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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2章 :冷巷搏擊 文 / 瀟湘冬兒

    踏遍漠北西涼雪,百萬兵馬拜燕商。

    光明歷第二百六十七年,天下人都記住了位於大6邊陲,蜀地南楚的那一場饕餮盛宴。自百年前大秦分裂,這還是多年來各國腦人物的次聚,在擁有上千年文化歷史濃厚背景的楚國盛都,亂世的王者們第一次將他們尚顯稚嫩的雙手放在了一處,共同朗笑道要止亂休戰,還天下蒼生一個太平樂土。而背地裡,卻在調兵遣將,暗自探查,士兵的刀鋒在黑夜中被打磨的珵亮,只待沙場飲血的那一天。

    一時間,南楚盛都內,黑衣探子穿梭林立,夜裡的魑魅魍魎充溢在各個角落裡。原本就劍拔弩張的南楚境內,越的十步一哨,百步一衛。想要無聲無息的潛出盛都大門,簡直難避登天。

    青夏躲在皇城的暗影裡,一身黑色緊身裝束,臉蒙黑布,腰纏鉤鎖,足蹬軟靴,像是暗夜裡的精靈一般,雙眼在黑暗中閃動著誘人的光澤。

    現在逃跑,已經是不合時宜,才不過五天之內,竟然生了這樣大的變故,這讓青夏不由得不暗恨這所謂的登位大典打亂了她全部的計劃。

    四天前,西川國鎮西上將軍燕回陡然駕臨南楚,提前一月來賀楚離登上南楚皇位,並且帶來了大批親衛,安住於南楚甘泉宮,楚離為保證貴客的安全,加重了對盛都的防守,竟將軍機大營的外城兵馬全都調回內城大營本部。青夏接到通知的時候已經完了,不得已下,不得不和大隊人馬回到盛都,再一次走進這巨大的牢籠之中。

    隨後的事情,就更加令青夏始料不及。

    萬萬沒有想到樞密院的王太卿竟然這般昏庸。沒看住樞密院的文書不算,不但沒向青夏所想去暗中調查補齊,這老頭竟然根據現有的軍隊編制將綠營軍的人員名冊謄抄了一遍。最可惡的是竟然將青夏算在其中,更給她編出了詳盡的身世背景、祖宗八代全都有跡可循。讓青夏幾乎以為,自己這夏青的名字不是瞎編的,而是確有其人。

    王陵太卿為了在告老還鄉之前,不給仕途上抹上污點,所以假造名冊,給了青夏一個合法的官方身份。楚離為了一月後的登位大典要廣選人才。就這樣,青夏這個冷宮逃出來的廢棄妃子,竟然陰差陽錯的當起了楚離的貼身護衛,並放了黑衣衛的文書令牌,一躍成為帝國最高等的特等士兵。

    想要脫身,就變得更加困難。但是,這還並不足以將青夏困在這方寸之地。直到齊安的出現,青夏才真正知道,大事不妙了。

    繼南楚的南疆各藩國部屬之後,華夏大6又一四大帝國之一的齊國,也向南楚派出了使者。這兩個恩怨多年,糾葛不斷的國度,以詭異的形式,於楚國的盛都大街上狹路相逢。楚國國民悲憤的站在道路兩旁,注視著這個和楚國征戰多年的強大國度的掌權者,雙眼幾乎噴出火來。

    反觀楚離和齊安,卻好似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親熱交談,並肩而行,只在偶爾的眼風回轉間,才能看到一絲潛在的暗湧流動。

    齊安進入太和宮之後,盛都的城防霎時間緊張了幾十倍。不僅僅是國家軍隊的干預,就連地方武館、普通民眾都自的留意起行動詭異的陌生人。四方城門的守衛增加了三倍以上,每個角落都有暗哨暗中監視,並以銅管監聽,城外驛道、客棧、馬廄,全都有人看守,就連山野小道都已經封閉。偌大的皇城霎時間陷入了風聲鶴唳的緊迫形式之中,想要逃跑,更加的難比登天。

    青夏自然不干於這樣被困在城中,況且,長期呆在軍營中也不是辦法。她和楊楓現在雖然還是最低等的黑衣衛,只負責外城防守,但是難保哪日不會被楚離識破。對於這個男人,她向來是抱著萬分的小心,生怕露出一絲半點的馬腳被他抓住。

    躲在暗影之中,手拿著一卷絹布,青夏像只狸貓一般,縮在一角,雙眼敏銳的向四下觀察著。不時的,在受傷的絹布上畫著什麼,時間緩緩而過,大約三個小時之後,東城門的崗哨輪班分佈大約已經畫的清楚,青夏回過頭來,看向來時的方向,那出,兩名看似醉醺醺的壯漢仍舊呆在酒肆之中。可是從他們的眼睛青夏就可以看得出,這兩人現在有多麼清醒。

    上鉤鎖猛地一揮,悄無聲息的穩穩的掛在大樹之上,青夏抓住繩子,猿猴一般靈巧的迅攀爬,一會的功夫,就已經隱藏在樹葉之中。

    傳說中的輕功她並沒有見過,但是憑藉著相應的工具和矯健的身手,她卻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個暗影在各家各戶的房簷上飛簷走壁的飛掠而過,一會的功夫,就消失在朱雀大街的盡頭。

    青夏彎著腰,抱住一根巨大的柱子,轉圈一滑,就穩穩的落到了地面。

    這是一條幽深的小巷,空無一人,穿過兩條街,就是青夏現在的落腳地——軍機大營。可是那兩條街,卻是刀鋒林立,滿是硝煙之氣。犯不著去涉嫌,青夏看著小巷盡頭的黑漆漆的高牆,心下暗道,看來只能取此道回營了。

    高牆裡面,就是青夏當初關顧過的南楚大牢,這個曾經關押過齊安的天牢,如今已經廢棄不用,只有幾個閒散的士兵在裡面把守。因為盛都的緊張形勢,所有的犯人都被轉移到臨近的陪都京華城中了。

    忙了一個晚上,青夏也有些疲累,默算著楊楓執勤的時間,青夏迅的向高牆奔去。然而,就在這時,一陣警覺突然升起,幾乎是沒有任何預兆的,青夏霎時停住腳步,身體向後一個後仰,背部著地,右腳隨之踹出,彭的一聲,就狠狠的踢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恩…」來人悶哼一聲,後退兩步,隨即穩住身體,迅逼上前來。

    一柄戰刀隨之劈下,青夏就地一滾,躲過刀鋒。一把抽出軟靴中的匕,反手一擲,就憑著感覺,向那人擲去。

    來人也是身手了得,匡啷一聲,擋住了來勢洶洶的匕。青夏雙目在黑暗中尤其顯得敏銳,一掃間,就已經看到匕下墜的寒芒,側身屈膝彈跳而起,一把抓住下落的匕,揮刀上前,半蹲在地上,對這那人的腳掌,就紮了下去。

    「哼!」一聲粗壯的冷哼聲登時響起,青夏曲手使肘,擋住對方的膝撞。反手一把抓住對方的腳踝,大力一扭,只聽彭的一聲,對方就狠狠的砸在地上。

    「別動!」森寒的匕瞬間抵上對方的頸部大動脈,青夏冷然上前,屈膝狠狠的砸在對方的肚子上,冷冷喝道。

    從動手到擒住,用了不到五秒鐘,完全體現出現代特種兵的強素質和完美的搏擊手段。

    男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森冷的刀鋒上,有著軍人特有的氣息。

    青夏緊壓在男人的身上,寒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你是女人?」被青夏制服的男人不但沒有回答,反而揚聲驚疑的問道。

    青夏見他不回答,突然豎起拳頭,對著他的肚子就是重重的一拳。男子霎時躬身悶哼,只是卻沒叫出聲來。

    「是我在問你。」森冷的聲音從青夏的口中吐出。不能怪她手段狠辣,現在若是她的身份暴露,不但會死無葬身之地,更會連累楊楓,她實在不能冒這個險。

    「姑娘,請住手。」

    一聲略顯蒼老的聲音,突然在角落裡響起!青夏大驚,沒想到這裡還有人,以她的身手,竟然會大意到有人在這麼近的地方隱藏都不知道。「我們不過是過路人,和姑娘並不相識,這只是各誤會,還請姑娘放了我的朋友。」

    「誤會?」青夏冷聲說道,驚訝只持續了不到一秒就回復了冷靜,黑暗裡,黑衣女子微微揚眉,沉聲反問道:「若不是我命大,可能早就死在你家將的手上了,你竟然這般輕易的跟我說是誤會。」

    黑暗中一陣沉默,不消半刻,一盞昏黃的燈籠突然幽幽燃起。青夏一身緊身黑衣霎時間暴露無遺,臉上的黑色面巾更襯托出她漆黑如墨的雙眼,窈窕的身姿在夜色中,充滿了力與柔的美感,青夏仍舊半跪在男人的身上,鋒利的匕抵著他的喉嚨,冷眼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眾人。

    玄青色的粗布麻衫,鐵青的玄鐵面具,大約二十多個人影隱藏在小巷的盡頭,死寂無聲,可是只從他們站立的姿勢上來看,就可以知道對方全都是武學上的高手。

    一名須微微泛白的老者站在人群之中,背部微微佝僂,在他的身旁,是一頂青布小轎,小轎安靜的在眾人的拱衛之間,青布簾子沉靜不動,沒有半點波瀾。

    老者雙目溫和的看向青夏,沉聲說道:「姑娘,我們若是真的想殺你,你也不會現在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裡了。」

    這話說的不客氣之極,可是青夏卻知道,他們絕對有這個實力。只從他們可以隱藏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而不被自己覺就足以知曉,這些人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之前之所以派出一個人來伏擊自己,應該並沒有存有殺心。是自己顯露出人的戰鬥力,才讓對方有所誤解。

    「雲老,放她走。」一聲低沉的嗓音突然從小轎裡傳了出來,老者連忙彎腰聽著,神情極為恭敬。隨即轉過頭來對青夏說道:「我家主人說放你走,你走吧。」

    青夏緩緩站起身來,謹慎的看向對方的人馬。小心的向後退去,突然一腳撩起男人掉在地上的長刀,側身懸空躍起,另一隻腳隨之狠狠的踢在長刀的刀柄之上。只見那刀剎時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嗖的一聲破空而去。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和低聲驚呼中,穩穩的紮在青布小轎的前沿之上。

    「我若是真的想殺你們,你們也不會安然無恙的站在這了。」

    話音剛落,青夏突然騰身而起,猛地力跑上兩步,順勢踏上身旁的牆壁。

    躍!三步而上,足足三米多高的高牆,瞬間就被青夏踩在腳下,黑暗中的女子一身窈窕,踏在居民的房頂之上,幾個起落,就越進了南楚天牢的院牆之中。

    「主人!」白鬚老者微微驚慌,沉聲說道。

    「南楚真是越來越熱鬧了,」低沉的嗓音從轎子裡緩緩傳了出來,一雙修長的手輕輕探出簾子,「去查查這個女子的底,其他人跟我出城。」

    眾人轟然答應了一聲,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黑暗的小巷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天邊的元月,碩大明亮,冷冷的照射著,這一地寒氣森森的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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