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一度壓抑而靜謐,千乘偏頭看著玻璃窗外,兩個人對坐著,卻是誰都沒話可說。
最終還是嚴子饒耐不住這樣的氛圍,把玩著手裡的玻璃杯,挑了個話題開口:「老婆,你額頭上的傷怎麼樣了?手呢,還疼麼?」
「沒事了。」轉過頭,千乘挑眉看向面前這個刻意把自己降低到塵埃的男人,有些無奈又有些頭疼,「嚴子饒,其實你不必這樣,雖說我們簽訂了協議好好做滿一年夫妻,我答應過的事情是不會反悔的。」
「難道我現在不是在跟你好好過日子麼?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為什麼你不肯給我個機會?」
「不是我不給你機會,而是我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重新開始的希望,與其給你虛假的希望,讓你以後傷心,倒不如我現在冷漠一點,有些事強求不得,不是嗎?」
她微微抬眸,無奈的語氣裡難掩那固執的堅持和認真,也許只有自己再殘忍一些,以後才不會有機會傷害他。
「你試都不願意試試,又怎麼知道沒有希望?我們現在是夫妻,又哪個女人像你這樣,結婚就是奔著離婚去的?如果你肯試試,說不定我們這個婚就不用離,甚至還可以和其他夫妻一樣好好過日子,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生活中細碎的小事,彼此互相攙扶,沒有什麼會過不去的!」13acv。
「我沒有你這樣的自信。我的過去,想必你已經很清楚了,沒有任何希望的婚姻不可能會產生什麼愛情,你自己其實也不是不明白,又何必勉強我呢?」
「我不是勉強你,而是你一直都活在過去不肯走出來,甚至一昧的當個鴕鳥躲避現實,你別告訴我你還愛著葉崇熙!」
一想到她還有可能愛著那個男人而不願意接受自己,嚴子饒頓覺一股氣堵在了喉嚨口,莫名的酸意和嫉妒湧了出來。
「我和葉崇熙已經是過去了,不要再跟我提到他,他並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的障礙。」
「那你又是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甚至連試試都不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非要和他離婚,倘若葉崇熙是個障礙,那麼他還有競爭的希望。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你而已,他們談戀愛都講究那種來電的感覺,你在我這兒,完全沒感覺。」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臟的地方,無奈的聳了聳肩,語氣認真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恰恰是這樣一句話,讓嚴子饒所有的熱情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再也燃燒不起來了!
「是嗎?我不信!」他自認不會比葉崇熙差到哪兒去,她這麼肯定反倒讓他不相信起來。
「信不信由你,真要是有感覺,我們結婚大半年,我還能對你這麼冷漠麼?」輕笑了聲,她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爭執下去,別開頭轉移話題,「我聽說下星期就是度假村競標會了,你們嚴氏集團準備得怎麼樣了?」
見她不願多說,嚴子饒無奈的歎了口氣,沮喪的靠在椅背上,「準備充分也沒用,有時候還是要看天意的,凌御行這次勢在必得,而且還整合了一整個精英團隊出來專門負責這個案子,其他人要競標到這個工程勝算不大。」
桌的而謐口。「那你們呢?也勝算不大麼?」凌御行的實力她知道,也不難看出他對這個工程的重視和勢在必得,她應該慶幸當初找了他幫忙,如果是嚴子饒和葉崇熙,恐怕最終的結果未必會比她想像的更好。
「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運氣好能奪標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我們也開始採取了補救方案。」
「是嗎?那就好!」她倒是相信嚴子饒有這個能力把公司運營好,畢竟他這樣的年紀就能從他父親手裡接下整個集團實屬不易,沒有兩把刷子恐怕早就被那群老傢伙踢出局了。
「你是不是還因為我沒有出手援助寶義集團而恨著我?」乍一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猛地抬起頭來緊張的看著她。
「不是,這種事事關利益糾葛,沒什麼可記恨的,我爸經營公司實力不足,你們嚴氏集團又是上市公司,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公司而被拖了後腿,這一點我能理解。」
「嗯,我……」他原本還想多解釋什麼,眼角不經意的撇到從拱門口進來的身影,暗眸微微一沉。
似乎是注意到他臉色不對,千乘轉頭朝身後進來的走道看了過去,只見林如萱帶著個鴨舌帽,一身黑色長褲套裝快步朝他們走了過來,從她的角度看過去,依稀能看到她手裡拿著個玻璃瓶子,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猛地回過頭來,腦海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幾乎是在下一刻,林如萱大步的走了過來,抬手揚起手裡的玻璃瓶子,一臉猙獰的咒罵著:「蘇千乘,你去死吧!」
她的話剛出口,千乘敏捷的反應過來,壓低了身子就往桌子底下躥了過去,而她沒想到的時候,嚴子饒會在這個時候朝她撲了過來!
「老婆,小心!」下意識的反應,嚴子饒倏地朝對面的女人撲了過去,想要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林如萱潑過來的液體。
而千乘反應及時,在他撲過來的時候已經躥到了桌子底下,以至於林如萱突然潑過來的液體就那樣被她躲閃了過去,透明的液體一聲潑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腐蝕性氣味。
趴在桌子上,嚴子饒看著躥到桌子的下的身影,見她沒事,輕吁了口氣,俊臉卻在下一刻擰了起來,從玻璃上反射回來的液體有不少濺到了他的背上,灼燙的腐蝕性硫酸透過衣服沁在皮膚上,傳來一陣火燒火燎的疼。
就在刺鼻的氣體躥進鼻間的時候,千乘倏地推開身後的椅子,從桌子底下利落的躥了出來,抬腳就朝林如萱的雙腿攻擊了過去,一個沒站穩,林如萱往後退了幾步,趔趄著癱坐到了地上!
原本被這一幕震驚的其他客人,紛紛站起身來,服務員率先反應過來,有人跑著去通知經理,男服務員已經撲了過來壓制住跌坐在地上的林如萱。
猛地扯過一旁桌子上的桌旗,千乘動作敏捷的拽過林如萱的手反手扣在身後,在一旁男服務員的壓制下,三下兩下的把她的手用桌旗反手綁在了身後。
做完這一切,她這才起身看向還趴在桌子上的男人,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他背後的白色襯衫上,有幾滴反射回來的硫酸滴在了上頭,她忙伸手把嚴子饒扶了起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剛一站穩便伸手去扯他身上的襯衫,扳過他檢查了下後背被腐蝕了的皮膚,幾處地方腐蝕的傷口有些觸目驚心!
她忙拿過一旁的外套套在嚴子饒肩膀上,轉頭看向急急的趕來的酒樓經理,冷冷的開口:「把她給我看好了,打電話報警,讓警察過來處理!」
「好,我馬上打電話!」經理轉身跟身旁的服務員吩咐了聲。
「怎麼樣,能走麼?先忍著,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攙扶著嚴子饒,她轉頭看了眼被禁錮在地板上的林如萱,那怨毒的眼神像兩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的朝她射了過來。
「蘇千乘,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見計劃挫敗,沒能毀了自己最恨的女人,林如萱頓時歇斯底里的大喊了起來,雙手被綁在身後,她便發瘋似得拿頭去撞一旁的男服務員。
措不及防,男服務員被她一頭撞到了地上,圍觀的人群中另外幾個服務員跟著撲了過來,快速的把她壓制在地上。
發瘋了似地林如萱大神的掙扎喊叫著,千乘涼薄的移開眼,轉頭看向身旁隱忍疼痛的男人,伸手從他口袋裡摸出了車鑰匙,轉身看向一旁的經理:「找個會開車的人幫我們開車!」
「好!」點點頭,經理轉身從服務員裡梭巡了一下,指著一個男服務員,「小海,你去幫四少開車,去最近的醫院,趕緊的!」
千乘揚手把車鑰匙扔到他手裡,扶著嚴子饒往外走。
上了車,千乘抓過後座上的抱枕墊在他腰後,自己跟著坐了進來,車子快速的朝醫院駛去。
坐在車裡,千乘拿出手機給聶庭垣撥了個電話過去,說清楚了事情的大概後,掛了電話轉頭看向嚴子饒,臉色沉冷得讓人忍不住打顫。
「老婆,對不起……」林如萱今天這發瘋的行為,多半和他脫不了關係,還好她沒受傷,如果受了傷,恐怕她就更不會原諒自己了!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弄成今天這個樣子,只能說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百花叢中過,栽了跟頭也好,讓你長點記性!」
輕哼了聲,她別開頭,實在懶得多看他一眼。
有因必有果,弄成這個樣子,她還能說些什麼?自作孽不可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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