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黃曉琳對林少華的期望還是相當大的,不管怎麼說,值得她出面,並且有興趣要拉的人,還是很少很少的,而且林少華今天的談吐表現,黃曉琳也還比較滿意。
分手時,黃曉琳又給了林少華一個手機號碼,說:「小林,這個號碼你記好,跟我單線聯繫的號碼,不過不是特別緊要的事就不打給我,以後的情形不好說,我們現在的關係,還是要保密些的好!」
走時黃曉琳戴了墨鏡先離開,隔了十來分鐘後,林少華才施施然下樓,在路邊遊逛了一陣子,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後,這才搭了出租車趕回去。
到家後,林少華發現喬振宇居然沒有回去!
這傢伙又跑到哪裡去了?若不是林少華對他的身份略有些察覺了,知道他絕不可能會對一輛君威車下手,所以才沒有擔心。
換了另一個人,估計馬上就會擔心喬振宇是不是把車開走跑了。
陳菁妍抱著電腦在床上在研究她的設計圖樣,當真是廢寢忘食啊,走的時候太累沒能醒來,回來的時候醒來又開始工作了。
林少華瞧她的臉色相當憔悴,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能有這恆心確實難得,也真難為她了!
開門看她的時候,陳菁妍太過專心,一點都沒發覺,林少華之前記得冰箱裡有蜂蜜,當即去倒了一杯溫水調了蜂蜜水過來。
「陳……菁妍……」差一點又叫了「陳總」,林少華叫習慣了,叫了一個字時才想起陳菁妍為了稱呼而發過的脾氣,當即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然後叫了一聲「菁妍」,把蜂蜜水遞了過去。
陳菁妍順手接過喝了一口,發覺很甜,又喝了一大口,然後才說:「好喝!」
抬頭看了看,又點點頭道:「少華,你回來了?你那神秘古怪的表哥呢?」
林少華遲疑了一下,這才尷尬的說:「他有事,開了你的車去辦事去了,沒……沒問題吧?」
「有什麼問題?」陳菁妍毫不在意的說著,「他是你表哥,能有什麼問題?我早想過了,遲些時候,把這一單交付後,就給你訂一輛七八十萬的車吧,你堂堂一個副總老是搭出租車可不大像話,再說開我那輛君威也掉檔次!」
林少華啞然失笑道:「掉檔次?我一個副總開七八十萬的車,而你一個老總開十幾二十萬的車就不掉檔次?你這是什麼理論?」
陳菁妍搖搖頭,笑了笑又說:「我們應該調換個位置才對,你是老總,我是副總,公司的事,外面的事,這幾天我都看得明白想得清楚了,公司裡你的投入已經超過我,而且你出的力,也遠遠比我大,公司靠你呢,我可不糊塗,我也不貪心……」
林少華怔了怔,呆了呆才問道:「菁妍,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陳菁妍笑吟吟的捋了捋散落的一縷髮絲,說:「少華,像你這樣的人才,根本就不用依靠任何人就能成事,能發大財,所以我想明白了,以前我要股份比你多一點,就是想把你控制在公司中,但我現在明白了,你這樣的人是不能控制的,所以我要調整股份,你佔大頭,我佔小頭,以後大事歸你管,我就管管公司裡的設計啊,財務啊什麼的事,做做我擅長的就好!」
停了停,陳菁妍又瞟了瞟林少華,補了一句:「以後我就做好你的管家好了!」
林少華心裡一跳,趕緊把眼光挪開了,裝沒明白,在鄉間中,一家人中,「管家」的意思,就是內當家,就是媳婦的意思,一個家庭中,媳婦管財政大權,老公管「勞動」。
陳菁妍這話說得有些曖昧,不過陳菁妍一開始說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個,是正正經經的想過公司的情況才說的,但話說出來後才覺得有些曖昧,想了想,臉兒有些紅,再瞄了瞄林少華,只見他摸了摸下巴,又說了。
「菁妍,公司的事,有些事我管就管吧,不過調整股份的話你就不要再說了,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還有……」
林少華話鋒一轉,把話題又轉到了公司的事情上來:「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們與大富的首期交付日期,你能不能提前到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陳菁妍怔了怔,本來想搖頭的,但看到林少華很認真的表情,想了想才回答道:「一個月的時間,說實話是短了,太短,本來我預計的是三個月,而我們合約中首期交付的日期是三個半月後,你當真要提前的話……」
陳菁妍沉吟著考慮了片刻,又點點頭說:「要提前到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就不能講數量了,只能以極少的量以精品的格調形式了,冰種的那一塊翡翠,我已經先設計了兩款樣式……」
一說到設計款式,這是陳菁妍最擅長且喜歡的事,所以就有興趣了:「我讓我爸暗中趕著做工,一個月的時間做兩件樣品,而那件墨翠就以原生態形式,我們只加一個玻璃底座,這是我們最有力的殺手鑭,而這殺手鑭卻又省了我們很大的力氣和時間……」
陳菁妍之所有還覺得有把握一試的話,也主要是因為有黑翠這件寶貝,珍貴,且又省時間,另外做兩件冰種飾物件費時些,要按以前的工序來說,做兩件精品首飾件,最少都得花數月的時間。
但現在不同了,現在為雕琢翡翠玉石等工作而設計的無數先進器具,用起來就能省大半的時間,當然,在某些關鍵的工序中還是必需手工的,手工技藝依然是最重要的,但先進工具能節省其中絕大部份的耗時,所以說,一個月並不是不可能。
還有一點,陳菁妍沒跟林少華說起來,她的父親,陳正華在玉器雕琢上可是個真正的高手,只因早年間的一件傷心事而讓他退出了那個圈子。
這一次再次出山,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這事關女兒的事來前途,他不得不出手,女兒是他的唯一,第二個原因就是因為有「墨翠」這個稀世珍寶!
大凡那些手藝高超的匠人,最想的就是看到經過他的手雕琢出來的寶貝,經過他們的手做出來的物件,其實就等於他們第二個「子女」!
考慮一陣後,陳菁妍興起,索性關了電腦,然後裝進背包中,起身就說道:「少華,你是有什麼計劃吧?我這就回去跟我爸商量,把我設計的兩個款式圖拿給他,就趕這幾件樣品出來!」
林少華點了點頭,只說了一句:「要小心!」
黃曉琳的事,林少華並不想這麼早就對陳菁妍說出來,做得成再對她說,做不成就當沒這回事,看來陳菁妍對付黃曉琳那樣的官場領導是沒有經驗和技巧的,對付「道上」的人,那就更沒能力了,不說還免得她擔心。
沒有車,陳菁妍還是搭出租車走的,不過一點兒也沒有惱怒喬振宇把車開走了的意思。
林少華自己倒是覺得慍意,這個喬振宇,怎麼就不分個輕重緩急?多半又是跑到麗人夜總會去看安怡了!
林少華歎了口氣,喬振宇看來是情陷美人了,不過像安怡那樣的女孩子,又有幾個見了不淪陷的?
隔了一個多小時後,喬振宇居然回來了,一見到林少華就不禁苦笑起來:「老弟,以後我就是走路,也不開你們那黑色君威了!」
「怎麼?車有問題了?」
「不是車有問題!」喬振宇皺著眉頭說,「今兒個我開了君威車,被警察攔查,又被一些他娘的公子哥兒開了超跑車攔,個個像審查犯人似的,見過吊的沒見過他們那麼吊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嘛……」
一聽這話,林少華哪有不明白的?
不用說,都是他那一手「飄移」惹的禍,警方查不出來,沒有證據,而那幫富家子,也就是開超跑的那些傢伙自然就是在路上攔黑色君威了,就算大海裡撈針,那些傢伙有的是精力和時間,喬振宇開了黑色君威,自然就中招了。
喬振宇哼哼唧唧的嘀咕了一陣,然後又說:「麻痺的,老弟,你教我玩你那一手吧,老子再見了那幫孫子,一定摘了車牌再讓他們丟臉丟到夠……」
林少華苦笑著搖了搖頭,那個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秘密,而且當真是教的話,只怕也是教不出那種水平的,技術占一部份,更關鍵的卻是「天賦」這兩個字。
沒有天賦,無論下多少苦功,那也是不夠的,而林少華的天賦其實就是他的「陰陽眼」,如果沒有那份能力,他又如何辦得到?
這一晚,陳菁妍沒回來,不過給林少華打了個電話說了,一是給父親說圖形樣式的事,二是父母想她了,反正現在公司的業務基本上是停滯了,只有暗中做現在的,不如就在家,一邊陪父母,一邊跟父親商量飾件的雕琢樣品設計。
林少華說也好,公司裡他每天過去盯一下,冒個面,就說她感冒了不能來上班。
第二天上班後,公司裡的員工們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林少華看得出來,尤其是倪大勇和楊麗瓊兩個部門經理,倪大勇瞧林少華的眼神,那裡面可含著「刀子」。
吃過午餐後,林少華又接到一個電話,又是個陌生電話,接過後才發現居然是「朱筱瞳」!
「林先生,還記得我嗎?我是朱筱瞳!」
林少華當然記得,他現在的眼力,聽力,觸覺,可都是超乎尋常,幾乎是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程度,從電話裡聽到第一聲時,他就聽出來是朱筱瞳的聲音了。
「哦,朱小姐啊,呵呵,有什麼事嗎?」
「請你吃頓飯,為上次沒能進行的飯局再繼續,林先生,可以嗎?」
林少華瞅了瞅辦公室裡,本就覺得悶,看著眼裡含了刀子的倪大勇可沒什麼勁,瞧著朱筱瞳那樣賞心悅目的美女肯定是要比瞧著倪大勇好得多,沉吟了一下就答應了。
朱筱瞳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過來,又說:「那好,我在國際大廈頂層的咖啡餐廳等你,十八號包廂!」
林少華一怔,朱筱瞳請他吃飯的地點居然在那兒,甚至連包廂間都跟黃曉琳選的是同一間,這是巧合還是朱筱瞳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