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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3 保護他的女人 文 / 黯香

    清朗宜人的風,皎潔明亮的月,北京的夜,悄然升起了。

    黛藺沒有去成北京的市景胡同,而是坐在酒店奢華明亮的餐廳與滕家人吃飯。

    滕睿哲坐在她身邊,正式將她介紹給二伯一家,對長輩稱之為未婚妻。

    滕二伯之前見過黛藺,所以很尊重睿哲的決定,沒說什麼。二伯母則沒見過黛藺,很是驚訝,問黛藺成年了沒有?

    「她即將滿二十歲,屆時我們結婚,二伯一家一定要來參加我是大球星。」滕睿哲溫雅笑道,桌子底下的大手握著黛藺的小手,給她信心與承諾,「黛藺,這位是二嬸。」

    黛藺對二伯母客氣一笑,為他們添茶。

    但滕二伯母有些好奇心,在黛藺添茶的時候問睿哲:「睿哲,上次我們不是去參加過你的訂婚宴嗎?到底哪個才是你的妻子?」

    「嬸嬸你覺得呢?」睿哲反問二嬸,伸手輕扶黛藺,讓添茶的她坐下,對眾人道:「鄒小涵是我父親為我定下的未婚妻,但黛藺,是我自己想要的女人。二伯、二嬸,今日帶黛藺來見你們有些倉促,下次定會帶禮物登門拜訪。」

    「睿哲,這幾天不去我們家玩玩嗎?你已經好久沒來二伯家了。」滕二伯母連忙改口笑道,又打量了黛藺一眼,這次把她當滕家的未來兒媳婦看了,「帶黛藺一起去,順便在北京玩幾天,讓你堂哥陪陪你們。」

    「那韋馳有空嗎?」滕睿哲看一眼對面的滕韋馳,有點諷刺的意味,「最近公司很忙,我怕韋馳抽不出時間。」

    「只要睿哲你不介意我與你們同行,我時間有的是!」滕韋馳慢條斯理喝一口茶,璀璨的眸子帶著笑,「不過睿哲你好像忘了,黛藺是陪我過來出差的……」

    「韋馳!」滕二伯疾聲打斷兒子,示意他別再挑起戰火,與自己家的人起內槓,扭頭對滕睿哲道:「關於你父親把韋馳調去錦城市的決定,我會與他再商量的。睿哲你也不要與父親大動肝火,一家人坐下來好好說話,父子之間不要有隔夜仇!」

    「那有勞二伯了。」睿哲啟唇輕笑,不與滕韋馳做口頭上交鋒,禮貌望著他家二伯:「順便也請二伯做一次說客,讓老頭子不要這麼食古不化,一門心思紮在門當戶對的觀念中。不管怎麼說,黛藺曾經也是一位官家小姐,身份並不比任何一位千金小姐低賤。我娶黛藺,完全心甘情願。」

    他站起身,把身邊的黛藺牽起來,又笑了笑:「這幾天就不去二伯家拜訪了,我和黛藺要趕回錦城市去解決一些事情。待到我們完婚,再去二伯家拜年!」

    ——

    從北京回到錦城市,黛藺是與兩位滕總一起出現在公司的,滕韋馳與他們坐了同一趟航班飛回來,一直走在他們後面。

    然後到達公司後,滕韋馳立即將黛藺叫去了他的辦公室,讓她準備一下,晚上出去見客戶。

    出去見客戶?

    黛藺這下為難了,不知該如何拒絕新滕總的命令。

    今晚她要去佈置她和睿哲的新房子,買上她喜歡的燈飾和窗簾,並為睿哲做一頓可口的飯菜,與他一起吃溫馨的晚餐。如果出去陪客戶,不知道幾點鐘才能回來?

    「去準備一下吧,今晚要見的客人是與我們合作的美奧公司,一個非常重要的客人,記得打扮漂亮一點。」滕韋馳頭也不抬的吩咐她,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重要文件上,態度非常嚴峻。

    「滕總,我……」她想要拒絕。

    「出去做自己的事吧,把門帶上。」滕韋馳不給她機會拒絕,抬頭按開桌上的內線,與門外的秘書的通話:「什麼事?」

    「滕總,昨天在酒店訂酒席的客人不肯付賬,新娘子堅持要等新郎來付賬。」

    「他們訂了多少桌?」

    「二十桌,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剩下的餘款他們堅持不肯付,而新郎現在還不見人影。」

    「好了,我知道了,現在過來至尊邪天全文閱讀。」他結束通話站起身,依然不改初衷,對黛藺道:「今晚的應酬別忘了,美奧公司是我們的大客戶,我們不能失禮於人。」

    「好的,滕總。」黛藺不得不低頭應允,不能得罪頂頭上司。

    滕韋馳便走出去了,一邊走一邊問外面的秘書,新郎叫什麼名字?什麼來頭?

    「滕總,新郎叫薛兵,一個司機,曾經給市領導開過車。這次特意在我們酒店擺了二十桌酒席,想出出風頭,結果酒席擺好了,他卻不見了人影。而經我們核實,新娘子是以前的市長太太,也就是最大貪污案裡的蘇市長的前任太太。」秘書在有板有眼的為他稟告,辦事態度一絲不苟,亦步亦趨跟在上司身後,「他們是二婚,半路夫妻,據說薛兵以給蘇市長開過車……」

    寒紫媽媽?站在門裡的黛藺被迎頭一棒,嚇了一大跳,一時呆住了。

    秘書說的這個蘇市長是指她的爸爸吧?而新娘子,是寒紫媽媽?

    她的心陡然一陣緊抽,連忙打開門走出去,直奔酒店宴客廳!

    宴客廳裡沒什麼賓客,大多數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正在收拾二十桌已經被客人享用過的筵席,一身紅裝的新娘子則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抹眼淚,哽哽咽咽說新郎會來的,他不會丟下我。

    黛藺站在門口,看著面前這位再次披上嫁衣的寒紫媽媽,一時,千萬種滋味湧上心頭!

    寒紫媽媽除了沒有生她,其實就是她的親生媽媽。當她只有兩三歲,給從市政府回來的爸爸拿拖鞋的時候,寒紫媽媽就負擔起了撫養她的全部責任。

    爸爸只知道她長高了,卻不知道寒紫媽媽是怎樣一句一句的教她說話認字,怎樣抓著她的小手教她走路,教她給爸爸拿拖鞋,不知道在她成長的過程中,母親的份量是有多麼的重。

    寒紫媽媽,你是否知道黛黛想你呢?

    出獄後,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擁擠的公交車上,你在講電話,根本不知道我已經出獄了。其實我好想問你,還記得黛黛嗎?記得嗎?

    她靠在門邊,看著面前哭得委屈巴巴的寒紫媽媽,不敢走過去。

    因為舅舅在那邊,外婆也在那邊,他們正為這筆高額的酒宴費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正在大罵薛兵不是東西!

    這位薛兵就是當年的薛師傅,經常給父親開車的,並且通過父親的關係,在機關裡謀了一個小職位,混得風生水起。如今,竟娶了寒紫媽媽。

    「寒紫,再給薛兵打個電話,不能讓這畜生就這麼扔下你不管!」老態龍鍾的外婆氣得老臉發青,讓寒紫別只顧著哭,打電話打手機,一定要把那混蛋給找出來,「當初我就說這人不可靠,你偏要跟他混在一起!這下可好了,我們家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媽,薛兵他可能帶著我的錢走掉了!」風韻猶存的寒紫媽媽收住眼淚,眼角堆滿干紋,哽哽咽咽道,「這幾年我與寒生做生意,他也說要錢在外面投資,結果給他的錢全部打水漂,投資一次虧一次,欠一屁股債。後來我堅決不拿我的錢出來了,他就說要與我結婚,結果結著結著,他就故意給我難堪,讓我挺在酒宴上下不了台,拿著我的錢與野女人跑掉了!嗚~」說完又捂著手帕發洩難過與委屈,做了一次最倒霉的新人。

    弟弟寒生則在旁邊打薛兵的手機,氣得跺腳,「姐,當初我就說不該給他錢做生意,他那根本不是做生意,而是拿你的錢在外面玩女人。這下可好,他人跑了,十幾萬塊的酒宴費就留給你出!」

    「寒生,你先幫姐墊付一些,賬單上簽的是我和薛兵的名字,這十幾萬我不得不付,不然會起糾紛的!」寒紫哭也哭夠了,頂著一張年老日衰、妝容花掉的容顏,抬頭請求自己的弟弟,「以前是姐幫你,你現在幫幫姐無雙夜二之統一全文閱讀。」

    「我哪有那麼多錢,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最近的生意虧得要死,家裡又需要用錢……」寒生把打不通的手機氣急敗壞揣進口袋裡,朝滕韋馳走過來,大聲道:「你是酒店的負責人?這十幾萬你去找薛兵吧,我姐也是受害者,錢都被他騙走了!」

    「是嗎?」滕韋馳冷冷一笑,在寒紫一家面前站定,公事公辦道:「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是合夥來騙我們酒店?誰簽的賬單,誰就負責付清餘款,就這麼簡單!」

    「但我姐確實被騙了。」

    「那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糾紛,與我酒店無關!我酒店只認白紙黑字和生意規矩!」滕韋馳冷笑道,根本不給這一家人面子,吩咐助理報警,讓警察來處理這場糾紛!

    ——

    黛藺在門外看著寒紫媽媽一家的下不了台,心裡一急,突然走進來大聲嬌叱道:「不要報警!寒紫媽媽不會騙你們的!」

    她是心裡急切才忍不住走了出來,只覺寒紫媽媽現在很難堪,與她一樣,在婚宴上直接被新郎羞辱,比起上次被小偷劃破皮包的事嚴重多了,便又道:「結婚是大事,新郎把新娘獨自扔在婚宴上,其實是一種對對方的羞辱!滕總,這件事我們可以私下解決,不要急於報警。」

    話音落,全場一片寂然,眼睛紅腫的寒紫驚得把手中的帕子掉到了地上,震驚的看著面前的黛藺!並下意識的站起了身!

    黛藺?

    黛藺則心思百轉千回望著她,沒有喊她媽媽。

    因為這一聲『媽』,卡在嗓子裡,實在是苦澀,喊不出來。

    以前的寒紫媽媽是雍容大度的,得體的笑容,高貴的官太太身份,又怎麼會,在這酒宴上做出詐騙的這種事?

    此刻寒紫媽媽穿著嫁衣呢,在父親那得不到幸福後,找到了另一個男人,是真的準備幸幸福福過下半輩子,而她,沒有喝到那杯喜酒。

    「如何私了?」滕韋馳把目光轉到黛藺臉蛋上,想起了秘書剛才告知他的那句『新娘是最大貪污案裡的蘇市長的前妻』。這個蘇市長,好像是蘇黛藺的父親,新娘子的前夫。難怪蘇黛藺想私了!

    但,他絕不允許!

    因為在公事面前,他絕對不會偏袒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在他眼裡,公歸公,私歸私,絕不允許騙子在酒店裡撒野!

    「既然付不起十幾萬的餘款,當初就不要訂下那麼貴的菜!你三成定金,卻讓我酒店一條龍服務!我酒店損失的這十幾萬塊,誰來負責?」他冷笑著,瞥那沒有禮貌的寒生舅舅一眼,認定這一家就是來騙吃騙喝的,不想多談,「馬上報警!」

    「滕總,如果報警,事情就鬧大了,會讓人永遠抬不起頭。」黛藺沒有看她曾經的外婆和舅舅,知道他們跟寒紫媽媽一樣,都很震驚的看著她,對滕韋馳道:「如果事情調查清楚了,酒店可以讓寒……客人慢慢還款,不至於逼得這麼急。」

    「你當酒店是在做慈善事業?」滕韋馳這次把目光放到她臉上,沒有人情味,「我堅決不同意私了!」因為這是在縱容騙子!

    黛藺抬眸看他一眼,眉頭一皺,這次沒有再出聲。

    「我同意私了!」滕睿哲帶著他的秘書從門外走進來,高大偉岸,俊臉同樣冷峻,沒有人情味,但他給黛藺面子,利眸掃了寒紫他們一眼,冷冷看著滕韋馳:「這件事就私了,不准報警,酒店批准他們分期還款!並且,蘇經理今晚不會出去應酬,因為她今晚要陪我這個滕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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