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副駕駛位上已然有些無力的傅語,鄭毅的側臉露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黯然,這個女人其實根本對他來說毫無作用,但是為了計劃更加順利,他卻不得不將這個女人救出來。
大上午的時間段,周圍的空氣中都浮動著幾分燥熱,太陽之於頭頂卻並未散發出溫暖,反而多出一股讓人心慌無比的煩悶感,鄭毅單手扯動著襯衫領口,鬆鬆扣子,望了望過來路。
「我們還不走嗎?」精疲力竭的傅語有氣無力的躺在座椅上,整個人渙散出幾分蒼涼的味道,從今日逃跑的這一幕開始,她便已經是落入了一種低微塵埃的狀態中。
誰也無法救贖的是她的雙腿,將眼皮耷拉下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腳,一抹自嘲浮現在嘴角,可是透過此刻陽光的照射,她面龐上浮現的這一絲蒼涼也變得越發的黯然起來,越過這一抹光,沉澱出屬於陰森的味道來。
瞥了一眼這會兒說出如此著急之話的傅語,鄭毅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現在知道害怕了,是不是有點晚了?」薄唇勾起一抹淡笑,鄭毅側臉都沒給傅語一個,直接發動引擎,轟地一下子踩下油門,車身頓時間如同離弦的劍一般飆了出去。
被鄭毅這麼一句話給說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傅語當然是不敢再說第二句話,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她頂多就是保持沉默,因為此刻的她心底清楚,如果現在她再說話,最多也就是混個被他丟下車的下場,到時候被警察帶走,可就不是再保釋出來這麼簡單的事兒了。
所以這會兒傅語很是識趣的閉上了嘴,一句話不吭,乖乖坐著也不再露出任何任何不悅的神色。
瞅著一旁的她也乖巧了下來,鄭毅的臉色還算是有些好轉,開著車的速度也變得更加平穩起來,只是他這心底卻是帶著幾分突突突的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側目往一旁的綠蔥蔥叢林望去,只見大風吹襲而來,一眾搖晃著的樹枝都隨風擺動,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可就是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詭異無比,瞬間有些緊張起來的氣氛,在車廂內散發開來。
「你東張西望做什麼,是不是因為你也覺得這一段兒如此安靜有些奇怪?」許久,傅語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小,帶著疑問的態度,但是卻並未有任何底氣,因為之前被鄭毅那般喝斥過,她到現在都沒能緩過來。
而鄭毅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卻是嚇得一驚。
車子猛地踩了個剎車,他氣急敗壞的看著她,轉過頭,眼底全都是說不出來的冷寒,「你要說話不會正常點麼?你要嚇死人?」他這話一出,頓時間傅語便是癟了癟嘴角,雙目中更是散發出幾分莫名其妙。
「我又不知道我隨便開口說句話你都能被我嚇到,我只是覺得這一路這麼安靜不太正常,正好看到你的臉色也不太好看所以才會開口問你的,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
她終於忍無可忍的大喊了出來,眼底帶著幾分濕潤,如果現在她還是傅氏的千金,如果她還是傅家大小姐的話,現在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麼?為什麼現在她的身份改變了,就連曾經對她說話語氣態度都要有所低微的這些人都可以對她大吼大叫了呢?
她心頭頓時間便是一股無比強烈的氣悶感,騰升在胸口之間,讓她呼吸不過來的同時,也令她渾身做疼。
「我不過就是成了現在這副模樣而已,我不過就是不再是傅家的大小姐而已,你們有必要這麼對我麼?落井下石?還是怎麼地?其實說起來我們大家也不就是一樣的,一擔兩桶罷了,我現在成了個殘廢,沒有了傅氏的光環,你又何嘗不是呢?」
她眼底的淚水滑落,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的怒氣,但是說出來的話語卻是讓鄭毅不得不正視此刻他們倆人之間的關係。
不錯,沈曼青的確是讓他來救她,但是籌碼倆人之間根本就還未談妥,也就是說現在他要將這個女人丟下車去也是可以的,但是傅語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卻不得不讓鄭毅好好靜下心來想想看。
的確,他現在的狀況跟她沒有什麼兩樣,誠如傅語所說的一擔兩桶。
但他鄭毅再怎麼也沒有落到她傅語現在這種下場。
「你憑什麼跟我說這些,現在不是你跟我談條件的時候,懂?哪怕我鄭毅不再是傅氏的旁系,可是我好歹還是有自己公司的人,所以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說?現在你要坐車就坐,不坐就給我滾下去!」
卡嚓一聲,他猛地越過傅語,狠狠的打開了副駕駛位上的車門,推動著車門的動作略大,直接越過傅語而開的車門在空隙處一蕩,他這忽然之間的轉變真是嚇得傅語臉色驀地一白。
沒有想到溫和如水的鄭毅竟然也有如此殘暴一面的傅語真是嚇得不輕,臉上的血色幾乎是瞬間全無,一雙眼更是瞪得老大,她整個人僵直著背脊坐在原地,毫無任何動彈的意思,整個人如同木乃伊一般,再沒了任何的力氣。
「下去啊,你下去啊,你不是會嘲笑我?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倆就來試試看,沒有了傅家,誰才是更落魄的那個?」鄭毅看著她這幅樣子,忍不住嗤笑一聲,淡淡的開口,意味深長的笑意在他的嘴角展露,可是從傅語這個角落看過去,卻是那麼的令人膽寒。
才驀然醒來的傅語狠狠的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從這一場模糊不清的記憶中走出來,但是奈何眼前的一切根本就是真實到令她害怕的地步。
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鄭毅一直都不是表面那麼溫潤的,原來傅家根本就是她的頂樑柱,原來……原來還有許多許多東西都是她從前沒有看清楚的東西。
「傅小姐,傅語,傅家的大小姐?呵呵,你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呢?你還以為你是那個站在傅家的地盤上可以大聲呵斥任何一個人的傅大小姐?你別再做夢了,現在的你,不過只是傅月溪的一個手下敗將罷了。」說著這話,鄭毅又驀地打開了車門走下車去,將她那邊的車門給關上。
沒有再多說什麼,也沒有再做出任何將她趕下車的舉動,發動了車子,再度往前方開去。
一路上傅語不再開口,整個人沉默的如同空氣,就好像整個車廂內只有鄭毅一個人一般,她的呼吸聲淺薄到令人無法知覺她的存在,她的臉色一直隱晦的暗淡在她長髮之下,沒有人看得見此刻的她臉上浮現出來的仇恨是多麼的濃烈,更加不會有人看見在她那雙看似平淡無波的眼眸底,蘊藏著如何深沉的恨意。
「今天來救你是你母親跟我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的結果,如果現在你可以乖乖不再說話,那麼顯然我跟你母親之間的這一場協議還有機會繼續下去,但如果你還是跟之前那般嘰嘰喳喳,恐怕我跟你母親的協議也將會毀於一旦在你的手裡。」
過了很久,鄭毅這才緩緩開口,將他今日為何會出現在傅家的原因說了出來。
但是這時候傅語已然學會了不再說話。
沉默一直延續在車廂內,但這卻是鄭毅想要的最好的效果。
前方百米處,一支無人所知的軍隊正在慢慢的向著傅家靠近,一群穿著軍裝的男人臉色嚴肅,眸光認真,他們的行動步伐就像是他們身上的徽章一樣,在陽光下展現出來一種力量的節奏感,可是正是這樣的一直軍隊,卻又是在無人所知的情況下前進著,空氣中浮動了幾分危險的味道,他們一群人的臉色浮現在天空之下,皆是一片片峻峭的嚴寒味道。
「隊長,還有多久的時間才能抵達傅家?上頭命令下來的意思是什麼?」說話的人乃是軍隊之中的其中一個兵蛋子,他站在一群軍人的中間,但是因為行動已經開始,可是目標卻久久未曾出現而煩悶著。
這一句話一出,瞬間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
伸出手,那為首之人緩緩的頓住了步伐,他這一動作一出,頓時間大家也是跟隨著他頓住了腳下的動作,雙目往前看去,皆是將目光循著他的方向看來,似乎都在等待著他的命令一般。
「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疑惑我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要進行什麼樣的行動,才需要將我們調動出來?但是現在這一任務不是我們可以過問的,上頭下達的命令,我們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
男人渾厚的聲音夾雜威嚴。
雙目掃過在場的每一個軍人,他的目光從來都只是有冷意,沒有一絲溫度的瞳孔周邊緩緩的散發出來幾淡淡的波色,在陽光濃烈的籠罩之下,逐漸的沉澱出一種褐色,耀眼逼人。
「既然我們的天職就是服從,那麼此刻,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這個女人抓住,所以不要過問為什麼,我們講究的是效益與結果。」
這話一出,頓時間大家的臉上都浮現出一份羞愧之色。
不錯,軍人的天職就死服從命令。
「是,隊長,我們明白了。」
三秒鐘之後,一群人的聲音霍然間響起來,卻是不約而同。
聽見這樣的回答表現出十分滿意之色的為首之人緩緩的勾起唇角,伸出的手頓時一揮動,一群人再度的往前方走去,不帶任何的停頓,從昨日晚上開始,他們便已經接到了上級的命令,說是今日有一個任務要執行。
這個任務雖說是沒有任何難度的,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有些小題大做了。
一個女人而已,抓捕起來竟然要動用他們這一支軍隊,說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笑掉大牙,可惜的是這是上級給的命令,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去抗拒。
「雖說今日的任務只是抓捕一個女人而已,但是既然上級會要我們出動,那麼就說明這麼做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我們只要執行任務,而不是過問為何。」
為首的男人側臉比起這天色還要冷漠,但是聲音卻鏗鏘有力,在這句話落下來之後,他便轉身沉默往前走去,身後一眾人也是瞬間閉嘴,跟隨著他的步伐繼續前進。
說起來也只有這為首之人明白今兒個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的真正原因。
其實說白了,就是上頭有人怒了,讓他們來收拾殘局罷了。
只是這些話他心底清楚也不會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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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叢林之中依舊激情野戰之中的傅月溪被傅子玉這一手一個逗弄整的渾身發燙,奈何到如今他都不肯給她一個痛快,這一難受一會兒難耐的感覺折騰的她幾乎要瘋狂起來。
頓時間反敗為勝的她狠狠的扯弄著傅子玉的領帶,一鼓作氣的將全身的力道都暗藏在這一動作之中,順著手頭上的動作狠狠的扯動著他領帶的同時也將自己的身體全數把力道壓在這手臂上,跟隨著這個動作一併往上攀爬而去。
整個人霍然間靠近了傅子玉的面龐,對上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女人媚眼如絲的緊鎖住他的眼。
「哥哥你這是在折磨我呢?還是在折磨你自己呢?」輕柔如滑絲般的聲音從她的唇舌中吐出來,夾雜著幾分誘人的香味兒,卻又暗藏著逼人瘋狂的性感,她慵懶的半瞇著眸子,盯著眼前臉色微微暗紅,俊顏依舊冷漠的男人,心頭的火卻是一陣陣的燒了起來。
「溪溪,你這把火玩的還不夠旺啊……」傅子玉低笑一聲,湊上前來狠狠的銜住了她的耳垂,舔弄的同時還不忘輕揉慢捻的伸出手把玩著她用盡了力氣扯動他領帶的小手兒,一把將她攬入了懷中。
風吹草動之間,男人高大的身軀迎面而來,狠狠的壓在了她的嬌軀上。
「哈哈。」
女人嬌笑的聲音傳來,男人低昂的吼聲在這一刻夾雜成一片令人情動的曖昧聲兒……
在這空曠而又無人之地,傅月溪第一次真真兒的感受到了野戰的美妙之處,正如傅子玉今兒個所想一般,她跟他在這一片天地之間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每一次深入每一次的緊張每一次的風吹草動,都讓彼此之間的感情激流勇進無數。
前方已然即將將車子開出這一片區域的鄭毅心頭也因為此刻的逃脫而感到暢快無比,傅語默不吭聲的坐在一側的身影微動,她目光所到之處全都是一片空曠,因為這一順利的離開,她的心也從之前的沉悶變成了開朗。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卻忽然出現了一片軍綠色。
正在操縱著方向盤的鄭毅幾乎是同一時間狠狠的一驚,腳底下的動作隨即便是一動,車身猛地被剎車,整個人狠狠往前方撞擊而去的傅語也是腦袋裡一片混沌,她從來沒有想到緊急剎車的時候真正帶給人心慌的並不是這一瞬間的剎車動力,而是前方驀然出現的人影!
她瞳孔驀地緊縮,雙眼狠狠睜大的同時,眼前一片軍綠色覆蓋而來,她嚇得幾乎要魂飛魄散。
而鄭毅更是心口處狠狠一緊,沒有想到前方竟然會出現一大隊的軍人,他心口處狂跳了起來,緊張隨即瀰漫在腦海裡,即將要崩塌在心間的一絲絲懷疑也頓時間生了出來。
「前面那是軍人嗎?這一代怎麼會出現軍人的身影?」傅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鄭毅微垂著的腦袋緩緩抬起來,目光從平靜到危險,從擋風鏡看向前方,可以清楚的看見那一隊軍人筆挺的身姿以及步伐。
「或許不是來找我們的呢?再說就算是要找你麻煩的,不過也是警察,怎麼可能會是這群軍人?」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著傅語,鄭毅的語言有些說不出的凌亂。
這一刻,就連傅語也心驚膽戰了起來。
對了,要找她麻煩的怎麼說也就是警察而已,怎麼可能會是這群軍人?
心頭頓時間有些明瞭的傅語點了點頭臉色蒼白的嗯了一聲。
「我們繼續往前開去,應該不會有事情的。」鄭毅看向她發白的臉色,微微平息了一下心頭的驚恐,緩緩地歎息一聲,便是再度的發動了引擎,車子再度往前方開去,他的眼角處浮現了一絲冷厲之色。
但是卻又在車身開始移動的時候緩緩的隱沒在眼底。
著一絲絲清冷而又微暖的空氣就像是在映照著此刻他們二人的心情一般,又是冷睿又是膽寒。
沒有想到今日一次逃跑竟然會遇上軍人的傅語也覺得十分的怪異,可是怪異的同時,更多的卻是害怕,他們害怕一會兒車身往前開去的時候,這群軍人會不知好歹的攔截住他們的車子。
但就在這個時候,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
這群軍人幾乎是目不斜視的往他們的身側走過,然後再也沒有任何動靜的直接離開了他們。
直到他們的身影走遠,鄭毅這才緩緩放慢了自己車身的速度。
倆人疑惑的對視一眼,隨後便都在彼此的眼底看見了一絲輕鬆之色。
「看來這群軍人不是衝著我們倆來的。」率先說話的是傅語,與鄭毅對視,她感覺壓力無比的大,所以在幾秒鐘之後,她便忍不住的開了口,將心頭的疑惑說了出來。
鄭毅點點頭,表示贊同這一觀點。
「現在我帶你去你母親那裡。她在我家等你,畢竟今日來救你就是她的意思,所以現在我們先回去,一切等到抵達了再說吧。」雖說這群軍人並未衝著他們倆來,但鄭毅的心底卻還是多了一絲顧慮。
軍人辦事的方式與公安不太一樣,也就是說他們剛才雖然越過了眾人前往不遠處的方向走去,但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回頭再度尋找他們二人,如果說這群軍人真的是來抓他們的,那麼現在他們就是要逃跑也必須加快了馬力才有機會走出這一片深淵。
心頭的想法隨即而上,鄭毅手中的動作更是毫不停頓。
點了點頭,傅語還未來得及說話,車子便是猛地往後一個後坐力,隨即迅速的往前開去,直飆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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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這群軍人抵達傅子玉那輛悍馬所在之處的時候,傅月溪與傅子玉之間的野戰也已然完成。
將傅月溪安頓在車上以後,傅子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衣,隨即便往前走去,一群軍人站在原地待命,安靜就像是一群沒有靈魂的人一般,只有那一雙雙沉澱著嚴肅的眼睛裡透露著他們生命的色彩。
「參謀長,剛才那倆人已經從我們的身邊路過了,但是現在目測已經抵達了鄭家。」開口說話的人乃是之前為首之人,這一支軍隊之中的首要人物。
「嗯,跟蹤器裝了麼?」傅子玉將襯衫的領子翻了翻走上前來開口問道,他沉默的輪廓在這一抹抹微光之中影射出來一片安然沉著的味道,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低醇的冷靜,可見路過鄭毅與傅語這一幕是他早已經準備好了的。
「是。已經裝好了參謀長,此時此刻想必他們已經抵達了鄭家。」
傅子玉的話音一落下,立刻便有一個手下走上前來,跨前一步,將身上安置了跟蹤器的跟蹤器主件交了出來,放在傅子玉的手中。
看了一眼手裡頭跟蹤器顯示的位置,傅子玉鋒利的薄唇微微一勾,眼底乍現幾分冷光,狹眸微瞇,渾身寒氣大作的傅子玉笑了笑,「做的很好,現在接下來就是看他們母女倆怎麼演戲的時候了,你們現在出發,再度前往鄭家,看看傅語跟沈曼青要玩什麼把戲,儘管放手讓她們去玩,沒關係,媒體那方面我們自然有辦法解決,既然今日要出動你們對付這倆母女,我就沒有打算要讓她們繼續在外頭逍遙。」
傅子玉的話就像是一道道咒語,頓時間在每個人的心頭都是落下了一陣深刻的記憶。
「是,參謀長,難道就讓她們母女去做手頭上的事情嗎?不用阻止?」
對於傅子玉這些話感到疑惑的一眾軍人之中有人開口問道,這一問題也是困擾著其他軍人的問題,他們實在是無法想清楚也無法想通,這倆人分明是隨意便可以抓到手的,可為什麼傅子玉要如此大費周章的讓他們經過傅語又放過傅語,而後還甚至於讓傅語去跟她母親見面,進行下一輪的犯罪活動。
「這你們就不必過問了,總之,晚上九點之前把她們母女抓住便可,現在先暫時讓她們自由片刻吧。」
收攏了五指,將這跟蹤器放在手心裡緩緩摩挲著的傅子玉微微垂下頭,狹眸裡頭乍現一抹暗光,沉沉浮浮的飄在瞳孔之中他沒有再說話,但是眼底與心底卻是早已經將傅語和沈曼青的行動掌控在手心處。
「是,參謀長,我們這就去執行任務。」
不約而同響起的一片聲音,隨即便是他們的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的離去,他們的身影也越走越遠,傅子玉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狹長的眸子中微微一閃,沉氳在他瞳孔內的精光浮現。
坐在悍馬之中渾身疲倦無力的傅月溪被他折騰的全身癱軟不說,到現在腦袋裡都是混亂的。
看了一眼不遠處離去的軍人們,傅月溪的嘴角處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嘲弄,這廝看樣子這一次是玩真的?連軍人手下都出動了,這是什麼節奏?
「你準備做什麼大事兒?連手下一隊神秘的軍隊都出動了?」傅月溪早就知道傅語會逃走,所以才故意步行前往工作的地方,一方面是為了慢慢行走利於有時間和空間思考接下來的動作,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她根本就清楚,這時候傅語要逃走也必須經過這麼一條路。
軍區大院這一條路唯一的壞處就是讓人無處可走。
不管是從哪裡過來還是逃跑抑或者是離開,只有這麼一條路可以供人選擇,所以不管是來這邊也好,去哪裡也好,都一定要經過這一條路,她之所以會慢慢行走著往這裡前往公司,就是為了在這裡等待即將要逃跑的傅語。
可是誰知道半路上竟然會殺出傅子玉這麼一個程咬金?
驀然間被打亂計劃的傅月溪不但沒能將傅語抓回來,反而自己還被傅子玉給抓住了,在這裡狠狠的要了一餐,她真是有苦說不出。
「這些事兒你不是應該不過問的麼?」傅子玉坐上車,伸出手輕撫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龐,還殘留著一抹暈色的臉頰兒微微發燙,傅子玉愛極了她此刻的模樣,想要清醒的說話,可偏偏一臉媚態。
「唔。你別摸我,好好說話行麼?」被他粗糲的大掌隨即覆上的臉龐有些不太適應的撇了撇,想要閃躲他的手,可是奈何男人手頭的力道不輕隨意一固定,她的臉蛋兒便被他控制在手中。
「我不摸你我摸誰去?再說今兒個的事情你也不是沒有看見,明顯是鄭毅跟沈曼青之間又達成了某種協議,我這會兒放她離開也不過是為了看看接下來他們要做些什麼罷了。」說著,湊上臉來的男人直接在女人的嘴角處吻了吻,隨即手中的一個耳麥便是順便塞入了傅月溪的耳朵中。
「……」剛想要說些什麼話反駁傅子玉的傅月溪卻是被耳麥中傳來的聲音驚呆了。
「我們快到了媽媽,你現在出來,我們不要在鄭家見面,對,我們去上次我們所集合的老地方見面,對,就是那裡,你在那裡等我,我們很快就到了。有些事情我們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
頓了兩秒,耳麥中又一次的傳來了傅語的聲音,不過這一次,卻有人回應,且這個男人的聲音傅月溪與傅子玉都不陌生,這個人就是曾經傅月溪手中的手下敗將,商場上的下手,鄭毅。
「嗯,到了那之後我在外頭等你們,順便把關一下公安局的人,你們倆人談話的時間快一點。」
「好,主要還是要跟我母親談一下關於她接下來計劃的事情,你放心,肯定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的。」
「嗯。」
這些瑣碎的談話雖說並不完整,可傅月溪和傅子玉卻還是可以從他們這潦草的你一言我一語裡頭拼湊出來這談話裡頭的主要意思,恐怕傅語又是要去找沈曼青交談一下接下來下一步要怎麼走的事情。
然後更多的,其實是鄭毅跟沈曼青之間的合作關係由什麼達成,這裡頭傅語充當著的角色就是傳話人,沈曼青一定是有計劃的,但只是不適合親自去做,而傅語的存在就是為了幫沈曼青給鄭毅傳達消息的,鄭毅做為這三人之中的主角,自然就是行動的那一個了。
「你信不信,接下來她們又要找媒體繼續陷害你了。」傅子玉輕笑一聲,看著身側渾身無力整個人陷入了椅子中的傅月溪,眉目間全都是笑意,似乎耳邊傳來的這些話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似的。
比起傅月溪此刻的微微發怒的臉色,他明顯要閒適許多。
「不錯,我也有這種預感,算了,他們母女倆想要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就怕到時候她們倆被抓進去以後想出來都難。」
曬然一笑,傅月溪緩緩開口。
她說的沒錯,傅語跟沈曼青現在不管做什麼她都不用害怕,畢竟他們母女倆現在已經是在逃嫌犯了,不管做出任何事情,到時候都只會加大她們入獄且增加在監獄中待的時間罷了。
而傅月溪用腳趾想也能猜到,接下來沈曼青要傅語去做的事情是什麼。
無非就是控告無數傅氏員工,她傅氏竟然還有監聽器與錄音器這玩意兒。
一瞬間讓傅氏的員工對傅氏的信任瓦解的同時,也似乎是想要在這一點上頭做些小動作,令傅氏的員工全數對傅氏不再有任何信任可言,這麼一來,傅氏想要倒閉也不過就是幾天的事情了。
可惜他們母女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先送我去傅氏吧,他們母女倆就先交給你了。」傅月溪不明白傅子玉為什麼會如此親力親為去處理沈曼青和傅語的事情,但她想,既然他在處理,那麼她又何嘗不能鬆手輕鬆一把呢?
畢竟現在她跟他之間的關係也早已經更上一層樓了。
對於傅月溪一味兒的信任以及毫無任何懷疑的態度,傅子玉心頭卻是暖暖的。
側著臉望了望她安心的側臉,男人動情的伸出手,往她光滑如同白玉羊脂的肌膚上摸去,摩挲著在手心裡的柔軟溫度,溫柔動容在他的心間,湊上前去傾身在她唇上一吻,他低沉開口:
「妞兒,我其實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所以我非常歡喜你此刻的態度,因為你的不問,導致了我們倆人之間毫無任何間隙的貼近,等到事情解決的時候我一定會告訴你我為什麼要親自處理沈曼青與傅語的原因。」
說完,男人便不再留戀的脫身而出,踩下油門,車子往前方開去。
他的聲音還在她的耳畔環繞,淡如水的情緒緩緩滋生在她的心口處,她明白,因為喜歡上了這個男人,所以哪怕這一刻他對她說的是謊言,她恐怕都再沒有能力去識破與看穿。
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情,一個可以讓人變得心聾目盲的東西,一個可以讓人寧願變成瞎子和聾子的東西。
人,一旦動情,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再看的真切。
抵達傅氏之後,傅月溪沒有留戀的下了車,在離去之前,又被傅子玉抓著好好的吻了一餐,隨即轉身往樓上走去的傅月溪更是沒有任何停頓的召開了傅氏這段時間以來的又一次全體大會議。
這一次會議中的內容無非就是針對這一次沈曼青以及傅語涉入傅氏內部工作基地所做的一切而開始,環繞著關乎於她手中的錄音音頻所展開的一次緊急會議。
「身在傅氏工作如此多年,大家應該清楚的知道,我們傅氏是從來都沒有安裝過測聽器以及監聽儀器的,所以你們完全可以放心的在這裡工作以及交談,當日之所以會有那麼多音頻出現在我的手中,全都是因為當日已經下班,而我又是一個人在公司內,為了安全著想,我才會打開了緊急救助器。」
緊急救助器。
乃是無數年前傅氏從崛起以來便有的一種救助器,是每一個人獨自在工作室內的時候才可以開啟的一種監聽救助設備,當中就包括了傅月溪所謂的監聽錄音設備。
「你們都知道這一設備的存在,相信只要是傅氏長時間待過的員工都清楚這個設備對於救助方面的確是有一定好處的,就如同那一天我出現在傅氏加班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被這救助器所錄了下來。今日的會議沒有別的事情,主要就是告訴大家這一救助器的好處,其次便是讓大家都瞭解到這救助器的用途,以便以後每一位加班的員工自救。」
傅月溪將這錄音音頻的來源說出之後,傅氏眾多員工才恍然大悟。
其實多年前便有這麼一個工具存在,可是傅氏極少有人會獨自加班到深夜,因此誰也不曾開啟過這東西,誰知道那一天傅月溪因為加班到凌晨時分,所以才會打開了這救助器,卻也正是拜這救助器所賜,否則當日傅月溪在這傅氏內所做的一切以及沈曼青和傅語倆人的所作所為也就不可能公佈於眾了。
會議主要內容散播完畢,這一場會議也就到此結束。
而遠在外頭的傅子玉卻是正在進行著與傅月溪想像中截然相反的工作。
因為曾經在付希之的特別行動小組內看到過關於沈曼青的畫像以及他親生母親的畫像,所以傅子玉這一次才會放了沈曼青一條生路,以便更加迅速的徹查出來自己親生母親此刻所在的地點以及位置。
今日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溪溪不是因為他不在乎她,而是在未能找到親生母親之前,他不會抱有任何希望,甚至也不想把這希望加到她的身上,讓她也跟著他一起空歡喜一場。
「可以開始著手徹查那個女人的地點了,順便將沈曼青交代給傅語的事情一併徹查下去。」
坐在電腦前,傅子玉看著跟蹤器的位置不斷的閃爍著,聽著那頭跟蹤器傳來的聲音以及交談,他忍不住勾起了鋒利涼薄的唇瓣,曬然一笑,這傅語跟沈曼青果然是準備再度找媒體,揭穿傅月溪將傅氏公司內部全數安裝了錄音器的這一犯法行為。
可惜她們沒有想到的是,今日在傅家所播放出來的那些音頻根本就不是錄音設備所錄下來的,而是傅氏從建立公司以來便一直就有的救助器的功勞。
「是,參謀長,我們正在進行跟蹤,接下來的一切行動地點都將會以無線電的形式傳達給您,還希望您坐在辦公室內不要離開。」
耳麥中,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來。
傅子玉沒再說話,而是沉默著安靜的等待著那頭的消息。
京都內這一天之間掀起的媒體巨浪不可謂不令人關注,就連遠在沈家的安琪都被電視上一眾消息給吸引了,她沒有想到沈曼青跟傅語竟然這麼沒有腦子,會傻得直接去傅氏找傅月溪的麻煩。
當下心頭便是大笑三聲的安琪不得不自我安慰,幸好當初她沒有將任務全部放在沈曼青和傅語的身上,否則的話如今要死的人恐怕就是她安琪了,而不是沈曼青跟傅語這兩個毫無頭腦的母女的不是?
心底暢快一時的安琪坐在電視機前忍不住得意的勾唇一笑,這時候她的手機確實緩緩的震動了起來。
按下主頁鍵,卻看見一個陌生的號碼來電,如果她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這個號碼她一點都不陌生。
「喂你好哪位?」
「呵呵,安琪,好久不見,沒有想到你再次接起我的電話都會問我是哪位了?這真是讓我驚訝呢,還記得我跟你發過的短消息麼?我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再給你一次機會,如若你可以就此收手,我便會放你一馬?但是很可惜你似乎沒有把我所說的話當一回事?看見傅語跟她母親過街老鼠的下場了麼?怎麼樣?下一個就是你了,你做好準備了麼?」
握著電話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安琪的臉色驟然大變,這聲音……這個女人……這是……傅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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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大家,又斷更了兩天,哎,一言難盡,以後再也不會斷更了,我用我的生命和我的人格保證如果再斷更,我也就不用再做人了,一天到晚不守誠信,何必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