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過凌晨兩點半,將近三點,別墅外頭悄然間隱匿於黑夜中的新月再無蹤影,這一暗藏令天際處處都昏暗起來,迷濛白霧如同蒸發的一般,零零散散的圍繞在這天空周邊。
凝聚的霧霾白皙中有著一抹無法形容的朦朧。
寒意極力驅散天空之下的一切,籠罩在整個京都,讓此刻冬季的京都陷入了冰涼的零下攝氏度中。
別墅外頭空氣冷得刺骨,嗖嗖吹來的風中夾雜著一股強勁的力道,刮在每一個地方都彷彿想要留下一定的痕跡,這個點兒如若是有人在街頭行走,那恐怕就連眉目間都會覆上一層淡淡的薄霜。
一年裡最寒冷的冷氣陡然間向人們襲來。
夜深人靜的時候,每家每戶幾乎都已經沉沉入睡,然而這落座於半山腰上的別墅中卻是依舊燈光明亮,空曠的大廳內帶著孤寂的蕭索,但是樓上的房間中卻有著逐漸攀升的曖昧氣息。
「會不會冷?」伸手就往浴缸內探去的傅子玉英氣的五官被散落下來的碎發覆下的陰影染上一層潤澤的光暈,從來都是疏離冷漠的星眸瞳孔中卻浮現了層層柔軟。
這樣一雙眸子,看習慣了他掛著笑意眸色冷銳模樣的人,恐怕都會被狠狠的驚艷一把!
就如同此刻一樣也被他幽深星眸中那層光暈驚艷到走神的傅月溪。
眼底甚少會真正流露情感的傅子玉,突然將內心深處的情感加注到她的身上,而後以時刻都在說著愛她的眼神看著她,這種感覺,真是既奇怪又甜蜜!
「很冷麼?冷到已經無法開口回答我的問題了?」傅子玉興味兒十足的盯著她難得走神的呆然臉龐,狹長的眸子裡頭暗藏著幾分她所看不見的喜悅,真是難得,她竟是也會看著自己看呆了?
以往的時候在街頭若是遇到這樣的目光,傅子玉當然是不屑一顧,而後頭也不回,眼神兒也不給一個的直接離開。
但是這會兒以這樣愛慕眼神看著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心心唸唸著放在心尖兒上的女人——傅月溪。
那說不激動,是假的!
精瘦卻有力的身子上掛著白皙透明的水珠,昏黃微暖的浴霸打在他們身上,溫暖頃刻間遍佈了整個浴室,傅月溪臉頰本就還有著沉氳下來的緋色淡紅,這會兒因為男人的一句話,更是被噎的說不出什麼來。
傅子玉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她挺翹又彈性十足的性感大臀,整個人順著她此刻所坐的位置趁機閃了進去,被這一大幅度的動作徹底驚醒的傅月溪這才從思緒中晃了過來。
下午休息了一下午,本以為這短短的時間內可以充足電,好給自己準備更多的時間來做其他的事情,可是卻沒有想到在夜晚的時候,竟然會迎來她人生中的某一個第一次。
這一個第一次,真是太令她難忘了。
她想,這世界上,再不會有任何男人如同傅子玉一樣,那麼表裡不一,那麼瘋狂禽(和諧)獸,那麼激烈掠奪。
「不冷。」震了震心神,傅月溪抿抿唇抬首看了男人一眼,卻恰巧對上了他側過臉靠近了的側面,粉嫩的紅唇此刻還帶著被蹂躪過的紅腫,但卻要命的誘人!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而間接性吻上了傅子玉臉頰的傅月溪眼底閃過一道驚訝,但很快,這一抹驚訝就被暗光取代。
感受到了傅子玉也因為她這突然湊巧一吻而再度精神起來的溫度,傅月溪紅唇一彎,竟是放下了心底的矜持與臉上無法掩飾的羞澀沉沉的往男人就坐在她身後的寬厚胸膛上靠了過去。
這肌膚直接性的接觸,令傅子玉有片刻的壓抑。
仰起頭,他性感的喉結滾動兩下,俊美逼人的側臉上卻是有些肌肉抽蓄,明顯被她這小小一個動作就給撩撥了的傅子玉心底大大的不甘心,不過是輕輕一個吻,但是傅少給力,小傅少卻愣是不給力。
色(和諧)誘什麼的,本以為只是傳說,可事到如今,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小傅少定然是對小溪溪情有獨鍾的。
驟然間飆升的邪火,幾乎帶著衝破一切的力量,湧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清楚的明白眼前的這個女人對於自己來說有著多麼致命的吸引力,傅子玉斂下狹眸瞥了她得意的小臉兒一眼,漆黑如墨的瞳仁中卻流瀉出幾分縱容,鋒利涼薄的唇瓣更是因為女人悄然偷笑這一幕而微微一勾。
天生就像是火爐,傅子玉的胸膛上肌膚炙熱,幾乎要把她燙傷,沒有想到傅子玉的身體這麼好,即便是這麼寒冷的冬季,竟然也暖如夏日,如果不是外頭此刻正是零下的天氣,她真的要以為身後的男人立馬就是一身汗水淋漓了。
她略帶幾分微寒的柔軟肌膚蹭在男人剛硬而又厚實的肌肉上,一種無言的安心感,瞬間布遍了她的全身。
「痛麼?」
沉沉一笑,一股震動自他的胸腔內穿透而來,直抵她的心扉,這曖昧無比的話語若是沒有配上任何動作也就罷了,可偏偏這會兒順應著男人調戲語氣話語而來的,還有他那雙略帶薄繭粗糲卻要命能挑起她感官的指尖。
讓人不得不想入非非的倆字兒,讓人不得不臉紅心跳的撫觸,傅月溪這一刻別說是臉頰緋紅了,就連那雙沉氳著幾分水霧的細長鳳眸也彷彿因為男人這一陡然的動作而變得越發惑人。
仰靠在傅子玉胸前的傅月溪猛地一個顫慄,渾身的雞皮疙瘩都驚爆了出來,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她消瘦的背脊摩擦著男人硬朗的胸膛,火花躍動在他那細長狹眸裡,淬了火的似的,幾乎要將她燃燒。
「唔。」輕喘一聲,她根本連大力呼吸的勇氣都沒有,倆人彼此太過於貼近,且又是毫無任何阻礙的靠在一起,這一刻,她有一種怪異的錯覺,彷彿他們此刻根本就不是相擁在一起,而是以後座的姿勢色(和諧)情的交纏在一起。
傅子玉高大偉岸的身軀即便是此刻坐了下來,也一樣足以將她籠罩,黑暗的陰影同樣可以把她包圍,溫暖的胸膛照樣可以把她圍剿,不留一絲餘地,不給一點兒縫隙。
「不舒服麼?我給你揉揉?要不我們倆再來一發吧?」
狹眸微瞇著,他薄唇一勾,笑的痞雅,整個人在這暖色的燈光下氾濫著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耀眼光芒,說著流氓才會說的話,幹著流氓才會幹的事兒,可他卻一樣能讓傅月溪頓時神魂顛倒。
這男人的真正魅力自處就在於不論他變身禽(和諧)獸還是化身野(和諧)獸,但他那股與身俱來的蠱惑卻是如何都絕不會泯滅,像是一顆天生耀眼的星芒,讓男人不妒忌女人不愛慕都難。
一個男人在赤果果的摟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時候,還能如此保持著淡定沉穩的調笑,當真是難得,最難得的是他還能把傅月溪如此明智清醒的女人都給迷炫到團團轉的地步。
如果說慕果果的丈夫慕修是屬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那一類,那麼傅子玉必然就是低調奢華有內涵這一歸類的。
「你故意的?嗯?哥哥……。」
總想著絕不能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傅子玉調戲,整的跟鬧著玩兒似的,傅月溪心底不甘的同時,也是帶著幾分回擊的想法的,眉眼微垂,她斂下眼底的清明,紅唇淡淡的勾起一抹弧度,看不清楚她眼底神色但卻可以從光線裡看到她那浮沉於微光中的媚態。
從最初的時候傅子玉就知道,懷裡的這個女人不是個省事兒的主兒。
可是,那時候的她,也不過是個眼神清澈,心思明鏡的女人,哪怕無意中流露出來的風情萬種會給他帶來撩撥的感覺與想要征服的**,但卻終究是抵不過此刻因為已然在他懷裡盛放以後,儘是迷人妖嬈的誘惑來的真實和犀利。
動了動薄唇,想要說些什麼,但卻又覺得還是什麼都不說更好的傅子玉,突然將懷裡的傅月溪給抱了起來,深深的摟進了懷來,炙熱硬朗的胸膛有意無意的擦過她胸前,她透著一層粉紅色的白皙肌膚,這一刻,給傅子玉的視覺帶來了莫大的衝擊。
幾乎眸中帶火,心頭帶著焦急的挑起了她的下顎。
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龐,這個輪廓,這張臉,眼神沉然之中又蘊藏著令傅月溪都無法看懂的複雜情緒,倆人的目光忽然就這樣凝結在空氣當中,兩秒,整整兩秒,他側首,她抬眸,雙目對視,淬了火的暗芒自倆人的視線中消隕。
但這卻不是結束,而是真正的開始——
略略低下頭,他側著那深邃的輪廓,望著她已然有些紅腫的唇瓣,深深的貼了上去,這一次,比起第一次的時候更溫柔幾分,但卻更心急了幾分,被她一句調笑的話語給撩撥的六神無主的小傅少哼哼唧唧的輾轉廝磨著。
分明今晚凌晨,也就是一個小時以前,她跟他之間還僅限於親一親小嘴兒,摸一摸小手兒的階段,可是不過短短一夜之間,倆人的身份以及此刻他們之間的關係,卻已經有了巨大而又微妙的轉變。
在浴室裡竟然也可以這麼瘋狂,對於男女之事心思保守的傅月溪,根本就沒有想過,第一次給了右手的傅少,竟然懂得這麼多花樣?這算不算是他的天賦呢?
「為了你刻意去找了幾個島國動作片學習了一下,雖然我也是初次體驗,不過跟你在一起的感覺非常美好,你放心,以後我會經常在島國動作片裡尋找最新姿勢的,帶你一同領略各種……高(和諧)潮。」
側過頭親了她臉頰一口,傅子玉就像是她心底的蛔蟲,連她片刻的驚愕都能夠察覺得到,甚至猜的精準,可是這回答卻是略無賴,習慣了高高在上的傅子玉,突然發現他在床上的不同之處,傅月溪也有一種一層層扒開他的欣喜。
男人溫軟的唇瓣略帶涼意,可是卻是極其的靈活,逗弄著她舌尖兒的同時,也根本沒有想要放過她那敏感的身軀。
過癮,爽?
箇中滋味兒她與他一同品嚐。
當極致的快感吸附著她,帶領她拋向雲端的那一瞬,她霧靄沉沉,透著波光的瀲灩水眸裡頭,有了一抹真正的釋放。
體力透盡,渾身軟綿。
他修長有力的雙手在她週身來回無數次的擦拭之後,這才將裹好了浴巾的她抱了起來,昏昏欲睡的傅月溪實際上到現在,腦袋都還是混沌的,有些擔憂的瞥了一眼已經睜不開眼的她,傅子玉真害怕明天她睡醒了就不認賬了。
輕輕的把她放在床榻上,傅子玉眸色中有著難得的柔軟寵溺,白熾燈投射在她的臉上,給她蒙上了一層浮浮淡光,看著因為他毫無節制而沉沉睡去的傅月溪,傅子玉的心口,滿滿的,滿滿的全都是說不出口的動容。
這一秒,他有了這二十多年以來前所未有過的濃郁滿足感。
為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頭看著她許久,傅子玉清雋俊美的輪廓沉靜在燈光下,那雙狹長上挑的狐眸裡頭此刻儘是細碎的光影,凝視著她的目光傾盡了所有的溫柔。
溫柔鄉英雄塚自古就是流傳。
撫了撫她光滑細膩的臉頰,傅子玉站起了身,抿唇側目再看了沉睡中的她一眼,這才轉身離開了房間。
今兒個她在郊區發生的危險事情,自然是不可能告訴傅老爹的,可是就算他不告訴傅老爹,也不代表身在軍中,佔據著一定高位的傅老爹會任由他們這樣蒙在鼓裡。
想都不用想傅子玉便已經知道傅老爹此刻一定著手開始調查關於今日溪溪遭遇綁架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了。
攏了攏身上的西裝,傅子玉的眉宇中暗藏著一道鋒芒,修長的雙腿行走於這漆黑的樓梯上,竟是奇跡般的和諧,沒有燈光的大廳內,他的腳步聲輕微傳來,均勻到令人難以分辨步伐的地步。
幾分鐘後,他出現在停車場,發動了車子的引擎,沒有再猶豫,直接奔向軍區大院找傅老爹去了。
而已經沉沉睡去的傅月溪根本不會想到,在經歷了那麼幾場大戰之後的傅子玉竟然還會有那麼多精力去處理其他的事情。如果被她知道了這男女之間的差距,恐怕她是要被狠狠震驚一餐的。
分明那個在c上就弱爆了的人是她,這會兒戰鬥結束,她依舊還是弱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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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色籠罩天地之間,也一併帶著黑壓壓的巨大力量籠罩在眾多心虛之人頭頂上。
躲在床角落裡,用被窩緊緊的包裹住自己,安琪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著,她的雙目在暗黑的房間內睜得老大,唇瓣微微乾涸,發白的額頭上偶爾掉下幾滴冷汗,從下午離開了郊區開始,到現在睡在床上,她都還沒有收到關於那幾個國外僱傭的黑人傳過來的屍體照片。
凜冽的寒風肆意的刮著。
時不時吹打到窗前,劃過一道暗流聲,原本並不明顯的細微風聲,也因為她內心的極度緊張和懼怕突然變得清晰起來,放大了的感官讓她大從心眼裡有了一絲害怕的感覺。
坐在床上,溫暖厚實的被窩幾乎把她整個人都裹住了,但是卻裹不住她那略略發冷的心。
舔了舔唇瓣,她努力在黑暗之中搜尋一抹影子,額頭處的汗水因為時間之長而細細密密了起來,瞳孔放大,她心跳也一併加速了起來,握在手心裡跟汗水融合成一體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竟然發起燙來。
「滴答滴答滴。」
短信息提示音響起來,她整個人幾乎按捺不住心頭的畏懼,尖叫著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高昂的聲線刺激著沉睡中人們的耳膜,同時也讓一側隔壁睡著了的賀家父母倆人從沉沉浮浮的睡夢中醒來。
拋開了緊裹著身子的被窩,她的手機也被她丟的老遠,縮在一側的身子發著抖,雙目中全都是錚然的懼怕,像是瘋魔了一般雙手捂著頭,把腦袋垂了下來,整個人成了一個圓球似的的,蹲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上,寒意從腳底鑽入,一股刺心的冷意在她的腳心蔓延,不安的心也在這一刻,緩緩的變得更加躁動,本就因為害怕而有些想入非非的安琪這一次是真的有些怕了。
一個傅月溪,她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瑞謙也喜歡她?就連傅子玉這樣眼高於頂的天之驕子竟然也喜歡她?別說傅子玉了,就連美國的蕭縱最年輕的鑽石黃金單身漢,竟然也會看上她?
為什麼這些都不是她安琪的呢?她安琪也並不貪心,她只是想要一個賀瑞謙而已,有那麼難嗎?
想到這裡她就直覺心痛,原本的懼怕與嫉恨交融在一起,她雙手往頭髮裡頭插去,狠狠的揪住了自己散亂的長髮,試圖讓疼痛來提醒自己清醒一點,但是卻不曾想如此一來,效果非但全無,反而還讓她更加害怕了。
「安琪,你發什麼瘋,大半夜的不睡覺,尖叫什麼鬼東西?」賀夫人是個有起床氣的嬌貴富太太,雖說他們賀家的勢力不如沈家,但是安琪現在既然嫁入了賀家,那就得服得她賀家的規矩。
驀然間闖入的倆人閃進了黑暗中蜷縮之人的視線中,她瞳孔驟然間緊縮,漆黑的房間因為卡嚓一聲之後,而燈光明亮起來,微微刺目的光線照射在她的身上,讓她更加不敢抬起頭來。
現在她這個樣子,是顯然不敢見到公公和婆婆的。
而賀夫人以及賀父更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
他們如何也想不到出生在沈家的大家閨秀安琪竟然會有如此癲狂的一面,眼前這個蹲坐在地上頭髮混亂,整個人髒兮兮的,連臉龐都看不見一丁點兒的女人真的是他們賀家的兒媳婦兒嗎?
賀夫人的目光中有著不可置信,顫抖著手指著安琪,就想要大罵她,可是卻又不知道該從何罵起。
氣的站在原地直顫抖。
賀父威嚴的目光中帶著時光的沉澱,瞭解安琪這種大家閨秀的心境的他,自然可以想像到眼前這癲狂的一幕是源自於什麼,只是,安琪性格要強,並且無論是什麼東西都喜歡跟人計較與爭奪,這樣的性子在華夏又怎麼可能吃得開呢?
其實從知道傅月溪真實身份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安琪這個兒媳婦兒,遲早是要被嫉妒和仇恨吞噬淹沒的,因為她是一個記恨在心的人,對於傅月溪,安琪一定不會罷手。
但那時候賀父也不過是揣測罷了,他壓根兒就沒有想到瑞謙會因為知道了傅月溪現在如今的身份和能力就離家出走,更加沒有想到兒媳婦兒會因為承受不了賀氏此刻對她的冷淡而發瘋。
「老公,怎麼辦啊,她是不是瘋掉了啊?」賀夫人的話一吼完,低低坐在地面上發著抖的女人竟然驀地止住了抖動的身子,慢慢的慢慢的抬起了頭,披頭散髮的長髮擋住了她整張臉,此刻她就像是一個黑夜遊俠,在貞子與真人兩者中間,賀夫人好歹也是個女人,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能不怕?
「先別吵了,先把事情問清楚了再說吧。」
近段時間因為賀氏股份大幅度下滑而身心疲倦的賀父就算是在對著妻子的時候,都拿不出好看的臉色來了,因為一個傅月溪的出現,他們賀家簡直就是多災多難,兒子離家出走不說,就連公司也開始急劇下滑。
如果再按照如今當下賀氏的情況來看的話,不出半年的時間,這賀氏在京都就會再無任何一絲地位,他們來到京都三年,不知道打通了多少關係,用了多少人情以及金錢,才買來了如今三年的迅速崛起,眼看就要如日中天的賀氏,卻在傅月溪的真實身份被爆料出來以後,迅速下滑,大有一股立馬就要崩盤的架勢。
心煩意亂的賀父皺著眉頭掃了一眼地面上依舊蹲坐著但卻終於抬起頭的安琪。
「你i先說,這大半夜尖叫什麼?睡不著還是怎麼了?有必要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麼?不管怎麼樣,還請你記住,就算我們賀氏只剩下一毛錢,你安琪也都是瑞謙的媳婦兒,是我們賀氏的兒媳婦兒,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我們賀氏的面子,所以你這個樣子,真的適合當我們瑞謙的妻子?」
語氣不是很好,但是賀父的話卻說的實在有理,尤其是他最後那句無論賀氏怎麼樣她安琪都是瑞謙的媳婦兒,這話直接說到了安琪的心坎裡。
抬起焦慮的臉龐,安琪急急的看著賀父,以眼神兒對視著他那雙嚴肅又威嚴的眼睛,迎上他審視的目光之間,安琪也在i悄然的打量著賀父的眼神,揣測著賀父心底的想法。
心頭的恐懼瞬間消滅,她緩緩站了起來,被冷意給刺激到一定程度的腳底此刻已經僵硬了起來,可是卻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心才真正的清醒了幾分。
「爸,我睡不著,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我想知道瑞謙在哪裡,你們有沒有聯繫到他?我很想他,你們說的對,就算賀氏只有一毛錢,我安琪也是你們賀氏的兒媳婦兒,所以爸,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找我開口,人多力量大,我安琪雖然不能代表沈家說話但是我媽媽那邊我卻可以搞定。」
甩了甩鬆鬆垮垮亂的跟草棚似的頭髮,安琪形象瞬間全無,可是這一刻她站起來所說的這些話,卻讓賀父有了極大的動容,為此,他還特意側目瞥了她幾眼,努力想要從她那沮喪卻又受到了陽光的臉色上看出點什麼來。
「開口我是一定會的,畢竟你以後就是我們賀氏未來的賀夫人。至於瑞謙在哪裡,如果我能夠聯繫得到他的話,還用得著在這裡看著你嗎?」賀父點了點頭歎息一聲接下了安琪給他的台階,但是隨即又是臉色一肅說起了賀瑞謙的事情。
賀母看著丈夫對安琪的態度,眼神兒不動聲色的眨了眨,心底迅速將丈夫的心思給捋了清楚,竟是短短幾秒鐘冷面變笑臉,這變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安琪啊,你一天到晚在家裡也不是回事兒,我們都知道你擔心瑞謙,我們也擔心他啊,我們也在找他,可是這個孩子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麼?他從小到大,只要是不想讓別人找到他,那麼就一定沒有人可以找到他。」
說話間,賀母的眼底有著幾分疲倦,如若不是當初她錯把金鑽當石頭,也就不會有如今現下這麼多煩心事兒了。
真真兒是可謂的娶得一女,少奮鬥半輩子。
傅月溪的身價此刻在京都之中飆升速度之快,名氣更是大到了天南地北,如果當初不是自己瞎了眼,非要把她趕走,那麼現在傅月溪的所有一切也都是賀家的了。
區區一點點小金融風波又算得了什麼呢?
對於傅月溪來說,還不是屈指一彈,撥點小款支援一下的事兒麼?
悔恨也來不及了,可是後悔,卻是無止境的,每當發生任何事情,賀美英就會忍不住的拿安琪跟傅月溪做比較,那種出自於內心不由自主的行為也根本不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
「媽,爸,我今天人很不舒服,而且我好像在夢裡見到瑞謙了,可是瑞謙卻好像離我們遠去了,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我才會整個人都崩潰了,我好害怕瑞謙會出事,不管怎麼樣,爸媽,明天開始我就出國去找瑞謙,家裡就靠你們照應了。」
說著這話,安琪垂下頭,讓散亂的髮絲擋住她半邊的臉龐,故意遮住了她嘴角處露出的一抹不屑笑意,要不是為了賀瑞謙,她安琪用得著在這裡受這兩個老不死的氣麼?
沒有察覺到她身上陰森的怨氣,賀父和賀母十分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不錯,琪琪,媽還是沒有看錯你,你要出國去找瑞謙我也巴不得,我們賀氏現在出事兒了,就是需要瑞謙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話,琪琪你能不能跟你媽媽商量一下從沈家的家族企業中先給我們周轉一筆資金過來?」
這話是賀父說的。
賀母自是不懂他話語中的意思,但是安琪卻是從最後一句話裡聽出了少許皮毛。
抬起眼她佯裝驚訝的望向賀父,沒有緊蹙:「什麼,賀氏出了什麼事情?」
賀父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關於賀氏如今就要虧空的事實,他是決計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就連親家沈家也不會說,他還在等,等一個時機。
想當初他們賀家來到京都的時候,不過是個沒有排名的家族,三年的時間,既然能遇到貴人相助,讓他們賀家迅速崛起,那麼這一次的風波,他也相信那個貴人終究還是會出手相助的。
賀家不是沒有前途的。
相信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秘人物,一定會為他周轉一大筆資金出來,而後他在好好處理一下賀氏當下的風波,隨即便可以東山再起。
想事情跟做夢似的賀父,壓根兒就沒有想過,那個神秘人既然有能力讓他崛起,那麼就一樣可以揮一揮手,讓他倒閉,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在商場中永遠沒有盟友一說,既然涉及商界,就永遠與利益二字離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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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了賀家的父母,安琪連夜收拾了自己一餐,把自己女瘋子似的形象給梳洗了一番,沒有收到傅月溪的屍體照片,那麼她只有自己親自走一趟了。
此刻心底還抱著一份僥倖的安琪,獨自搭坐的士來到了郊區。
空曠寂靜被吞噬在黑暗之中,沉默到一丁點兒聲音都沒有的地域,可是安琪卻還是來了,繞著周邊的泥石路走了半個小時後,可算是抵達了這個平房所在的位置。
沒有讓的士離開,安琪也不敢下車,就著的士前車燈的亮度雙目迅速掃過這個安靜到沒有一絲人氣的平房,可是當燈光照入裡頭,一灘鮮血出現在她的眼前的那一刻,她的呼吸還是不可避免的一窒,隨即她便緊張的看了一眼前方的司機。
當發現司機的目光根本就沒有與她的視線一併往平房內看去的時候,她懸著的心也算是掉下來一般,那口氣也緩緩的吐了出來,這一灘鮮血,她想,大約是傅月溪的吧?
只是為什麼人死了卻沒有發照片過來呢?
糾結於這個問題的安琪就這樣坐在車廂中沉默了五分鐘,腦海裡糾結著的竟然只是為什麼沒有傅月溪屍體的照片而已,這麼簡單的問題,窗外的冷意太盛,吹到車窗上令的士的窗戶全部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迷霧。
視線變得模糊,安琪想這個問題也快想得腦袋打結了。
「回去吧。」索性不想了的安琪掏出手機給鄭毅發了個信息過去。
很快那頭的鄭毅便利落的回了個短信。
看著手機上顯示著的鄭毅回復的短信,安琪的手顫抖了起來,幾乎要拿不穩手機,她問鄭毅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有沒有聽說傅月溪失蹤的消息,結果鄭毅的答案卻是,失蹤?她不是好好的待在傅子玉的金屋裡麼?
傅子玉的金屋裡?
她沒死?
她竟然沒死?
不安、不甘,不爽、不願、不敢、種種之類的情緒全數湧了上來。
坐在後車廂內,連心臟都顫抖起來的安琪已經再說不出一句話來,這一刻,她渾身上下充斥著的情緒到底是什麼,她也解釋不了,但是唯有一點,她很清楚,害怕,是的,她在害怕。
傅子玉威名在外,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外界已經把他美化了太多太多。
長得好看的男人,並不是手段也很好看的。
就像傅子玉這個男人,外頭說他隻手遮天,在軍政商三界游刃有餘自然是沒有錯,但他性格溫柔,面如冠玉?狗屁!她雖然不認識傅子玉,也從未跟他交談過,但是生在沈家的安琪好歹也算是半個上層社會中的佼佼者了。
傅子玉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她也曾經聽過不少不同於眾人美化他之後的說法。
但她永遠都記得,曾經母親親口告訴她的,在京都這個巨大而又浮華的大區域,惹怒誰都可以有機會翻身,但惟獨有一個人,是她不能惹的,也一樣是京都真正上層誰都不願意招惹的。
那時候的她幾乎還沒聽過傅子玉這個名字,但卻也是那一刻,在她滿懷忌憚與慎重點頭的那一刻,她聽見母親語氣嚴肅眸色認真的對著她說出了「傅子玉」三個字。
手心發冷。
抓緊了包包的手指也開始打結,安琪腦袋裡幾乎是嗡的一聲,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突然爆炸了,然後在她的腦袋裡亂飛,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直接把她整個思想和意識給轟炸了。
「快,送我去機場。」
突然之間大叫了起來的安琪瞳孔又一次的睜大,緊縮的瞳仁中有著深深的懼意,她一隻手伸出去緊緊的捏住了這司機的肩頭,另一隻手塞進了包包裡,一秒後她掏出了一疊錢,丟給了前面座位上的司機,「快,現在就送我去z省,我去那邊先,直接過去。」
一心以為繞著路走會更加安全的安琪在這一刻幾乎有種豁出去的暢快,手裡的金錢再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她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清冷的街燈下,京都的街頭空曠無一人,的士越過一道道巷子往z省的方向開去,司機接過她手裡的一疊鈔票,目不斜視的開著車,燈光透過空白的地方直直射向馬路上,一路冷清再無他人。
看到這一幕,安琪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如若是白天,她估計就再沒有離開的機會了吧?
想到這裡,她那雙因為哭過而有些浮腫的眼睛又瞇了起來,只要離開了華夏傅子玉就不能把她怎麼樣,等著一次的事情風波過去了,她再回來也不遲,這一去,可能會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於三十年……但為了活命,那又算什麼呢?
再說,她不是還可以去找瑞謙麼?
想到這裡,陡然就覺得自己很幸福的安琪終於露出了今晚的第一抹微笑。
這一笑,透過車廂內昏暗的光線出現在駕駛位上的後視鏡中,司機瞥了一眼鏡子裡笑的虛幻滿足的安琪,眼神裡頭有著幾分嘲弄,看她的眼神也自動多了一種看待發作了的精神病患者的同情。
夜中京都,軍區大院內,傅賓鴻年邁但卻依舊渾厚威嚴的聲音中透露著幾分難以抑制的怒氣,因為夜色太深而故意壓低了的怒吼聲中有著他太多太多來不及發洩的火氣。
傅子玉沉穩的坐在對面的沙發上淡定自如的看著正暴躁如雷的傅賓鴻,狹眸半瞇著卻是浮動著幾分散漫的不羈,傅老爹這會兒就光是知道女兒的遭遇便已經如此的怒不可遏了……
他要是知道昨天溪溪不但遭遇了一場『驚喜』綁架,還遭遇了被騙身的重大『案件』豈不是要卡著槍殼兒把他們都給爆了?
饒有興味兒的盯著傅老爹,傅子玉的眸色裡深深的凝聚著幾分晦暗不明的莫測之色,其實他還真想知道傅老爹在得知他把溪溪拐上床以後的神色,不過為了堅定溪溪的權益,他還是決定等她點頭,再將此事爆料出來。
看著一身穩如泰山,且不動聲色坐在原地,依舊渾身矜貴沉著的傅子玉,傅老爹驀然間轉過身一臉怒容的盯著他:「子玉,你什麼意思,溪溪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倒好,竟然一點不為她擔心著急,反而老神自在?」
顫抖著聲音大吼,傅老爹氣的雙眼發紅,這就是那個說要讓他女兒做傅太太的男人?
這就是那個出現在投標場上一句話帶過但卻震懾了在場所有京都權貴,一言九鼎,要讓傅月溪坐上他傅子玉傅太太之位的男人?
操蛋!
根本就是胡鬧!
「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以後也不要在什麼公眾場合說要讓溪溪做你傅太太這樣的話了!敗壞的是她的名聲,你當然沒有什麼損失——還有,今天謝謝你告訴我老頭子女兒遇險的事兒,不過看在我養育了你二十多年的份上,這感謝禮就算了吧……」
這……
這傅老爹……
------題外話------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跟我作對,就是要給我投四分的評價票?你爽了嗎?如果你爽了,那我值了!也罷,四分就四分,反正三分千萬別給我投,求放過!
〔2014—02—13〕檸檬茶2010投了1票(5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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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2—13〕凝nn投了1票(4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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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2—12〕lin7120投了1票(5熱度)
還要感謝我家親愛的tamyatam鑽石一顆,每天都有你的鑽石,本君好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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