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是春天惹的禍,又是月色朦朧,人就更容易犯熱,妖也不例外。一犯熱,做事就不經大腦。她知道青塵子法術高強,遠在自己之上,不過她本事也不小哦,都是他那個當爹的,去哪裡出差辦事,總是帶回來一些好東西,什麼避水珠,辟火珠,隱魂珠等等,全都有,想著只要有隱魂珠在,青塵子定是感覺不到她的存在,於是把自己變成原型,一顆藍色的心形石頭,飄飄悠悠地從門縫中穿了過去,停在床前飄忽了幾下,才鑽進被窩掉落在某人的胸口。
珠子在被窩中晃動了兩下,貌似很得意,能把高富帥壓在身下能不得意麼!
不過才安穩下來,突然天翻地轉,一個大塊頭壓在她身上,她苦著一張瓜子臉,感慨一聲:這年頭,高富帥不好壓啊!
她靜靜的等了良久,直到壓在身上的某男呼吸穩定,才慢悠悠地挪動著身子,想要爭取主位。她挪呀挪挪呀挪,可是卻絲毫未動,最後一歎氣,任命的被人壓在身下。
她實在是太睏了,最後也不介意到底是誰壓誰,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她倒是睡著了,可是害苦了某人了,她自以為別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其實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有隱魂珠隱去一切靈魂,別人也有看家寶貝哪。只不過有一點藍彩靈絕對沒有算到,即便是屋內之人不用任何看家寶貝,也能感受得到她的存在。
只要藍彩靈靠近他,他的心就砰砰跳個不停,萬年來,從未有心脈跳動的青塵子,從在山上遇到藍彩靈以來就感受到了心跳。所以,只要青塵子感覺到心脈,就知道藍彩靈離他不遠。
他本想不動聲色看她偷偷進來想要做什麼,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鑽進自己懷中,「砰砰砰」心脈跳個不停。雖然此刻只是一顆小小的珠子,但是藍彩靈的人形他是看過的,俏皮又可愛,說話帶笑,說不出的妖嬈。
臉開始發燒,只能閉著眼睛當做不知情,可是有鬼使神差地翻了個身,把那枚珠子壓在身下,不知是壓的是人還是壓的是石頭,反正翻身之後,他自己都嚇了一跳,怔愣著身子不知所措,直到那枚珠子不再動彈了,他才翻動了身子,輕輕地拿起珠子,放在心口,心脈跳動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平穩,他深吸一口氣,慢慢適應著。
最後終於還是某女期待的壓著高富帥,只可惜,某女睡的實在是太沉,生生錯過了這等興奮時刻。愣是被人家摩挲了老半天吃盡了豆腐,也渾然不知。
凡間的初夜,倒也算是過得有滋有味。
藍彩靈的人生格言有很多,貌似就是生活不能太沉悶,有的吃就吃,有的睡就睡,行走江湖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不過她也沒個定性,人生格言更是時時變化,比小孩子的臉還不靠譜。然而,有一條,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那就是找個自己喜歡滴高富帥。
翌日
日頭不錯。
幽靜的浮雲山便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變得熱鬧起來。
雲霧始終是淡如煙,薄如紗,卻不會讓風吹散的縈繞著浮雲宮。
浮雲宮眾弟子作息時間一向很規律,卯時一刻起床之後去靈仙谷修練,直到卯時一過,便開始回宮用早飯。
不過今日有點反常。原本大家起床修煉再回宮用早飯,端了碗筷坐在桌邊,突然一聲尖叫聲嚇得大家手腕一抖,險些打翻。
這一聲頗為驚魂,以為是浮雲宮出了什麼大亂子,於是放下碗筷拔腿就往外跑,穿著白大褂拿著大勺子給大家盛飯的靜遠也一丟大勺,摘下高帽,跑了出去。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從廚房轉移到浮雲宮門口,張著嘴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雄偉氣魄的大樓,久久無法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時,酷酷地一聲從大樓裡傳了出來:「發什麼呆,這可是我家主人給大家的見面禮,每人一套單室套。自己選房間,記得啊,頂上三層是我家主人和你們的青師祖的,十五層是vip房,用於招待貴客,其餘大家隨便選。」
這話一出,瞬間砸開了鍋,刷刷幾下,大家都使用法術飛上陽台,佔領最好的位置。
不過也有人反映比較遲鈍,就比如燒飯的靜遠,沒先去搶房子,而是仰頭對落雁嚷了一句:「那麼說,咱們青師祖要和彩兒姑娘同居啦!」
「哎呀,你哪那麼多廢話。」貌似回答之人有些急躁,估計是整理大廈鬧騰地,「都住一屋子了,你說同居不同居!」
靜遠「哦」了一聲,就去物色自己的單室套了。
大樓這邊可是熱鬧了,就見人影爭先恐後的在各個陽台上跳來跳去,偶爾還傳來爭搶聲。
落雁抱著胳膊坐在底樓大堂的沙發上,無不佩服他家那個小主人,小小一個舉動,就俘獲了浮雲宮上上下下一兩百口人,玉帝沒聘請她當個外交官真是可惜了。
能坐上高樓誰不高興哇,而且還是個單室套,比起之前住的二十號人的大通鋪可要強多啦,再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總有那麼一點點小心思的啦,可是現實很殘酷,硬生生的澆滅了他們冒出來的火星子。
不過這下好了,單室套的出現,一切問題都搞定,眾人選了房滿心歡喜的回到食堂吃早飯。心裡早就把藍彩靈當做親祖母般尊敬。
食堂內,大家一般吧唧喝著稀飯,一邊討論自己單室套內的設施,那個歡快勁別提有多高漲了。吃到一半,一白衣之人走了進來,熱鬧的食堂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都瞪大雙眼看著走進來的人,一臉稀奇。
來人自然是他們的師祖青塵子。
「師祖,你怎麼來了?」青塵子從來都是在自己的小院用三餐,今日突然到食堂來用餐,能不讓大家稀奇麼。
其實大家也就隨口這麼一問,沒指望他回答的,靜遠拿了青塵子專用的碗筷盛飯。
青塵子哪裡好意思說真正的原因,昨夜藍彩靈偷偷跑到他床上跟他同榻而眠,雖然是變成一顆珠子,但是她的人形可是個可愛的姑娘啊,所以為了避免她醒來時的尷尬,只有當做什麼都不知情的早早起床,跑出來吃早飯了。
青塵子含糊幾句就糊弄過去了,把大家聽得雲裡霧裡的,不過也不好多問,畢竟人家可是這裡的老大。
吃到尾聲,又是一個身形進了來,眾人打眼一瞧,倒吸一口涼氣,驚呆了。
昨日還是一身水藍色衣裙的藍彩靈,此刻穿的是一件粉色羅裙,依然是沒有腰身的寬鬆款式,從上到下漸漸變成白色,走起路來下擺隨風而動,宛如盛開的桃花。她腳步輕快,雙手別在身後,神色頗為得意。頭頂兩側梳了兩個小花苞,開著細小花朵的星星草編織的蝴蝶結別在其上,長長的流蘇順著頭髮垂落在胸前。
她勾著嘴角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可不管眾人的眼神,拿了個饅頭邊啃邊四下張望,直到尋到她要找的人影,笑瞇瞇地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又一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胖胖的身形還帶著毛茸茸的尾巴,一看就是那只肥貓邊的人形。別看她跑的急匆匆,說話卻不緊不慢,「主人主人你出手真是快狠準!」沉魚說的自然是藍彩靈出手送豪宅的舉動,可是看到眼前主人的打扮時,又是一陣貓叫:「哇,主人,今日抽風了嘛,居然梳頭了啊!」
藍彩靈嘴裡一塊饅頭生生卡住了喉嚨,上不上下不下的,猛咳嗽。
這死肥貓,不懂說話就別說,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從來不梳頭似得,真是的,一個姑娘家家的,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自己不梳頭,那還怎麼嫁人啊!
藍彩靈拍著胸脯橫白肥貓一眼。
不過饅頭依然卡在喉嚨裡,難受死了,皺著眉頭死命拍胸。
「快喝口粥!」一旁的青塵子端來他那碗粥,滿臉儘是擔憂之色,另一隻手自然而然地順著藍彩靈的後背。
藍彩靈看著眼前碗中的小半碗清粥,余眼看到身邊之人投過來擔憂的神色,還有後背溫暖的觸摸,就覺得小心肝撲通撲通亂跳個不停,頓時頭腦充血,有點犯暈,她努力的不讓自己暈過去,那太沒面子了,好歹也要先享受一次跟他共用一碗清粥再暈,否則實在是太浪費了一次機會。
這麼想罷,她猛地湊過去,一口氣喝了滿滿一大口。可是粥喝進嘴裡,某女後悔了,粥實在是太燙了,很想吐出來,可是一想到她的高富帥還在呢,於是暗念幾聲:淑女淑女,才忍住想要一口噴出的衝動,扯著一抹甜蜜的笑容,硬生生的嚥下了燙得心發疼的粥。
心裡卻在哀嚎:果然做淑女是要付出代價的!
「怎麼樣?好些了嗎?」低低柔柔的聲音又起,關切的眼神很是能放電。藍彩靈被電的外脆裡嫩,捂著被燙的發疼的心肝,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
可不說這一聲關切之音甜軟了藍彩靈,整個廚房的眾人都有些醉了,腿腳發軟,頭腦發暈。
浮雲宮諸弟子來了這麼多年,是從來沒有見過自家不容親近的師祖,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又是送粥又是撫摸,簡直是一朝之間換了個人似得,就之前他最愛的大徒弟蘇妍熙女仙下凡來敘舊,也未曾見他如此大動作,頂多是二人盤膝而坐,品茶下棋,然後就沒然後了。
每次諸弟子看到他們的大師姐離去前黯然傷神的面容,就很想撬開他家師祖的腦袋,看看裡面是不是裝的石頭。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諸弟子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饅頭互視一眼。
「那是青師祖?」一弟子遞了個眼神。
「如假包換!」
「誰教他的泡妞手段?」又是一個眼神。
諸人搖搖頭,再看那邊依然端著碗喂粥的自家師祖,集體回了個眼神:「無師自通!」
……
這頓飯,吃的諸人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