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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城第一美人的手臂竟被她的堂妹一劍給砍斷了!
葉家眾人嘩然,鳳城諸人更是嘩然。
太醫院派出多位太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葉明煙的命從黃泉路給拉了回來。然而那隻手斷了便是斷了,殘破的缺口將伴隨葉明煙一生。
葉崇恆驚怒交加,也顧不得自己自小便不敢在嫡出的弟弟面前說一句響亮的話,直接踹開了葉崇文書房的大門。
「你——」葉崇文在門口揉著額角,頭疼不已,想發火卻又自知理虧,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將葉葵徹底恨上了。他錯了,這樣的女兒哪裡是找回來孝順他的,簡直就是要將他往死路上逼才是!
事情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他根本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葉葵是他的長女。子不教父之過,這些事自然都被推到了他的頭上!
「你說,如今這是要怎麼辦?」葉崇恆頭一回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趾高氣揚地問話,心裡一面生著氣,一面卻不覺有些飄飄然起來。
葉崇文頹然坐倒在椅子上,無力地道:「大哥,你想怎麼辦?」
問題像是個球,被丟過來又拋過去。
葉崇恆仗著膽子,冷聲道:「她是二弟的女兒,怎麼處置自然是由你說了算。我今日只有一句話,一條胳膊換一條,要麼你想怎麼辦你來說!」
葉崇文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重重一拍書案道:「葉家已經毀了個女兒,難道還要再毀一個不成?」
「哼!」葉崇恆冷哼一聲,亦在書案上重重拍了下,「那是我的女兒!不是你的!更不是葉家的!你如今這意思,是不想認賬了?」
葉崇文臉色發黑,將拳頭握得卡卡作響。道:「一條胳膊換一條,這絕對不行!」
葉崇恆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眼睛瞇起,有銳利的光一閃而過:「二弟,並非是我不依不饒,只是這事你也知道,已經驚動了聖上,我不得不向你要個說法。」
「莫非是你親自去說的不成?」葉崇文聽到聖上二字,不由悚然一驚。
葉崇恆冷笑:「我今日便打開天窗說亮話,明煙那丫頭原本是要指給太子殿下做側妃的!」
「什麼?」葉崇文大吃一驚。脫口而出。
「這事雖然還未定下,但卻幾乎已是定局,如今卻都被你那好女兒給毀了!」
葉崇文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裡帶著讓人痛恨的嘲諷,「大哥誆我呢?你這才回鳳城多久?何況老祖宗在的時候可從未說過要將明煙丫頭許配給皇子的事。何況,太子殿下乃是我的學生,這樣的事……」
「二弟好生糊塗!」葉崇恆驀地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到了如今這樣的時候。我難道還會誆你?太子殿下在流朱公主的晚宴上對明煙那丫頭一見傾心,親自去求了皇上的!」
這字字句句都像是驚雷一般,劈在他耳畔。葉崇文雙腿無力,踉蹌著後退兩步,將手撐在書架上,才算是站定。
「這可如何是好……」
低聲呢喃的話落入葉崇恆耳中。他臉色凝重地看向葉崇文,道:「所以,葉葵那丫頭的下場到底如何。還望二弟好生定奪神魔聖血!」
說完,他徑直出了門,只留下個葉崇文惴惴不安。
女兒啊女兒……果真是生來討債的……
葉崇文狠狠一拳砸在了書架上,上頭的書籍「嘩嘩」掉了一地。
而正在被他努力想法子處置的葉葵卻仍在昏睡中。秦桑跟葉明宛守在一旁,寂靜無聲。過了許久。葉明宛突然道:「大姐死了沒?」
秦桑一愣,看著葉葵蒼白的睡顏。低聲道:「死不了的。」
葉明宛皺眉,小小的手覆上葉葵滾燙的額,道:「二姐這做的算什麼事……怎的不乾脆將她給殺了算了……」
「五小姐!」秦桑低聲斥了句,「如今是說這樣話的時候嗎?」
葉明宛垂眸,「父親一定生了大氣。」
葉崇文自來最疼愛她,她大抵也是葉崇文的這些孩子中最懂葉崇文心思的那一個。所以此刻,葉明宛敢肯定,她們的父親葉崇文一定已經恨毒了她的二姐。
「二姐會不會死?」屋子裡太靜,靜得叫人發慌,葉明宛只好不斷找著話說。
秦桑不悅地瞪她一眼,道:「有公主殿下在,二小姐不會有事的。」
可話雖這般說,秦桑眼中卻也並沒有底。不過知道裴長歌清楚這些事,燕草也並沒有死,她稍覺安慰。
葉葵這一回著實有些嚇著她了。但也正因為如此,反倒叫她對能跟在葉葵身邊覺得十分慶幸。有一個這樣的主子,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然而她雖這般覺得,可葉葵院子裡的那些下人們可沒有一個是這麼想的。每一個人這時候都在惴惴不安,都在後悔自己怎的跟了個這樣的主子,也不知這回的事會不會牽連到她們。
人心惶惶。
誰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所以葉明煙醒來時,那些人並不覺得欣喜,反倒覺得頗有些不是滋味。
死了也就罷了,可活著那勢必就要展開報復。這件事只會越來越嚴重,永無寧日!
果然,葉明煙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她死了嗎?」
如此心心唸唸想著葉葵死了沒,這等到她康復,怎麼可能會放過葉葵?
可第一個聽到這句話的人是楊氏。
她當即抹著眼淚責備起葉明煙來:「你說你到底是著了哪門子的魔,這都是作的什麼孽!簡直是豬油蒙了心了!如今沒了胳膊,你便開心了嗎?」
傷口處傳來劇痛,葉明煙根本沒有絲毫心思來同楊氏說話,她只喃喃又問了一遍:「她可死了?」
楊氏恨得不顧她重傷在身,猛地拍了她一下,咬牙道:「你懂個什麼東西!她怎麼會死?怎麼會死!你自己倒是真的快死了才是!」
說著說著,她便又想到了自己給葉明煙說定的親事,心神大亂。她若是知道自家夫君其實早就瞞著她給長女看中了太子,恐怕要氣得發瘋才是。
可夫妻兩各懷鬼胎,竟是誰也沒有給對方互通消息。
楊氏見葉明湮沒有作聲,氣惱地又要罵,被身旁的丫鬟死死攔了,「夫人,大小姐這才剛醒呢!」
楊氏這才喘著氣,不得已地放棄了繼續責備重生民國之中華崛起。
葉明煙疲憊地閉上眼睛,卻無法再入睡。傷口上的疼幾乎壓倒了一切知覺,可疼痛中她的意識卻意外地清晰起來。她猶記得那一年的事,她剛剛懷上孩子,葉葵送了據說是親手做的孩子的小衣來。她滿心歡喜,覺得自己當初在葉家時沒有看錯人。可是……
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一場如細雪紛飛般的落花。
穿著櫻草色裙衫的葉葵在紛紛揚揚的白色花瓣間翩翩起舞,而她的夫君站在一旁看著那個櫻草色的身影露出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那抹笑,像是尖利的針,生生扎進了她的眼裡。
然後,血滴滴答答的落下。
所有的假象都被掀去,她終於看清楚了那個被一直被她當成嫡親妹妹的人。
葉葵就像是一隻小心潛伏,飢餓的野獸終於尋到了咬斷她喉嚨的機會,不遺餘力地搶走了一切屬於她的東西。
不能認輸!決不能認輸!
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她怎麼可以輕易認輸?
可為什麼,明明回到了過去,事情卻全都不同了呢?那個柔弱地笑著,靠溫柔羸弱的假面贏取她信任跟同情的葉葵去了哪裡?那個拿著劍毫不猶豫砍向她的人真的是葉葵?
葉明煙緊緊閉著眼睛,心裡空落落的,突然迷失了繼續走下去的方向。
此時,葉葵也終於悠悠醒來。
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而她終於走過千山萬水,跋涉而來。
「秦桑……」乾澀的唇微微有些刺痛,葉葵下意識皺眉,「我睡了多久?」
秦桑抬頭看了眼她無神的眼睛,輕聲道:「才三個時辰。」
中途灌了一次藥,竟然也才讓她睡了三個時辰!
「你醒了?」外頭忽然傳來個略帶詫異的聲音,流朱公主大步走過來,「可有哪裡不舒服?」
葉葵虛弱地搖搖頭,想要坐起身來,卻被流朱公主大力壓制住了肩膀:「安靜躺著!如今你什麼也別想!」
視線越過流朱公主的肩,同秦桑對視後,葉葵抿了抿嘴,道:「三嬸,我這般睡著,事情不會解決……」
流朱公主氣惱地道:「左不過都已經砍了,那起子人還想要做什麼!有事我自會處理,你好生睡你的覺便是!」
「三嬸……」葉葵低低喚了她一聲,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流朱公主的性子她不是不知道,這時候繼續說下去不過是徒勞,倒不如省些力氣好好恢復才是。
「不好了公主,二老爺親自來了!」外頭急急衝進來個丫鬟,面色發白地道。
流朱公主目光冷淡,厲聲道:「慌什麼!給我將人攔在外頭,我親自去見他!」
「是。」那丫鬟聞言,又急急往外而去。
不多時,外面就響起了葉崇文厲聲呵斥的聲音,「我的女兒憑什麼不讓我見?三弟妹這越俎代庖也未免太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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