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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32章 :打入冷宮 文 / 瀟湘冬兒

    青夏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深夜,侍女香雲守在旁邊,一見她醒來立即痛哭流涕的跑出去叫人。仍舊是太醫院的院判孫居正,古稀之年的老人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一絲疲憊,可是笑容卻顯得十分的和藹。

    為青夏把過脈,張太醫點了點頭說道:「還好,毒性已經消退,餘毒也不足為懼,老夫開幾幅解毒良藥,娘娘按時服用,很快就會痊癒。」

    青夏仍舊覺得嘴唇上一陣火辣,嘗試著問道:「楚離……」

    「太子殿下不妨事,這種毒是南疆一種毒花所制,內含毒蟲七種,又稱花七,毒性在南疆百毒之中也不算最強,但是作起來卻是最快的。只要毒性侵入大腦,神仙難救。殿下雖然手腕中刀,但是離腦較遠,又有娘娘為他吸毒,贏得了時間,老夫趕來時正好救治。倒是娘娘,口中沾毒,入腦甚強,只是不知為何,娘娘似乎對這毒性有一股抗拒作用,毒性隱忍不,反倒在殿下之前醒了過來,實乃奇事。」

    青夏暗暗深思,當時為楚離吸毒也是權宜之計,按理說自己口腔沒有潰瘍,不可能中毒。但是這南疆毒素向來詭異,只看那匕連地上的青磚都能傳毒,更不用說自己的血肉之軀了。

    自己當初在現代的時候,身體曾被打入過多種毒素,早就已經生出了抗體,可是為什麼這莊青夏的身體中也有抗體?難道她之前有什麼秘密不成?還是自己靈魂穿越來,將自己強悍的體制也一併帶來了?

    「娘娘,」香雲突然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一臉喜色的對青夏說道:「殿下醒了,要見你呢。」

    青夏心下一暗,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張太醫請過脈之後,就退了出去。巨大的臥房裡,只剩下青夏和楚離兩人,這次楚離中毒,對外秘而不宣,是以沒有造成怎樣的亂子。青夏看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楚離,心中知道他早就已經醒來,不由得歎了口氣,沉聲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楚離的眼睛緩緩睜開,然後慢慢轉過頭來,緊盯著青夏的眼睛,裡面有青夏也看不懂的暗湧在風起雲湧的波動。

    「你……」楚離的聲音低沉暗啞,嘴唇微微泛白,面部的線條好似大理石雕塑般,他斟酌的開口,終於還是沉聲問道:「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什麼呢?青夏苦笑著牽起嘴角,說自己是借屍還魂,說自己根本就不是莊青夏,說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特種兵出身的級特工,還是說自己就是放了齊安出宮報信的人?一切不過只是被當做推諉之詞罷了,他對自己的懷疑,難道只限於今日?從始到終,由頭至尾,所有的恩典與柔情,不過只是一場又一場的試探罷了。從她第一天醒來開始,他就已經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你既然開口問,我再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青夏淡淡笑了一聲,轉眼深深的看向楚離,不無嘲諷的說道:「你相信我父親,相信莊氏一族對你的忠誠,可是你卻不相信莊青夏。整座蘭亭大殿全是你的探子,這座宮殿本身就是一座牢籠。以前的那些宮人,無一不是身懷武藝的高手,香橘每晚每兩個時辰就要進來小心窺探,床頭下是空的,有人用銅管全天的監聽著。你已經防範到這種地步,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楚離眼中精芒一閃,嘴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他冷眼看向青夏,沉聲說道:「可是我想聽你說。」

    「你想聽什麼?」青夏冷笑一聲,「想聽聽這個籠中鳥最後鳴叫的聲音嗎?」

    「你也算籠中鳥?」楚離神色冰冷,坐起身來,冷然說道:「這一年,你的確偽裝的很好。終日的唯唯諾諾,反倒叫我小瞧了你。」

    「所以你放任一年不管不問,想看看莊青夏的心還是不是向著齊安的?還縱容丹妃來蘭亭殿大鬧,事後更放任嘉雲公主來屢番吵鬧,想看看這個弱女子到底被逼到一定地步會不會有反抗的舉動?」

    「對,而你也的確辜負了我的希望!」楚離雙目一寒,突然欺上身來,一把掐住青夏的脖子,聲音冰冷的說道:「你果然是齊安派來的探子,莊太傅當初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你到底中了他什麼蠱,值得這般為他奮不顧身?」

    莊太傅!青夏只覺得眼前登時一黑,這就是莊青夏的父親?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犧牲的父親?虧她還心心唸唸不能連累這個一心為天下的老人,沒想到他早就已經和這個女兒劃清了界限。

    青夏突然知道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莊青夏也許真是齊安派來的探子,他們從小在齊皇宮一同長大,莊青夏一個情竇初開的大家小姐,對英俊瀟灑的太子鍾情也是情理之中。他們之間的約定,應該是在楚離一行回到楚國之後,因為如果之前齊安就有所察覺,不可能讓楚離安然逃出齊國。事後齊安為了挽回對南楚的控制,派人和青夏有了什麼約定,或者許以什麼承諾,以換取南楚的情報。

    這樣莊青夏以一國妃子的身份作為大齊的內應,對大齊的政局,實在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青夏心下冷笑,大可想想一下白宮女主人實際上是蘇聯特工,會生什麼不可預料的化學反應。不然以齊安一國儲君的身份,根本沒有可能會不顧大局的冒死相救。當時去救齊安的時候,青夏就感覺的到齊安不是那種衝動不顧大局的人,只看他不詢問自己就跟自己出逃,就足以證明。看來,莊青夏一定身負重要任務,才值得齊安這般奮不顧身。

    可惜的是,莊青夏雖然是個為愛情盲目的女子,但是卻沒有那個實力。她不但沒有成功的勾引到楚離,反而引起了楚離和莊太傅的警覺。直到丹妃插手、莊青夏不知什麼原因猝死、自己前來、表現出異狀,這種種的一切才肯定了楚離的猜想。於是有了楚離後面的試探和監視,甚至引出了背後的大齊太子,險些鑄成了齊國的大禍。

    青夏啞口無言,只覺得一切荒謬絕倫,莊青夏啊莊青夏,你若是活著,現在又該如何?恐怕真的要尋一根麻繩,上吊自盡吧?父親懷疑,丈夫暗算,就連那個所謂的情人,可能也只是在利用她。青夏緩緩的抬起頭來,淡笑著說道:「你憑什麼肯定我就是齊國派來的探子?只憑我在火場中的身手,還是憑我拆穿香唯的真面目?」

    「齊安不是你放走的?」

    「你覺得呢?」青夏突然邪氣一笑,冷然靠上前去,對著楚離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覺得就憑我可以悄無聲息的衝進你的地牢之中,再悄無聲息的劫走犯人?別忘了,那一晚,你就睡在我的身邊。」

    楚離微微閉目,青夏看似閒適,實則在暗暗默數著外面守衛的禁軍。一切都已經攤牌,她不再指望楚離能盡釋前嫌的放莊青夏一命,門外有八名護衛,二十名太監和宮女八人,後面更有上百太子親衛。硬闖根本行不通,看來只能以雷霆手段制住楚離,再悄無聲息的逃出皇宮,才為上策。

    正想的出身,楚離突然沉聲說道:「你現在是不是在想,怎樣打暈我,然後逃出宮去?」

    青夏瞬間大驚,身體上的行動尚在頭腦之前,意圖以已經被撞破,只有兩種挽回的方法。一是放棄,二是立刻出手,不給對方翻盤的機會。

    然而青夏剛剛豎起手刀,突然就被楚離一把掀翻在床上,楚離沉重的身軀緊緊的壓在青夏的身上,聲音低沉暗啞,透著巨大的憤怒和歇斯底里,他狠狠的說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可以在本王面前指手畫腳?你以為本王就任由你放肆,每次都能讓你得償所願?你以為本王十年傀儡生涯真的就一無是處,任由人擺佈欺辱嗎?」

    青夏大怒,用力的挪動身軀卻驚悚的現身上沒有一點力氣,一個鳥頭電光石火間衝上了青夏的心頭,她登時揚眉,寒聲說道:「你對我使毒?」

    「果然聰明!」楚離冷哼一聲,突然一把撕開青夏的衣服,露出白嫩圓滑的肩膀,伸出舌頭邪魅的舔了上去,隨即冷笑道:「齊安早就動過你了吧,像你這種殘花敗柳,本王怎麼會有興趣?虧你當初還每天稱病,害怕本王的臨幸?」

    「彭!」的一聲,青夏的身體被楚離凌空掀起,一把扔在地上,門外的侍衛轟然進入,刀鋒出鞘,寒氣逼人,有人上前提起青夏的領子,幾下就將青夏緊緊的綁了起來。

    楚離冷笑著看向青夏,眉梢冰冷,寒聲說道:「這一切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來人,將蘭妃打入冷宮,賜名為蕩,昭告天下,以儆傚尤!」

    眾親衛轟然應是,齊唰唰的對著楚離跪了下去,青夏癱在地上,全身酥軟,冷眼看著這個冰冷的男人,眉眼邊全是淡漠的痕跡。昨天,她還是那樣憐惜他被母親拋棄背叛,今日就淪為他的階下之囚,人生是否都要這般反覆無常,才顯得別樣精彩絕倫。

    「拉下去!」

    楚離命令一下,青夏登時被侍衛拉起身來。她本就中了毒,餘毒未清,此刻又被楚離暗算,身體一個踉蹌,登時就軟倒下去。幾個親衛面無表情,就要將她拖出去。

    「放開我!」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青夏眉眼凌厲,猛地抬起頭來,扶著牆壁站起身,沉聲說道:「誰再敢碰我,我就咬舌自盡。」

    狠辣的眼神掃視著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冷笑的站直身體,當先在前,走出了蘭亭大殿。

    「楚離!」站在門口的青夏突然回過身來,對著楚離冷然一笑,沉聲說道:「莊太傅既然能檢舉我,就已經和我斷了這父女關係。對於一個敵國探子,你何苦這般苦心孤詣的試探查看,一條白凌一杯毒酒,豈不是乾淨利落,省了許多煩心。」

    話音剛落,青夏再也不回頭看楚離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

    外面,一片漆黑,濃郁的夜色中,有人心中的魑魅魍魎在夜色中悄然行進。

    何必這般苦心孤詣?空曠的大殿中,楚離苦笑一聲,「我只是想知道,只是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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