,我們一起去無雙夜二之統一。」
「……」
「別拒絕,你一定要來,我們是好朋友是不是……啊~!」正講著電話,嘴巴裡突然發出一聲大叫,把一樓的穎兒給狠狠嚇了一大跳!
前台處,穎兒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也不想就往電梯處衝!
這聲尖叫太恐怖了,敏敏是不是出事了?
於是當她到達三十五樓,便發現滕總辦公室站滿了人,滕老爺滕夫人全來了,直接把敏敏堵在休息小間門口。敏敏則把那一套小禮服穿到了一半,後背拉鏈還開著,因用手肘抱著前胸,小小乳溝都露出了出來。
長髮披散著,故意在滕老爺滕夫人面前露出春光。
「先是在電梯裡嚇得小涵動胎氣,現在又在辦公室勾引老闆,我聖皇留你有何用!」滕父厭惡盯著敏敏,聲色俱厲怒聲而出,情形與當初在辦公室對待那新小秘是一樣的,「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裡,滕氏不需要你這種狐狸精!」
這個就是妻子口中所說的蘇黛藺嗎?
如果是,這一次他絕不讓這小東西有命活下一次!
「滕總。」敏敏則被罵得把小肩縮了縮,走到滕總身邊,讓他救她。
滕睿哲給她披上自己的西裝外套,讓她遮住春光,勾著她的肩對滕父笑道:「敏敏只是我的新秘書,在我這裡換套衣裳,是觸犯了公司的哪條明文規定要被開除?再者,你當初不是答應過我,只要娶了鄒小涵,外面的女人我養多少個都沒關係?!難道您又想出爾反爾,翻了臉就不認賬!」
他勾唇冷笑了一聲,摟著敏敏直接往門外走,「我們去吃飯,別理這群無聊的人!」
「嗯。」敏敏順勢縮進他懷裡,像只受驚的小綿羊。
滕父被激得面色陰沉,知道兒子是在氣他,走到辦公桌後坐下道:「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女人,你就敢這麼信任她?!你別忘了,人是可以偽裝的,神態氣質都可以模仿,五官也可以整形!而你可以在我面前忍辱、偽裝這麼久,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把滕氏家產全部爭奪過來,替死去的她爭一口氣!如果這個女人——」
他用手指著敏敏,「是你的對手派過來迷惑你的,那你,是不是又要像七個月前那樣,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的前程?好,就當她是捲土歸來的她,那又怎樣!你滕睿哲現在有本事保護她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們休想過安寧的日子!奉勸你最好不要再次惹怒我,不然下場比上次更嚴重!」
他一拍桌子,怒目錚錚等著門口的滕睿哲收住腳步。
滕睿哲摟著敏敏剛好走到穎兒旁邊,停步,但沒有回頭。
穎兒看著他冷峻的側臉,眉頭輕蹙,屏住呼吸盯著他。因為他離得太近了,近到可以聞到他的呼吸聲,以及他眸子裡的怒火。
此刻助理正在疏散圍在門口的員工,把穎兒往旁邊推,讓他們散去做自己的事,別圍在這裡。
於是穎兒不得不被推到了一邊,不准待在這裡,進了電梯。
正要關電梯門,滕睿哲摟著敏敏朝這邊走過來了,他對父親的威脅話語沒有做出絲毫回應,只把腳步頓了一下,直接朝電梯走,似要下樓。
穎兒連忙把電梯門撐住,禮貌的為他們開門,看著滕睿哲陰晴不定的俊臉,讓開到一邊至尊邪天最新章節。
敏敏見穎兒上樓來了,嘻嘻一笑,朝她扮了個俏皮的鬼臉,並對滕睿哲介紹道:「滕總,這是我的好朋友穎兒,我們都在前台處工作。我負責接待,她負責統計。」
滕睿哲心裡有心思,聞言淡淡瞥了穎兒一眼,劍眉緊蹙,沒什麼反應。
他放開敏敏,讓她把禮服穿好,目視前方想著自己的事。
敏敏則讓穎兒幫她拉背後拉鏈,一邊照鏡子一邊對滕總脆聲道:「滕總,滕老爺剛才好凶哦,像要吃人似的。您說如果我做了您的秘書,他會不會整天逮著我就開除?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不想莫名其妙就被革職了,因為我根本沒有推小涵夫人,是她自己要動胎氣,與我無關!」
滕睿哲見她這麼說,扭頭看她:「她在電梯裡問了你什麼?」黑眸沉靜,並沒有責怪之意。
敏敏剛剛穿好衣服,站直身子想了想道:「她說當初是您自己約她去公寓的,然後一起吃飯、喝酒、脫衣服……一切都是您自願的,孩子也是您的,讓我不要再癡心妄想。」
滕睿哲聽著,眉頭諷刺的皺了一下。
自願的?鄒小涵這女人還真敢胡說八道!
「然後滕夫人就問我來這裡上班多久了,是不是特意來滕氏的?我說來了一兩個月,早就想來滕氏上班了。小涵少奶奶緊接著就問我生過什麼病?我說槍傷,她就被嚇到了。」
「槍傷?」滕睿哲的臉部表情也為這句話變得嚴肅起來,緊緊盯著敏敏:「什麼時候的事?」
「半年多以前。」敏敏翹起一雙漂亮的眉毛,可愛又俏皮:「為此我做了好久的噩夢,天天夢見自己被槍打,被追殺。滕總,您相信我嗎?我就是說了這幾句話,您的太太就動胎氣了,難道我不能說這些嗎?這些是我的經歷,實話實說而已,咋還能讓人動胎氣咧?」
敏敏疑惑無辜的睜著一雙大眼睛。
而旁邊,滕睿哲皺眉,穎兒也皺眉,前者是為敏敏的話感到震撼,後者則是為敏敏的話感到驚訝。
受槍傷、做噩夢的人好像是她吧?怎麼敏敏也有這樣的經歷?
穎兒不解看著敏敏,敏敏卻在向滕總撒嬌,「滕總,您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的臉看,是不是我臉上有髒東西?」
「帶你去個地方。」滕睿哲回過神,薄唇輕掀,俊臉上明顯有欣喜之色閃過,牽著她的小手往電梯外面走,「如果你真的在半年多前受過槍傷,那你對那個地方一定有感覺。那裡有我們的第一頓晚餐,有我們的兒子小雪球。」
「滕總,帶穎兒一起去,她是我的好朋友……」敏敏連忙疾呼,扭頭望身後的穎兒。
「不行,我想與你獨處!」滕睿哲斷然拒絕,絲毫不避諱的牽著敏敏的手走在公司一樓大廳,把穎兒丟在後面。
「我害怕……我不要跟陌生男人去家裡……」敏敏還在推卻,不肯往前走,「滕總,我們還不熟,可以在外面吃飯,但不能去家裡。」
滕睿哲不得不停下腳步,雙眸低垂望著面前的小女孩,放柔聲音道:「如果你還有記憶,應該是不怕那個地方的。你可能會恨我,恨我當初背叛了你,但你絕對不會討厭小雪球。」
「滕總,我不恨你,也不討厭小雪球,我就是怕去陌生男人家裡。」敏敏委屈看著他,「哪有人第一次去外面吃飯,就去家裡的?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不會隨便跟人去家裡!」
「那好,你想去哪?」滕睿哲放開她的手,妥協一步韓娛之掌控星光。
「去外面吃飯,帶上穎兒,我要穎兒給我做伴。」敏敏撅嘴提出要求,指指走在身後的穎兒。
穎兒挺著大肚子,走的累死了,現在被敏敏這樣拖著,真是要煩死。
敏敏你到底在折騰什麼啊!你不知道我是孕婦,不能像你那樣風裡來火裡去麼!你吃飯就吃飯,幹嘛帶上我,我可不想被滕家老爺追殺!
她撐著腰從他們身邊走過,不去!
滕睿哲望著這個自閉女,忽然發現這剪著齊劉海的平凡女人還蠻傲氣的,說不去就不去,直接坐在位子上辦公。不過這樣也好,他正不想要她去!
「走吧。」他看一眼敏敏,直接往前走。
敏敏還不死心,趴在前台桌面上問穎兒:「真不去啊,機會難得,你就一起去吧……」堅決要拉她一起去。
穎兒背對她忙工作,不再理她,拒絕的很堅決。
「那不去算了。」敏敏不得不轉身去追滕睿哲的腳步,坐上他的車,跟他一起去外面吃飯。
穎兒這才抬起頭,目送兩人開車離去,幫敏敏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好。
而這個時候,試圖用一番狠話震住兒子的滕父也坐電梯下來了,直接走到前台吩咐她:「把舒敏敏的資料錄一份給我!」
穎兒聞聲抬起頭看他,沒有吱聲。
「老滕?」滕母在一旁皺眉,有點擔心丈夫再次鬧出人命,悄悄抓了抓他的袖子:「這次在電梯裡,並不是這個女孩推小涵,是咱們的孫子調皮,踢了小涵幾腳。加上出電梯的時候,可能有點不小心,沒走好,動了胎氣……」
滕父見妻子為敏敏開脫,犀利的目光從穎兒臉上移到妻子臉上,冷聲道:「這小妖精在電梯裡對你們說了什麼,把你們嚇成這樣?如果不是那番話,你們又怎麼肯定她就是當初的那個蘇家女兒!既然我們已經開了頭,就要繼續做下去!這是為我們滕家好,也是給鄒家一個交代!你不想看著滕家的孫子胎死腹中,就把心放狠一點!」
——
穎兒在旁邊聽不到滕父在說什麼,但從表情上,可以看出滕父對敏敏的痛恨徹骨,以及滕母的勸阻後怕,所以她把電腦上的敏敏人事資料看了看,尋思著怎樣讓敏敏停止惹麻煩。
滕老爺的勢力不容小覷,又怎是她們這樣的小員工惹得起的?
「人事資料錄好了?給我看看。」滕父又轉頭對她道,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老臉非常不悅:「你剛才看到滕總摟著舒敏敏一起出去了?」
穎兒點點頭,把敏敏的基本資料拿給他看。
滕父瞥了一眼資料,交給身後的助理兼保鏢拿著,轉身往門口走,沒再搭理穎兒。
「通知二伯,明天召開全體董事大會,所有人都要求出席!」他吩咐身後的助理,聲音很洪亮,渾厚有力,「有些人總是位子還未坐穩,就開始招搖自大!我要讓他知道,沒有滕氏的光環,他其實什麼都不是!」
「老滕,你又這樣!」滕母在後面急了。
睿哲是他們的兒子,又不是他們的敵人,怎麼能動不動就拿滕氏壓他?次數多了,他也是會反彈的,說不定這次就與他們徹底翻臉決裂,再也不回滕家!
這教育兒子,不是要軟硬兼施麼?睿哲吃軟不吃硬,老頭子又不是不知道自由的巫妖全文閱讀!
「不是我要拿滕氏壓他,而是這不孝子堅決要與我對著幹!」滕父走在前面,坐上停在門口的小車,「原本我現在不大管公司的事,都是二伯一家在打理,但今天公司發生這樣的事,我能不管嗎?若是不管,他都把外面的狐狸精養在辦公室裡了。而且,你覺得那狐狸精能留?」他扭過頭望著自己的妻子,「不管那女人是不是蘇黛藺,都不能留!」
「這……」滕母一下子猶豫了,坐他身邊道:「親家母今天在醫院也把話說重了,責怪我們滕家虧待了小涵。哎。但是我們也不能因此再次對不起蘇黛藺。留那孩子一條活路吧,這樣我們心裡也好受一些。」
「若留下她,只會是後患無窮!」滕父以這句話作結,吩咐司機開車,一雙嚴峻虎目冷冷盯著前方。
——
穎兒坐在座位上給敏敏發短信,告訴她,滕老爺把她的資料要過去了,惹上麻煩了,趕緊撤!
「怕什麼,有滕總保護我呢。我和滕總現在在吃飯,在包間裡,一邊坐窗邊賞景,一邊用餐,很羅曼蒂克;之前過來的路上,還給我買了花,玫瑰花哦。」敏敏的回復。
穎兒看著,忽然發現敏敏是打算來真的了,飛快回過去道:「你確定要惹這大麻煩?在滕氏,你自己說是滕老爺權勢大?還是滕總權勢大?」
「這個我不管,我只喜歡滕總,也相信滕總會保護我。那老頭子不就是開除我嗎?誰怕誰!等我整夠了那鄒小涵,我自己會離開!」
「那我不管你了,今天是我胎檢的日子,現在去醫院。」她簡潔回復過去,懶得再理敏敏,撐著腰站起身。
現在她雙腿水腫肥胖,都是寶寶弄的,樓梯不敢爬,遠路不敢走,每天帶著個球上下班。不過好在現在學校放暑假,有兩個多月休息,不然她還得挺著肚子去上課,做最勞累的孕媽媽。
醫生囑咐她,不要爬樓梯,盡量多的臥床休息,靜養,這樣對胎兒好。而且定期給她打安胎針,安排胎檢,確保母子健康平安。
同時,她的腸胃療程做的差不多了,現在,只要食物不太辛辣,能吃的東西都能吃,而且吃很多,因為寶寶勁兒可大了,鬧著媽媽吃雙份。
於是媽媽幫寶寶把那份也吃下,讓寶寶長身體,勁兒越來越大,然後自己從媽媽肚子裡出來,來到這個世界。
曾經她想過寶寶到底是男寶寶還是女寶寶,後來覺得,這個不重要,只要寶寶是她的孩子,她都愛,男孩女孩都一樣,都是她的乖寶寶。
——
半個小時車程來到市中心的婦幼醫院,她的產檢醫生已經在等著她了,一如既往的讓她躺在產檢床上休息,給她檢查胎兒情況。
「一般懷孕40到42周會分娩,你大概還有8到10周左右,也許會再多1周,43周也有可能,這是產婦們常遇的情況。而你,年齡比一般的產婦都年輕,加上初期身體狀況不太好,胎兒生長緩慢,所以可能會推遲臨盆。我現在給你化驗羊水的情況,你去外面辦公室坐著等我。」
醫生扶著她坐起,卻是第n次將她與胎檢儀器隔開,僅讓她聽,不讓她看,然後讓她去外面辦公室等。
對她們來說,反正儀器屏幕上的東西她也看不懂,用化驗數據來解釋給她聽,會更加簡單易懂。
於是她去外面辦公室坐等,看著牆上的胎兒解說圖。
其實肚子挺起來後,產檢次數也不多了,醫生說健康,她就放心,聽安排過來檢查,觀察自己的身體、數胎動。
胎動很正常,寶寶很健康,她自己更是胖了一圈,就等著預產期腹黑boss,撲倒吃掉。
「羊水很正常。」醫生從門裡走出來,手上又拿了一堆數據資料,放在她面前:「檢查結果都很正常,每一項數據沒有偏高或偏低,都剛剛好,這說明你平時很注意養胎,生活習慣很好。一個多月後,也就是九個多月的時候來準備預產期,然後停止手頭的工作,進入待產。」
穎兒點點頭,拿過胎檢報告看了看,猜想肚子裡的寶寶肯定是個男孩。
只有男孩子才那麼調皮的在媽媽肚子裡打滾、伸懶腰,等小寶貝出來了,教他不要再欺負媽媽。
「哦,對了,穎兒小姐你先別走,要打安胎針。」醫生忽然又喊住她,把檢查室的門重新打開,對她輕輕一笑,「這是每次產檢都要來打的,最後一次,能讓寶寶更健康。」
——
從婦幼醫院出來,天都已經黑了。
穎兒駐足在醫院旁邊的花店門口,想買幾支向日葵,但百花爭艷,獨獨沒有向日葵。
她在店裡繞了一圈,空手出來,騎著電動車回家。
一路上都是江東這邊的景色,人們晚飯後都出來散步乘涼了,白樺樹的葉子在夏風中啪啪作響。
她將車開進錦城大學,沿著林蔭小道駛進各幢教學樓後面的教師高級社區,在自己家樓下停車,卻看到滕睿哲開車送敏敏回來了,兩人正在道別,敏敏捧著一大束玫瑰在歡快的說:「謝謝滕總。」
滕睿哲站在小車旁,霸氣劍眉揚了揚,俊目帶笑,示意敏敏上樓休息。
敏敏則把那一大捧玫瑰抱在懷裡嗅了嗅,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然後突然踮起腳尖在他側臉上送上一吻,害羞的轉過身子。
滕睿哲眸中微微詫異,抬手撫撫自己臉上被吻過的地方,看著敏敏害羞的側影。
敏敏好像很喜歡那捧玫瑰花,吃飯的時候,對香辣羊排眉頭都不皺一下,而且,敏敏穿著這套他特意為她準備的小禮服,披散著長髮,身上就沒多少黛藺的氣質了。
當初黛藺穿那一襲紅大衣,圍著白圍巾,一頭黑亮長髮,五官精緻,薄施淡妝,對他莞爾一笑,就把他迷住了。
那可能稱不上時尚,妝扮太過簡單,但就是覺得很美。
那就是黛藺的成長,逐漸由一個青澀的女孩變成清純妖艷兼併的女人,與他拉近距離。
但眼前這敏敏,為什麼從她身上找不到那絲女人味的感覺?
穎兒見兩人道完別了,準備把電動車推進地下室車庫去,經過滕睿哲身邊時,以下屬的身份對他禮貌點了個頭,笑一笑,熟稔開電子鎖,推車進樓。
她還沒吃晚飯呢,肚子裡的小屁孩又在鬧了,準備從冰箱裡拿點食材做晚飯吃,然後早洗澡早睡覺。
最近她最缺的就是睡眠,動一動人就累,見床就睡,其次是安全感,希望寶寶出來陪她。
還有敏敏的事,敏敏自己都說不怕惹麻煩了,她就眼不見為淨,不多管閒事。
「原來你們倆住在一起。」滕睿哲在背後突然出聲道,看了自認為自閉女的穎兒一眼,再看一眼站一邊的敏敏,忽然將兩人做了一個對比。
自閉女應該是懷孕了吧,沉重的步子與敏敏輕快的步子根本不一樣,怎麼都走不快,難怪他會覺得自閉女身上沒有少女的氣息,多了一絲孕媽媽的沉穩;
但那一頭飄柔亮麗的長髮,卻不是這一身沉悶的孕婦該擁有的,與那一身灰色直筒裙根本不搭——因為看背影是美女,看正面則是醜女,反差太大執掌無限。
思及此,他又多看了一眼,一直看著那一頭瀑布般的髮絲,鷹眸眸色逐漸變深。
不知道這穎兒生完孩子,恢復輕盈的樣子會是怎樣?
敏敏見穎兒回來了,嘻嘻一笑,連忙幫穎兒把電動車推進門,嬌脆笑道:「穎兒,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們請滕總上去喝一杯吧。你看滕總都到我們家門口了,我們不能失禮……」
穎兒就知道敏敏會打這心思,回過頭比了個ok手勢,隨她去。
一會後停好車上樓,滕總已經被請到她們的客廳坐著了。
滕睿哲此刻正在打量廳裡的一幅向日葵花海油畫,並且發現,客廳的牆面是用的藝術牆體,畫了幾支正圍著太陽轉的向日葵,栩栩如生躍然在牆面上。
牆的下面則是液晶電視,組合沙發,地毯,陽台上的垂紗窗簾則在隨風飄蕩……然後再一眼望去,可見兩位女子把各個房間收拾得非常乾淨明亮,小書櫥裡的書擺放得整整齊齊,廚房流理台似新的一般,非常會享受生活。
他打量一眼,目光剛好與正在進門的穎兒撞到一起,兩人皆是一震!
這種四目相對的陡然交接,眸光迸射,讓他內心有一秒鐘的劇烈激盪,心臟充血!但當再定睛去看,卻發現那穎兒就長了一雙平凡的細長眼睛,目光淡淡的,看他似在看陌生人。
她僅是把他看了一眼,放下鑰匙換拖鞋,對他微微鞠躬,走進自己房裡。
「滕總,給你沖了咖啡。」敏敏端著沖好的咖啡走出來,放他面前,又坐到他旁邊,自己也端起一杯來喝,喝一口,便苦得癟起了嘴,「不行,還得加奶和糖。」
低下頭又加糖,差點把糖和奶伴全部倒咖啡裡了。
滕睿哲對她這種喝法微微皺眉,問道:「你好像不喜歡喝咖啡?又為什麼要喝?」
敏敏剛才去沖咖啡,又把頭髮紮成馬尾了,露出那光潔的小額頭,俏皮可愛。此刻見滕總對她感興趣,晃晃馬尾辮笑道:「看滕總您喜歡喝,我就試著喝喝。其實我一直喝青桔茶,加點蜂蜜,酸酸甜甜的。然後看著面前的向日葵花海,就彷彿看到太陽時刻圍繞在自己身邊。滕總,您覺得這面牆壁好看嗎?裝修的時候,我特意挑選了這款藝術牆,覺得每一朵向日葵就代表一個太陽,可以讓室內充滿陽光。」
她用玉指指著面前的向日葵,一張小臉笑得燦爛多嬌,像一朵黃燦燦的向日葵:「有沒有覺得走進了向日葵花海裡?即使外面是陰天下雨,這裡也有笑臉,永遠綻放在眼前。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得到。」
「原來你喜歡向日葵。」滕睿哲沉聲低喃,目光緊緊盯著這張小臉,一時間轉為震驚……
而牆壁的後面,是穎兒的房間。
穎兒此刻正餓著肚子坐在電腦前,在鍵盤上敲敲打打,希望敏敏快一點結束在家裡的約會。
因為她不好意思出去做電燈泡,更不方便挺著大肚子在老闆面前走動,若是撞見了不該撞見的畫面,寶寶的胎教會受到影響。但寶寶和她快被餓死了,肚子餓得咕咕直叫,男人還沒有離去的意思。
她摸摸肚子,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她養的那幾支小向日葵,把窗簾放下。
向日葵是從花店買來的,水裡滴了營養液,每天澆灌一點,花葉長勢非常好,在落地窗前排了一排,黃燦燦的,每天給她綻開美麗的笑臉,迎接她起床醫香。所以每天一睜開眼,就會覺得心情舒暢,賞心悅目。
不過敏敏似乎不怎麼喜歡這種花,說這種花太廉價了,幾塊錢一支,既不高貴也不驚艷,上不了檯面。當初去選購藝術牆的時候,還堅決反對不肯要,但最後還是被她給選回來了,裝修一番後感覺還不錯。
她房裡的落地窗旁就種滿了小向日葵。
其實向日葵不就代表希望麼?每天在陽光底下一朵朵盛開,圍著太陽轉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它們的驚艷之美。
因為它不是美在表面,而是一種精神寄托!
哎,寶寶,我們不等了,現在出去煮吃的。畢竟這是自己家,幹麼把自己這樣餓著!她把自己房間的窗簾拉好,準備好睡衣,打開門走出去。
只見,滕老闆與敏敏站在客廳窗戶邊上聊天,似乎是一邊喝咖啡一邊賞星星,根本忘了她的存在。
她看了一眼,轉身從冰箱裡取出麵條和菜,去廚房煮麵。
一會後,面香從廚房裡遠遠飄來,敏敏這才用鼻子嗅了嗅,抱著滕睿哲的手臂撒嬌道:「滕總,穎兒做好晚飯了,我們過去吃一點,她廚藝很不錯的,每天都讓我沾她的光,真是一個好姐姐。」
滕睿哲的肚子根本不餓,轉身往回走道:「我該下去了,你要不要再陪我在校園裡走走?錦城大學對於我來說,也不算太陌生。因為當年有個女孩在校園裡開著跑車橫衝直撞,讓我想忘記也難!所以敏敏,你對這所學校有記憶嗎?比如你的大一是怎麼度過的?」
「我是轉校過來的。」敏敏答道,又蹙眉咬嘴想了想:「但我總覺得以前來過這裡,有些教室,我很熟的……」
穎兒正端著面從廚房裡走出來,聽到敏敏這句話,抬頭詫異的看了一眼!
這句話她怎麼沒聽敏敏說過,說這話的人好像是她吧。怎麼一天之內,敏敏有這麼多過往她都不知道?
滕睿哲見穎兒抬頭看這裡,也朝她看過來,雙眸打量了她的大肚子一眼,啟唇笑道:「你要不要一起下去走走?你是孕婦,不能沒有人陪在身邊。若是出了什麼突發狀況,比如摔倒滑倒,會非常危險。」
一旁的敏敏見滕總關心穎兒,大眼睛一彎,連忙跟著笑道:「是啊,穎兒別吃了,我們一起下去走走,去下面吃。滕總說的對,我不能將你一個孕婦撇在家裡,不然你不小心滑倒了,會很危險……」奪過穎兒手中的麵碗放桌上,一直笑嘻嘻的,「難得滕總有時間陪我們散步,我們就下去走走,讓滕總瞭解我們的校園生活。這樣到了大三大四,滕總就會酌情給我們批假、不影響畢業考……」
穎兒雙眉一皺,把臉扭開了!
敏敏你少拉我下水!現在誰不知道滕老爺在封殺勾引滕總的你,你今天還把滕總帶過來,簡直是讓我以後的日子不得安寧!
你不知道我是孕婦麼?帶著個球怎麼跑路?
敏敏我告訴你,你若與滕總成了,就與我劃清界限!我的預產期快到了,可不想在這快生的日子惹上一堆麻煩!
滕睿哲見穎兒扭頭拒絕,雙目幽邃,又出聲道:「既然你不願下去,敏敏又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在家,那我就在這裡再坐一會。敏敏——」
他忽然扭頭面向敏敏,黑眸噙笑:「我想知道一個這麼喜愛向日葵的女孩子,房間會是什麼樣,一定養滿了向日葵。我可以進去嗎?你的房間?」
「這……」敏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