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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5 合居生活 文 / 黯香

    買完燈飾與窗簾回來,黛藺才發現新房子這裡是塊風水寶地,到處是千日蓮(又名瓜葉菊),白色、紫紅色、群青色、粉色、淡紫色、鑲色、紅白相間的復色,花色豐富鮮艷,花朵大,花簇緊密。

    而且它們的佈局很有意思,就那麼被園藝工放養在肥沃的土壤上,一片白、一片藍、一片紅,在這繁華的城區形成一片獨有的花田。

    當他們的車開進這裡,他們首先看到的是一條乾淨整潔的大馬路,馬路左邊是獨幢別墅區,右邊是花海,一大片寶藍色、一大片紫紅色,花團錦族,洋溢著一片喜氣洋洋,代表喜悅、快樂、閤家歡喜。

    車逐漸往裡面開,就看到紅白相間色、淡紫色、粉色了,顏色逐漸遞減,一片片、一朵朵在風中搖曳,與那薰衣草花田不相上下。

    駛到最後,就是白色了,白白的一片,像一朵朵小白傘,都竭力伸展自己的身軀,在瑟瑟寒風裡搖曳。

    黛藺連忙下車站在馬路上,看到好大好大的一片白色花海,純淨,芳香,清新空氣撲鼻而來。

    她深吸一口那花香,輕輕的笑了,扭頭望車裡的男人,與他相視而笑,幸福沉醉。

    只見男人的身後,新別墅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中,二樓的窗玻璃折射出火紅的光芒,映出落日的影子。

    男人將車滴了滴,示意她先進院子,他準備將車開進車庫。

    於是當她走進他們的新庭院,她粉唇淺抿帶笑,看到了賞心悅目的一幕絕世唐門!

    只見,院子的地面全部是用大理石平鋪的,光滑平整,穿插一條鵝卵石小路和地面雕塑,與小別墅現代時尚的格局交相輝映,獨具一格。

    環境很幽靜,可聞得流水叮咚,花味清香。放眼望去,原來那些彩石堆砌,或木雕而成的長形花壇裡,養的是水仙!

    水仙用卵石和流水養著,葉姿秀美,亭亭玉立,花葶自葉叢中抽出,含苞待放。

    葉叢則一叢叢的,碧綠鮮亮,簇著它們心愛的花蕾,與含羞低頭的花骨朵兩兩相望,相依相偎。

    而其中,竟有一朵開了,是復瓣水仙,花重瓣,白色,捲成一簇,花冠下端輕黃而上端淡白,美如雪衣仙子,稱之『玉玲瓏』。

    黛藺低下頭嗅了嗅,只覺水仙純白絕美,清秀典雅,當之無愧為『凌波仙子』『洛神香妃』。並且它的花語是不是:請不要忘記我,想你?

    古希臘神話中,美少女echo愛上了天下第一美男子narcissus,卻遭到拒絕.後來被懲罰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日子長了就化做了水仙?

    想到此,她輕輕一笑,看著院子裡大片大片的水仙,等著男人回來。

    男人種這麼多水仙是什麼意思,提醒她當年曾經追倒他麼?哎,怎麼能還這麼高傲呢,竟用水仙來取笑她!

    她在院子裡走了走,發現除了水仙,有些牆角還伸出了幾支香梅,黃色花,花萼呈紫色。

    她用玉指撥了撥,發現花朵粉粉的,是真花,自然而然生長出來的,正值花期。

    於是蹲下去,在漸濃的夜色中看著這幾朵梅花,不明白它們是怎麼從牆角伸出來的?這裡又不是千年老房子。

    「人工培植的,不然它還真不能從牆縫裡鑽出來。這裡是新房子,我要求讓園藝工這樣設計,與眾不同。你可喜歡?」男人在她身後陡然出聲,嗓音溫柔,低下身吻了吻她的側臉,聲音裡帶著笑:「喜歡的話,就主動吻我。」

    黛藺被他嚇了一跳,拉著他站起身,柔情一笑,扭頭作勢要吻他,「睿哲。」紅唇漸漸往他薄唇邊湊,盯著他火熱的眼睛,「我……」

    男人眼睛裡噴著火,以為女人真要吻他,身體裡一陣亢奮,大手緊緊抱住她,配合的低下頭。

    難得女人主動一次,他就溫柔一點,與她在戶外來個淺吻,然後進屋做飯。

    誰知黛藺把頭一偏,抬手抵住他的嘴,笑道:「我喜歡這樣的設計才怪,你分明是在用水仙諷刺我!」

    小手推開他就往屋裡走了,開電子鎖,走進廳裡。

    結果剛走到客廳,她又被那一盆盆開著純白色單瓣花朵,花萼呈黃色,形如盞狀,花味清香的水仙給嚇到了,氣得一路往樓上跑,跑到了二樓的陽台,從上往下看著院子裡的那一叢叢水中仙子。

    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舉目望去,到處是白色的花,外面是一片片小傘狀的千日蓮,寒風一吹,搖曳生姿;

    院裡面則是獨具匠心的藝術設計,只見每一個長形花壇都是精雕細琢,有銀盞、有玉台,玉台上流水細細,水仙猶如水中香妃,花姿婀娜,花冠低垂,正悄然開放。

    如果不去想那希臘傳說,這一大片白色水仙絕對的美——花朵素潔,幽香沁人,綠裙、青帶,亭亭玉立於清波之上,花如其名;頭上則是夜空的繁星點點,璀璨無比。

    黛藺看著,長髮被寒風吹起,唇角還是欣喜的翹了起來極品空間農場。

    難怪男人剛才讓她把新滕總送她的花籃扔掉,原來他在這裡種滿了花,讓她每天睡在花叢裡,有花、有水、有好心情。

    「女人,把話說清楚!」男人把買來的燈飾和窗簾放在大門口,留出手來開門,急匆匆朝樓上追來了,口喘粗氣一把扳過她,「我用水仙諷刺你,這話從哪裡說起?!」

    素潔的花朵,看起來挺養眼的,她不喜歡麼?ok,明天他把這些精心設計的水仙全拔了,一支都不留!

    「好漂亮。」黛藺長髮在風中輕拂,明眸帶笑,輕輕讚歎了一聲,看著眼前的花海,「可惜水仙是追不到真愛的美少女化身,少女愛上天下第一美男子narcissus,卻遭到拒絕,後來被懲罰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變成水仙。睿哲,與我的遭遇很相似是不是?我愛上你的懲罰是蹲監獄,守在鐵網旁。」

    男人聞言一怔,黑眸變得深沉,伸手撫她的臉,「難怪剛才情緒反應那麼大!真是一個笨女人,為這種無稽之談黯然傷神!」

    黛藺柔柔一笑,抓住他的大手貼在臉上:「我喜歡這種笨,因為很幸福。有睿哲你的愛,變成水仙也無憾。」

    坐牢的經歷是會記住一輩子的,當她偶然看到水仙,便乍然記起了這個傳說。

    美少女echo,追求男人的下場是失去了自己,但依然沒有得到那個男人。

    「那打算笨到什麼時候?」男人摟她入懷,為她的敏感不安感到心疼,望著樓下庭院的那片白色水仙,撫了撫她的背,沉聲解釋道:「種水仙是為了讓你開心,並不是要暗喻什麼。並且,神話故事裡變成水仙的人並不是少女,而是那個男人。」

    他輕輕捧起她的臉,眸子深邃,心底一聲歎息:「天下第一美男子因為傷透少女的心,枯坐死在湖邊,身體化成水仙,永遠與水為伴。這才是故事的結局,自大高傲的男人被懲罰一輩子看著自己的倒影,最後死去。黛藺,這個結局是否會讓你解恨?」

    「我不恨。」黛藺飛快搖頭,望著男人深邃的雙眸,告訴他,自己並未生氣;雙手輕輕擁住他的腰身,頰面貼在他厚實的胸膛上:「獄中的時候,我曾想送一盆水仙給鐵窗外面的你,因為水仙的花語是:不要忘記我,想你。但是我沒有錢,一直不能送……」

    「黛藺。」男人把她擁緊,聲線沙啞,呈現一種沉痛。

    愛與不愛,一念之間,那三年不能談愛她,她出獄後的日子也不能談愛她,但現在,他的心在慢慢被她融化。

    那種細水長流,不疾不徐,不濃不重,卻滲透到了他心間的每一塊地方,深深記住了她的身影。

    也許還不能情深意重的說一句『我愛你,黛藺』,但心與心的靠近,身體的互相吸引,是與日俱長的事。

    他們深深依戀著對方,要的不是嘴巴上的一句『我愛你』,而是在對方遇到危險的時候,能毅然守在對方身邊,不離不棄。

    而對於那三年她在獄中受到的苦,他只能用加倍的愛,去彌補她,疼愛她。

    因為那些都過去了,無法重新來過,唯有珍惜現在。

    他不想她說這些往事,因為當她說的時候,那代表她一直記得痛苦的過去,無法重新開始、快樂的活著。

    「誰知道,我們的新房子剛剛拿到鑰匙,你就送了我一滿屋子的水仙花。」黛藺在他懷裡蹭了蹭,緊緊抱住他,「原來你在讓我不要忘記你,你在想我。」

    「傻瓜。」他拂拂她的秀髮,與她一起看著遠處的千日蓮和天上的星星,眸子憂邃:「我一直在想你,就算你入了獄,我也在想,曾經那個討厭的小女孩哪去了?為什麼我的生命裡少了一道嘰嘰喳喳的聲音?後來看到出獄的你,我才知道,有個小傢伙強制住進了我的心裡,讓我想忘忘不掉靈域。黛藺,我是被你一步步吸引的,想抽身很難。」

    黛藺仰起潔白的小臉笑了,亮晶晶的眸子璀璨如天邊的星子,小手輕輕揪著他的毛衣,「很小的時候,我看童話故事書,看到水仙的描述說,美少女愛上天下第一美男子後,便變成了水仙,成了水中仙子,羨慕得不得了。原來當時就讓我心想事成了,遇到了睿哲哥哥你。睿哲,這些神話都是有寓意的,是我們凡人的原型,取自於現實人生。所以我不希望結局是自大高傲的男人在湖邊死去,而是對我回心轉意,疼我愛我。」

    男人啟唇一笑,在她額頭印上一吻,再往下尋到她的唇,含住,用行動給她回應!

    小女人總算想開了,不再糾纏於以前的事,懂得往前走,適時對他撒嬌。而他,從昨天追到北京,就決定對她讓步了!

    她不是無理取鬧,而是在乎他,勢要磨去他身上的高傲自大,改變他的冷面石心,不讓他們以悲劇收場。

    不過,他可不承認那是高傲自大,而是稍微有一點冷酷,代表他在女人不乖的時候很生氣!

    「我們回房。」結束這火熱的一吻,他氣息微喘,放開那香嫩如果凍的嫩唇,鐵臂打橫抱起懷中柔嫩的女體,轉身回房,輕輕放到他們的新床上,「乖乖,躺著不要動。」

    嗓音寵溺,唇邊帶笑。

    黛藺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看到他站在床邊窸窸窣窣脫毛衣,露出他偉岸精壯的身軀和粗壯的男人臂膀,展示他的力量美,以為他要吃她,一下子鑽到被窩裡,用被子遮住臉,露出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男人隨時隨地會變禽獸,她早拿捏出來了!

    結果男人脫掉衣服,換上了居家服,對她回首一笑,雙唇性感:「乖乖躺著睡覺,我下樓做晚餐。」

    走過來把床頭燈調暗,低下頭在她粉唇上又狠狠啄了一口,屁屁揪一揪,高大身軀走出門。

    黛藺在被窩裡露出一顆小腦袋,只覺男人越來越喜歡揪她屁股,像對待他女兒似的,揪的時候呵呵直笑,快活極了。於是低下頭,掀開被子往裡瞧了瞧。

    嗯,除了屁股和胸部上有肉,其他地方他都揪不起來,難怪一直對她的屁股和胸部下手!

    不過想起他現在在樓下為她做晚餐,心裡就甜蜜蜜的,可以把那只魔手想像成愛的小揪揪,不愛才不揪呢!就像她捶他一樣,不愛才不捶呢,傷手!

    她掙開被窩,幸福的朝大床上滾去,滾了好幾圈,望著天花頂咧嘴輕笑。

    臥房很現代,佔據一整面牆的落地窗沒有把外面的夜景遮擋一分,讓月色照了進來,花味清香,絲絲入鼻,並且天花板上也是透明頂,可看到流星不斷從天際劃過!

    她仰躺看著,好想對流星許願,做快快樂樂的小女人,遂輕輕閉上水眸,雙手交握放在胸前,唇角快樂的飛揚了起來。

    她的心願不言而喻,只是希望能實現,能少一些波折坎坷……讓她做一回十九歲的少女吧,不要這麼沉重,她也想過同齡女孩的生活,追求美好的愛情,喜歡漂亮的衣服,愛漂亮,也愛學習。

    「嗷~嗷~」旁邊有小東西在叫,白色的小爪子使勁拍她,狗眉倒豎!

    媽媽你還不讓開,我小雪球即將被你壓死了,壓成狗肉餅你心不心疼?

    你睡覺,我也睡覺,然後等樓下的爸爸開飯陰陽獵心訣全文閱讀。哪知你壓到我身上就不翻開了,還對流星許起了願!

    那是小女孩才做的事,就跟看偶像劇《一起去看流星雨》一樣,青春、偶像、劇集!沒事做了才會去相信,哼!

    黛藺是覺得身下壓到了一隻小狗腿,動了動,翻過身一看,果然發現小雪球被她壓翻在了身下,狗眉毛正豎著,狗眼睛瞪著,取笑她做小女生的事!

    她連忙把它抱起來,給它把小爪子吹了吹,不嫌它髒的把小傢伙啵了一下。

    最近幾天沒管它了,不知道古妤有沒有給它洗澡,它有沒有離家出走去找它的爸爸?

    這傢伙身上貌似有一股酸臭味。

    小雪球腦袋一偏,不理她!收回它的狗爪子,蹦到床下,找它的主人爸爸去也。

    黛藺無奈的笑笑,把新床鋪好,給男人把睡衣放到床上,並滿意的在床頭抽屜看到了套套。

    只要不讓她在求學期間懷孕,隨他怎麼折騰都行。然後等到能要孩子,她要兩個孩子,一兒一女,騎到他們爸爸的脖子上,稚聲稚氣的喊爸爸。

    那畫面想想都幸福。

    她一邊笑,一邊坐到電腦前,利用這一丁點空餘時間接收古俊給她發過來的課堂作業。

    男人說的對,她目前還是學生,要麼在家休養,要麼開養生會所,不能再去酒店上夜班,耽誤睡眠和學習。

    那麼,這一次就聽從他的安排吧,他說怎樣就怎樣,她做他身後的小女人。

    她點了點鼠標,順便查了一下關於水仙的希臘傳說,發現故事是這樣說的——

    「納西塞斯(narcissus)是希臘神話裡的美少年。他的父親是河神,母親是仙女。納西塞斯出生後,母親得到神諭:納西塞斯長大後,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然而,他會因為迷戀自己的容貌,鬱鬱而終。為了逃避神諭的應驗,納西塞斯的母親刻意安排兒子在山林間長大,遠離溪流、湖泊、大海,為的是讓納西塞斯永遠無法看見自己的容貌。納西塞斯如母親所願,在山林間平安長大,而他亦如神諭所料,容貌俊美非凡,成為天下第一美男子。見過他的少女,無不深深地愛上他。但是,納西塞斯性格高傲,沒有一位女子能得到他的愛。他只喜歡整天與友伴在山林間打獵,對於傾情於他的少女不屑一顧。

    山林女神厄科(echo)對納西塞斯一見鍾情,但是苦於不能表達自己的感情,只能簡單地重複別人的話音。納西塞斯對她的癡情不理不睬,甚為不屑。這種鐵石心腸終於使她傷透了心。

    她在憂鬱、期盼、一無所獲後,離開了她往昔的夥伴,漫無目的地走進了森林。在這裡,她的憂傷有增無減,容顏憔悴,逐漸的,她從山林消失了,只留下她那柔美的聲音始終縈繞幽谷而不去,成為空谷回音。

    納西塞斯的冷面石心,傷透了少女的心,報應女神娜米西斯(nemesis)看不過眼,決定教訓他。一天,納西塞斯在野外狩獵,天氣異常酷熱,不一會兒,他已經汗流浹背。就在這時,微風吹來,滲著陣陣清涼,他循著風向前走。逛著逛著,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水清如鏡的湖。湖,對納西塞斯來說,是陌生的。納西塞斯走過去,坐在湖邊,正想伸手去摸一摸湖水,試試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誰知當他定睛在平滑如鏡的湖面時,看見一張完美的面孔,不禁驚為天人。於是納西塞斯深深迷上了水中的倒影,日夜守護在湖邊,不寢不食。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納西塞斯還是不眠不休地呆在湖邊,甘心做他心中美人的守護神,他時而伏在湖邊休息,時而繞著湖岸漫行,但目光始終離不開水中的倒影,永遠是目不轉睛地凝望湖面,最後,神諭還是應驗了。納西塞斯因為迷戀水中的倒影,枯坐死在湖邊末世亂武。

    仙女們知道這件事後,傷心欲絕,趕去湖邊,想把納西塞斯的屍體好好安葬。但納西塞斯慣坐的湖邊,除了長著一叢奇異的小花外,空空如也。原來愛神阿弗洛狄忒憐惜納西塞斯,把他化成水仙,盛開在有水的地方,讓他永遠看著自己的倒影。為了紀念納西塞斯,仙女們就把這種花命名為narcissus,也就是水仙花了。而這亦是水仙為何總是長在水邊的原故。」

    黛藺看著,把桌邊的那盆水仙端了過來,靜靜端詳。原來變成水仙花的真是那個高傲自大的男人,並不是美少女『厄科』因追求男人被懲罰,而是男人被懲罰了,變成了素潔的白花!

    但這並不好笑,而是讓人悲傷。

    她的『納西塞斯』同樣高傲自大,被很多女人包圍,拒絕過她,傷過她,但她不會做少女『厄科』,不能說話,鬱鬱而終,而要與他坦誠相待,並肩而立,更不能讓他死去。

    如果上次不告訴他,她對他單獨去見鄒小涵很在意,很生氣!那麼這一次,男人又會覺得沒什麼,去見一個弱質纖纖的朋友而已,從而逐漸插手鄒小涵的事。

    她輕輕抒出一口氣,起身走到陽台上,眼睫低垂,看著院子裡水光泛起,波光閃閃,水仙花正悄然開放。

    原來男人你是要我記住你,記住傷透女人心的男人下場。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我們分開了,那麼這些水仙就是你麼?

    「女人,準備吃飯了,穿好衣服下樓!」男人渾厚嘹亮的聲音從樓下隱隱傳來,夾雜著被小雪球撞翻鍋碗瓢盆的砰砰聲,很有家的味道,「我的手機在樓上,順便幫我拿下來。」

    「好。」她扭頭輕應一聲,走回來,抓起他放在桌上的手機,聞著飯香往樓下而去。

    男人越來越有老公范兒了,能在外面獨擋一面,又能下得廚房,長得又俊美非凡,床上功夫棒,可以打九十分!

    「睿,你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滕伯母!」她一邊下樓梯,一邊做他的電話秘書,考慮著要不要去他身邊做秘書。

    據說他的身邊有很多美女秘書、美女保鏢、美女客戶。

    「原來是我媽打來的,那你幫我接,反正她即將也是你媽。」男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用毛巾擦手,動作帥帥的,既居家又霸氣,斜睨了她一眼,「看來必須挑個傭嫂過來打掃衛生,有些事,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黛藺見他沒手接電話,心跳加快把手機接通了,說了聲:「伯母您好。」

    滕伯母在那端明顯一愣,頓了一下,才說道:「你是蘇黛藺?睿哲呢?」

    「他馬上過來。」黛藺輕聲回道,感覺手機像燙手山芋握在她手裡,實在是沒有勇氣與滕母講話。因為滕母完全不想理她。

    「黛藺,既然這次碰上你了,那伯母就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滕伯母突然開始直言,態度不算冷,也不算熱,有一絲勸慰的意味在裡面,「你和睿哲,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趁現在還沒有孩子,還是早點分開吧。拖的越久,傷害也就越大,好好考慮一下。」

    ——

    「媽說什麼了?」滕睿哲朝這邊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手機,喊了一聲『媽』,一手摟著她。

    「睿哲,你回來一趟,媽想見你。」

    「現在天黑了,明天回去。」他輕輕笑道,摟著黛藺去餐桌邊坐下,準備吃飯,「媽,我和黛藺正在吃飯,您吃了嗎?」

    「沒,媽沒胃口吃,如果睿哲你陪我一起吃,也許還能吃上兩口透視眼全文閱讀。」滕母在電話裡淡淡回道,精神有些不振,揉了揉眉心,「你和你爸鬧僵,我這個做媽的該如何是好?你爸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是頂撞,他越是不饒人。兒子你聽媽的話,不要與他在外人面前起衝突,有什麼話,在家裡說。」

    「媽,您又頭痛了?」滕睿哲有些擔憂,放下筷子,又站起了身,「晚飯沒吃?我現在回家一趟,您先吃一兩口。」

    黛藺正在旁邊盛飯,聽說他要回去,頓時有些失望,輕輕放下飯勺,看著面前的四菜一湯。

    好可惜,飯菜都沒動一口,他們的第一頓溫馨晚餐就這樣泡湯了。

    「黛藺,去把外套穿上,我們一起回去。」男人摸摸她的削肩,扭頭對她輕笑,銳眸裡閃爍著柔光,「穿上那套紅大衣,我們回去見媽。」

    柔聲囑咐著,自己已穿上了大衣,出門取車。

    黛藺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把桌上的四菜一湯蓋好,跑上樓換衣打扮。

    幾分鐘後,兩人又穿梭在馬路旁邊的那片千日蓮中,打量這片高檔別墅區的夜景。

    這裡的房子都建一個樣,第一次過來一定會找不到自己的家,幸虧有門前的千日蓮用來區分,紅橙黃粉青藍紫,一路排下去,白色的就是他們家了。

    待會她被拒絕在滕宅門外,估計就能自己一個人找回來了。

    「睿哲,我想給伯母買一支鐲子,作為見面禮。」男人在開車,她輕輕偎過去,將腦袋擱在他身上,用臉柔柔蹭了蹭,「我記得伯母以前有一支翡翠鐲子摔碎了,伯母為此傷心了好幾天。」

    男人聞言輕輕一笑,摸摸她的小臉,讓她打開車上的物品盒,「打開看看。」

    「裝了什麼?」她伸出小手按開,摸出一個紅絨布錦盒,好奇打開,心裡頓時一喜!

    整只鐲子水靈通透,翠色在鐲子裡靜靜流淌,碧玉妝成,沁色瑩潤,一看就是上等翡翠,純潔無瑕。而且還是一對,像姐妹雙姝躺臥錦盒,冰肌瑩徹。

    玉養人一生,人養玉三年,淵生珠而崖不牯,玉在山而草木潤,難怪女子喜愛戴玉。

    黛藺從盒子裡拿出一支,放在燈下看了看,只覺得那翠色飛煙,透著一股靈氣,似女子在翡翠裡羅衣飄颻,輕裾隨風還。她一時喜愛上了,放在燈下又愛不釋手瞧了瞧。

    男人用眼角餘光看她,見她喜歡,唇邊笑意更濃,緩緩停下車。

    「我給你戴上。」他黑眸灼亮柔情,牽過她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給她把那支翡翠鐲子套上玉腕,再大手包裹住小手,柔聲道:「在我的生命裡,有兩個女人比我的命重要。今天我給她們一人送一支玉鐲,願她們似姐妹一樣的相處,在我心中占同樣的位置。」

    黛藺羞澀的低下頭,細聲笑道:「那我豈不是逾越輩分了?伯母是長輩,怎能當做姐姐?」

    男人笑而不語,輕輕摟過她,下巴摩了摩她白皙的額頭,緊緊抱住她。

    她則回摟住他的腰,乖順窩在他懷裡,靜靜享受這份幸福。

    一個男人一生中會有兩個重要的女人,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妻子,兩者份量一樣重,所以沒必要追究誰比誰重要。他的母親,就是她的母親,她要當做自己的母親去孝敬。

    「睿哲,你送我的所有東西裡,我最喜歡這支鐲子。」她輕輕吻了吻他,將他的大手捂在自己胸口,與他臉貼臉,淺淺笑著,「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不要擔心我們會起衝突,伯母永遠是為兒子好,我也不希望你左右為難馴愛,晚上回家玩惡魔。」

    「傻瓜,我是怕你多想。」男人摸摸她的頭,放她回副駕駛坐上,重新開動車子,「我們現在過去吃頓晚飯,晚上再回來。」

    「嗯。」

    ——

    離開江東將近半年,江東並沒有變化多少。

    黛藺看到門口的那家24小時便利店還在,而且在兩個偏門也開了兩家連鎖,燈火通明,女營業員又在,不斷打呵欠。

    她看著,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張,雙手悄悄抓緊了身上的安全帶。

    到家了,闊別已久的家,就在前面不遠方,可為什麼近鄉情怯,心裡湧上緊張與不安?

    「管家,老頭子在家?」男人將車緩緩開進滕宅的大院,正扭頭與滕家管家說話,俊臉冷峻,「車不用停進車庫,就放在院子裡,我們一會就走。」

    「少爺,老爺不在家,在與鄒書記喝茶。」管家手腳麻利的為他們開車門,吩咐傭人們請太太下樓,大聲通報『少爺回來了』。

    滕睿哲聽到『鄒書記』這個人名,雙眉輕微皺了一下,下車把黛藺扶下來,靜靜往廳裡走。

    黛藺則在打量這個大宅院的熟悉景物,看到她小時候經常在這裡爬著玩的圓形噴泉花壇被拆掉了,院子裡的人工釣魚池也被填平了,擺上了盆景、觀賞植物,滕宅的大門上則還貼著大紅喜字,睿哲曾經的房間窗戶上也貼了,半年過去都不曾撕下。

    她看了一眼,目光移開了。

    進到滕家氣派的大客廳,滕夫人已經下樓來了,鼻樑上戴著眼鏡,頭髮盤著,一身端莊洋裝,溫婉中不失知書達禮,看了站在兒子旁邊的黛藺一眼,吩咐傭人備茶。

    「一起吃飯吧。」她對黛藺的出現確實有一些不大喜歡,淡淡一句,就轉身往飯廳走了,讓傭嫂多準備一份碗筷。

    黛藺看著這舉措,心知滕伯母是沒打算讓她來,只讓兒子過來,碗筷都沒給她準備,所以一時有些尷尬,站在原地沒有走過去。

    以前的她才不管這些,都是睿哲在哪,她就跟到哪,每天拎著小禮物往滕家跑,死皮賴臉待在滕家。現在,滕伯母一個皺眉就能讓她尷尬不已、坐立不安,因為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滕伯母可能即將成為她的婆婆。

    「伯母,聽說您喜愛玉石,特意給您買了一款鐲子,希望您喜歡。」她把男人為她備好的翡翠鐲子拿出來,交給傭嫂送給滕伯母,臉上帶著甜美的微笑,手上則悄悄把手腕上的翡翠鐲子縮進袖子裡,不想讓伯母不開心。

    滕伯母目前還沒接受她,估計是不喜歡她與她戴同一款鐲子的。

    滕伯母坐在餐桌旁,看了一眼那鐲子,沒什麼欣喜之情,吩咐傭嫂:「將蘇小姐送的禮物放一邊,先開飯,睿哲的肚子估計餓了。」

    「媽,這支鐲子不喜歡嗎?」睿哲笑著問道,劍眉飛揚,俊臉溫潤,牽過黛藺的手,讓她在他旁邊坐下,又道:「這支鐲子是我和黛藺一起挑的,您戴手上讓我看看,看大小合不合適。」

    滕伯母這才嗔兒子一眼,把自己腕白無節的手腕給伸出來,「媽現在戴手錶,早不戴那玩意了。吃飯吧,媽剛才讓傭嫂燉了湯,與兒子你一起喝。」

    「給媽戴上。」睿哲抬手吩咐旁邊的傭嫂,堅持要給母親戴上翡翠鐲子,並伸手擁過了黛藺,對母親道:「黛藺曾為我流過孩子,您也要為她補一補。」

    「你們有過孩子?」滕母正在戴鐲子,陡然被這句話給嚇了一跳,扭過頭來:「睿哲,你怎麼能這麼不小心極品窺心邪少最新章節!」

    睿哲料到母親是這反應,淡淡一笑,「不是我不小心,是我和黛藺情投意合,自然而然就有了。媽,相較於爸的唯我獨尊,我更喜歡您的通情達理。您會祝福我和黛藺的,對吧?」

    滕母把那鐲子戴在了手腕上,瞧了瞧,悶聲道:「你是我兒子,我這個做媽的,當然希望你過得幸福。但在這個家裡,我沒有決定權,一切都是你爸說了算。睿哲。」

    她抬眸無奈看著兒子,「你一定要娶黛藺嗎?」

    一旁的黛藺為之一驚,俏臉黯然,難堪的看著面前的滕伯母。滕伯母這話,跟她在電話裡說的一樣,似乎很不想他們在一起,但又拿兒子沒辦法。

    「媽,您頭痛看過醫生了嗎?」滕睿哲不回應母親的問題,把話題轉開了,扭頭對管家吩咐道:「讓家庭醫生過來,媽的身體看起來不太好,臉色是蠟黃的。」

    「家庭醫生來過了,睿哲,我們吃飯。」滕伯母拿起筷子給兒子夾菜,「你過來了,媽就有胃口了。」頓了頓,又給黛藺夾了一筷子,安靜吃飯。

    黛藺見伯母給她夾菜,不好再這麼僵著,也把筷子輕輕拿起來了,沒有胃口的吃著。

    在這個家裡,只要睿哲的心在她身上,一切都好說。所以慢慢來吧,她與滕伯母會相處得好的。

    「多吃一點。」男人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又給母親夾菜,停止剛才的話題,安靜吃晚餐。

    一會後晚飯結束,睿哲帶她去他以前的房間轉轉,指著那張大床笑道:「還記不記得以前鑽進我被窩的日子?你有本事啊,竟然配了六串我房間的鑰匙,我搜出了五串,你還有一串藏在身上!」

    「那你當時是不是很討厭?」她輕輕一笑。

    「你說呢?」他濃黑的眉毛上挑,牽著她走進房間,扯開窗簾,伸手唰的一下把窗子上的大紅喜字撕下了,望著窗外。

    黛藺坐到床上,用手撫了撫這張舊床,將身子緩緩伏下,輕拂上面的熟悉紋路。

    這個房間一點都沒有變,看來男人是故意保留下來的,不知是為了懷念,還是為了討厭?

    她埋首一笑,伏在床上打量這個房間,發現這個房間其實很簡單,沒什麼可以變化的,陽台不變、大床不變、電視櫃不變、床頭櫃不變,桌子上的照片也不變。

    咦?

    她定睛一看,發現到不對勁了。那擺在桌子上的男女合影照為什麼沒有變?

    那是多年前,滕睿哲帶葉素素出去旅遊時,兩人在海邊別墅照的親密合影照。別墅就建在海邊,幾步遠就是大海,葉素素上身穿白色小吊帶,下身綁了一條嫩黃色的紗巾,剛剛遮住內褲,小蠻腰、白嫩大腿全露出來了,正站在海裡,粲然嬌笑。

    滕睿哲則從後面抱住她,手肘剛好摟在她的胸線那裡,與她柔軀緊緊相貼,俊臉擱在她的肩窩,幸福大笑。

    兩人的頭髮和衣服都是濕漉漉的,明顯剛從海裡上來,正準備回海景別墅。

    旁邊還有兩張照片,一張是滕睿哲背著葉素素在海邊走,背景是蔚藍的海,很浪漫;另一張則是他抱著葉素素在轉圈,葉素素的手肘緊緊擱在他肩上,被他抱高,與他額抵額,從上往下吻他,一雙細嫩小腿翹起,非常幸福歡快。

    黛藺看著這三張照片,立即就從床上坐起身了,朝桌邊走去。

    不可否認,葉素素與男人確實很般配,尤其是他們抱在一起,葉素素被他抱高,唇與唇相貼的幸福場面,會讓人想起好多他們以前的熱戀片段帝凰:神醫棄妃全文閱讀。

    黛藺突然有些煎熬,把相框給蓋在了桌子上,不覺失笑。

    滕睿哲與葉素素親熱的鏡頭,她以前又不是沒見過,現在做什麼對著這些照片發呆!

    照片的存在,只能說明這些事情曾經存在過,但不代表事情還在繼續發展。難道滕睿哲以前談過戀愛,愛過別的女人,她就不能愛了?

    男人在他原先的房間擺放葉素素的照片又能怎樣,他都很久沒回來過了,當初忘記收起來罷了……

    哎。

    她還是蹙起了眉,轉過身望著站在陽台上的男人。

    因為她差一點忘了,當年她瘋狂倒追他的時候,他正與葉素素熱戀;當她爬梯子翻進他的房間,差一點被狗咬;葉素素則是光明正大被他帶進他的房間,然後不知在這張床上滾了多少次;

    當她偷偷鑽進他的被窩,可憐巴巴期盼他的關注,結果還是被他拎到門外,指著鼻子一頓怒罵,然後被管家拖到滕宅外面;葉素素則是被他熱情如火壓在床上,進行正常的男女關係……

    所以,這個房間其實是屬於他跟前女友的,不屬於她。

    她把桌上的相框翻起來又看了一眼,再次蓋下去,沒心情滯留在這裡了,走到門外。

    門外,滕伯母正朝這邊走來,似是歇息好了,臉色沒有剛才難看,對她道:「不如你跟睿哲今晚就留在這吧,房間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

    「伯母,今晚我們會回去。」

    「不要急著回去。」滕母微微一笑,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睿哲他幾個月都不回來看我,我真擔心這一去,他又是半年不回來看我這媽。黛藺,你以前對我們家也熟,該是知道伯母性情的。伯母一直尊重兒子的選擇,他選擇誰,我就接受誰,沒有強迫過他。對於當年他跟葉素素的事,伯母只能說,我喜歡沒用,關鍵是要他父親看得中,一切生殺大權掌握在他父親手中。我身為一家之母,唯有將傷害減小到最低,做我力所能及的事。」

    「伯母。」黛藺輕輕喊她一聲,不大明白這再三提及的『傷害』到底是指哪方面,堅定道:「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我愛睿哲的心都沒有變過。我同樣不願看到他與父母鬧不合,但我現在除了能把一顆心給他,沒法讓自己再次擁有傲人的家世。不過請您相信,我沒有放棄我的學業,有朝一日我定能配得上睿哲,不給滕家丟臉。」

    「那這個有朝一日是多久呢?」滕伯母皺眉,對她的信心不大看好,還是忍不住要潑她冷水,「當年他和葉素素也很愛,結果呢?!那時你在牢裡,不知道他們鬧得有多凶,分分合合很多次,葉素素跑去國外,睿哲丟掉公司追去國外,什麼人什麼事都不管,只要葉素素,結果兩人還是以分手告終。睿哲就是在那一次與他父親撕破了臉,有了隔閡,以至於父子關係轉為惡劣。」

    「所以伯母您才在電話裡說不要拖得太久?」黛藺的心,被那句『那時你在牢裡』刺痛了。

    那時她蹲在監獄裡,的確什麼事都不知道。

    「伯母是覺得,感情經不起折騰,外面阻力太大,心會累。」滕母指指自己的心窩,有些無奈。眼見兒子朝這邊走過來了,結束這個話題,改為說道:「你們今晚就在這歇吧,黛藺你以前住的客房我還給你留著,傭嫂都收拾好了。睿哲,你過來媽房裡一趟,媽有事找你。」

    睿哲剛才站在陽台上,往隔壁房間和院子裡看了看,才發現父親故意把鄒小涵以前在這裡住過的痕跡全部留著,似乎鐵定鄒小涵會嫁過來,大紅喜字也不撕,故意貼著,於是正好與母親談一談,讓母親把這些東西全部給收拾出去辦公室誘惑:漂亮女上司!

    「黛藺,你就在房裡好好歇著,我與媽說兩句就回去。」他摩摩黛藺的削肩,讓她歇著,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轉身隨滕母往前面走。

    滕母走回房後,又沒有立即給他說重要事,歇在床上說最近鬧頭疼,兒子你也沒良心,經常不來看媽。

    滕睿哲站在旁邊笑笑,薄唇微翹,冷酷倨傲的模樣根本看不出他要變魔術,然後大手一揮,突然變出了一罐糖果,拿在手上帥氣的搖了搖:「有兒子的糖果,頭是不是就不疼了?」

    「臭小子,還把媽當小孩子!」滕母霎時喜笑顏開,一拳頭揮過去,沒有多少皺紋的白皙臉蛋上綻放幸福的光彩,竟是把那罐糖果抱手上了,笑道:「在外人眼裡,不怒自威的冷面滕書記有一個知書達理的太太。卻沒有人知道,滕太太在兒子面前有孩子氣,喜歡吃糖果巧克力,從小就把兒子教育成了自己的朋友,經常在兒子面前撒嬌。唉,誰讓你爸老八股呢。大半輩子過下來,就沒見過他給你媽買過一次禮物,只有在兒子這裡尋求安慰。」

    滕睿哲薄唇輕勾,俊臉上同樣綻放著迷人的微笑,在床邊坐下,柔聲道:「老頭子肯陪你出去旅遊,已經算是最大的浪漫了。不過媽,糖果巧克力這種東西,除了兒子定期買給你吃,你不能饞嘴偷偷買著吃,我怕你得糖尿病!」

    「知道了,兒子!」端莊知性的滕母此刻在兒子面前就像一個小孩子,已經把糖果剝出一粒放嘴裡了,臉蛋鼓鼓的動了動,還發出了一道美味的輕歎聲:「兒子買的糖果就是甜,好久沒吃了!不過兒子,我吃糖果的事不要讓你爸知道了,不然他又罵我不懂事。」

    「放心,最近我與他沒話說。」滕睿哲拿起母親床頭的瓶瓶罐罐看了看,檢查這些藥丸的藥性與生產日期,放下心來,道:「聽傭嫂說,你最近胃口不好,一直犯病,在為我的事操心?」

    「你是我兒子,與你老爸鬧成這樣了,我能不操心嗎?你們都不讓人省心。」滕母靠在床頭,把糖果嚼了嚼,吞下去了,「剛才媽在飯桌上對黛藺的態度,你會不會怪媽?那是媽的真實反應,誰讓你直接把人給帶過來了,我明明只想見兒子你。」

    「以後您能接受黛藺的,她改變了不少。」滕睿哲端起傭嫂熬好的中藥,用勺攪了攪,遞過來:「趁熱喝吧,喝過再吃糖。老頭子估計快回來了,我該回去了。」

    「先別……」滕母聽說兒子又要走,剛喝進嘴裡的中藥一口噴出來,手上也讓碗底給燙了,小碗一下子掉下去,直接濺到床單上和兒子身上,「兒子你過來就果真只與媽吃頓飯啊?」

    「你打電話過來,就是讓我吃飯!」滕睿哲飛快從椅子上起身,發現褲子和臉上全被濺的是藥汁,捋了捋,無奈的皺起了眉。原本是與黛藺的溫馨晚餐,結果變成了三人晚餐,老媽你還想怎樣?

    聽到我說要走,就激動得把藥汁噴出來了,以後我若結婚了,你是不是還要跟黛藺搶兒子?

    「手燙到沒?」他把褲子上的藥汁拍了拍,捉過母親的小手檢查,見沒被燙到,掏出被打濕的手機放桌上,走去洗浴間清洗,「我去洗一下。」

    「去吧去吧。」滕母羞愧把兒子潑了一身,扯出一個乾巴巴的笑,靠在床頭,目送兒子進洗浴間。不知道兒子有沒有燙到腿,都怪臭小子不該在她喝藥的時候說『離開』,讓她一不小心激動了。

    眼見兒子高大的身影進了洗浴間,傳來沙沙的水聲,她用眼睛瞟了瞟兒子的手機,做了一番思想鬥爭,最後,還是用紙巾包起那被打濕的手機,用指甲尖翻出鄒小涵的號碼,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小涵,明天來我單身公寓,有些事我不方便當著黛藺的面說。睿哲。

    發送過去後,發件箱刪除,把鄒小涵飛快回過來的『好』,也一併刪除!

    然後,心虛的靠坐在床頭,額頭冒著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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