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睿哲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身影,感有點像黛藺,眉一皺,連忙站起身,但鄒小涵還把他的手死死抓著,不肯鬆開。
她嘴巴裡插著洗胃管,一直往下伸,弄得她胸口一陣劇烈起伏,差點要吐出來了。
於是她把滕睿哲的手越抓越緊,白皙的俏臉變成豬肝色,嘔的一聲……
「滕太太,是不是想吐?」旁邊的醫生連忙把痰盂盆拿過來,讓鄒小涵吐。
滕睿哲見鄒小涵難受成這樣,死抓他的手不放,最後翻個身劇吐起來,他扭過頭看了看,劍眉橫飛,還是把手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你來扶著她。」他示意旁邊的護士過來,自己則追了出去。
只見長長的走廊上,那個身影在轉角處一晃而過,馬尾辮在甩動,留給他短短的一瞥。
「黛藺?」他幾步追了過去,卻發現那身影又不見了,走得飛快!
他不是百分百確實是黛藺,因為剛才她關門關得太快了,護士擋在了他面前,遮住了女子的臉!只是覺得那飛快轉身的背影有點像黛藺!
「滕先生,滕太太的洗胃出現了牴觸反應,嘔吐不止,而且體溫還在升高,您快回去看看!」粉衣護士也朝這邊追過來,顯得很急:「沒有您的首肯,我們不敢給滕太太打針!這次配的藥水,藥性很強……」
「好,回去吧。」滕睿哲不得不轉身,重新走回急診室。
黛藺這才從心臟科辦公室走出來,望了他離去的背影一眼,轉身繼續往前走。
她不去看腸胃科了,直接下樓,坐車回去。
坐在車上的時候,她望著這附近熟悉的景物,想起了三年前無所忌憚追去他辦公大樓的日子。那個時候的她,多麼光明正大啊,喜歡他就去追,不怕別人說什麼,想怎麼來怎麼來。
而現在,她是這麼的見不得人,永遠要藏著躲著,沒法抬頭。
她輕輕一笑,將額頭靠在窗玻璃上,從公車二樓看著外面的世界,望向他巍然聳立的辦公大樓,蹙起眉頭。
一波三折的愛情就像給咖啡加點糖,可她知道,她這杯咖啡從來沒有加過糖,永遠是苦的,因為他們之間沒有過愛情,什麼都不算。
她閉上眼睛,不再看外面那些讓人感傷的一景一物,坐在太陽底下,在公交車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車差不多到站了,廣播裡正在報站。
她睜開眼睛瞧見附近有個大菜市場,便提前一站下車了,走進大菜場買排骨、海帶和白蘿蔔,用來煮湯。
十幾分鐘後,當她拎著那些東西走出菜場,竟碰到隔壁的張春喜阿姨也來買菜,張春喜瞧了她一眼,說小蘇你這東西挺多的,阿姨推了車來,給你捎回去吧。臉上笑瞇瞇的。
黛藺躲她不及,說了聲『不用』,寧可把胳膊拎斷,也不能與這張春喜沾上邊。
她快步走出了菜市場,沿著馬路邊上走,打電話讓古妤來接她重生之大地主傳奇。其實這裡沒幾步路的,就是手上東西太多,她犯胃疼,拎不下這麼重的東西。
而張春喜在她走後,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了,罵了聲小賤蹄子,呸了一聲,推著車往菜市場裡走了。
姓蘇的你得瑟什麼啊,才幾歲大,就敢跟老娘犯衝!老娘張春喜跟房東是一家人,房東是我表姐,以前住一個院子的,不知道有多親!
老娘在這裡已經住好多年頭了,現住的這間房就是表姐租我家的,便宜;我自己的房就在附近,給我兒子住的,正等著拆遷拿拆遷費,嘿,這地段、這價格不眼紅死你這小孤女?!現在我那四十幾平米的房子拆遷,就能分得一套百平米的新房!
而這裡,租金便宜是便宜,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大院子裡的人都要共用一個廚房和衛生間,擠死人了,不然你以為老娘願意吃那個苦幫你們算水電煤氣費啊,若不在你們這些外來打工者身上撈點油水,我心裡不舒坦!
她又呸了一聲,推著車在市場轉悠起來,牙尖嘴利的跟攤主砍價,買兩個土豆,一定要送一個小土豆,並且送蔥。買活鯽魚,攤主都給她把魚殺了,她嫌貴,硬是不要了……
——
黛藺拎著那些排骨蘿蔔海帶的,胳膊差點斷了,又酸又痛,於是放下,坐在路邊休息。
這個時候的秋陽,特別的火辣,照得人暖暖的,但她卻有點冷,怔怔望著馬路兩旁的那些黃色樹葉,看那些樹桿被包上金黃色的衣服,成為名副其實的黃金榕。
同樣是人,為什麼要分成高低貴賤?印度人幾千年以來一直將人分為婆羅門、剎帝利、吠捨和陀羅四種,不同身份的從事不同的工作。
在這裡,也是分身份學歷,有無案底,權勢高低,有家世的便是名正言順的滕太太,風風光光;沒有家世的,便永遠被藏在地下,不被人承認和認可。
想想,她也曾是千金大小姐,驕傲過,自信過……
古妤騎著車過來接她了,二話不說將東西往車上提,問她藥買好沒?
她濃睫一眨,這才想起自己沒有買藥,剛才白跑了第三醫院一趟,撞見了不該見到的人,「買好了。」她輕聲答道,決定以後再抽時間去醫院買藥,但絕對不去第三醫院了。
兩人推著車往住處走去,直接將食材拎進廚房,讓李嬸幫忙煮,準備晚上出去賣湯。
李嬸瞧了瞧古妤,把一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試探著笑問道:「蘇家姐姐,今天賣湯大概賣了多少?看起來生意挺不錯的。呵呵。」
古妤眉梢一揚,要笑不笑道:「沒賣多少,還不夠吃一頓飯。不過李嬸你煮的湯確實好喝,以後給你加一千塊工資。」
「哦,好。」李嬸笑一笑,幫忙煮湯去了。
黛藺則在一旁喝中藥,一口一口喝的,看著窗外面發呆。
真希望自己的身體快點好起來呀,健健康康的就什麼都不怕,無病無痛才是真正的幸福。
下午四五點,她和古妤合力將兩大鍋湯端了下去,繼續與阿彬母子搭伙,幫忙盛排骨湯。但早餐嬸竟然自己煮了一大鍋紫菜湯,免費送給買盒飯的客人,笑瞇瞇說下次再來,下次還有免費湯贈送。
於是客人見有免費湯送,便不買兩塊錢一碗的排骨湯了,買了盒飯就走。
古妤氣得把勺子一扔,冷冷盯著這老傢伙。
人說鐵公雞一毛不拔,想不到早餐嬸這隻鐵公雞比她古妤還會精打細算風流狂少!搭伙賣怎麼了,又不是不給他們母子分成,幹嘛做得這麼缺德!而且他們母子事先答應搭伙了不是嗎!
她笑臉盈盈走過去,嬌聲問道:「大嬸,生意不錯嘛。這紫菜湯免費贈送客人,不怕少賺啊。」
「哪裡,紫菜湯值不了幾個錢。」早餐嬸客氣回道,臉上的皺紋全笑到一塊了,心裡在嘀咕:小丫頭,想跟我搶生意,沒門!我家阿彬不僅要娶黛藺,還要把這一塊的路邊生意全給佔了,然後開個小店,壟斷這裡的飯盒生意!
就當你是黛藺的大姐好了,但在黛藺沒過門之前,咱們同桌吃飯,各憑本事!我早餐嬸現在只認錢!
古妤打量早餐嬸一眼,心裡的厭惡又添加了一層,越看越覺得這老傢伙下三濫,心裡不知道在打什麼爛主意?她古妤是貪錢,但也不缺這一點錢,不就是想陪陪黛藺,享受美好的生活麼?
瞧他們還跟黛藺樓上樓下的,親得像一家人,一旦涉及到錢的問題,什麼醜陋嘴臉都露出來了!
看著噁心!
「這樣啊,那繼續。以後記得在湯裡多加一點油,不要全是雞精,客人喝多了會壞肚子的。」她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抬起手揮了一下,說有蒼蠅注意衛生,笑一笑,又優雅走回來,繼續賣她的湯。
黛藺站在一旁,也看出了端倪,看到了早餐嬸眼角浮著的那抹得意,立即蹙起眉頭。
她示意古妤一起把兩大鍋湯搬到一邊去,然後回到自己房裡,把折疊桌和折疊椅全搬下來了,擺在路邊。並且自己試著吆喝了幾聲,兩塊錢的湯降到一塊錢。
古妤聽著她嬌嬌柔柔,又有些怯怯的聲音,輕輕笑了,覺得這小姑娘真可愛,在慢慢壯膽呢。
她輕輕笑著,不知為何又有些心疼,覺得黛藺的身世其實跟自己有些像,都是很小失去雙親;只不過,黛藺沒有哥哥,孤身一人,而她,有一個大哥和一個弟弟。雖然小時候吃過苦,但長大後,他們兄妹仨都過得很好。
「新鮮排骨湯,一塊錢一碗,最後一鍋,賣完就收攤……」黛藺嬌柔的聲音由小到大,漸漸放開膽子發出自己的喉音,學著別人這樣叫賣。
叫賣的時候,她巴掌大的小臉有些羞澀,看起來非常青澀,但有顧客過來光顧後,她卻表現得越來越自然,手腳勤快的為客人盛湯。
「古妤,你幫忙盛湯。」當客人們都被一元錢排骨湯吸引,生意逐漸有起色的時候,她將湯勺遞給古妤,再次飛快的跑回住處。
她剛才來搬桌子的時候,囑咐李嬸煮了大鍋米飯,準備了幾樣脆口蘿蔔、搾菜、豆子之類的小菜鹹菜,這次一塊抱下去。並且讓李嬸把家裡的折疊桌椅借出來,在路邊擺了兩桌。
她覺得既然要擺攤,就準備齊全一點。客人們是出來吃晚飯的,光喝湯不吃飯肯定不行,她就給客人兩種選擇,可以只買湯,也可以多加一塊錢,配上一碗米飯、小菜或鹹菜。
李嬸醃製的這些鹹菜她吃過了的,非常好吃,絕對符合客人的口味。
所以當她和李嬸把這些東西端出來,香噴噴的白米飯和可口的小菜一下子就賣光了,古妤拿著湯勺在大鋁鍋裡舀了舀,舀給還在等買湯的客人看,「今天的售完了,明天再來吧。明天的湯,種類更多,任大家挑選。」
心裡直吐血:兩塊錢能吃什麼飯?但他們今天撿了大便宜,兩塊錢喝了一碗香濃的排骨湯,吃了一大碗香噴噴的米飯,還配有可口的爽口菜。這種搭配,在外面的市價可是至少十幾二十塊啊。
但黛藺不這樣想,她覺得她們這是在開業,不能先想著賺錢,而是要先打開市場,摸清顧客的口味,再想著盈利孤女皇后。
所以她小臉上漾著滿足的笑容,手腳利索的收拾桌椅,準備收攤去酒店上班。
「古妤,如果你有時間,就去市場買些膠塑桌椅來,我們正式開始擺攤!」她淺淺一笑,決定加入地攤妹一族了,「順便研究一下哪些爽口菜、涼拌菜好吃,我們也搭著吃一點。」
「這個沒問題,我還會研究一下,哪些既好吃又便宜。不過黛藺你看看,早餐嬸那邊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那些客人指著她的鼻子罵?」古妤湊到她耳邊笑道,指了一下那邊的方向。
黛藺扭頭望過去,這才發現阿彬母子在與幾個客人理論,被客人指控飯菜不乾淨,喝了他們免費贈送的紫菜湯就拉肚子,趕快賠錢!
早餐嬸不讓他們掀她的攤,說根本沒這事,你們以前吃我的盒飯都好好的,怎麼今天就這樣了?你們肯定是來搗亂的,不然我們去派出所。
幾個人氣得臉紅脖子粗,正要罵,突然臉色大變,捂著屁股又往公共廁所沖,看起來是真的在拉肚子!
「看來大嬸不知道是從哪裡摳出來的紫菜,把客人吃成了這樣。」古妤呵呵一笑,事不關己搬著折疊桌椅回屋。
黛藺則是狐疑皺眉,拎著兩個大鍋子,路過阿彬母子身邊。
阿彬母子還在爭吵,母親尖聲對罵,兒子則結結巴巴的理論,臉都紅了,看起來也是一對可憐人。
黛藺看著這一幕,心裡忽然有些酸澀,苦苦的。這就是窮苦人家的生活,不管剛才是如何為一點利益得意,出了事的時候,還是弱者,砸自己的飯碗。
——
晚上六點,她準時去酒店報到,看著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士,衣著亮麗的來吃飯,或帶家人訂桌,擺宴席,或帶顧客朋友來訂包間,小費數目比她一天的工資還多。
她由於社會經驗不足,從前廳調到客房部實習,為期兩個月。
這期間,她可以兼顧來前廳,讓幾個年長的經理帶,學經驗。
於是坐上經理位子的第二天,她穿著緊窄套裝,拿著對講機,一間客房一間客房的檢查衛生,如果衛生不合格,要求服務生重做。
給她升職的女經理給她示範了一遍,告訴她該怎樣檢查死角地方,堅決不容忍有一絲灰塵,也不允許床上有一絲褶皺,不然服務生必須返工。而且最重要的一步,客房部經理必須用掃瞄儀器把每個房間檢查一遍,確保每個房間沒被安裝竊聽器和攝像頭。
「這項工作可能會有些辛苦,但你可以交給你的助理做。」女經理最後道,「一般經理都會請助理幫忙分擔工作,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你現在的經理職位一般般,上升的空間還有很大,不要裹足不前。」
「助理?」黛藺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女經理開她玩笑。她一個小小的經理,還有助理?
但是當她的助理緩緩從房間外走進來,她才知道女經理根本不是開玩笑!而且這個助理,還讓她大跌眼鏡!
「這位是torn,中文名古妤,有很多年的助理經驗,可以幫到你。」女經理為她介紹新助理,非常幹練利落,公私分明,「公司今天剛錄取torn,新人,希望你們倆一起進步,為公司效力。」
「楊總,我認識她。」黛藺輕輕出聲道,俏臉狐疑,不解看著古妤。
古妤則對她笑,友好對她伸出手:「以後合作愉快新闖王最新章節!」說話客氣極了,還真有那麼一點助理的味兒。
「既然你們認識,那更方便工作。就這樣吧,我去處理一些其他事。」楊經理長話短說,扶扶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轉身出去了。
古妤開心的笑起來,不再贅言,直接投入工作,用指尖抹洗手台,開始檢查衛生,非常認真負責。
黛藺心裡的疑雲則越來越濃,不明白古妤為什麼這樣跟著她,奉滕總之命監視她?
她需要被監視嗎?她是他的什麼人?
——
查房查了一圈,對講機裡又傳來客房部遇到客人糾紛的事,她讓古妤繼續查房,自己前往客人的房間。
「客房部!請問先生有什麼需要?」她按響房間的門鈴。
房門很快被打開了,露出滕睿哲深邃冷峻的俊臉,「進來吧!」他示意她進門。
她眼見是他,沒有動,啟唇笑道:「請問先生有什麼需要?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沒時間陪先生聊天。」
「今天小涵暈倒了,我只是抱她去醫院急救。」他也站在門口,幽邃雙目緊緊盯著她,眸中閃爍著一抹歉疚,「黛藺,不要生我的氣。」
黛藺聽著他這麼低聲下氣的一句話,又笑道:「滕先生,我怎麼會生你的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您若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事很多。」
「身體檢查過了嗎?」他又啞聲問道,沒有霸道的拉住她,而是用聲音喊住她,「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醫生。」
黛藺靜靜看著他,這一次沒有再笑,而是雙眸沉靜如水:「如果我要生你的氣,早在你摟著白嬌嬌的那一刻就生氣了。我現在其實很欣慰,覺得自己甩掉了一個大包袱。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才是我最期望的事。」
說完她笑了笑,當著他的面轉身,面色不變,是真的覺得很輕鬆。
但是他還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臂膀粗壯有力,直接把她拽到房裡,彭的關上房門:「蘇黛藺,我在你這裡越來越感覺不到熱情了。為什麼?你前一刻可以熱情如火,下一刻就翻臉不認人!你從三亞回來就這樣了,你告訴我,還有什麼能讓我對你堅持下去?你現在就是千年化石木頭人,心都不知哪去了!」
「三年的時間,你忘了我,我也忘了你,現在是你一直纏著我不放。」黛藺低著頭,嬌音很平靜,烏黑的發頂對著他,「若是我父親能活過來,我就會再愛你。但這是不可能的。而滕睿哲你對我,依然不是愛,而是佔有。所以你放我一條生路,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想要你的自作主張。」
「你想要的生活,就是每天出攤賣湯,然後在酒店工作?」滕睿哲放開了她,雙眸盯在她低垂的秀氣五官上,「我已經與鄒家解除了婚約,你是否要與我一起面對往後的一切?我希望我們的敵人盡量少,這樣才不會傷害到你,你太弱了,不會保護自己。」
黛藺低垂的睫毛輕輕一壓,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面前高大的男人:「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擺攤和上學。因為,我不愛你滕睿哲,三年前的追逐只是年少輕狂、不懂事。但現在,我明白我需要什麼了。我只要上學,其他都不要!」
滕睿哲眉頭一蹙,這下徹底放開了她,冷冷看著這個堅決的女人。
黛藺也看著他,眸中沒有一絲愛意與熱度,而是淡漠,反身把房間門打開,背影冷漠往外走,對著對講機道:「五樓的房查完了嗎?我現在去一趟前廳,有事再聯繫。」
一邊走,一邊順便檢查一下這樓服務生對客房的打掃情況,為客人辦理退房,已是把這個男人逐漸淡忘豬八戒重生記。
因為她覺得,有些誘人的果子有毒,摘了會喪命。而她生命裡沒有這枚毒果,一樣過得充實,過得滿足,她想過的正是這種生活。
所以,愛情是什麼呢?愛情是有錢人的奢侈品,是她指縫裡的沙,在歲月的長河裡,一絲絲的漏掉了,連歎息的機會都沒有。
——
下班後,她先騎車回來,古妤留在酒店繼續工作,一點鐘左右回來。路過一樓阿彬家門口的時候,早餐嬸突然喊住了她,笑呵呵的說有點事跟她談,關於擺攤的事。
於是她把單車停入車庫後,就進了阿彬家客廳。
客廳亮閃閃的,燈光特別亮,桌上則擺滿剛炒好的菜,飲料都倒好了。
「讓你大姐一起來吃,我們今天可能是誤會了。」早餐嬸笑瞇瞇道,望了望門外,對樓上窗口道:「蘇家姐姐,你下來一起吃一口吧,這菜剛炒好呢,當做宵夜。」
作勢喊了喊,不喊了,把飲料直往黛藺手上遞:「不如我們先吃,菜涼就不好吃了。」把筷子也往黛藺手上遞,悄悄對兒子使了個眼色。
黛藺一想起白天他們娘倆被顧客算賬,拚命護住攤子的老實巴交樣,心裡就有些不忍,把飲料接下了,清道:「這兩天還要感謝阿姨和阿彬哥讓我們搭伙,以前的事不提了,以後我們有困難互相幫忙。我們樓上樓下的,是一家人。」
「噯,對,一家人。來,我們喝。」早餐嬸把自己的那杯飲料也端起來了,很深明大義的樣子,一直笑呵呵的,伸手推了推黛藺的杯,「喝吧,喝過之後,咱們什麼誤會都沒了。今天啊,是阿姨做的不對,想免費贈湯促銷,沒顧及你們姐妹倆的感受,阿姨自打嘴巴。」
說完,還真作勢打自己嘴巴子,往那老臉上輕輕一掃。
黛藺給她攔住了,說阿姨您別,黛藺受不起。放下飲料沒喝。
早餐嬸見自打嘴巴,反而讓黛藺沒喝成,便不再賣力演戲了,把自己那杯端起就喝了,將黛藺那杯又送回她手上:「阿姨這杯喝完了,前嫌一掃而空,你也喝。喝了,就是不怪阿姨了。」
黛藺這才舉杯把飲料喝了,起身準備走。
但老實的阿彬突然走過來,攔在她面前,對她結結巴巴道:「黛……黛藺,你等一會,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黛藺當真了。
「我……我去房裡拿。」阿彬說完就往自己房裡走了,不大一會房裡發出一聲巨響,似是不小心把落地風扇給撞倒了,傳出阿彬的聲音,「黛……黛藺,幫我一下,東西有點沉。我媽腰腿不好,不能使力。」
黛藺一直覺得阿彬哥很憨厚,不覺有異,果真往房裡走了,看到阿彬在他房間後面的小房裡搬什麼,招手讓她過去。
她以為是他要搬衣櫃,走過去了,誰知,阿彬竟是一把抱住她,抱住就把她往黑漆漆的小房裡拖。
房間的門,則被人從外面重重關上了,是早餐嬸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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