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輕聲罵了句:「早知道便不帶這蠢東西出門了!」
「讓老王走。」葉葵抱著葉明宛,冷然吩咐。
秦桑應了聲,將簾子掀開一點,自己探出頭去道:「老王,該走了!」
老王頗有些怕秦桑,聞言立刻慌慌張張地扯緊了韁繩,「哦,走了走了……」
「嗯。」秦桑發出個鼻音,縮回馬車內的時候趁機看了一眼制住了馬的人。咦,有些眼熟?
簾子落下,馬車開始緩緩動了起來我和npc有個約會全文閱讀。
馬車內,秦桑疑惑地問葉葵道:「咱們就這麼回去了?」
葉葵輕輕撫著葉明宛的額,低聲道:「你可見著人了?」
「見著了。」秦桑愈發疑惑,「頗有些眼熟,卻有些想不起是在何處見過的了。不過聽那人方纔的語氣,似乎也是認識您的。最不濟,也是知道葉家的。」
是啊,這鳳城中姓葉的人何其多,那人卻在瞬間反應過來她是誰,怎能不叫人覺得奇怪?
葉葵垂眸,「是容家的三公子。」
秦桑雖在裴長歌身邊沒呆幾日便被送到了葉葵身邊,但對鳳城這些人卻還是知道些的,更何況容家三公子同裴長歌幾個並稱為鳳城五公子。雖然容梵只是榮國公庶出的第三子,但其人才品貌皆出眾,鳳城中倒是也有不少人家想將女兒嫁給他的。
秦桑知道的雖不多,可這些都還是知道的,略一思索道:「因為對方是容梵,所以小姐才急著避開?」
「是也不是。」葉葵抬起頭來,「容梵跟裴小九那傢伙的關係如何你可知道?」
秦桑一愣,遲疑著道:「容家三公子同九爺是同窗亦是好友。」
葉葵輕笑:「這話你自己怕是都不信吧?」
「起碼明面上的確是如此。」秦桑汗顏,小聲爭辯。
車轱轆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兩人的說話聲卻越壓越低。葉葵微微蹙眉,道:「那個容梵絕非純良的人。」
秦桑幫著扶住葉明宛,輕聲道:「九爺不是愚笨的人,若是那容三公子真不是什麼好東西,九爺自然不會同他真心交好,您就不用擔心了。」
葉葵眼睛一瞪,「誰說我這是在擔心他?」
「這、這……」秦桑被她這麼一瞪,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您當我什麼也沒說。」
葉葵卻從她方纔的話裡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來,「秦桑。你第一日來我身邊時說過的話應當還未曾忘記吧?」
秦桑只覺得有冷汗自背心滑落,叫她不敢直視葉葵:「奴婢都記得。」
「那便好。」葉葵淡淡道。
秦桑微舒一口氣,好歹是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若是被二小姐知道。她隔些日子便將她的事報給九爺聽,誰知道二小姐會不會一怒之下就將她在馬車上就地解決了?雖說她只用一隻手便可以將二小姐拿下,但是這若是被知道了,總是不妙。
可葉葵雖沒有繼續問,心裡卻已隱隱猜到了些。
但裴長歌救了她多次。兩人又是一起殺過人的交情,甚至於連秦桑都是他送到自己身邊來的,她難道還能為了這麼點事同他鬧翻?
她傻了才會這般做!
所以這事便算是掀過不提了。
突然,「二姐,九爺是誰?」葉明宛不知何時醒來,揉著額頭問道。
葉葵一滯。旋即道:「哪裡有什麼九爺,你做了什麼白日夢?」
葉明宛嘟著嘴,有些不滿超感鑒寶師。「我是摔得暈過去了!哪裡會做什麼白日夢!」說她做白日夢,這豈非就是明著的嘲笑她?
「頭可疼?」葉葵按了按她頭上紅腫的地方。
葉明宛發出「嘶嘶」的吸氣聲,顯然疼得厲害,「哎呀,要疼死人了!」
「那就疼著!」葉葵輕推她一把。「等回去了,請三嬸身邊的姜嬤嬤給你瞧一瞧。」
葉明宛這才安靜了下來。
葉葵卻又想起了心事來。
方纔那馬怎麼會好端端的就受驚了?去的也是那條路。回來的也是同一條路,路上出現了什麼才會讓馬兒受驚發狂,差點讓她們不得不跳車才好。
然而事情真正奇怪的是,怎麼那麼湊巧便遇上了容梵?
葉葵不由想起自己幾乎是次次出門都能遇上容梵。這若是擱在哪個懷春少女的身上恐怕早就被這狗血的緣分所打敗,一腦袋漿糊,不知所云了。可葉葵並非這些普通少女,她自然也不會將這些事全部歸結到巧合上去。
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但起碼這一次葉葵不得不懷疑,巧合得太不像是巧合了!
可容梵為什麼要接近葉家的人?
滿頭霧水,揮之不去。
大抵是因為一路都想著事,這一次葉葵倒是沒了暈眩噁心的症狀,等到下車的時候,仍是神清氣爽。反之,葉明宛腦袋上卻高高腫起了一個油亮的大包,跟被蠍子蟄過一般。
一下車,她便嘟嘟囔囔地責怪起葉葵沒有照顧好她,倒像是回到了以前那驕縱的模樣一般。
「秦桑。」葉葵喚了聲秦桑,眼神示意她留下查看下馬車跟老王,而她則領著葉明宛先進了門。
等到燕草去流朱公主那請了姜嬤嬤來時,秦桑也正巧回來了。將姜嬤嬤診治葉明宛,燕草陪著,葉葵跟秦桑去了隱蔽的角落裡。
「小姐,奴婢在那匹馬的後臀發現了這個。」秦桑攤開手掌,上頭是一枚細如銀毫的針。
葉葵捏起那根針迎著光看了兩眼,問道:「老王呢?」
秦桑嗤笑一聲,「嚇得不行,我已經打發他回去了。」
「嗯,往後不再用他便是。」葉葵道。
若非先前她急著讓老王走,恐怕以他的性子要不了多久就該跟容梵攀談下去,而後容梵的身份大概也就會順勢被引出來。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這事就立刻複雜了起來。
很快,這小小的一件事,就會變成葉家跟容家的事。
救命之恩,可不是說一句多謝便能解決的。葉家少不得要派人親自去容家送禮道謝,而容家若是收了禮,自然又要回禮。這一來二去,葉容兩家原本沒什麼來往,以後卻會因為相互走變得關係親密起來。
一家有適齡的公子,一家有適齡的小姐。
往後,恐怕就該是聯姻了。
葉葵想了一圈。突然覺得寒意上湧。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可真叫人不爽!
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她手中的這根針引起的。
葉葵面色變了又變。終於恢復正常,嘴角勾起個嘲諷的笑意。
這一切不過都是她的猜想罷了,容梵不過同她遠遠見過幾面而已,難道他還會對自己一見傾心不成?葉葵自問並沒有這等魅力,那麼容梵接近她是為了什麼?
若非她警覺烽煙盡處最新章節。今日的事定然沒這麼容易解決。
不論是為了什麼,對方一定有所圖謀便是了!
光這一點便已經足夠叫人心煩!
葉家內的事都已亂得一塌糊塗,外頭的人卻還想要來攙和幾腳!葉葵眼睛一沉,那根針已經被她埋到了身側架子上的花盆中。
「你先前看到他的時候,他身邊還有誰?」葉葵蹙眉問道。
秦桑細細回憶,「馬車旁只有他一人。但不遠處似乎另有一隊人在等他,共計六人左右。」
葉葵的眉頭皺的愈發緊了些,既然有那麼多日。那麼容梵便不應該是刻意在那候著的才是,而是無意中撞見了他們的馬車。可既是無意撞見,他為何要這般做?
還是說,這根針根本就不是容梵做的?
葉葵一震,急聲道:「老王!」
秦桑不解。「老王怎麼了?」
「這針!是老王做的!」葉葵的聲音已從懷疑變成了肯定的語氣。
秦桑脫口而出:「怎麼會?」
她方才可是已經仔仔細細探查過老王的!
不對,這下子秦桑也反應了過來。那根針在馬的後臀。最有可能也最容易將針悄無聲息地扎上去的也就只有老王一人!
「是賀氏?」秦桑呢喃道。
葉葵冷笑一聲,「臨行前,那婆子可不是白來一趟的!只可惜,這一回她又要失望了。」
秦桑想起賀氏那張猙獰的面孔,覺得胃裡一陣翻湧。貌醜心更醜,簡直叫人無法忍受!她們三人先前若是跳下了馬車,就算不死,這受傷總是難免的。
斷個胳膊腿的更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恐怕賀氏也就打的是這個主意吧?
這麼一來,葉葵倒是真的想要好好感謝容梵一番了。若沒有他,今日難免要掛綵。
這邊葉葵難得對容梵心存感激起來,那邊賀氏卻已是氣歪了鼻子。
「沒用的東西!就這麼點事也辦不好!」賀氏罵罵咧咧,只覺得心口堵得慌。原以為水到渠成的事,結果卻好端端被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公子哥給破壞了。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賀氏罵了幾句,力竭般坐回了榻上,「過些日子,我要去靜慈庵一趟,好好去去身上的晦氣!」
翡翠正巧送了冰糖燕窩上來,聞言不禁小聲獻計道:「既如此,夫人倒不如叫上二小姐一道去如何?」
母親出門上香拜神,做女兒的隨行服侍再正常不過!
賀氏難得露出了個笑臉來,拍了拍翡翠的手道:「你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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