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坐,三角戀之中的三角戀。
傅月溪就是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人生中竟然還會再次出現如此狗血的事情,本以為安琪跟她之間的關係已經足夠微妙了,但如今在傅子玉的身邊竟是還會遇到第二個安琪。
世界上奇葩處處有,她身邊卻特別多。
「傅小姐怎麼說也是出自於軍閥豪門世家,說起話來如此粗俗不堪好像太損傅氏在外界的名譽了吧?」孫靜將心頭的怒火壓下,端起面前的杯子五指緊扣,話倒是說得不輕不癢,可那暗藏的嘲諷誰能聽不懂?
「咦?我說的話粗俗麼?孫小姐,說實話,我從聽見那人說日的再久也不一定生情這一句話開始,就從未發現過這句話粗俗,你現在提醒一下,我倒是才察覺到呢。」
傅月溪淡淡一笑,伸出手撩了撩自己耳邊兒掉下來的一縷髮絲,美目中全都是驚訝與愕然。
大華夏的語言藝術真是博大精深。
她這麼隨意的一句話,就把孫靜的指責給丟了回去。
這讓對面坐著本就對她欣賞有加的莫白也是側目許久,他很少對京都中上流社會裡的女孩有興趣,不因為別的,大家出生在同等階級的世家中,但許多女孩卻張揚無比,不僅如此,還裝的一手好逼。
這也是這些年他忙於政界卻忽略了自己終身大事兒的最大原因。
傅月溪如此反唇相譏的舉動引得身側的傅子玉更是心底暗爽。
從她會回絕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清楚,她的心底多少對自己是有一點感情的,意識到這一點,他放在她腰肢的手指微微一動,竟是忍不住捏了捏她。
被這突然一捏給整的渾身一顫的傅月溪莫名的動了動,這一動,哪怕對面莫白與孫靜根本看不見傅子玉放在傅月溪腰間的手,卻也能夠想像得到倆人此刻定然是在做什麼小動作。
心底本就有怒火的孫靜這一下是更加討厭傅月溪了。
無視她投來熊熊烈火般的目光,傅月溪驀然站起身,提起一側的包包開口:「不好意思眾位,今日我還有點重要的事情要準備,所以就不奉陪了,下次有機會再聚。還有,謝謝莫市長的午餐,我吃的很歡。」
說罷她用力扯動著腿腳,一下甩開了傅子玉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她一走,傅子玉自然是不可能會多待的,對著莫白點了點頭就直接離開的他根本連看都沒有看孫靜一眼。
這明顯有意的冷落讓孫靜咬碎了一口的銀牙,那壓抑的怒火就像是會滋長一般,在他們二人皆離開的時候差點忍不住爆發出來,但是沒有,孫靜是一個自制力非常強的女人,如若沒有一點隱忍,那怎麼可能在軍隊中取的那麼優秀的成績?
她不怕被冷落,也不怕有對手,怕的是沒有機會。
只要有機會,她相信,傅子玉是一定會愛上她的。
「他們都走了,孫小姐呢?」莫白倒是沒有孫靜那麼多心思,他一心撲在傅月溪身上,倒不是不忌憚傅子玉,而是在他看來,女人的心其實還是很軟的,只要他長時間的緊追不捨,她總有一天是會被感動的。
有了這個認知,他自是不願意與孫靜成為一丘之貉。
且不說倆人在身份上各有區別,就家族上來說,他莫家也從來不跟孫家交涉。
畢竟孫家這幾年在京都中突然的風生水起是為何,所有知情者也都心下暗暗瞭然。
「呵呵,我也走,謝謝莫市長了。」微微一笑,孫靜臉色自然,雙目清明,哪裡還有剛才與傅月溪爭鋒相對時候的較勁兒?
整個兒的一個雲淡清風,這變臉的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
這一場在味界中偶遇所得的交鋒,並沒有在傅月溪的心底留下多大的陰影,十幾年前,她剛剛進入傅家的時候就面對一個陰險狡詐的沈曼青,十年的時間下來,她也不是白白隱忍的。
離開了味界直接往外頭奔去的傅月溪也沒有想到傅子玉會在她離開之後的第一時間追了出來。
說不難受是假的。
當時那種心底卡著一塊石頭不上不下的感覺,到現在她都還能清楚的回味,這樣的感覺,她幾乎都要忘記了,從三年前那一場純戀最終滅亡開始,她就再沒有過如此的心酸。
外邊兒的空氣竟是奇跡般的舒爽,大冬天的不但沒有那種刺骨寒冷的蕭瑟,就連微風都有了幾分暖意。
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無數繁星高高掛起,她孤單一笑,難過的時候,就抬起頭望一望天空,當看見浩瀚的星空中無數閃爍的星星之時,你會知道,你還有它們。
走了沒幾步,一隻大手卻忽然從身後拉住了他。
那是屬於男人的強勁力道,寬厚的大掌猛地握住了她的手,微涼的指尖越過她的五指與她相交握,男人身上透露著她所熟悉的薄荷味,淡淡的清涼感在週身圍繞開來。
當他長著薄繭的粗糲指腹,緊貼她柔滑無暇的手指,傅月溪的心底微微一驚。
是啊,幾年未見了,他的指腹都已然有了如此之厚的薄繭。
那是在軍隊中常年訓練用槍的人才會有的。
感受到男人的靠近,她呼吸一重,可就在這個時候,腰間多出了另一隻手,男人將她納入懷中,手腕輕勾著她的小蠻腰,將她一拉扯她便被傅子玉如此輕鬆的給抱入了懷中,這個男人,就連在這樣隨意的時刻,做出來的舉動,都是如此的充滿佔有慾。
「溪溪……」低低的聲音傳來,她蹙眉的抬頭。
空中的光線沿著他英俊的輪廓,勾勒薄淡的光澤。
漆黑雙眸彷彿萬年古井,深不見底。
這樣的他優雅矜貴不減,但卻比起平日裡帶笑溫柔的模樣多出了幾分不可避免的強勢。
「這是父親為我安排的相親,走個過場而已。」他開口解釋,卻又不像是解釋的語氣,說的散漫,臉上甚至還浮現著淡淡的笑意,如此態度倒是顯得她太矯情了。
「無事,我並沒有任何意見。」她也學著他淡淡一笑,語氣同樣散漫。
深深望進她眼底,傅子玉在心底暗嗤:嘴硬!
摟緊了她,他的大手沿著那纖細的腰線,緩緩摩挲滑動。
「去哪兒,我送你。」說話間他已然邁步準備走,可傅月溪卻雙腿並立始終不肯動彈,甚至孩子氣的用身軀的力量強制性的不肯讓男人帶著自己往前走,暗暗與他較勁。
「你放開我,我自己走。這裡這麼多人,注意一點影響好麼?」
她一開口,傅子玉就能從這不悅的語氣中聽出來她心底的不開心。
正如許多時候,在電話中聽著她說話的語氣,他就能想像到那時候的她臉上會帶著怎樣的表情,雙眼是怎樣的璀璨。
「哦?人多?那你的意思是人少的時候就可以了對麼?」說著他鬆開了放在她腰肢上的手,薄唇微微勾起,臉上儘是無辜,整個人無賴的緊,這樣的傅子玉,傅月溪倒是見過不少,只是如今用在自己的身上,卻那麼的彆扭。
「那你送我去公司。」說完傅月溪就掙開了他的懷抱,直接往前方走去。
看她那倔強的樣子,傅子玉搖了搖頭無奈笑了笑。
之所以沒有再生氣,是因為她臨走前對莫白所說的那句話,言辭之間充滿了客氣的味道,那樣子的傅月溪,根本就並不真實,所以傅子玉才並沒有將今日在餐廳偶遇的事情放在心上。
這一刻,可以說除了蕭縱,他基本上是已經有了勝券在握的砝碼。
為了不讓她恨他,他願意等!
來到傅氏總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了,所有的員工都垂著頭認真的拿著筆對照著電腦上顯示的一些數據開始盤算些什麼,整個大廳中每個工作席上都坐了人,一眼看去,這一場面靜態又平和。
她下車後傅子玉說了一聲下班來接她便離開了,生著悶氣的傅月溪根本沒把這句話當回事兒,在她看來,傅子玉是不可能會有時間來接她的,畢竟傅少這名頭也不是白吃白喝白玩就能拿下的。
坐在辦公桌前,她還在為今日中午味界餐廳中自己的表現暗自後悔。
如果不是當時她將自己對傅子玉的心思表現的那麼明顯的話,恐怕傅子玉根本就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追上來吧?看來還是要跟他拉扯出一定的距離來才好。
因為在愛情方面受到了一定的傷害,所以如今的她,再也不會愚蠢到輕易把心交付出去。
刷刷的打開了眼前的文件夾,雙眼掃視了一遍頁面上的所有公司計劃,這裡一大疊資料全部都是她針對鄭氏公司所做的最新公司策劃,為的是贏了鄭毅這一場仗後能夠迅速入手鄭氏的一切事情。
拿起筆,她輕描淡寫的在一些重要的字眼上劃上了橫線,註明了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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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月溪這邊兒進展的如火如荼的工作,鄭毅這一頭也不落下一分一毫。
從跟她的賭約生效的那一刻開始,他腦海中時不時就會出現自己已然接手傅氏的一切場景,藍圖在內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規劃,等的就是明日的一擊了。
區區一個傅月溪,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竟敢跟他鄭毅叫板。
處理完手頭上最後一份文件,鄭毅抬起手看了看手錶,時間還早,他準備去打打高爾夫,散散心,明日的投標計劃他準備的妥當了,也就不需要再多花什麼心思在這件事情上了。
從來就沒有把傅月溪放在眼裡的鄭毅幾乎是只用了八成的心思去完成這一次結果。
剛踏出辦公室,秘書就迎面而來。
「鄭總,外邊兒沈家的千金安琪在等你,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你。」說話間,秘書的臉上帶著幾分焦急,因為安琪畢竟是沈氏集團的千金,這會兒在他們這只是個旁系的鄭氏久等似乎不太好。
擔心這樣怠慢會造成雙方的不悅,秘書才會露出焦急的表情。
「沈氏千金?安琪?」鄭毅腳步一頓,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直接遞給秘書:「我去看看,你把東西放回我辦公室。」
整了整自己的西裝,一邊兒在記憶中搜索著關於安琪的信息,一邊兒快步的往會客室走去。
會客室中。
傅語正心跳加速,一臉緊張的盯著大門,而她的對面坐著穿著高貴氣質過人的安琪。
「怎麼他還不來啊表妹,你說他是不是不想見我們呢?」傅語對鄭毅這個男人早已經是略有耳聞,這是傅氏集團旁氏中最為突出的一個男人,也是她唯一一個能在父親口中聽說過的名字。
以前傅氏的旁系眾多,但大多數都是遠親,加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鄭毅這般的能力,所以傅賓鴻幾乎從來不會提起那些人,但是鄭毅不同,他是傅賓鴻親姐姐的兒子,也是傅賓鴻的親外甥,所以他對鄭毅還是很看好的。
「你別這麼著急,我沈家的名頭擺在那裡,他就算是看不上我安琪,也一定會來這裡的。」相較於傅語此刻的焦急與緊張,安琪就淡定許多,非但臉色正常,還一點兒也沒有露出任何著急的意思,整個人坐在那裡,沒事兒就摳摳指甲,動作優雅臉色自然。
「好吧表妹,等會兒你一定要撮合我們啊。」傅語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自從離開了傅家以後,她曾經的那些狐朋狗友竟然都不搭理她了,就連好幾個曾經她包養的炮友竟然都不屑理她了。
得到了這樣的冷落,傅語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尤其是清楚過不了多久她不再是傅氏小姐的消息就會真正傳播出來,她一下子更是沒了方向。
以前她就愛玩,在社會上交了一群亂七八糟的朋友,每天都混跡於各種場合,那生活雖說看起來過的十分暢快,但是內裡的骯髒與紛亂卻是只有他們當事人自己知道。
沒有錢了的傅語才知道,曾經她的那群朋友,不過是她用錢交來的朋友罷了。
「撮合什麼的我會提點一些,但是真正想要綁牢了他還是得你自己加把勁了,他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但卻也正是因為他是有家室的人,你才會更有機會進入他的視線中啊,他要是沒有家室,那雖說不是鑽石男,卻也是黃金單身漢啊。」
安琪一臉輕諷,說出來的話意有所指的針對傅語。
也不怪她,她也實在是被這傅語煩的。
本來讓沈曼青母女倆參與到這一次對付傅月溪的事件中來,她就已經後悔了,可是現在她卻沒有機會後悔,因為沈曼青當初最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她的計劃,如果不讓她們母女倆參與,恐怕這個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夭折了。
為了縝密的完成這個計謀,安琪也不在乎多幾個人知道了。
再說,傅語也還算有點作用不是麼?
想到這裡,她再抬起眼看向傅語的時候便露出了一抹安慰似的笑容:「好了表姐,你不要擔心,我會幫你的啦。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是站在一條線上的螞蚱,我能不幫你麼?
察覺到了傅語微變的臉色,安琪趕緊站起身往她的位置上走去,挽住了她的手臂軟聲軟語的勸著。
這不,一句話之後,傅語的臉色終於有所好轉。
看著這一幕,安琪心頭冷笑,臉上卻是依舊保持著微笑!要不是現在需要你去勾引鄭毅以便讓我得知最近傅月溪的近況,我哪裡用得著對你這個被逐出家門毫無用處的女人露出笑容?
倆人各有心思的坐等著,這時候腳步聲卻由遠至近的響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個男人的身影便出現在會客室的大門外。
鄭毅抬首往裡看去,只見兩個年輕靚麗的女孩正盯著自己看。」不知道哪位是安琪小姐?「鄭毅溫和一笑,一雙眼浮動著幾分平靜的氣息,整個人又本就長得標緻,雖談不上顛倒眾生,可卻也足以讓現在的女孩傾慕了。」是我,鄭總,您好,冒昧前來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有點事情想跟您面談一下呢。「說話間,安琪站起身走上前去,傅語也趕緊站了起來跟上。
聽見安琪的說辭,鄭毅自然是頗為詫異的,安琪他當然知道,那是沈家的嫡系小姐,對於他們這種旁系一貫都是不用正眼看的,這會兒怎麼會忽然就要找自己呢?
心底疑惑面上卻不動聲色的鄭毅瞥了一眼她身後的傅語,穿著樸素但是面相還是不錯的,五官長得不突出,但也不醜,看起來還比較舒服,這才點了點頭繼續開口道:」既然是找我談事情的那麼我們去辦公室吧。這邊請。「
初次見面,他們之間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客套,有了沈家這一層屏障,安琪絕對可以在鄭氏得到上上賓的待遇。
進入了辦公室中以後,安琪也根本沒有任何要隱瞞心思的想法,現在她所有計劃都已經準備好,等的就是鄭毅的苟同,如果鄭毅可以給她精確的關於傅月溪明日的行蹤,那麼她安琪就一定會讓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這個女人。」你說想要傅月溪的行蹤?「原本還在思索安琪會找自己有什麼事情的鄭毅這會兒聽見了她的話確實是驚呆了。
但是驚訝的同時,也在心底冷笑了起來。
傅月溪啊傅月溪,你才進入京都世家人的視線中多久啊?短短時間竟是把我跟安琪都得罪盡了?」不錯,鄭總,恕我直言,其實我知道您的身份,比起傅月溪,您當然是更有資格坐上傅氏接班人的位置,但是最可惜的地方乃是您卻只是個旁系,說實在的,您這樣的身份在傅氏本來不該算是旁系才對呀。「
來到這裡之前,安琪便已經摸清楚了傅月溪與鄭毅之間這段時間的較量,所以這時候她開口說話,也是投機取巧,盡可能的把仇恨往傅月溪的身上拉。
她在說話的時候,坐在一側的傅語則是默然不語,安靜的不像話,不但如此,她還一點都沒有吵鬧,這一行為也讓鄭毅驚訝許久,不是沒有見過傅語,也不是沒有說過話,以前傅語多麼的趾高氣昂他是感受過的,但現在有了巨變的她,還真是差點讓他以為這人並不是傅語呢。」安琪小姐,現在說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我跟傅月溪之間的賭約已經生效,到底誰才有資格坐上傅氏接班人的位置,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傅月溪說了算,而是實力說了算。「
鄭毅搖搖頭,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可字眼卻狂妄無比。
從這一句話中,安琪已經瞭解到了鄭毅的確想要傅氏這一消息。」那鄭總對於我的問題還會作答麼?「察覺到鄭毅並沒有想到傅月溪去死的想法,安琪迅速改變了自己的言語,如果不能站在統一戰線,那她的計劃是決計不可以再讓任何人知道的。」明日我與傅月溪將會在京都環城路那一代參加一個投標。對於她的消息我僅僅知道這些而已。「鄭毅也沒有想要瞞著安琪的意思,當然,卻也並不打算與她合作,在這之前他就已經聽說過傅月溪與安琪之間的一些糾紛。
那些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聽見鄭毅的話,安琪不得不在心底大罵一聲奸商,竟然察覺到了自己想要找他合作的意思,可是無論如何鄭毅好歹是給了她傅月溪的消息,所以她立刻露出了感激的笑意。
直到離開鄭氏集團,安琪心底都還帶著萬分的疑惑,按道理來說這個鄭毅根本就不可能是個善類,所以今日他拒絕與自己合作的行為有些可疑,但不管如何,她的計劃確實怎麼都不會改變。
身後一直跟著的傅語抬起眼悄悄注視著安琪的背影,眼神裡露出了幾分不屑,但卻不敢表現的那麼明顯。
還說什麼撮合她跟鄭毅,哼,見了人以後,竟然連此事再沒有提過!
想到這裡傅語就對前方的安琪忍不住的鄙視。」小語姐,你也不要怪我,其實是鄭毅他自己不願意與我們合作的,所以咯,怪不得我。「安琪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臉上帶著幾分可惜的神色,心底卻是毫無愧疚。
沈曼青和傅語本來就是她的棋子。
僅此而已。
對上突然轉身的安琪的眼,傅語嚇得一抖,忙收起了那幾分帶著別樣心思的眼神垂下頭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看著她這個樣子,安琪嘴角微掀,卻沒有再說話,一路直接回到了賀家,在路口處的時候與傅語分別。
打開家門,迎面而來的卻是冷冰冰的大廳,與毫無人氣的空氣,她疲倦的將自己縮在沙發裡,雙眼中有了一絲濕意,瑞謙,你在哪裡?這麼好幾天了你為什麼不回家?
是不是你的心底無法忘記傅月溪那個賤人?所以你才躲起來不想見我?
把自己埋在沙發裡的安琪默默流淚。
自從賀瑞謙上一次的離開之後,賀家就再也不能回到當初意氣風發的樣子了,有了傅月溪身份的深沉打擊之後,整個賀氏頓時間就像是陷入了一場地旋天轉的改變一般。
賀氏的股份不斷的在滑落不說,就連賀瑞謙的母親賀美英家族中也出了點事情。
本來就只是因為她家族地位才看上她的公公和婆婆對她也就更加沒有了以前的熱情,幾乎每天見面連話都說不上,更別說像往常一樣其樂融融了。
感覺到自己正在失去的東西,不是一點點,而是很多的安琪,再也無法就著這樣的冷眼過下去了。
把臉上的眼淚擦乾,她站起身往房間走去,一邊掏出手機,撥出了黑色名片上面的那一串白色神秘號碼,嘴角冰冷。
房間內她與人談判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來,不過多時,停止了交談。
再走出大廳,她的臉上已經不再是滿滿的失落與無助,眼底的瘋狂卻是濃重了許多,把玩著手裡的手機,她幾乎要忍不住跟傅月溪好好聊聊了,而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得到了傅氏的承認,有了傅氏接班人這一層身份,你在上流社會過的很好吧?』
信息已發出,可一兩分鐘後竟是沒人回復。
發現她似乎並不想搭理自己,安琪心底的執拗不肯放過自己,隨即又開始在手機上按著一些什麼。
『今天風光的你,看到落魄如斯的我,一定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吧?為什麼不理我呢?難道就因為你現在的身份比我的身份要高貴許多,所以連你都已經變得這麼市儈了嗎?』
又沒有得到回復……
安琪怒不可遏的把手機砸在了沙發上,整個人臉色扭曲,眼中更是綻放出來一抹陰森,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好像她的手心裡此刻掐著的不是自己的肌膚,而是傅月溪這個女人。
傅月溪,你別得意,你會有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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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還在公司內加班的傅月溪這會兒才剛剛將辦公桌上凌亂的文件收拾好,看到手機閃爍著提示燈,這才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未接來電以及信息,隨即雙目頓在了那兩條短信上。
對於安琪的話語,她的心根本就蕩不起一絲波紋。
瘋了吧這女人?
當時她心底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可是當看到第二條的時候,她卻有些無語了,清淺一笑,她無視這兩條短信,直接收拾了東西往辦公室外頭走去。
或許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人把自己的身份以及家世看的很重,但那個人,絕不是她傅月溪。
想到那些曾經被羞辱過的往事,想到那些她用心付出過的感情,這一刻,她只想一笑而過。
走出傅氏總部,門外一輛黑色炫目的跑車正停在不遠處,說它高調吧?它本身就極其張揚肆意,給人以紈褲錯覺,說它低調吧?可它此刻偏偏又隱沒在夜色之中,根本連一點燈光都沒打開。
如此騷包的,還能是誰?
想到蕭縱竟然會出現在這裡等她,傅月溪就覺得世界末日要來了,時間長了,她再沒有跟蕭縱在美國時候的那般親密,倒不是因為她已經對他失去了那幾年的感情,而是他嘰嘰喳喳的性子對於現在的傅月溪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習慣。
那嘈雜又煩躁的聲音,只會讓她受不了。
大約是因為在華夏的時間太長,以至於她幾乎都要忘記那三年來,是哪一張嘴在時不時的戳中她的痛處,讓她堅強。
腳步微頓,而後她沒有任何猶豫的往那輛車的方向走了過去,臉上全都是自然而然的嫌棄,因為對方在黑暗中,她背光而來,因此無法看清楚蕭縱此刻臉上的神色。
但是蕭縱卻不同。
四目對視,他能夠從她那雙美眸中清楚的看見嫌棄,也能夠從她淡然的臉色中清晰的看到沉著。
她真的變了。
比起三年前剛剛踏入美國,初入星光的時候的她,變了太多太多。
心中驀然騰升出一抹失落,蕭縱卻還是極力的露出了笑意:」趕緊上車,死女人,你不知道哥在這裡等了你多久是吧?「說話間,他已經走下車,為她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
習慣了他暴躁脾氣的傅月溪根本也不鳥他,慢慢的走著,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眼角的餘光卻放佛看見了側面而來的燈光,轉眼一看,別的什麼都沒看見,就看見了那牛逼哄哄的車牌號,頓時間心亂一團的傅月溪立刻加快了腳步。
到達,鑽入車廂,她僅僅是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看著她如此的速度,蕭縱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卻在發動引擎與對面而來車輛擦肩而過的那一刻笑不出來。」你在躲他麼?「隨意的問著,蕭縱的心卻一下子的痛苦起來。
當初如果不是他非要她來華夏拍攝女王歸來這部戲,她也就不會與自己越來越遠吧?這一股懊悔與痛恨在蕭縱的心頭始終縈繞,久久都無法得到一個解脫。
聽見這個問題,傅月溪卻沉默了下來。
沒有催促她回答,是因為蕭縱知道,答案很殘忍。」我們去哪裡?「許久,傅月溪才打破了車廂內此刻的沉默,她有點累了,不知道為何,莫名的疲倦,心傷,到現在為止,她唯一付出過的真正友情與愛情,都背叛了她。
而蕭縱和傅子玉這兩個人現在卻又窮追不捨。
她現在不但疲倦,而且還十分的孤單。
她孤單並不是一個人的孤單,而是那種分明身邊有人陪伴,分明一同有人隨行,但卻還是覺得孤單的寂寞。」不知道。「蕭縱輕扯著唇角,側目望過來。」那送我去酒吧。「說完傅月溪就不再開口,沉默著望向窗外的夜景,任由一道道風景在自己的眼前劃過。
最終,在傅月溪的懇求下,蕭縱離開了這裡,而傅月溪則是一人進入了這個陌生又喧鬧的地方。
在她以前的生活裡,酒吧根本就不是她的娛樂場合,但是如今她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卻也只是在美國的時候寥寥無幾的去過幾次,不過酒吧有一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可以讓人醉倒。
手機已經被關上了震動與聲音,她不想在放空自己的時候,接到來自於任何人的電話,來自於生活上的壓力以及感情上的糾結,都讓她此刻迷茫無比。
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她點了一杯伏特。
聽說這種酒入口好,但卻後勁強,不過她今天到來也不過是為了散心而已,根本就沒有想要醉倒的意思。
她沉默入座,身穿奢侈品牌卻也令人說不上那衣服的店來歷,她像是遊走於這些寂寞邊沿之人中的一個,但卻又與他們大不相同,因為她始終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喝酒。
酒吧這種地方給人快樂的同時,也帶給人一定的放縱。
就如同此刻別人看向她的方向,目光中會帶著各色眼神一樣。
男人們想上她,女人們想滅她。
細細碎碎的討論聲在震耳欲聾的音樂下根本不足相提並論,因此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此刻的她因為如此的沉默已然成為了許多人的注視對象,並且都在不自主的觀察她。
在美國的時候想要進入酒吧,那是一種幻想,她是明星,所以走到哪裡都帶著這個光環。
但是在華夏就不一樣了。
不化妝,她只需要解釋自己跟她長得很像,就可以瞞天過海。
難得的放鬆,她在這一片喧鬧與嘈雜之中尋一片安靜。
但是好景不長,似乎自從她順利的進入了傅氏正家門開始,一切都在變化,就連同曾經她以為還不錯的姑姑也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變了!
處處充斥著糜爛與放縱的酒吧裡,紙醉金迷中,無人察覺到氣勢洶洶富態女人的進入,更沒有人關注到她行走的方向,她身材高大,甚至媲美男人,一米七多的個子,即便臉上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但是因為保養的好,竟然有一種童顏的感覺。
她的目光帶著凶意,在整個酒吧裡搜尋著她要找的對象。
傅賓然。
這個名字乍一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男人,可這的確是女人的名字,而且還是傅月溪親生姑姑的大名。
她前幾天不再京都,去了國外度假,再回到京都竟然得到了兒子被傅氏最新認回來的親生小姐挑釁的消息,護犢子的傅賓然是決計不可能啞巴吃黃連的,所以她一到家就立刻通過無數電話得到了傅月溪此刻所在的位置。
既然哥哥說她是傅家的正統女兒,那麼她也就認了,但是既然都得到了傅氏,還要與她的兒子矛盾做什麼?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還把不把她這個姑姑放在眼裡了?
想到這裡,傅賓然的雙眼緩緩的瞇了起來,遮掩住裡頭閃爍出來的寒意,她並不是沒有文化的人,也不是粗俗無比的窮人,更不會如同那些沒有教養的人一般跑到傅家去大吵大鬧。
對於那個軍中名氣響徹的哥哥,她還是很尊重的。
但傅月溪,這個在外面野了十幾年才回到傅家的女人,她不需要給臉。
一眼就看到了傅月溪的背影,傅賓然大步向前,以前在傅家她對她不差,如今她竟是這麼回報的?
想到自己的兒子因為被她挑釁不得已發動了所有的旁系從而有了如今的賭約,傅賓然的心頭就冒火,傅氏的繼承人權利,是她這樣可以拿來玩笑的嗎?」傅月溪,你倒是清閒啊,不在公司裡處理財務以及合同,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喝酒?「
充滿了一股氣勢的女聲自背後傳來,傅月溪先是一驚,繼而一愣,就這樣頓了兩秒鐘的時間,卻被傅賓然當成是她太過於傲慢,以至於她一轉過眼,傅賓然就怒不可遏的伸出手甩了過去。」啪!「
猝不及防的一個耳光打的傅月溪頭蒙。
白皙柔嫩的臉頰上立刻就多出了一個大紅色的指印,清晰無比,消散不去,捂著發燙髮辣的臉龐,傅月溪微垂著臉上有一抹說不清的尖銳,慢慢抬起眼,她毫無表情的與眼前的這個姑姑對視,瞇起了好看細長的鳳眸。」姑姑?「
許久未見,她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麼年輕,雍容華貴。」姑姑?我沒有你這樣的侄女,有你這麼對姑姑的嗎?你不要看我們家鄭毅是個旁系,就可以如此欺負他,不是我說什麼,也只是他命苦而已,如果我今天是男兒身,那麼這傅氏,還輪不到你來接手。「
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傅月溪壓根兒就還沒弄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壓下心底被甩耳光的氣憤,她冷眼聽著傅賓然的數落以及不知名的怪罪。」傅月溪,我告訴你,今天你既然敢這麼逼我兒子,那麼明天我們就一樣可以逼你,你是什麼德行我不知道?軟弱無能,從小到大你有什麼能力?你有什麼本事可以接手傅氏?就你這樣還自作聰明的去找我兒子挑戰?你瘋了吧你?「」
聽到這裡,傅月溪可算是聽明白了,呵呵,顛倒黑白呢鄭毅?真是個純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