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咬舌尖,早已布下的驅魔陣在我一口精血噴出的瞬間,紅光閃爍,火刃自高漲而起的紅光之中穿梭而過,頓時化身一隻獨角獸般的野獸,全身燃燒著烈焰咆哮著衝向了螂蚓。但隱約間又能看到這團火焰在劍與獸之間不斷的轉換,以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襲捲著。
螂蚓黃豆米大小的眼珠一轉,急忙朝另一邊閃身而去,可螂蚓再也擺脫不了火刃的追擊,因為在第一次擊中它之時,劍刃上就已經留下的它的印記。
只見那化作一團火焰般的劍刃聚千成一,化作一道火光帶著長長的尾巴直射螂蚓胸口而去。
螂蚓已經退無可退,最後直接一轉頭,直接朝泥澤中扎去,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內。
「休想這麼簡單的跑了。」我冷聲說道,腳下猛一發力,跳射而起的同時,腳尖猛地朝劍刃點去。
火刃一個回轉,掉轉方向便追擊螂蚓而去,帶著烈焰直接陷入泥澤。
「嘶~」
一聲震天徹地的慘叫,連帶著這一片地面都在顫動。
『噗!』
地面泥土橫飛,一根粗壯的肉蟲爆射而起,直朝我卷我,我反手一抽辟邪,毫不猶豫的迎擊而去,辟邪帶著陰光直接將爆射而起的大肉蟲劈成了兩半,朝兩邊栽倒。
而這時,螂蚓也自泥澤中緩緩漂浮而起,那大肉蟲不是它物,正是它那詭異的舌頭,微微泛黑的桃木劍插立在它的胸口之上,已經奄奄一息的螂蚓黃豆般的眼珠已沒了色澤。
我悠悠落在螂蚓的跟前,看著那滿地的黑色黏液。不由微微皺眉,那舌頭內的黏液也不知到底是何物質,一直在侵蝕著地面,但好在沒有影響到辟邪。
我將辟邪在它的身上蹭了蹭,擦拭乾淨之後在收了起來。
「沒事吧?」我看向道衡。問道。
「走吧。」道衡有些著急天闕的情況,根本沒回答我的話,直接朝天闕方向而去。
而正當這時,那已經無光的一對黃豆眼猛然一睜,兩把鐮刀呼嘯而至。而道衡也正處螂蚓攻擊範圍之內,想避開已然辦不到。
道衡面露驚色。本能朝下倒去,盡力想避開這突襲而來的兩把鐮刀,可鐮刀還在扣在了他的肩頭,往下拖去,鮮紅一瞬間迸射而出,胸口被撕扯開一道缺口。皮肉外翻。
但鐮刀下滑的速度依舊未減,這樣下去,道衡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我急忙一個疾步,食指直落螂蚓那鐮刀雙臂的末端點去,直落關節處。螂蚓雖滿腹盔甲,可關節處和普通人昆蟲一般,都是最薄弱的地方。
我一指頂上。直接穿透關節而過,一道黃色的黏液噴濺,鐮刀隨著神經的條件反射,偏離的方向,隨之又癱軟的落下,辟邪再次入手,這一次我沒打算有絲毫留手,辟邪橫切,連帶著雙臂跟腱一併給活生生移除了下來,隨之又是一個箭步直上。辟邪在其頸脖之上纏繞了一圈後回到了我的手中。
一股溫熱的血液濺撒,螂蚓這一次徹底的葬送在辟邪的刃口下,連帶著整顆頭顱被我活生生剝離了它的頸脖之上。
「畜生。」道衡看著落地的頭顱,不由罵道一聲,手中也隨即掏出了金瘡藥敷在了傷口之上。
看著他胸口外翻的皮肉。鮮紅之下觸目驚心,我皺眉問道:「要不要先回去,天闕的事稍後再說。」
「行不得。我們快去,小傷,無大礙的。」道衡咬牙說著,臉色慘白的他,看得出他已經在勉強硬撐了。
我愁眉看著他,有些猶豫起來,可道衡卻沒有絲毫猶豫,奪步而上,直接快步離去。
「再不走,那些螂蚓的同伴估計就要來了,到時候想走就難了。」
我聽後,只好跟上,但地面上那隨著他腳步不斷印下的血色腳印,讓我不免擔心起來,道衡能不能堅持到我們回去,這讓我心中沒譜。
桃園之地,實則並不廣,而且我們很快便依照八卦方陣走出了這一片地區,穿過了家塚區,我們步入一條靜寂的小徑,為何說它靜寂,是因為這裡實在詭異,憑我的聽覺和感知力,除了我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沒有其它任何聲音,甚至連風聲都沒有,靜的就如一潭死水,等著人去推開波瀾。
而且小徑上也沒有落下任何行人的足跡,這裡就像似千百年沒被人踩過,綠草茵茵的地面連著山丘之地。穿過這條小徑,我們就能抵達天闕。
天闕眨眼間,就在眼前不遠處,這讓我有些激動起來。但激動之下,心中卻異常的發慌,不知為何,心頭總纏繞著一抹揮之不去的陰霾。這一絲不詳的預感,讓我擔心起道衡的安危。
「這條路叫仙引路。」道衡停下了腳步,單手捂著胸口看著我說道。
「哦,如何得來?」
「引渡仙人而來,據說天闕在很久以前曾經裂開過,後來有仙人降臨在此,重新封鎮了天闕,而那仙人走的就是這條路。」道衡看著山丘上的天闕悠悠道來。
「還真是有什麼樣的東西,就有什麼樣的傳說,又是仙塚,又是仙人的,搞得跟真的一樣。」我不由笑著回了一句,其實我心中對於這些傳言是很鄙視的,簡直都是無稽之談,至於那天闕和裡面的仙塚,我自然也是當做了墓陣。估計也就是有些道行的『先人』為自己布下的,能葬在茅山這裡,有些道行也實屬正常了,說不準還就是某位茅山祖師爺也很難說了。
「傳說而已。」道衡看著我又補充了一句。
「不然呢?我也沒當真。」我笑了笑。
「上去吧。」
我仰頭看了眼,點點頭,踩著綠茵朝山丘之地而去,這裡的靜寂由我和道衡打破,而奇怪的是,所有的妖魔鬼怪和那些從地底下爬起來的茅山弟子,卻不知所蹤了。因為我沒有感知到周圍除了我和道衡以外任何活動的生物存在。
突然,一道光亮自上空閃過,就像似開啟了一扇天門,但又感覺像似投影儀一般,一道幻象生成在山丘的頂空,迷霧就像似被撕開了一道缺口,隨之,一道人影從中墜落。
墜落而下的人影,左右晃了晃,隨即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我吃驚的看著山丘上發生的一切,面容深深的皺起。
「剛剛你看到什麼了嗎?那裡有門是嗎?」道衡亦是一臉詫異的問道。
「那人我認識。」我表情冷漠,渾身殺氣四溢。
「你認識?這從天上下來的『人』,你認識?」道衡有些不敢確信的再次確認。
我的雙眼已燃燒起了血紅的烈焰,看著山丘頂端,我恨不得立馬就衝上去才好,因為那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我在來茅山途中所遇到的怪道人,那個殺了小花的怪道人。
但我的理智在極力的控制著我,我知道此刻我不能過於衝動。而且,怪道人出現在這裡,也算是命運的安排吧,或許他終究逃不過這一劫,而且他從空中落下的時候,我注意到他似乎身上還帶著傷勢。
「難道天闕里的仙人已經出來了?」道衡有些擔憂的說著。
「他要是仙人,我就是玉皇大帝。」
我說罷,便開始朝山丘上疾步而去,也顧不得一路防備了,道衡楞了會,也快步跟上,但他的速度卻十分有限,畢竟已身受重傷。
但奇怪的一幕遠遠沒有結束,幻象在生,那奇怪的門再一次撕開了迷霧,這一次出來的人,竟然還是我所認識的,竟然是肖雲。
肖雲在出來之後,左右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數秒,眼神變了變,但卻沒有說話,又急速離開了山丘頂,緊隨怪道人所去方向而去。
「小子,難道你忘記日子了嗎?」
在他離去之時,我的耳中傳來了他的聲音。
日子?
什麼日子?
難道?異界開啟的日子?我竟然忘記了這麼重要的日子。
他們來這裡,看來並不是巧合,這肖雲和怪道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同時出現在了這裡?開啟異界的玉盤還在我的手中,他們如果想去異界,必然要回來尋找我,我本想解決了天闕再回去找肖雲,現在看來,這一步到是省了。
「道衡長老,你還是下山吧。」我盯著道衡,已命令的口氣說道。
後者一臉怪異的看著我,又看了看近在眼前十幾米處的山頂,這一次他猶豫了起來,眼前連續發生的異象讓他已經不得不慎重考慮自己所下的每一個決定。
「天闕就在山頂,掌門只需要加固封印就可以了。然後放入掌門玉珮,啟動護山大陣。」道衡指著山頂說道。
「我知道了。快下山吧。」冷冷的聲音沒帶絲毫的表情,因為我的耳中自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傳來一陣陣嗡鳴聲,就像似空氣被擠壓發出了,有什麼東西正在朝我們急速的靠近著,我並確定來者是善是惡,但道衡在這裡很顯然已經幫不上什麼忙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下山了。
而我,獨自走上了山頂,來到了天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