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穿透了橫在咽喉前的槍柄之後貫穿了無名的掌心,一滴滴鮮紅順著他的手臂往下滴落,無名臉色微變,緩緩抽出辟邪,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我不由心中一涼,這辟邪不會被他給收了去吧,這損失可就大了。
暗急之下,腳下一挑,幾塊碎石飛射而去,身體緊隨碎石之後逼近無名而去,後者甩手就是幾槍,完全不顧依舊還在流血的掌心。
見他如此倉促的開槍,我不竟微微一笑,身體在落地的瞬間幾乎帶著一道殘影襲向了他,而這時,『卡卡』的聲響也說明了他的槍成了空殼,對我已構不成威脅。
但我卻小瞧了他的本事,能加入十人幫,光是槍法好,恐怕是不行的,赤身搏鬥,武器也是一把好手,才是真高手。這無名顯然不是省油的燈,收槍的同時辟邪被他反手抽出,一個盤旋便朝我攔腰劃來,動作利索至極,完全沒有拖泥帶水。
我暗吃一驚之際,避讓的瞬間反手奪刃而去,單手緊鎖無名手腕,猛一發力,另一隻手赫然朝其胸口拍去,無名亦是反掌迎來。
我並未選擇和他對碰,而是巧妙的一個彎身避了過去,隨即緊鎖的手指再度發力,無名吃力之下手微微一鬆,辟邪墜落,但反手一接後退而回。
「好了。」色仙人突然出聲制止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他指著我說道:「玉盤肯定還在這小子身上,至於是不是藏了起來也說不準。這樣吧,你拿出玉盤,我做主放你一條生路。」
「你做主?你憑什麼?」我聽這話不竟笑了起來。衡陽一句話差點把你嚇尿,現在還做主放我,簡直就是放屁。對於他的話,我基本無視了,順便撕開衣服擦拭著肩頭那被穿透的孔眼。子彈不偏不斜正好穿透了那已經被穿透了多次的創口,裡面殘留的只是綠液,受苦的只是外面的表皮,一次一次的重生,又一次次被破壞。
無名看著我處理傷口,臉上的表情不免難看。也帶著疑惑。
「他能做主嗎?」
說罷,我看著衡陽,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後者一臉無辜的笑容讓我心中沒底,這傢伙不發話,代表他根本就沒打算真的放我走,而且玉盤也確實就在我身上。真要對我下狠手,我可是得不償失。
而且現在怪道人和我之間的協議算是作廢了,肖雲和道明也不可能真的站出來幫我,頂多嘴上說一句已經了不起了,我依舊處於孤軍無援的狀態,但我卻萌生了一個迫不得已的想法,就是等傳送門再度撕裂的時候。我直接衝進去,雖然現在很不穩定,也沒陣法輔助,但我有玉盤,說不定還能搏一搏,這樣總比玩死在他們手中強。
色仙人被我一句話氣的臉都漲的發青,但卻沒有發作,捏著他那山羊鬍子沒有在跟我說話,看他神情好像再說,我放棄一個生還的機會似的。
「機會快來了。」怪道人沉悶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我這一次更加吃驚了,心中不明白他到底玩的什麼把戲,他口中所謂的機會又是什麼。
跟我鬧翻,我甚至緊咬他不放,他還在想著合作的事情。這讓我有點看不透怪道人玩的是哪一出了,但既然有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
只不過一切都掌控在別人手中,我如何逆轉成了最關鍵的,要不然我就是被人玩弄的棋子,到時候還是難免被陰。
而就在這時,我耳中傳來了一陣異樣的聲響,這個聲響我之前已經聽過兩次,而每次過後不久,那奇怪的傳送門便會被撕開一道豁口,而現在,機會顯然是真的來了。
「不錯,玉盤就在我身上。」我突然開口說道。
所有人臉上表情皆變,所有人的呼吸一瞬間都凝重了起來,這玉盤代表著什麼,活命的幾率,誰不想自己活命的幾率無限擴大,我這個時候突然說出玉盤,一場血雨腥風已在暗中醞釀。
「小掌門,這個玩笑可開不得,你也不會傻到真的就裝在身上吧?」衡陽笑著問道。
「想的多了,就考慮的多了,放在危險的地方有時候也是最安全的不是嗎?」我看著衡陽冷聲說道。
「這麼說來,你一直帶著身上?」
「中途放下過,後來又取了回來。」我半真半假的回了他的話,其實玉盤一直都藏在我的身上,壓根沒動過。
「師弟,把玉盤取來。」衡陽冷冷的聲音讓我不免苦笑起來。
我順手掏出了玉盤,透亮的玉質內就像似有水流在喘息不停,一陣冰冷襲來,玉盤表面冒起陣陣青煙。看著我手中的玉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也都暗自攥緊了拳頭。
「這玩意可不經摔的,不小心滑了,可不好辦。」
衡陰停下了步子,怒視著我。而就在我一眨眼的功夫,便見一道幻影自衡陰身後襲來,速度之快連我都反應不及,但這個反應不及只是相比從前的我來說的,若是放在遇到道衡之前的任何時候,這速度足以讓我致命,但現在,我卻不會。
身體倒射出數米之時,才悠悠聽到一聲悶響,地面上殘留著一絲裂痕,衡陽站立在我原本站立之地,有些詫異的看著我。
「你這是想殺人奪寶?」
「看來我眼拙了。」衡陽輕笑著說道。
衡陰也眨巴著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對於我能避開衡陽的一記進攻很吃驚的樣子,但實則,我也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氣才勉強避開的,這衡陽的本事真不是蓋得,他要是在連續突襲幾次,我必然不是他對手,況且他並非獨自一人,還有著幾個幫手,不論哪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開始了。」
但是現在,天平已經在緩緩的波動了,怪道人的話音再一次傳來之際,只見他朝屍群衝了過去,我不明所以,但也隨他而去,這突然的舉動讓其它更是莫名,而此時,那奇怪的聲音也靜止了下來,我知道,距離那撕開裂縫的時間只有幾分鐘了。
「撤。」衡陽臉色微變,輕喝一聲。
數人同時往外暴退,然而地面之上卻燃起熊熊烈焰,沖天而起,直撲眾人而去。
我詫異的看著那突然間形成的火海,有些吃驚,這怪道人竟然早就在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而且看樣子這只是開始罷了,果然,這火焰來得快去得快,但接隨著烏雲蓋日,狂風大作起來。
「邪乎了,這尼瑪見鬼了不成。」我暗罵一聲,不明白這怪道人是怎麼做到的。
但我卻見他到了山頂的另一邊,那只如猴子般的褫毛鬼也赫然站立在他身邊,褫毛鬼渾身鮮紅,就像似被火灼一般,但它那拖地的長舌不停的舔著裂開的大口,就像似在等著一頓饕餮盛宴。
天色越發陰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怪道人陰森的雙眼在黑暗中閃著暗紅色的光芒,雙臂高舉,無數軟蟲順著他的身體往下墜落,爭先恐後的朝衡陽等人湧去。
褫毛鬼突然大嘴一張,仰天一聲吼,怪異的嘶吼震懾人心,難聽之極,但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那一夜我所見的上千陰魂統統從褫毛鬼的口中衝出,就像似開閘的洪門,宣洩而出的洪流迫不及待的衝向了它的敵人,決堤之勢根本就勢不可擋,眾人皆色變而退。
「幫我引路。」怪道人突然開口對我說道。
引路,原來他需要我的幫助,是要幫他驅使陰魂。因為陰魂是無智之魂,但有著特殊的器魂便可驅使它們,這器魂就是怪道人那夜所用的三清鈴,而這時他也將三清鈴丟給了我。
我接過三清鈴,臉色不免陰沉起來,微微一晃,上前陰魂積聚向前,依照我的思維而動。
「肖兄,看來你也被我這孽徒給耍了?」道明的聲音在黑暗之中傳來。
肖雲的臉色自是難看,流陰仙子和色仙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他們三人前後都被怪道人玩弄鼓掌,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我,雖然我現在沒有啥危險,但誰知道此事一完,怪道人又會給我留下什麼後手。
「佈陣。」衡陽的聲音響起。
「恐怕來不及。」我暗暗說了句,三清鈴叮叮作響,上千陰魂呼嘯而去。
陰魂雖沒有實質的傷害,但卻能讓人意志消沉,而且還有一個最直接的作用,吸陽氣,陽氣盡,壽命盡。我所做的事情,就是指揮陰魂吸收他們的陽氣,而真正的攻擊手段,卻是掌握在怪道人手中。
地面開始翻滾起來,那些鑽入地下的軟蟲開始了進攻。
嘶~
一聲刺耳的嘶鳴,一條巨大的肉蟲破土而出,整顆頭慢慢全是利齒,就像似包裹著一圈利刃,直朝道明撕咬而去。衡陽手中那黑色火焰席捲而出,撲上肉蟲。
肉蟲直接被洞穿,癱軟在地,然而這火焰並不能徹底的滅殺它們,超強的繁殖力,是這些軟蟲的制勝利器,只見那大肉蟲的屍體迅速的腐爛,化膿,一群數千條血蛭般的小軟蟲,站立而起,仰天嘶鳴。
隨之鑽入地面,不見了蹤影。
『啪』
又一條沖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