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多情女子多嬌,只歎那光陰寸斷日暮時分,問誰能,晝夜四合山峰無稜,卻哪般,讓韶華空托付。」
水墨畫潑灑的傘面斜斜遮住女子大半容貌,只露出一雙清冷卻嬌媚的眼,墨色濃烈油彩泛紫,讓那眼眸越發多情。
「花魁。」
不知怎的風華腦海中驀然出現這樣一個詞,只覺得那女子身段柔軟唱腔旖旎,卻抵不過眸中冷清,似是將這紅塵看透世事看穿,卻偏要流連那一抹溫情。
紙傘拋卻女子甩出長長水袖在空中挽出袖花,似是滿湖寂靜投下一顆圓潤石子,在湖心開出簌簌淺淺的漩渦兒,更像古時七巧在水中投簪,看那簪花落下濺出水樣蘭花。
風華捨不得移開眼,面前女子如此妖嬈嬌媚,真真將之前那麼多紅粉佳人比成庸脂俗粉,隨著那不文不白的唱詞,眾人的心緒漸漸亂了。
一盞又一盞的粉紅燈籠被姑娘們托著送上打賞的銀盆。
嘩啦啦的珠玉聲在耳畔清晰可聞,銀盆很快就裝滿,其上冒尖地推出美金翡翠,一個個銀盆被小廝從台上推了上來而後又被重新裝滿,不一會舞台邊緣淺淺深深都是被堆滿的打賞銀盆,似是堆滿的穀倉,在舞台上卻成了那絕代名伶最好的裝飾,代表著無與倫比的榮耀與驕傲,但台上的佳人卻連一個眼角都不願施捨,獨自唱著屬於自己的哀婉調子。
風華滿是讚歎地看著那人,怪不得,怪不得能配得上最好的待遇,當那氣球碎裂綵帶四濺,絕世佳人從簾後而出恍若穿越時光從古代款款而來,珠玉翡翠的幾乎將那舞台映襯出一片翠色,更是顯出淒清一片,那絕代名伶站在台上,卻生生將所有珠玉都比成頑石。
「風、風華。」路易斯聲音顫抖,帶著風華從未聽過的感情。
看著眼睛捨不得移開,手指像雞爪似抽風的路易斯,風華忍不住挑眉「怎麼了?」
「我,我好像找到了一生的愛人。」
台上佳人滿身華翠自身卻清麗異常,台下寂靜無聲只有偶爾的抽氣喘息聲,沒有人捨得移開目光,這樣的場景若是在外人看來恐怕會覺得有些好笑,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施了寂靜魔法一般,但風華看著路易斯,卻從這個像來喜歡開玩笑的男人臉上看到了最為嚴肅的認真,如此……堅定。
雖然風華應該笑,正如平常那般盡情嘲笑著路易斯,但看著男孩如此堅毅的眼神,風華竟然無法嘲笑這個倉促的決定,只是她怎麼覺得……台上的人有點眼熟呢?
那濃墨重彩的妝容讓人分不清原本長相,但風華卻依舊從那佳人身上找尋到一絲絲詭異的熟悉感。
風華原本可以肯定不是「熟人作案」,但那聲音分明告訴自己,這是認識的人,唔,不算熟人卻是最近認識的人,除了某位上廁所的陛下,風華倒是想不出其他人呢。
女孩疑惑地看著台上,佳人婉轉多情的眸子也恰巧在此刻看了過來,一時間竟然讓人有種風月清明蘭香撲鼻的感覺,風華心中又有些懷疑,這真的是那個永遠陽剛的陛下嗎?
一曲唱罷,所有人都不由得產生依依不捨的情緒,忍不住破壞之前的寂靜,大聲喊著安可,這可是之前所有登台人都沒有得到過的待遇,但周圍幾乎淹沒舞台的打賞銀盆卻是對那名伶實力最好的證實,名伶幽幽一笑,唇角笑容還未散去,眼神卻變得更加冷清淒然,水袖輕甩將那銀盆打翻,打賞的珠玉翡翠和美元咕嚕嚕滾下台去。
砰砰,一個個銀盆被打翻,台下的人都驚呆了,佳人眼中隱隱似是有輕蔑,所有人不但沒有怪罪,卻彷彿覺得只有這樣才能配得上那絕世佳人的身份,若是這般輕易就被這黃白之物所折服,那也不能成為接受萬眾追捧的神女了。
風華看著周圍人一個個眼神狂熱,儼然成為那人最為忠誠的粉絲,終於可以確定,台上的人絕對是陸陛下,這種掌控眾人情緒一顰一笑皆是戲的妖孽實在很難找到第二個啊。
「路易斯,你真的確定這是你一生的愛人?永遠追隨的目標?」風華忍住笑轉眼看向路易斯,男孩堅定地點點頭。
「從我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以前遇到的都是些庸脂俗粉,這才是我傾心相戀的愛人。」
風華咳嗽一聲「即使他是男人嗎?」
路易斯點頭「即使她是……」男孩眼中透出詫異,而後轉變為古怪笑意,似是在嘲笑風華的視力「男人?怎麼可能,所有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台上絕對是個女人。」
因為有些激動,路易斯的聲音略微拔高,他很快發現周圍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好像……在看一個傻瓜。
之前和風華搭話的白種女人狐疑地看向路易斯「小伙子,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名伶館台上的所有演員都是女扮男裝或者男扮女裝,剛才台上的那些都是男人扮演的。」
名伶館?風華腦海中模模糊糊似是想到了什麼,上一世也曾聽說過有這樣的地方,但卻並不是什麼正規場所,反倒是供某些寂寞貴婦人尋歡取樂,只是在米國此處這場館卻頗為正式,看起來是純然的喜愛,不帶絲毫其他慾念,當然……陛下出來的時候除外,當他化身女子登台的時候,所有人都露出想要將他拆吞入腹的目光。
當然,包括自己身邊的這位小哥……風華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路易斯,男孩自從知道台上的是一個男人後就一副魂不捨守的模樣,估計心中已經出現持續流血效果,一點一點一點,玻璃心要出現裂紋咯。
過了半晌後隨著那位佳人不顧眾人挽留離開舞台後,氣氛慢慢平靜下來,其後雖然有「美人」再次登台,卻因為珠玉在前,後面的人也不過狗尾續貂罷了,如此佳人奈何……不願再次登台,台下觀眾不約而同發出深深歎息,台上的打賞雖然並未減少太多,但氣氛卻驟然冷清下來,那些伶人似是也感覺到台下情緒,草草表演完後匆匆下台,不復之前的孤傲。
風華瞥了眼路易斯,男孩托著腮坐在位置上,手上的粉紅燈籠幸虧只是裝飾,否則在這種漫不經心的狀態下早就將他的褲子點著了。
女孩心中暗笑,大廳中卻兀然出現一陣騷動,隱隱甚至有粉絲狂熱的吶喊,風華不禁愣住,這節奏不對啊,這裡看戲的一看就是高素質趨向於上流社會的人士,狂熱神馬的實在不符合他們的氣質,除非剛才……風華轉身,果然見到半卸了妝的某人從門口走來,半邊紅妝半面陽剛,這種極度的反差讓男人顯得如此氣質獨特,不但不顯得突兀,反倒帶著中別樣魅力。
「看來華鳳小姐果然認出我了。」陸域輕笑著看向風華,剛才台上台下對視的一眼讓他明白,自己的妝容雖然瞞得了別人,但在感覺細緻的女孩面前恐怕無所循形,只是某些人似乎還未反應過來。
陸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用紅妝那邊朝向路易斯,男孩眼中露出不經意的癡迷,看的風華有些好笑。
「陛下,剛才路易斯可是說要當追隨您一生的愛人呢。」風華輕笑著,直到現在還未曾明白陸域的狼子野心,畢竟女孩心思根本未曾在那方面轉。
「是嗎?」陸域悠悠看向路易斯,眼眸中帶著某種不知名的光澤,尤其另外半張還掛著油墨的臉頰更是襯得那媚眼如絲,路易斯低著頭……臉紅了。
眼看著達到目的,周圍人的眼神又太過狂熱,陸域終究轉身回去卸了妝,再次回來又是陽光磊落的帝王模樣。
「陛下,這就是你所說的,提升演技的方法?」風華唇畔含笑地看向男人,心中似有所悟。
陸域點點頭「世界上最難的無非就是性別顛倒,若是連這都能做到,恐怕日後扮演其他角色也能無往不利。」
咳咳,不過在華夏的某些宮廷習俗中,一刀就可以徹底解決,免除後患,還包吃包住喔親,風華臉色微紅似是想到宮廷中某個特殊行業,心中卻也明白陸域說的是正確的,最難的無非就是男女兌換,尤其陸域這般陽剛的男子要化身為絕世女伶,這絕對是難以想像的艱巨任務,而且在現實生活中男人竟然依舊一副純爺們的模樣不受影響,可見出戲入戲已在掌控之間,風華恍然明白為何陸域能有這麼強大的演技了。
「你也一起來試試?」陸域勾起笑容,話語中帶著引誘,這一剎那又似是化身為台上女伶,用那柔軟目光看著你,讓你想要投身靜謐湖水,化身為永恆磐石守護水波「這裡不但可以男子扮演女子,後面幾場更是讓女子化身為男兒,縱橫沙場鐵馬金戈,華鳳,難道你不嚮往嗎?」
風華看向陸域,男人的眸光灼熱地肌膚生疼,偏偏話語中傳達的意思卻讓女孩不由自主地看向舞台,那華光珠翠,名伶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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