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一號元首……」風華咬了下唇,很難接受這件事。
龔芳玲沒有否認,繼續接著之前的話說道「所以,若是有人真的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恐怕就是針對秋家。」
風華並不笨,很快就聯想到最近京城的風雲動盪,有些猶豫地開口。
「對方有那麼大的膽子嗎?」
龔芳玲掩了唇直笑,笑容間卻帶了幾分令人膽寒的氣息。
「為了潑天富貴,人又有什麼不敢的。」
馬克思曾說過: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他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就敢翻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絞死的危險。
富貴險中求,何況又是權勢寶座高高在上的誘惑。
「或許對方僅僅是針對秋冰個人。」
風華有些猶豫地開口,並不願將所有的事情都朝著最壞的方向去想,雖然閻王殿這樣的勢力在某些人眼中也是誘人蛋糕,但在秋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面前,到底是不夠看的。
但對方未必知道秋冰身後的家族。
龔芳玲搖了搖頭「這倒是不清楚,好在秋冰似乎也有些防備,否則對方這般嚴密的計劃,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被他這樣逃了出來。」
「是啊。」風華心有餘悸地長出一口氣,想到男人上挑的狐狸眸子,內心多了幾分安心「算了,其實我又何必在這裡操心,讓那個男人自己去考慮吧,經過這件事,他遲早也會找到幕後的那個人。」
「你這是關心則亂。」龔芳玲上前擰了擰風華的鼻子「算了,昨晚等了挺久,我也有點睏了,先上樓去睡會。」
「好好睡吧。」聽到女王大人屈尊等了她一夜,風華受寵若驚之餘也覺得有些愧疚。
龔芳玲轉過身慢慢走上樓梯,眼中閃過不為人知的擔憂。
她沒有告訴風華,就算單單是閻王殿,在s市敢於給秋冰設套的人也絕對不會超過一手之數,尤其是結合最近各家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竟然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騷亂。
看來,組織中那個人忍不住了……
只是不知道他發現秋冰的軟肋了嗎?那個男孩可是最會抓住別人的弱點啊,正如當他父親當年那般。
而秋冰的弱點,只有一個。
龔芳玲不著痕跡地轉身看了眼風華,後者懵懵懂懂,猶自坐在沙發上擺弄遙控器。
再次轉頭,龔芳玲眼底藏著陰霾,到底誰是幕後黑手,這手到底又準備伸向哪個方向,更何況若是之前就算了,但此刻秋冰儼然已經成了她的女婿。
對於自家人,女王大人可是有著護犢子的習慣。
而風華那邊,雖然口中說著不擔心,實際上因為牽扯到了秋冰,內心還是有幾分擔憂。
但因為男人向來雷厲風行,風華想著若是自己貿貿然插手,說不定會起到反效果,也就沒有讓暗夜過多介於此事,只是讓蓮風暗中留意幾分,若是有什麼特殊消息隨時來稟了自己。
不過說起來也有幾分滑稽,蓮風名義上是自己的助手,每次拍戲卻因為暗地裡要協助暗夜的工作,只能消失無蹤。
弄得劇組中幾個關係要好的天天說自己的助理偷工減料,讓趁早換一個,風華也只能哭笑不得地應付著。
難得張繼然奢侈地放了五天的假,風華卻覺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還不少,先是哥哥倏爾動心,而後又是秋冰的事,風華有時候覺得這些日子倒是比拍戲更累兩分。
到了片場後,秦月已經恢復的差不多,面色紅潤有光澤,絕對可以給保健品打廣告,風華笑著打了個招呼,心中暗暗想著要不要幫二哥問問對方的印象。
只是提到這件事,秦月倒是一無所覺,回答的十分官方「挺好的,有這樣的頂頭上司應該還挺輕鬆吧,你二哥蠻大方嘛。」
秦月眨了眨眼,對風華還像之前那般的態度,沒有什麼變化。
風華在心中卻忍不住吐槽,什麼大方,明明是雁過拔毛的主,只是對你格外優待罷了。
但面上也只能笑著應是,將二哥誇的是天上少有地下無雙,秦月聽了只是客套地點頭,看起來沒有絲毫特殊反應。
雖然早就預料到是這樣的情況,風華卻不禁有些暗暗氣餒,看來陳二少還有很長一段路啊、
路漫漫其修遠兮,伊將上下而求索。
「早上好啊。」韓磊一派陽光大男孩的景象,風華笑著打了招呼,對方的助理拿來一箱冰水分發。
「最近天氣有點熱,請大家吃冰。」
韓磊笑容和藹,劇組中傳來一聲歡呼,除了張繼然那邊的大嗓門。
「韓磊,這個我可不給報銷啊。」
「導演你也太摳門了吧。」韓磊假裝抱怨著,面上卻露出笑容。
「地主家沒餘糧啊。」編劇在那邊調笑著。
風華和秦月對視一眼,忍不住嘻嘻哈哈地笑出聲來。
說實話,《最後一支舞》劇組的氛圍真的很好,比起風華以前呆過的那些劇組,更是顯出幾分溫馨,沒有勾心鬥角,沒有明爭暗鬥,更沒有那些明裡暗裡的心機。
這種單純令人珍惜,更是讓風華感受頗多。
或許是因為三個人都處於出道不久的狀態吧,只是不知道日後發紅髮紫,是否還能保持這份初心。
「水喝完了吧,十分鐘後繼續開始拍攝。」
張繼然此言一出,絕對是哀鴻遍野,劇組中的人假意抱怨著,卻井井有條地趕著活,風華勾起唇角,只覺得炎熱夏日,心頭卻多了幾分涼爽。
風華很難說清自己心中的感覺,見識過娛樂圈的逢高踩低,這種從最開始建立的友誼或許才是純粹的,如果日後沒有變質的話。
悠然一笑,風華繼續看著手上劇本。
電影已經快到收尾階段,自己的戲份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有內涵,張繼然向來討厭花瓶的存在,這也是上一世自己無緣和他合作的原因所在。
真正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
甚至風華可以毫不客氣地說,整部片子的精髓就在最後,丈夫的背叛,自身工作的勞累,懷孕的震驚加上最後化作瀕死的蝶,這一切都將命運定格在悲劇。
偏偏劇本中泉溪的個性永遠是頑強的,是不屈的,是寧可玉碎也要瓦全。
張繼然開拍前頗有深意地看了眼風華,女孩笑容嫻靜地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action!」
打板落下,風華所扮演的泉溪坐在醫院長廊,身子顯得有些疲憊,臉頰在妝容的作用下變得蠟黃。
手中的單子被蓋在臉上,泉溪發出神經質一般笑聲,眼淚悄無聲息地流出,卻沒有落下,只將報告單染成一片透濕。
「外遇、懷孕……」
丈夫已然背叛,肚子裡卻是活生生的生命,女人淚水越來越盛,轉眼間就將好好的一張紙打濕出條條褶皺。
長廊內,很快就有別的孕婦在自家老公攙扶下走了過來,卻在看到泉溪後蹙眉,繞了個圈。
兩人坐在泉溪不遠處,有些狐疑地看著那個默默哭泣的女人,對方的身體消瘦地嚇人,肩頭一顫一顫,帶著難以掩蓋的悲傷。
「你說她怎麼了。」
「是不是被男人拋棄了?」
「嘖嘖,那還不快點把孩子打掉。」
兩個人的聲音並不算很低,泉溪臉上的單子慢慢滑落,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在鏡頭內分外清晰,嘴唇一張一合,似是缺少空氣即將死去的魚。
「孩子……」女人的聲音暗沉低啞,手指在腹部摸索著。
這個孩子是多少年盼來的,當初婆婆一直指責自己是下不出蛋的母雞,現在他來了,孩子的父親身旁卻已經有了新人。
女人無聲地哭泣著,被浸濕成一團的單子滑進領口,泉溪雙手捂著面頰,指縫間不時有淚水溢出。
「不…。不行。」
腦海中剛動了什麼念頭,泉溪猛地蹲下身,捂著身子,嘴唇被死死咬著,手指一陣痙攣。
好痛苦,但也,好快樂。
泉溪臉上出現痛苦夾雜著欣喜的表情,明明是因為情緒不穩造成的孕痛,在她眼中卻成了孩子的呼喚。
留下,留下吧,至少身邊還有一個和他相似的孩子承歡膝下。
這個聲音開始只是在耳邊喃喃自語,轉眼間卻振聾發聵般在心中炸響。
終於下定決定,泉溪從懷中拿出報告單,將其平整地放在椅子上,淚水顆顆落下打濕醫院地面的大理石,唇角卻微微勾起。
「過!」
張繼然的聲音帶著沙啞,環視一圈,片場的工作人員都不禁紅了眼圈,只覺得心頭被一團棉花堵著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真好,真好!」秦月走過來,拍了拍風華肩膀,眼眶潤濕,帶著少女特有的多愁善感。
張繼然召來所有演員,仔細回放著剛才的畫面。
風華將報告單蓋在臉上時的絕望,用手掌蓋在面頰的無聲哭泣,乃至於到了最後的下定決心,將一個堅強而又面臨困境母親的形象表現地栩栩如生,令人唏噓不已。
張繼然開始講解「主要是華鳳剛才所展現出的哭泣,你看她在醫院長廊的坐姿微微朝外,背靠牆壁,令人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她的臉頰,而後打濕報告單的場景自然被印入眼中。」
眾人點點頭,張繼然繼續講解。
「你看當那兩個演員開始說話的時候,華鳳的身體在顫抖,尤其是肩膀的動作,看似不經意地將臉上的紙張滑落,一方面能表現出自己的傷心欲絕,另一方面卻為接下來的劇情做準備。」
秦月若有所悟「所以在這裡,華鳳捂著眼睛讓淚水落下的畫面,預示著她心中的矛盾與掙扎是嗎?」
張繼然讚賞地點點頭,這些年輕演員雖然沒有太大名氣,但的確很有悟性。
「不錯,華鳳的鏡頭感的確很好,這種哭泣能將人物內心的矛盾掙扎表現的淋漓盡致,而後將報告單展開時的淚水就帶了喜悅的成分,令人能感覺到她作為母親的最後決定,更能體現出人物的剛強和偉大。」
聽著張繼然的解說,眾人對視一眼,開始自發的鼓掌,讓雙眼通紅的風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
比起劇本上乾巴巴的動作,風華的一舉一動卻能將劇中人物的感情渲染到最大程度,就連不少男性工作人員都有些鼻酸。
韓磊走了過來,笑瞇瞇地看著風華,眼神中含著不加掩飾的欣賞。
這個女孩,從未讓那些對她有期待的人失望,風華點點頭表示感謝,韓磊心中暗歎。
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女孩開始這般重要的佔據著自己內心的空間。
是從當時《蓋世英雄》中在自己懷中香消玉殞的花魁,還是電視中魅力之星那個最為璀璨耀眼的明日之星,亦或者《純愛》中清高疏離的眼眸。
午夜夢迴,韓磊時常在夢中夢到這個女孩,她是獨一無二的千面女郎,當初懷中那柔軟的觸感總是在腦海中迴盪著。
韓磊覺得自己是魔怔了,但卻永遠不願醒來。
「這部戲很快就要結束了。」韓磊狀似無意地開口,掩蓋著情緒中的不捨。
風華不覺有他,只是感慨地點頭「是啊,還不知道下一次合作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會有下一次的。」韓磊看著女孩的目光帶了點堅定,一定會有下一次。
「希望吧。」風華抿唇一笑。
平心而論,這個劇組中的人和物真的很讓人喜歡,韓磊與秦月都是很有塑造性的演員,和他們對戲很過癮,最為難得的是二人身上的本真。
不用時刻擔心被算計,可以將心思全部放在演戲上。
這一切對喜歡演戲的風華來說,真是再好不過了。
因此對於韓磊話語中的期待,她也不以為意,反倒十分贊同。
秦月眼眸閃了閃,在旁邊似是看出了什麼,心中卻只能暗歎一口氣。
若是風華真的出生平凡,恐怕二人之間還有一絲可能,但自從知道女孩的真實背景後,秦月也只能為韓磊暗暗可惜。
這個世界上地位之間的差距無可避免,芸芸眾生卻被溝壑分明地劃出很多階層,而風華所站的位置太高,若是屈身遷就韓磊,恐怕兩個人都會很累。
這也是她從不想著嫁入豪門的原因所在,娛樂圈的浮華遮不住她的眼,那些金光閃閃的財富也動不了她的心。
三人之間各懷心思,張繼然在那邊和攝影師繼續溝通著。
一邊是平和氛圍,另一邊卻有些寒潮湧動。
lina眸光犀利地看著面前虛偽的兩人,恨不得生啖其肉,偏偏她的嗓子幾乎全被毀了,聽不出一點聲音。
「是不是很意外,會再見到我?」
張詩詩面頰帶著甜蜜而溫柔的笑靨,在一旁站著的中年男子在接觸到lina目光後不禁退了幾步。
lina看了眼風連榮,又看了眼張詩詩,雙手狠狠握拳,幾天沒有修剪的指甲準確無誤地嵌入掌心,張詩詩看著lina此刻的表情,笑容愈加盛開。
「lina,你終於有一天落在我的手中。」張詩詩笑容漸漸收斂,臉上帶了幾分猙獰的痛恨,手掌揚起,啪啪朝著lina臉頰招呼著。
lina躲閃不及,朝後靠去又是一堵避無可避的冰涼牆壁,臉頰被對方的指甲劃出道道血痕,轉眼間已是高高腫起,分外可怖。
「沒有想到吧,高高在上的王牌經紀人也會有今天。」張詩詩手掌也有些疼痛,心裡卻是痛快的,她將帶著對方血跡的手掌慢慢下滑,直至接觸到lina的喉嚨。
手指寸寸捏緊,lina想要掙扎,手臂不停揮舞,幾乎要打到張詩詩面頰,後者側身閃過,厭惡地擰眉。
「風連榮,你愣著幹什麼?」
身後的男人看著lina這幅模樣,心中最後一絲愧疚和恐懼終於消退無蹤,這個女人的確沒有底牌了,要不然也不會落到這幅田地。
聽到張詩詩的話語,風連榮冷哼一聲。
「不要以為婊子能成為正室,白豹見了我也不能頤指氣使,何況你是個什麼東西,呸。」
張詩詩被罵的臉色一陣青白,半響才開口。
「別忘了,今天lina不死,我們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哼,犯不著你來提醒。」
風連榮懶得搭理張詩詩,若不是怕弄髒了自己的手,以後沒日沒夜地做噩夢,自己一個人就能把lina處理了。
當初那件事過來,總是會夢見那個原配的妻子,日日夜夜在哭嚎著冤屈,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這一次就讓lina將這筆賬記在這個女人的頭上吧,瞥了眼張詩詩,風連榮目露不屑,上前不顧lina的瘋狂掙扎,用一旁準備好的繩子狠狠捆綁住女人的雙手,而後褪下lina腳上好幾天沒有換過,滿是黑色污漬的襪子塞入對方口中,朝著張詩詩示意。
「處理地乾淨點,我在外面等你。」
聽到對方命令似的口吻,張詩詩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於還是啐了口吐沫,上前掐住lina的脖子,因為好幾天沒有吃飯,對方的脖子上已經餓得滿是青筋,血管跳動的感覺在掌心掙扎,張詩詩面露得意。
「沒想到會死在我的手裡吧,賤人!」
手掌狠狠地掐了下去。
等在門外的風連榮模模糊糊只聽到點嗚嗚聲,似是被壓抑著的鬼嚎,在耳旁揮散不去。
男人不禁暗罵了一聲晦氣,明明lina的嗓子早就被毀了,而且現下嘴裡還塞了東西,但那聲音卻穿透門板地遞了過來,這般清晰,卻又這般可怖。
反正不是自己下的手,算也算不到我頭上,給自己撞了撞膽子,風連榮轉身推開大門,lina已倒在了床上,雙眼恐怖地凸了出來,仿若瀕死的金魚,臉上滿是血痕,張詩詩猶自不解氣,還從包中拿出一把尖銳地小刀朝著lina眼睛戳下。
「賤人,我讓你死不瞑目,我讓你再看……」
話還未說完,風連榮上前捏住張詩詩的手腕。
「行了,人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張詩詩冷哼一聲,只要一想到當初lina對她的非打即罵,心中就怎麼也解不了氣,就算對方死在她的手裡,她還覺得不過癮似的。
對了,還有那個華鳳,總有一天她要讓華鳳落到lina的下場,不,要比lina淒慘百倍才行。
腦海中幻想著日後華鳳跪地求饒的模樣,心中的憤怒消散不少,張詩詩甩開風連榮的手,將小刀塞回包裡。
「反正人我已經弄死了,後事交給你處理吧。」
張詩詩毫不客氣地開口,最近這些日子她一直和白豹呆在一起,那些底下的人看白豹的態度,隱隱約約也將張詩詩捧了上去,平日見面也總是嫂子嫂子的叫喚,張詩詩也被養出了脾氣。
砰一聲,大門被合上,張詩詩扭著臀一搖一擺地離開了,心中帶著些許得意,絲毫沒有扼殺一個生命的罪惡感。
「呸,什麼玩意。」
風連榮吐了口唾沫,看著lina此刻恐怖的模樣,只覺得打心眼裡噁心,隱隱約約摻雜了些許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恐懼。
那邊的張詩詩已經坐在車裡,小弟兼司機的紅毛男人討好著開口。
「嫂子,現在咱去哪裡。」
張詩詩脫下鼻樑的墨鏡,漫不經心地開口「去爺哪裡。」
紅髮男子有些為難地開口「嫂子,最近豹爺有點忙,讓大家沒事都不要去煩他。」
張詩詩回想著近日白豹總是忙碌的身影,甚至連那方面的事都有些漫不經心,自己身上的淤青傷痕也淡了不少。
腦海中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張詩詩假裝不在意地開口。
「最近忙什麼呢,這麼辛苦。」
紅髮男人乾笑著「豹爺的事情豈是小的們能揣度的。」
「廢物。」張詩詩暗罵一聲,知道對方的嘴巴比蚌殼還嚴實,只得開口「去商場吧。」
反正自己手中還有張白豹給的信用卡,與其揣度他的心思,還不如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張詩詩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扼殺生命的罪惡感,在白豹身邊見過的死人多了,現在倒是丁點感覺都沒有,反倒覺得解氣。
「是!」
對方似是對張詩詩的話語渾不在意,小心翼翼地發動車子,眼中卻掠過一絲不屑。
臭婊子,真以為自己是當家主母?
最近暗夜那邊明打明地給豹爺製造麻煩,話說的很清楚,都是因為你這個臭婊子。
豹爺近日裡好吃好喝供著你,就是等著換取更大利益。
自以為是的臭女人,等著吧,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看似平靜的s市暗潮洶湧,在某個不到夜晚就已經爆滿的酒吧內,男男女女在舞池瘋狂搖擺頭顱,不時可以看到衣著暴露的女人尋找著目標。
「帥哥,來玩玩不?」
某個塗著黑色指甲油的女人扭著水蛇腰走來,一屁股坐在白豹腿上,頗有彈性的屁股不停扭動著。
帥哥和美女這兩個詞在這樣場合簡直是口香糖的殘餘產物,隨處能見,白豹卻饒有興趣地抬頭。
「爺帥嗎?」
女人大量一眼白豹的衣著和此刻面前昂貴的酒水,笑容妖冶。
「帥,您可是場中最man的男人。」手指順著對方胸口向下摸去,白豹抖了抖胸口,猛地將頭埋在女人懷裡。
「哎呦,不要這麼著急……」女人的話還未說完,立刻就化為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舞池的音樂猛然停止,一束追光燈打了過來,白豹抬起頭,唇上一片鮮紅,女人胸口的某個東西已經不見,被男人咬在口中。
「呸。」輕輕吐掉口中的東西,圓滾滾指甲蓋般大小的東西順著滾下,在燈光中分外明顯。
所過之處眾人四散,好像那東西是地雷一般可怖。
女人的哀嚎還未停止,白豹卻猛地將她踹翻在地,皮鞋毫不客氣地踩了上去。
「閉嘴,或者就去死吧。」
凶橫的聲音讓女人不由自主地停下哭號,胸脯顫顫巍巍地抖動,其上模糊的血肉更顯血腥。
真是軟弱的女人啊,自己果然最討厭這種東西了,還不如張詩詩那個婊子給力。
樓上監控視頻中蓮風仔細看了看那個男人的身影,終於確定是此次的目標人物,心中再次感慨少主的神機妙算。
緩緩地下了樓,酒吧中一大半的人都已經逃走,剩下的小部分人不是自持有背景,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蓮風步伐閒適地出現在場中,一束燈光追隨者她的身影,越發顯出女孩的悠然。
「豹爺,何必這麼大的火氣。」
蓮風沒有提到對方砸場子的事,反倒笑容可掬,好似朋友之間的隨意閒談。
白豹唇角帶了抹邪笑,踩住女人身體的放了下來,狠狠地踹了過去。
「滾吧,別讓爺再看見你。」
受了無妄之災的女孩甚至來不及處理身上的傷口,從對方腳下逃得一命後迅速跑了出去,留下地上一攤可怖的血痕。
「豹爺,人命雖然不值錢,但在我們場子中,弄得這麼血腥可不好。」
談笑間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兩方究竟是什麼人,竟然隨口就能說出這樣草菅人命的話語。
偏偏這個女孩還氣質不錯,臉頰清秀,倒像是深閨中嬌養著的小姐,但越是這般越是顯出口中話語的殘忍。
白豹臉頰閃過欣賞,用手指將唇邊血漬緩緩抹去。
「蓮風小姐,好久不見。」
其實二人在此前從未見過面,僅僅是知道對方資料而已。
蓮風作為刺蝟和鐵狼欽點的接班人,已經成為s城不少大勢力最為關注的人物之一。
而白豹更是s城地下排的上號的黑色勢力,暗夜沉寂的這幾年更是蓬勃壯大,甚至隱隱約約在暗地裡壓暗夜一頭。
聽著對方的話語,蓮風宛然一笑,恍如和老朋友敘舊,伸出玉手。
「是啊,好久不見。」
兩人手掌一觸即放,蓮風敏銳地感覺到對方指端的熱度和掌心內薄薄一層繭子。
看來是個用槍的高手。
「這裡不是個交談的好地方,我們去樓上坐吧。」蓮風落落大方地邀請著,絲毫不見被砸了場子的尷尬,甚至含笑朝著身旁人吩咐。
「豹爺可是我們暗夜的貴客,日後若是有事前來,一定要早早稟告我,免得再鬧出這樣的笑話,平白丟了豹爺的面子。」
這是在諷刺他對常人出手嗎?白豹面色如常,心中卻在冷笑。
能主動來勾引他的女人,就要承受玩遊戲的準備,他這樣做可不算過分。
蓮風雖然在前面引路,眼角餘光卻一直觀察著白豹的表情,對方唇角那一絲不屑並未逃過她的目光。
果然如資料中所說,對待人命非常淡漠,喜歡虐殺某些「不聽話」的女人。
不同於下面的喧嘩吵鬧烏七八糟,樓上的房間卻佈置的十分雅致,內裡一套紫砂壺壺具,蓮風脫了鞋坐在榻榻米上,手藝嫻熟地泡著茶。
「這杯茶給豹爺壓壓驚。」
蓮風含笑將茶杯遞了過去,香氣裊裊,單單嗅著就令人精神一震。
白豹眉頭微皺,顯然對方這一手玩的很漂亮,不但不責怪白豹的魯莽,反倒用「壓驚」這樣的說辭,看似客氣,實則更能體現出興師問罪的肅靜。
若是今天自己沒個交代,這杯茶怕是喝不下去了。
白豹先用聞香杯在鼻尖繞了幾圈,嗅了那清香第一道的茶味,而後才輕抿一口,顯然對茶道也頗有涉獵,養氣功夫十足,絲毫不見適才的暴虐。
「壓驚倒是應該的,最近幾日我的地盤可是有點不清淨,多謝蓮風小姐這杯壓驚茶。」
反問最近暗夜的舉動?蓮風笑容淡然,沒有絲毫窘迫地回應著。
「豹爺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當初也是從暗夜出去的,應該能明白近日裡這場子是怎麼回事。」
「哦?願聞其詳。」
蓮風笑容恬靜「每個道有每個道的規矩,豹爺最近可有點不規矩。」
「瞧瞧,這就惡人先告狀了。」白豹掀起眼角,雖然隱隱約約知道和那個女人有關,但具體什麼事,倒還真不清楚「爺的根當初的確是從暗夜分出去的,就算後面自立門戶,我依舊沒忘記過龔女王的栽培之恩,憑心而論,我白豹若要打擊暗夜多的是方法,但我可從未動過手,這規矩爺沒破過,還請蓮風姑娘把話說得明白點,也讓爺不做那枉死鬼。」
「江山美人,喜愛嬌滴滴的美人自是無可厚非,但若要因為美人壞了江山,那就有些划不來了。」蓮風笑容清爽,卻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寒意,只要一想到當初因為張詩詩,少主差點喝了那雞湯,甚至從天台墜落,蓮風就覺得一肚子的火氣。
這股火氣頂得她心頭發疼,甚至梗在喉中化為不吐不快的戾氣,自然就多了幾分火氣。
白豹有些訝然,似是沒想到對方竟然能把話說到這份上,他還以為張詩詩當初借了他的名頭得罪了暗夜中某些人物,對方是故意壓著這件事來打擊自個地盤。
但現在聽蓮風口氣,倒像是嚴重得多。
「蓮風姑娘,您也知道我白豹的脾氣,平日裡雖然喜歡玩女人,但卻也不犯糊塗,到底我是得罪了哪路大神,還請您明明白白地劃下道,我才好燒香拜佛。」
聽著對方口氣鬆動,蓮風看了看手上腕表,笑容可掬。
「還有點時間,兩個小時後自然見分曉,不若豹爺今兒給個面子,在我這裡用餐?」
白豹哈哈大笑,笑容爽朗,倒是讓胖乎乎的臉上現出幾分憨態。
「行,既然蓮風姑娘請客,那咱自然恭敬不如從命。」
蓮風其實本也就隨便一說,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答應下來。
畢竟是在對方的地盤用餐,若是真的遭了毒手,那可真叫神不知鬼不覺,易地而處,蓮風還真不覺得自己能做到對方這般淡然。
心下有些敬佩,白豹不愧是一介梟雄,蓮風按鈴吩咐下面的人準備著,這邊柔聲詢問白豹平日裡有無忌口,二人相處的倒是十分和諧。
點餐過程很迅速,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敢含糊。
不到二十分鐘,下面的人很快端菜上桌,甚至蓮風專程找了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站在一旁。
「蓮風小姐這是何意?」白豹有些好笑地開口「陪飯陪酒?這檔次有點高。」
蓮風帶了笑容「這是專程陪著豹爺用餐的。」
女孩戰戰兢兢地點頭,白豹的筷子指向哪裡,女孩就先一步用筷子將食物放入口中。
原來是試毒的,白豹搖頭。
「今日蓮風小姐特地請我用餐,何必讓那不相干的人煞了風景,蓮小姐光風霽月,想必不會做那小人勾當。」
蓮風揮了揮手,讓那女孩從房間內走出。
「豹爺既然這樣相信我,我自然不能辜負了豹爺的期望。」
二人相視一笑,不像仇敵,倒像是知交多年的朋友。
在一旁服侍的人覺著有些奇怪,明明一個來時氣勢洶洶,另一個近日想方設法將對方逼入困境,怎麼現在坐在一起,不但沒有劍拔弩張,反倒氣氛融洽。
蓮風一口一口地吃著飯,姿態優雅背脊挺直,心中暗暗思忖著少主的吩咐。
白豹果然不像傳聞中那般暴躁驕慢,席中和她談話時甚至還很風趣,平心而論若是白豹平日裡用這種方式見人,恐怕不像黑社會頭子,倒像事業有成的商人,說話間聽得人十分舒服。
既然如此,這件事解決起來應該不難吧。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將席上酒菜盡數撤了,二人四目相對,蓮風作為主人自然不好冷場,剛準備開口詢問什麼,門口已然響起篤篤敲門聲。
蓮風不禁鬆了一口氣,白豹雖然看似幽默風趣,但她卻從未忘記男人剛才在地下的暴虐,面對這樣一個男人,她心中也有點緊張,總覺得什麼東西在心口壓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來。
「豹爺。」
從門口進來的女人週身肌膚如白瓷般細膩,一雙秋瞳大眼泛著靜謐光澤,膚白勝雪偏偏長髮如墨,整個人越發顯出婷婷的婀娜。
好一朵卓爾不群的傲美,白豹心中暗讚一聲,隱隱覺得女子有些眼熟,卻又忘了在哪裡見過。
「少主。」
實在還銳氣縱橫的蓮風低眉順眼地站起,讓出座位。
風華含笑應了,示意身旁人再給蓮風搬來一把椅子,放在她身旁。
聽到少主兩個字,白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卻忍不住開了口。
「閣下是誰,初次見面,不知何時何地衝撞了貴人。」
雖然說是貴人,話語中卻沒有什麼尊敬之色,現在看了對方的模樣,白豹更是確定,自己可沒得罪過這樣一個女人。
女孩週身的氣質特點太過明顯,若是現實中有過接觸,絕無可能不記得,看來對方明顯是借題發揮,是準備拿自己立威,殺雞儆猴?
這般想著,白豹唇角就顯出不起眼的輕蔑,自己可是塊硬骨頭,若是對方想要強行撐著吃下去,也要看看能不能消化。
風華作為演員,對表情的研究不可謂不透徹,現在看了對方面頰部位的細微的動作,只覺得心中好笑,看來對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之前蓮風應該告訴過你,我和您身邊的某位解語花有隙。」
「張詩詩?」白豹皺起眉頭。
「不錯。」風華點了點頭,目光中帶了肅然,適才還笑意盈盈的臉龐轉眼間就帶了鋒銳,欺霜賽雪中夾雜了幾分凌厲。
白豹面色一凝,只覺對面女孩的氣勢撲面而來,剛才還覺得蓮風這種女孩已是巾幗不讓鬚眉,現在卻覺得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這個被稱為少主的女孩明明還是這般小的年齡,週身的氣質卻能壓得一般人腿肚子打顫。
若是這樣一個人,張詩詩又怎麼可能欺負了她?白豹的疑惑在心頭縈繞不解。
將白豹眉宇間的困惑看在眼中,風華唇角勾起笑,笑容間卻帶了點嘲諷,恍若有毒的玫瑰,看似嬌媚,伸手時卻會被那尖刺傷了手指。
「豹爺貴人多忘事,當初拍攝某部電視劇時,張詩詩向你討了一包藥,是或不是。」
「原來……」白豹一陣愕然,怪不得雖然心中篤定之前未在現實中見過這個女孩,但心中隱隱約約卻總覺得有點熟悉,竟然是她。
當初在電視中曾看過幾眼,但那時電視上疏冷清高的氣質和女孩此刻週身的氣質大相逕庭,怪不得自己一時半會沒有認出來,若真像對方所說那般,自己倒真的是得罪了她,畢竟那個藥的功效十分迅猛,若是真的被得了手,女人的嗓子一時半會可是毀了,甚至若是後期恢復不好,日後的聲音也會時時走音,十分尖銳。
但這還未完,風華笑容更甚,內裡也越發冰冷,聲音恍若冬日冰泉,帶著刺骨的寒冷。
「當初lina那件事豹爺應該也很清楚吧,別說您不知道,張詩詩若是有膽子越過你辦這件事,那今天我也不能坐在這裡稱你一聲豹爺了。」
白豹微微偏頭,不知這件事又錯在哪裡,當初插手這件事也不過看在能分一杯羹的份上,自然是經過自己首肯的,若是張詩詩能一聲不響動用自己手下的關係去分金色年華這塊蛋糕,那他白豹得有多聾多瞎,早就被那些仇敵弄到臭水溝裡泡著了。
「若是單單扯下lina就算了,但張詩詩卻想把我拖下水。」
電光火石間,白豹恍然間想到很多事,lina到底是怎麼順籐摸瓜地找了上來,當初張詩詩那種欲蓋彌彰的態度。
看向風華,白豹眼中帶著忌憚,看樣子張詩詩聰明反被聰明誤,倒是被面前這個女孩擺了一道。
不但如此,對方還藉著這個擺了自己一道。
明明女孩沒有受到什麼委屈,反將禍水引到自己這邊。
但這話說起來怎麼都是自己理虧,白豹只能生生嚥了這口氣,只能說手段不如人,雖然是張詩詩這個賤人犯下的錯,但連帶著別人怎麼都會算到自己身上。
「最後一件事。」
風華直直地看向白豹,口中的話語卻不啻於驚雷。
「我是龔芳玲的女兒,陳風華。」
此言一出,白豹愣愣地看向對面,半響都沒有開口,被這響雷炸得渾身發麻,焦黑酥透。
二話不說,白豹站起身,將懷中刀子掏了出來,拔出鑲了五色寶石的刀鞘,狠狠地插在黃梨木方桌上。
咚的一聲,刀身入木寸餘,刀柄顫顫巍巍地抖了兩抖,白豹聲音嘹亮。
「陳小姐,今兒是我白豹罪該萬死識人不清,險些誤傷了您,日後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日後若是我白豹的人碰著撞著您一根頭髮絲,您就用這刀子朝著我心口捅,皺一皺眉我就是那畜生養的!這次這件事,我必然給您一個滿意地交代。」
話音落下,白豹已從大門走出,那削鐵如泥的匕首顯然也就丟在這裡,當個信物。
蓮風有些詫異的挑眉,白豹的狡猾和跋扈性子她再清楚不過,之前少主說的前兩條理由讓他連嘴角都未抖動一下,沒想到報出少主的身世,對方竟然這般乾脆地認了輸道了歉,甚至還立下這種誓言。
風華搖了搖頭,反正難以用正常情況揣度女王大人和她手下的人,那段時間的光輝歲月遠遠比自己想像中的更為複雜。
想到當初母親在家中用戲謔口吻稱呼白豹為小胖子,口吻中隱隱帶了些許親暱,風華就覺得之前謀劃的一切有些做無用功的感覺。
若是早知如此,報出女王大人名號豈不是可以解決一切?
卻不知白豹此刻心中對風華也起了敬佩,別說這個女孩是他的女兒,是自己日後得保護的對方,就說這份超越同齡人的心機和成熟,就絕對能保護她日後不吃虧。
刺蝟和鐵狼推門而入,正巧聽到二人的討論。
刺蝟嗤笑一聲「白豹那小子本來就是女王一手培養的殺神,他要是敢對你動手,那才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鐵狼在一旁點頭,似是證明刺蝟的話語。
有了鐵狼這樣老實人的證實,風華心中安定不少,有些無奈地扶額。
「你們怎麼不早說……」
若是早知如此,自己何苦又弄出那麼多ど蛾子,真是浪費精力浪費感情。
刺蝟聳肩「當初你也沒說,我還以為少主喜歡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呢。」
面對張詩詩,自己還能說貓捉耗子,但若是面對根基堅固的白豹,若不是靠著暗夜在背後撐著,誰是貓誰是老虎還真說不準。
「既然他是母親培養的,那最後為何又脫離了暗夜?」
提到這個問題,刺蝟似是有些難以啟齒,半天才開口。
「本來暗夜中就很少有人能制得住他,他也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才留了下來,女王一嫁人,他自然就離開了,創建了自己的勢力,不知道有多逍遙快活呢。」
刺蝟冷哼一聲,似乎對對方的行為十分不滿。
風華自動過濾了刺蝟話語中的冷嘲熱諷,轉而有些無奈,看來女王大人的魅力倒是比自己想像中的還大。
「白豹那傢伙,向來最討厭軟弱的人,此次你表現的很好,日後就算沒有了女王的壓制,他應該也不會動你。」
風華無奈地歎聲氣「若不是打擾到了我,我才懶得費心費力。」
雖然其實這樣說,但這件事卻有不得不去做的苦衷,風華故作輕鬆,但心中卻明白,上輩子的好多事恐怕這輩子一定要把所有的線索串明白了理順了,否則自己很難心安重活這一世。
似是看出女孩心情的驟然低落,刺蝟開始轉移話題。
「你那個劇本拍攝的怎麼樣了,別把訓練落下了。」
聽到對方口中提到的訓練,風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刺蝟這傢伙仗著年齡比她大一輪多,倚老賣老,每次將訓練量訂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簡直就是殘害祖國花朵。
看著風華表情,刺蝟笑得更加歡樂。
「等我拍完戲吧,還有幾天。」風華有些無精打采地擺手,這算是什麼事,才慶幸著檔期中即將有一段時間的假期,沒想到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窩。
親愛的張導演,我絕對不應該拋棄你啊!
這般一打岔,房間內的氣氛好了不少,幾人聊了一會後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傍晚,蓮風便開車送風華回家。
和往常一樣,兩位哥哥按時回家,而後一頭鑽入房中繼續工作,活脫脫兩個工作狂。
龔芳玲在一旁塗著新挑的指甲油,一旁寵妻的老公默默坐在沙發上,任由妻子半靠在懷中。
這種在尋常人間看起來尋常的氣氛卻讓風華心中一動。
都說難富貴、富貴難。
世人往往為了求富貴拋妻棄子,最終落得個孤獨終老的下場,但反觀陳家,雖然家產龐大,但兩個哥哥卻不屑於當那二世祖,而是認認真真地重新創業,一手創立了豐茂集團和華康航空這兩家國內五百強的業內巨頭。
而母親和父親也琴瑟和諧,二人之間的氣氛和諧到令人落淚,完全容不下第三人的插足,有時風華幾人在跟前只覺得自己是礙眼的電燈泡,面對這把年齡還在秀恩愛的父母,只能無力地躲在房中。
說不定兩個哥哥也是這般想法,所以才會變成工作狂整天不著家。
第二天起床,風華只覺得左眼總是在跳,用清水撩起一點輕輕揉了揉眼皮,也沒有什麼用處,一直不停地抽抽。
有些無語地按在眼皮上,就連早餐風華都有點心不在焉,兩位哥哥忍不住開口。
「小妹,你這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是拍戲傷到眼睛了吧。」
陳禕革有些擔心,風華可是拚命三娘一般的人物,平日裡就算是受了什麼傷,只要不是太嚴重,恐怕都會吞回肚子裡,不會吐露分毫。
陳禕鑫在旁邊目光關切,顯然存了和弟弟一樣的想法。
風華心中一暖,有些無奈地開口。
「倒不是受了傷,就是一大清早起來眼皮直跳,不知道是個什麼兆頭。」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這才放下心,話語中就帶了幾分調侃。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我看妹妹你是左眼皮直跳,應該是有財神要來了,千萬不要錯過。」
「妹妹本身就是財神,難道你還不瞭解嗎?」
陳禕革用胳膊捅了捅大哥,後者猝不及防,差點把口中牛奶噴了出來。
龔芳玲在一旁目光含笑地看了三個孩子,只覺得自己生出來的兒子女兒真是和旁人不同。
一般的小孩子是越大越不好玩,這仨卻是越大越有趣。
風華有些無奈地看著兩個耍寶的哥哥,用手狠狠揉了揉眼皮,結果對方一點面子不給,還在那裡突突跳動。
這該怎麼辦啊,風華心中有點犯難,若是真的受傷了還能給張導說一下,請個假神馬的。
但是眼皮跳這個理由請假也實在有點太可笑了吧。
若是真的上了妝拍攝,在高倍攝影機中,自己這眼皮雀躍的弧度可是無所遁形。
想到這裡風華真的有些無奈,只好繼續用手蓋在眼皮上,等著公司的保姆車。
保姆車的司機也是陳二少特意請的,簽過保密協議,看著風華從陳家走出,司機慇勤地下車拉開後車門,等著風華進去。
風華道聲謝,心中有點疑惑,好像越是接近片場越覺得眼皮跳動厲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反正怎麼想也想不出原因,風華索性拿出墨鏡架在鼻樑上,遮了眼睛,任由它自己跳動。
來到片場中,風華只覺得周圍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同,心頭泛著疑惑。
好不容易穿過那些目光來到張繼然身旁,風華有些無奈地露出苦笑。
剛準備開口解釋自己眼皮直跳的事,肩膀就猛地一沉,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
「秦月?」風華詫異地轉身,卻看到秦月和韓磊二人笑意盈盈地站在身後,心頭的疑惑更甚。
秦月平日裡並不是一個冒冒失失的姑娘,今天這模樣,顯然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新聞,究竟是什麼能讓穩重的她違背了一貫作風?
「華鳳,請客!」
「對,請客!」
二人看像風華的目光仿若地主家的貧農,只等著地主過年收成好能派下糧食,風華不禁挑眉。
「請客沒問題,但總得有個理由吧。」
「你竟然還不知道?」蓮風有些詫異地看著風華「昨晚沒有人打你手機嗎?」
「呃……」風華想了想,似乎晚上是有一個電話,但那時自己正在洗澡,沒有注意,後面也就沒有再管,難不成這個電話還有深刻內涵?
看著風華懵懂的表情,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們還是你的報喜鳥。」韓磊大笑出聲「那你可得請我們吃頓好的。」
能拍完今天這場戲再說吧,風華在心中腹誹,只覺得眼皮跳動越來越厲害。
「不過你怎麼帶了墨鏡?」秦月總覺得哪裡不對,現在才恍然大悟,平日裡風華可沒有這樣的習慣。
苦笑一聲,風華只得無奈地說出自己戴墨鏡的理由,沒想到那邊兩人聽了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弄得風華更是疑惑。
「你還不知道吧,你入圍金鷹獎了!」秦月在一旁十分激動,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為被提名的人是她呢。
韓磊也很為風華開心,笑著打趣「肯定是知道了這樣的好消息,你的眼皮才一直不停地跳吧。」
「咦?」風華眨了眨眼睛,好像眼睛真的不跳了。
這到底是鬧哪樣,難道老天你在玩我嘛……
風華腦海中不由得產生了這樣的念頭,取下墨鏡,臉頰有些哭笑不得。
但心中卻十分喜悅,「華夏金鷹電視獎」是經中宣部批准,由華夏文學藝術界聯合會和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主辦的全國性電視藝術綜合獎,其前身為「《大眾電視》金鷹獎」,是國家級的唯一以觀眾投票為主評選產生的電視藝術大獎。
能夠獲得這樣的提名,對一個新人來說無異於里程碑的意義。
而且這個獎項對於風華來說有著特殊意義,前一世的她一直想要一個能證明自己的獎盃,可惜造化弄人,獎盃總是和她擦肩而過,而花瓶名號倒是如影隨形。
因為這個原因,風華此刻的心情更是比旁人想像的還要激動。
「行,一定請你們吃一頓好的。」
張繼然在那邊剛剛和攝影師溝通完角度問題,笑嘻嘻地轉了臉參與話題。
「小魔女,你也要請我吃一頓。」
風華故意癟了嘴「導演,你可是要給我發工資的人,竟然還這麼小氣。」
「我這可不是小氣,而是提前慶祝啊。」
風華眨眨眼,這個完全是觀眾評選,難道張繼然已經得了什麼消息?
看著風華呆萌模樣,張繼然愈發覺得好玩,故意逗弄著。
「我說的可不是金鷹獎。」
「那是什麼?」
風華有些狐疑,張繼然神秘一笑。
「影后!」
女孩腦海中轟地一聲炸開,這兩個字仿若炸彈,將她所有的淡定、沉著和冷靜都炸得粉身碎骨,只剩影后這兩個字在腦海中迴盪。
夢想啊,那可是自己上一世永恆的夢想。
看著風華此刻的模樣,張繼然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腦袋。
「這是你應得的。」
他從未見過女孩這樣出眾的天賦,但是比天賦更重要的,是風華一直以來的努力、認真、刻苦、勤奮,幾乎所有類似的詞都可以用到她的身上,絕不為過。
他見過風華因為舞蹈動作不標準在烈日下一遍遍看回放找出原因,他見過女孩在為了電影一次次練習基本功,也見過女孩被畫的密密麻麻滿是批注的劇本。
世界上從來不缺少天才,而是缺少能一直努力的人。
傻逼一樣的堅持總會換來牛逼的成就。
但風華這種既有天賦又不因為天賦驕傲,反倒更加刻苦的人卻並不多。
張繼然有時候也在想,若是風華都不能登頂,那還有誰配得到這樣的榮耀。
他本來想著女孩的第一個獎盃應該是那影后桂冠,只等著自己這部電影能夠上映,沒想到今天收到消息,風華卻入圍了金鷹獎。
真是令人期待啊,她到底會走到哪一步呢。
這一日的拍攝進度很快,似是受了眾人好心情的影響,每個人的配合都比平日更默契幾分,就連張繼然最擔心的哭戲也是一條過。
回到家中風華才來得及看手機,開機後嗡嗡一直在震動,手指都有點被震麻了。
內裡一條條恭喜短信千篇一律,大多是之前魅力之星和之前《純愛》劇組中認識的一些朋友,風華平日裡本就待人和善,這一次更是被金鷹獎提名,自然發短信的人就很多。
在眾多短信中有一條短信格外簡短而平淡,卻令風華有些忍俊不禁。
「很好。」
署名——秋冰。
雖然只有兩個字,風華看著看著卻只覺得想笑。
因為覺得麻煩,秋冰向來都是用打電話代替短信,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專程發了信息。
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略顯笨拙地打字,風華就覺得肚子笑得疼。
自從那一次的「尷尬事件」後,風華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和男人聯繫,總是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畢竟對方可是和自己有了真正意義的「肌膚之親」,除了最後哪一步沒有達到,別的都看了摸了甚至……親了。
若僅僅是這樣,那依照自己的性格,應該有多遠走多遠,偏偏對方卻在那種緊要關頭,身上還燃著火焰的時候,生生停住了。
不由得讓風華產生一種被珍惜的感覺,但這種感動混合著羞澀,也就導致了二人這幾日來的不聯繫,現在好不容易看到對方短信,風華托著腮。
自己到底是回短信呢還是回電話。
只是還未考慮出一個結果,手機鈴聲在掌中響起,嚇了風華一跳。
低頭一看,得,也不用再考慮,對方已經替自己決定好了。
「風華。」男人的聲音帶了少見的柔軟,風華面頰一紅,兀然想到那日酒店內,男人的腦袋伏在肩窩中,高一聲淺一聲地念著自己的名字。
千轉百回的聲音心心唸唸纏成一個結,自己被網在其中,便再也走不出來。
「嗯。」風華低了頭,似是站在男人身前似的,帶了點點嬌羞。
「恭喜。」男人清冽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仿若在耳畔呼了口氣,撓得人耳根發癢「很好。」
雖然只是照著短信念了一遍,風華的心中卻更甜了一分,低低的應著。
「謝謝。」
那邊帶了點笑意「不如今晚出來慶祝?」
思想還未反應,語言已經替自己做了答案。
「幾點?」話一出口風華就覺得赧然,明明對方是追求者,但自己卻好像上趕著一般,女生還是應該矜持點嘛。
「隨時。」
「呃……」看了看腕表「八點怎麼樣。」
「我來接你,不見不散。」
直到掛斷電話,風華還覺得暈暈乎乎,她是不是得了一種「遇到秋冰就犯暈」的疾病,怎麼每次面對這個男人,都會失去原本的沉穩。
坐在客廳沙發上假裝看電視,實則支著耳朵聽電話的龔芳玲清了清嗓子,看著女兒患得患失的模樣,心中覺得好笑。
「對了,寶貝,今天家裡出台了一項新的家規。」
風華呆愣地抬頭,女王大人又搞出什麼ど蛾子,親愛的媽咪果然已經放棄治療了。
看著風華願聞其詳的表情,龔芳玲毫不客氣地開口。
「晚上九點後,家中的門就要被反鎖喔,所以呢,如果你要出去吃飯神馬的,就乾脆住在外面吧。」
龔芳玲大言不慚地公佈著新的家規,話說這個家規的確夠新的,風華打完電話後就立刻被制定出來,女孩苦著臉看著天花板,藥不能停啊,女王你要不要這麼霸氣新潮,話說我真的不是超市購物滿二百送到嗎?
「媽咪……」
風華又不傻,自然知道女王大人刻意整蠱她,不由得拖長了音調,期望通過撒嬌等「非常規」手段爭取人權,這招不行的話,自己是不是要滿地打滾撒潑?咳咳,不過直接被扔出去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吧。
但現在女王大人此刻化身為獨裁暴君,絲毫沒有翻案的意思,繼續宣判風華死刑。
「祝你們過得愉快喲。」龔芳玲頓了頓「注意安全。」
最後四個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風華只看到節操掉了一地,實在無法相信這竟然是從自己媽媽的口中說出,難道這個世界已經開放到這種程度了嗎?就算此刻龔芳玲直接遞給她一個保險套,風華也不會更吃驚了。
「媽咪,女兒是很純潔的好不好。」
風華無辜地陳述著,兩世為人都沒有太多感情經歷,若是自己都擔不起純潔二字,那也有點太悲慘了,前世的自己甚至可以用老處女三個字形容咳咳,不對,齊天大剩似乎更好聽點。
龔芳玲轉了臉,裝聾作啞地繼續看電視,風華哭笑不得,只好上樓準備晚上的著裝,話說龔芳玲不會真的把她鎖在門外吧……
但當風華九點半左右回到家中,真的無法用手中鑰匙打開大門時。
風華感受到了這個世界深深的惡意。
「怎麼了?」秋冰上前一步,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風華,只覺得對方全身僵硬,似是被冰塊凍住一般,在男人眼中卻多了幾分有趣。
「看來,我們今天……」風華吞嚥口水,盡量將這句話平緩地講述「要出去住了。」
秋冰不會覺得自己想要佔他便宜吧,不會把自己當成花癡吧。
風華腦海中胡思亂想著,忽略了男人眼中淺淺笑意。
這笑意恰如其分地點亮了上挑的狐狸眸,一雙波光瀲灩的眸子倒映著風華此刻略顯忐忑的表情。
「走吧。」男人將身上外套脫下,披在女孩週身。
「去哪裡?」風華跟上秋冰的腳步,重新坐回車上。
「回家。」
家這個字被秋冰說出,竟然讓風華感覺到一陣溫馨,心中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雀躍。
秋冰的別墅位於某個新開發的風景區中,環境優美,雖然位置距離市中心有點遠,但卻能令人感受到難得地悠閒。
在風華略帶好奇的眼神中,秋冰嘴角稍稍勾起,將手中東西遞給風華。
「這是什麼?」感受著對方手中略顯冰冷的長條狀物體,風華低頭一看,一把鑰匙安安靜靜地躺在手心。
「你的。」秋冰包裹著風華手背,將掌心合攏,二人的溫度夾雜著鑰匙的涼意,交織成奇異而又和諧的溫度。
內裡和想像中一樣乾淨、整潔,符合一個單身男人的居住標準。
「咳。」風華環視周圍,標準的冷色調,還好秋冰沒有弄成黑色,否則這視覺效果就更好玩了。
「唔。」秋冰拿出一雙女士拖鞋放在風華腳下,想了想開口解釋「母親的。」
是想告訴她除了母親外,沒有女人來過家中嗎?
風華唇角勾起,臉頰帶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甜蜜笑容。
秋冰眼神沉了沉,內裡湧動著和平靜外表不符的情愫。
「看電視?」風華很自然地坐在樓下沙發上,絲毫沒有客人的自覺,秋冰眼中湧起笑意。
他喜歡這種感覺,似乎面前這個女孩正是家中的女主人。
風華看秋冰似是默認了,隨手打開電視,好巧不巧竟然正在播放《純愛》。
這部電視劇當初是準備作為暑期檔播出,但卻未想到,竟然一舉成為年度最熱門的電視劇甚至沒有之一。
鄒雪兒的精湛導演手法,配合著新奇快節奏的劇本,加上風華獨特的氣質和天才般的演技,讓這部劇徹底大紅大紫。
甚至有望成為《xx格格》這種每年暑期檔的經典電視劇反覆播出。
雖然知道自己拍攝的效果,但看到自己在屏幕後睥睨眾生的表情,風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桌上的遙控器準備換台。
還未來得及,手腕已被輕輕握住,男人陽剛的氣息順著掌心流瀉在肌膚上,似是鍍上一層曖昧氣息。
「好看。」男人看了看電視又看了看風華,眼中帶著女人所不能理解的固執「不要換。」
風華偏頭微笑,好吧,客隨主便。
沒想到男人卻沒有放手打算,順勢就坐在風華身旁,女孩卻極其自然地挪了挪身子,將腦袋靠在男人肩膀。
二人姿態曖昧,卻偏偏因為這份自然並未顯得突兀,反倒無比和諧,電視的聲音在偌大的房子靜靜流淌,溫馨的氣息在家中瀰漫。
男人手臂收緊一圈,將風華不輕不重地圈在懷中,心底湧動著數不清的柔情,外面的世界再大,他也不想擁住面前這個女孩。
風華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男人的懷抱很寬大,半靠著的感覺很舒服,不一會就有了沉沉睡意。
屏幕中的女孩頤指氣使凌駕眾人,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語調都那般高高在上,屏幕外的女孩溫柔可愛,若是尋常男人此刻應該會有無比的自豪和滿足感。
但秋冰心中全然是溫情,感受著女孩越來越沉的腦海,唇角帶了笑意,用手指輕輕撥了撥女孩的睫毛。
正如上次一般,被打擾的風華微微蜷了蜷身子,菱形紅唇輕輕蠕動,異常可愛。
男人低低笑著,胸腔輕微震動,胳膊下撈將女孩打橫抱在懷中。
風華瞌睡中努力睜了睜眼睛,而後將藕臂環了男人的頸,小腦袋靠在秋冰懷中,調整了舒服的姿勢,繼續閉眼。
秋冰俯身親了親女孩柔嫩的面頰,感受到被信任被接納的氣息,一步一步緩緩上樓,將女孩放在主臥。
唔,猶豫了片刻,秋冰將風華外衣外褲輕輕褪下,卻並未有旁的舉動,上床抱著女孩柔弱楊柳的腰肢,隨著她一起入睡。
男人的氣息噴灑在面頰,風華悄然睜開雙眸,眼中帶了滿意的欣慰。
翌日清晨,風華難得地一夜無夢,睡了個好覺。
最近一直在拍戲,導致睡眠都有點淺,進入夢中總是自己在跳舞的畫面。
一個動作做得久了,肌肉就有了記憶,正如很多人從游泳館回來,總感覺自己還泡在水中,滑冰後也總是雙腿會不自覺的擺動。
或許有時候想一個人想得久了,心臟也會帶了對他思念的記憶?
秋冰身上的氣息還在枕旁環繞,周圍卻沒有男人的身影,風華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衣物穿好起身。
出了房門,一股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風華有些驚訝地挑眉。
現在會做家務做飯的男人可是不多了,沒想到自己竟然得了個兩樣俱全的人物。
聽到聲音,秋冰的身子從廚房那邊探了出來,穿著圍裙的模樣果然和想像中一樣呆萌,風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男人凝眉,似是不知道風華到底為什麼而笑,但因為這春日楊柳梢末兒似的輕笑,心情也好了不少。
「十分鐘就好。」男人頓了頓「很快。」
風華點點頭,轉身來到衛生間,洗漱用品早就被準備好了,全新的,只是牙刷卻被整齊地擺在牙刷杯上,面上均勻地塗抹著一層牙膏,形狀漂亮圓潤,如同牙膏廣告那般完美。
噗,想到男人擠牙膏的模樣,風華又不厚道地笑了,心中滿是甜蜜,倏爾就有了成家的**。
上一世的自己將演戲當做生命,感情確實空白一片,雖然平日裡緋聞都很難得,到了後面就連粉絲都盼望著讓她早日成家。
只是沒想到,這一世還未成年,生命卻用這般奇妙的方式給了自己一個圓滿。
沉默寡言卻溫柔細心的男人,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如同英雄般從天而降,雖然沒有踏著五色彩雲,卻有著旁人所沒有的安全感。
唔,那就這樣,一輩子吧。
刷著牙的風華眼睛笑如彎月,手指在鏡上畫了一個圓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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