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的馬蹄聲逐漸遠去,茅屋內只剩下了四個人。
除了在花娘子幾人口中似乎特別些的他們三人,另一個便是之前曾被老黑拉出去過,後來又在船上衝著花娘子哭喊的少女抗日之大上海皇帝最新章節。
四個人裡面她年紀最長,可看上去卻是最慌的一個。
葉殊倚著葉葵,見她不慌,他便也不慌。而葉葵正在思量是否能找到機會逃走,花娘子帶人走了,如今守著的只有老黑一人。
可老黑長得人高馬大,正面衝突他們就算四個人一起上也不定能討著好。若是留下的是瘦猴,她還敢搏一搏。
茅屋雖破,門板看上去卻還堅實,門外也落了鎖,外面若是不開,他們可出不去。
「阿姐,我們也會被賣掉嗎?」葉殊小聲問道。
葉葵還沒回答,孤身坐在門邊的少女又哭了起來。哭得肝腸寸斷,「我不要被賣到勾欄花樓裡去……我不要……」
哭了沒一會,就有腳步聲從外面傳來,而後便是開鎖的聲音。木門「匡當」一聲打開,老黑漲紅著一張臉走了進來,那模樣一看就是又喝多了。
果然,他一看到哭得花枝亂顫的少女,眼神立刻就變了,口中嘟囔道:「這苞啊還是讓老子開的好……」一邊說著,一邊就開始伸手去拖她。
她越是掙扎,葉葵就發現老黑臉上的神情越興奮。
天陰沉沉地又開始飄雪,被風從大開著的門裡吹進來,葉葵覺得手腳發涼。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眼睜睜看著事情發生,著實有些無法忍受。擱在前世,對方不過才是初中生的年紀。
突然,一直坐在她跟葉殊身邊一身不吭的男孩站了起來,跑到老黑身邊去拉扯,一邊喊著「放手!你快放手!」
葉葵一愣,旋即便反應了過來,也急忙示意葉殊呆在原地,自己撲了上去一道撕扯起來。兩個孩子自然不是老黑的對手,所以葉葵他們的目的也根本不在這裡。老黑腰間那串搖搖晃晃的鑰匙才是他們想要的東西!
一人一腳,老黑輕輕鬆鬆踹開了他們,睜著通紅的眼睛罵罵咧咧地瞪了他們幾眼便半拖半抱地將人帶了出去,「卡噠」一聲落了鎖。
葉葵就地翻了個身,吸著氣摸向自己腹部,還好冬天穿得多,不然怕是要內傷了。
「鑰匙?」男孩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墨似的眼眸盯著她問道。
葉葵揚手,一串鑰匙丁零噹啷地晃蕩起來。兩人相視一笑,頭一次有了鬆一口氣的感覺。就是現在,趁著花娘子他們還未回來,而老黑……
「走。」葉葵回頭朝葉殊喊了一聲,便率先走到門邊開始試鑰匙。
虧得這木門鬆垮垮的,雖說是關著,中間卻有不小的一條縫隙。葉葵這個身子瘦小,使使勁正好能探出去。
第一把,不對。
第二把,還是不對。
「卡——」
短促而清晰地開鎖聲響起,終於對了!
瓦房的門關著,聽不到裡面的動靜。葉葵垂眸不去想,拉起葉殊就往外跑。茅屋左側是一大片林子,不知通向哪裡。右側便是路,路旁的一株樹上還拴著馬。若是能騎著馬走就更好了,只恨自己前世騎術不精,怕是還沒跑幾步就要被馬給甩下來,得不償失。
葉葵當機立斷,拉著葉殊就開始往林子鑽。
冬天的林子也光禿禿的,怕是遮不住多少東西。葉葵心中默默計算了一下,至多半個小時左右老黑就可能會發現他們不見了,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輪迴劍典。
三個人跑得氣喘吁吁,又加上這幾日吃的少,力氣似乎都有些不足。沒跑一刻鐘,葉殊就開始喊跑不動,不得已進度就慢了下來。而那個男孩,似乎是因為跑動時,手腕會震動,所以一直都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扶著受傷了的那隻。可饒是這樣,葉葵還是發現他額角佈滿了細碎的汗珠。
林子比想像中的更大一些,身後並沒有傳來追趕的腳步聲,但葉葵仍是不敢掉以輕心。又跨過幾棵爛樹倒下形成的障礙,眼前的場景霍然開闊了起來。
這片林子後面竟然是一座山!
而他們出來的那地方正好便對著彎彎曲曲的山道,山上本無路,有路的地方便是經常有人走的。但眼前那條山道上卻還長著零零散散枯黃的草,顯然已是有段時間無人經過。
「往山上跑!」
葉葵皺眉看向那個額上汗珠越來越多,臉色也漸漸潮紅起來的男孩,不知是否該往山上跑。古代的山林可不同於後來的那些,野獸之類的東西怕是不少,他們這般貿貿然上山也不知道會不會成了食物。
沒等葉葵說話,他已經開始往山上走去。
葉葵咬咬牙,現在另找路也是來不及了。既然有山道,那麼盡頭肯定有人煙,搏一把!
然而上了山不過片刻,她就聽到山下有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不過隔得應還遠,聲音並不清晰。三人加快了步伐往前跑。
誰知還沒跑多遠,眼前就出現了一片林子。深山處的樹還帶著些厚重的綠意,也愈發陰冷。而身後追趕的腳步聲似乎也近了些,孩子的腿哪裡跑得過一個成年大漢。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被抓到。
她眼中忽然有了意味不明的光,攥著葉殊的手一緊,旋即鬆開。四處掃了一圈,有個樹洞!
葉葵急忙將葉殊塞進那個樹洞中,又抓了一堆荒草腐葉遮住洞口,用軟糯的童音沉聲叮囑:「你乖乖呆著,阿姐過會便來尋你。」
「阿姐……」葉殊低低叫了一聲,卻還是老實地將身子縮了起來,藏好。
她退回到方才來時的路上,就地蹲下,開始用小手拔起周圍還頑強存活的長草。草葉鋒利,細嫩的手被劃出一道道口子,可她像是沒有察覺般,只是急速扯著那些草,再理順。只是天寒地凍,許多草看似還活著,其實葉子早已脆弱不堪,稍一用勁便碎斷。
「你,在做什麼?」不知何時,那個男孩也走到了她身旁,疑惑地出聲詢問。
葉葵頭也不抬,將理順的草葉開始打結,「做陷阱。」說話的那一刻,她眼中閃過的光芒堅決而又冷銳。
她的手法開始還有些慌亂,後來卻越來越利索。堅韌的草葉逐漸形成了一個套索,被小心地擺放好。腳步聲似乎又清晰了些,葉葵強自鎮定,起身尋起石頭來。
要尖銳的,一下子就能戳進人血肉的石頭。
可是四處找遍,卻只有幾塊鈍鈍的石頭。正在頭疼的時候,眼前驀地出現了一顆頭部尖尖的石頭。
她不聲不響地接過,計算好距離,將石頭擺放好。
而等她轉身想要去弄些荒草腐葉來遮蓋一二之時,方才將石頭遞給她的男孩卻已經將一切都做好,甚至還在草編套索旁擺了兩根交叉的樹枝當做記號。
簡陋的陷阱,卻是她如今能想出來最後的辦法。
但光有陷阱還遠遠不夠,更重要的是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