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冷著臉的孫靜並且在離開這第一軍區後前往家中,反倒是獨自將車子開向了與她家地址恰恰相反的一邊兒。
深呼吸再吐氣,吐氣再吸氣,她的情緒從剛才半個小時前傅子玉離開那會兒到現在如此之久的時間才平靜了下來,放慢了腳底下踩著油門的速度,她不由得自嘲一笑。
側首往頭頂上就近的後視鏡中看了一眼,正巧對上了那臉色不佳目光猶帶著幾分不甘心的自己。
頓時間唇角一抿,眼神兒一瞪的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中毒了。
空曠而又長不見彎的高速公路上,她小巧精緻的甲殼蟲車身始終保持著均勻無比的速度在這一代駛過,所過之處皆是毫無任何動靜與聲響,這車操縱的平穩的不像話,就好似它的主人——
此刻分明心頭翻天覆地然而臉色依舊冷沉的孫靜。
比起在這麼眾多人的面前被傅子玉指桑罵槐的教訓來說,孫靜倒是更加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沒有第三個人的情況下,如若不是現場中有這麼多旁觀者,她早就鼓足了勇氣走上前去厚著臉皮跟這個男人搭訕了。
縱然傅子玉當眾指責了她並且還以她為中心,殺雞儆猴似的告誡現場所有的軍人以後切記不可以一邊通話一邊開車……
但她還是對這個男人要命的迷戀,那種隱藏在內心深處的蠢蠢欲動,比起曾經她看見任何中意的東西都更為強烈。
這種感覺她知道,那是勢在必得的力量。
眨眨眼,將心底那一絲絲不甘心與錯過接觸機會的可惜全都逼回了肚子裡,目光變得平靜而悠遠,暗黑的瞳仁裡有道道花火一躍而過,稍縱即逝。
吱——
突然!
刺耳的摩擦聲響了起來,輪胎與地面強烈擦過的尖銳聲音雖不是很響徹,但不得不說這一陡然拔高的尖銳聲一樣可以讓人心神一震。
只見之前還保持著勻速的甲殼蟲陡然間極大幅度的拐了個彎,幾乎漂移!
一瞬間疾馳飛奔起來的甲殼蟲忽然之間如同生出了一雙羽翼一般,眨眼間便已經消失在這仍唯有呲呲風聲的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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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短,必須帶感。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這句老古話倒是說得一點兒沒錯,世界之大,天大地大,處處皆是眾生,今天哭明天笑這種事兒還真是常有。
比起孫靜這心思深沉手段利落的女人來說,傅月溪也不知道是太過於大條還是真的沒有把她在娛樂圈那點兒身份當回事兒,總而言之從她踏入傅氏,雙手撐起傅氏,雙肩擔上傅氏這倆字的那一刻開始——
她就再也沒有那半顆留在娛樂圈的心了。
為啥?
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若說從前她想要多過問過問娛樂圈那邊的事情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話,那麼現在的她就別提有力無力了,哪怕是心,她都分不出半點兒來給娛樂圈那頭。
經歷了人生巨大狗血轉變的傅月溪再次被自己這會兒的命運給狠狠的震驚了!
因為大約沒有人認為灰姑娘的故事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降臨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那個人就是她。
依舊把腦袋半蒙在被窩裡的傅月溪此刻思緒混沌的很,半睡半醒的模樣別說多粉嫩了,這柔嫩光滑的臉蛋兒上泛著幾分因為睡飽吃足才有的粉紅色,在這房間中暗淡的光暈下覆上了一層層令人移不開眼的微光。
無意識的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薄毯,傅月溪只覺得渾身都是熱的,哪怕還在睡夢中沒有徹底的醒過來,她也一樣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上源源不斷的汗水正從身上溢出。
饒是如此,外頭此刻沒了太陽只有月亮的天空下空氣依舊泛著幾分淡淡的清冷。
動了動自己的四肢,傅月溪蹭著腦袋下的枕頭換了一個舒服點兒的睡姿,就在此時,男人挺拔的身軀正推門而入,入內的腳步卻是驀地停了下來。
說實話,回到這裡能看見傅月溪依舊乖乖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毫無防備甚至於任人擺佈的閉眼萌樣兒,他挺激動的,可是在激動之餘不免又有了幾分失落。
計劃失敗,沒能讓她在他回到這裡之前看見新聞,真是一種罪過。
「傅少!」
陷入了安靜之中的別墅毫無徵兆的響起了周離那略帶匆忙的聲音。
原以為可以安靜好一會兒,但是沒有想到這別墅中還會突然出現第三人的傅子玉臉色不變,眼神兒不動的掃了一眼過去。
那幾乎是狂奔著往裡頭而來的周離一邊兒喘著粗氣兒一邊兒對上了傅子玉那雙毫無波瀾的狹眸,硬生生的心底一驚,猛然間用力一個緊急腳底剎車,哈拉著新鮮空氣手臂撐在牆壁上的周離額角處有幾滴汗水流下。
「傅少,出事兒了,你不知道,這段時間進入了我們華夏的那群島國人原來根本就是早已經準備安插在我們華夏各個部門的人,這都不是最關鍵的,因為這群新進入華夏的他國人還不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實質上的危害,可是既然有了他們的存在,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早在這一批人之前,便已經有人進入我們華夏每一個區域,甚至於每一個部門,進行工作與實習。」
單手拍動著自己的心口處,巴不得此刻狂跳的心臟可以平穩下來的周離這回兒沒有對傅子玉露出害怕的驚懼神情,可是這剎車的動作卻還是自然而然的下意識完成了。
一雙眼中不再是苦逼與命苦的周離嚴肅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樣子。
原本面不改色的傅子玉在聽見了周離口中所說的這個消息以後,雖然依舊面色不變,但是眼底微變的瞳孔色彩卻不能瞞過面前跟隨在他身旁多年的周離。
別人只知道傅子玉生氣的時候會笑的越發的溫柔,卻沒有人知道,傅子玉他動真格的時候,一般那狹眸裡頭都會綻放出一種類似於勢必要滅掉整個地球的威望與霸氣。
「事情查到哪個地步了?」一秒鐘思考的時間都沒花,傅子玉的話已經從他那鋒利的薄唇中吐了出來,退出了這個房間的腳步並未停止,直接給傅月溪帶上了房間門以後他的聲音再度響起來:「去樓下書房說。」
話落。
只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前方率先而去,平息這這喘息與累意,周離點點頭再沒說話,老老實實的跟在傅子玉的身後倆人一同走進了這棟別墅中二樓的書房。
「軍區這次將這件事情看得很重,好像是這幾年我們華夏軍方都有少許漏洞,加上政界每一年的格局都不穩定,乃至於需要一段時間來穩定當下的格局,以至於疏漏了這安全方面的事情。商界就不用說了,每一年我們華夏都在不斷的招商引資,尤其是外商。」
幾分鐘後,書房內周離的聲音不再喘息,而傅子玉則是始終保持著沉默,一句話都沒說,不知道的人恐怕要以為這書房中只有周離一個人自己在自言自語吧?
「……」
其實。
就在傅子玉關上門的那一刻,裡頭的傅月溪便已經醒了過來,沒有辦法,她也不是鋼鐵做的,在聽見周離那加大了的嗓門的時候,她便沒有辦法再繼續如同剛才一樣進入深睡眠狀態。
撓了撓這蓬鬆而又凌亂的一頭長髮,傅月溪雙目睜大卻有著幾分瞪直的茫然,明顯還未進入狀態中的樣子真是要萌煞一群人,抽出一個枕頭直接往身後一疊,整個人放鬆著靠在床頭,她軟綿綿無力的躺著,眼睛輕輕眨巴著,大有一副即將又要再次進入睡眠模式的架勢。
剛才周離所說的話,她幾乎全數收入耳中,頓時睡意全無。
這些消息應該算是內部消息吧?
因為這種消息如若讓華夏的民眾聽見,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雖然對於島國人的德行尤為厭惡,可是傅月溪卻明白,華夏根本就不是追求開戰的國家。
這是一個崇尚和平的國家。
這島國挑釁華夏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如若真的能夠開戰的話,也輪不到這個新世紀人人都過上了紙醉金迷生活的年代了。
眼皮兒鬆動著就要耷拉下來的傅月溪一邊兒在腦海裡琢磨著周離口中所報告的可大可小的消息內容,心底一片說不出的平靜,和平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有點兒熱血的人大約都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國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挑釁不是?
更別說這挑釁者不是別的人,而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被大華夏上下老小皆為嫌棄厭惡的島國!
想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想出這事兒如果她是傅子玉會怎麼去處理的結果還差點兒又把自己給送到周公面前去了,這頻頻就要入眠的症狀,真是有些讓人憂愁啊。
掀開薄毯,傅月溪掐了自己手臂一把,撂下了睡裙,一絲不掛的就往內設浴室走去,曲線玲瓏的完美身材剎那間曝光在這個房間內,原本充滿了睡眠暖意的房間,頓時就如同漲了火苗似的,轟地一下曖昧了起來。
喲呵!
緊急情況就在這一瞬間發生!
原以為傅子玉還要跟周離談一會兒的傅月溪這會兒是真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