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聲力竭的慘叫,直到梗咽的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另一名被安排在船上照顧的服務員就這樣慘死在了魈魁的狂奪分食之中,直至他死,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麼。
「小李,去艙下,把開船的大叔叫醒,快。」我扶著欄杆,踮腳跳起,直落小李身前,將他往後一扯,他一個踉蹌直接衝入了駕駛艙內,我索性將艙門反扣,將兩人鎖在了艙下。
上面幫不了忙,只能希望他們能在下面起到些許作用了,最起碼要保我脫離這片風暴地區才行。而且這越聚越多的魈魁可不那麼好對付。
我三步做兩步疾步衝上了第二層甲板之上,單手一抽靠在閣樓口的桃木劍微挑桌面,一口布袋橫飛直落我手,我二話不說急速將布袋內所裝備的材料全都灑落在地。
從中快速的挑選出了三清鈴與降魔杵,還有幾枚銅錢、硃砂、墨斗。
辟邪在掌心一帶而過,鮮血滴入墨斗之中。
「乾坤借法。」我低喝一聲,將扣在掌心的銅幣扣在墨斗上方,一根紅線從洞眼穿過,紅眼在黑夜中帶著暗淡的紅光被抽離而出,這是驅魔線。
單手一拍,三清鈴在一陣嗡鳴聲中翻飛而起,驅魔線貫穿三清鈴上端銅環而過,直接緊鎖其上。
微微發力一轉,三清鈴在空中嗡嗡作響,速度越來越快,發出的聲響也越來越大,散發出的暗紅色在嗡鳴聲中漸漸變成了金黃色,而圍繞著我周圍劃破虛空的三清鈴此時猶如金剛罩一般,將我護在了當中。
可這才剛剛成形的金剛罩,在船體被一道駭浪拍過之後。差點沒連我人一併給拍落在海底,一個翻身之後,三清鈴落在了甲板之上,而那正在往上擁擠而來的魈魁直接搭了順風車,朝我撲了過來。
雙手借力而起。雙腳掃橫,亂砸過來的魈魁也完全失去了重心,幾乎被我幾腳就給踹的翻回了海中。可這只是小部分而已,大部隊這時也都按耐不住想要分杯羹了,我這個大活人就像似一個鮮血淋漓的誘餌擺在了他們的口邊,坐等他們來啃。
暴風雨中。符咒也基本沒啥用處了,落下的雨水直接溶化了上面的硃砂,完全失去了效果,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在拚一拚擊退它們,好繼續施展金剛罩和驅魔咒。()
一手桃木劍,一手拿著辟邪。雙眼緊盯四周,聽著周圍任何可能威脅到我的動靜,無腦的魈魁在衝上來的一剎那便開始朝我圍攏過來,桃木劍和辟邪都染有我的精血,帶著陽煞之氣,對付這魈魁自然是再好不過,每一劍下去。都會將其逼退。
但這也只是緩兵之計,當然,我不可能傻到讓它們給我包圍的水洩不通,到時候要是計劃失敗,那真釀成悲劇了。在不斷逼退魈魁的同時,桃木劍也扣在了墨斗的另一端,纏繞著驅魔線帶去,在距離我一米左右,單手爆發而扣,桃木劍硬生生被我頂在了甲板之上。而另一邊則是用辟邪繞著驅魔線直射另一角,辟邪鋒利程度根本用不著發力,就緊緊嵌入了閣樓樁上。但利器只有兩把,想形成三角驅魔陣,將中間可空出來。一時間有些捉襟見肘的感覺。
我雙眼急速掃著甲板可用的材料,最後雙眼落在了三柱驅魔香上。
「沒辦法,只能試一試了。」說是試試,其實我還是很有自信的,因為這一招也並非迫不得已才想到的,其來源卻是在道一手中所學。
因為當初見過道一使用過這一招,現在自然是信手拈來,實際演練起來也並不生疏,只希望能起作用了。
我捻起一支驅魔香的同時,兩枚銅幣指尖一劃,火光一閃間驅魔香便已點燃,一張符咒緊裹其上,雙手合十念叨一句:「起。」
隨之雙手猛地一撮,一股勁力傳來,驅魔香憑空旋轉,定在了虛空之中,燃起的青煙盤旋環繞,將整柱香包裹在了中央,我見此微微一笑,驅魔線急忙扣在懸在空中的驅魔香之上,好在力道並不大,驅魔香在抖了抖之後便繼續燃燒著。而至此,我這臨時的三角驅魔陣也總算完成了。
驅魔香周圍的青煙,就像似一盞明燈,拒絕一切邪魔外道的靠近,這也讓魈魁不得已靠近這一角,全都朝桃木劍和辟邪兩個方向擁擠了過去。
相比來說,辟邪的煞氣過重,但邪物也都喜愛邪氣,這也讓辟邪飽受壓力,甚至於讓扣在上面的驅魔線都有些帶動其它兩角,這樣下去,三角驅魔陣被破是遲早的事,然後不斷有魈魁被重傷而退,這可不是一兩隻,而是成群結隊的。
我再次扣上銅幣,自墨斗中抽出僅剩不多的驅魔線扣上了三清鈴的銅環之上,單手一提,三清鈴在手腕的帶動下再次急速旋轉起來,嗡鳴聲在響。
這一次魈魁靠的異常之近,這三清鈴的嗡鳴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讓這些魈魁都不由發出嘶吼與怒鳴,前退後進,一時間甲板上亂作一團,但這也沒能阻止它們嗜我血的決心。
我看著三角驅魔陣的情況,唯一讓我擔心的就是這驅魔香的這一角,因為在狂風之中,驅魔香燃燒的速度極快,僅僅片刻已燃燒三分之一之多。
而我在施展金剛罩的時候也並非一帆風順,不斷被海浪拍打的船身左搖右擺的,激盪的海流也不斷的湧上,甚至都濺射在我的臉頰之上,但我卻並未因此而過於擔心,因為我知道,駕駛大叔已經醒了。
他們在駕駛艙內正在做著努力,駕駛大叔也並非等閒之輩,大風大浪他也不是沒見過,因為我站在甲板上都能聽到,他的怒吼聲:「來吧,看看是你們厲害,還是老子的船硬點。」
「大叔,你慢點,錢先生還在上面呢。」小李在一旁關切的說道,手緊緊扣在鐵桿上,生怕又被一波浪給拍翻了。
「錢先生有的是本事,沒事。我們開好船就行了。來了,頂住了。」大叔說完急轉方向舵,迎擊著駭浪而去。
我站立閣樓甲板之上不由會心一笑,心中暗自說道:「這大叔對我還真放心,雖然不至於滅了它們,但也不能讓他失望了不是。」
看著那滔天駭浪被船頭破開,朝兩邊分散而提,我也不由提起了幾分自信。
一咬舌尖之下,一口精血噴灑身體周圍,而就在這時,一口銅鐘在我的身體周圍緩緩成形,就像似將三清鈴放大了無數倍,在往外擴散著。
而正當此時,三角驅魔陣也因為驅魔香燃燒殆盡而破,瘋狂的魈魁一湧而上,但它們所迎擊的也只是這金剛罩的阻擋。
金剛罩本身並無什麼攻擊力,起到的作用也僅僅是防禦,但有了降魔杵之後,這一切就變了。
金剛罩和降魔杵的組合幾乎就是驅魔的神器。
我眼中厲光一閃,單手抽出降魔杵直朝金剛罩猛敲而去。
『崩~』
『崩~』
『崩~~~』
一道道金黃色的光圈如水面之上擴散而開的波紋,直衝四面八分席捲而去,圍攏而來的魈魁幾乎被鎮散了架翻飛而退,靠的近的反倒受創不重,口中怒吼不斷,而越是後面,越是暴戾,我親眼看著數十具魈魁直接爆體而亡,被這金剛罩發出的驅魔咒擊散。
這驅魔咒雖霸道,可我待在這金剛罩內也並不好受,每一次落下降魔杵之時,我的七孔都在不停的留著血,我心想,這要是再敲幾下,我估計就得報銷在此了。
而據我得知,茅山歷代祖師,在使用此招之時,最多可敲七次,而我剛剛連續敲了三次,已經就開始支撐不住,可想達到七次是什麼概念了。
我身前魈魁雖已兵臨潰敗,但數量上還是存有不少,這樣的損傷即使放任它們離去,估計不用等到明早,它們便會再一次纏上來,索性要震懾就來一次狠的,來一次大的,所以我再次咬牙敲下了金剛罩。
『崩~』
『啪~嗡』驅魔線迎聲而折,三清鈴在急速旋轉衝撞擊在閣樓柱之上反彈而回,咂落在甲板上滾落的好遠好遠。
迴盪的驅魔咒就如空谷回音,在風暴雨中迴盪著,金黃色光圈推開了一層層的迷霧,撥開了烏雲,而只是一瞬之間,暴風的氣息就像似被退的士兵,急速而退。
而這一擊,也讓魈魁死的死,逃的逃,斷落的殘肢,滾落的頭顱,甲板上到處都是,但已沒有絲毫的力氣去收拾這個殘局,甚至連去收割人頭的力氣也不再有。
我單膝跪倒在甲板之上,看著那最後一隻從一樓階梯口緩緩湧上來的魈魁,額頭虛汗直冒。
這魈魁雖四肢皆斷,可我也並不比它好,僵硬的身體連動一根手指都已經異常的勉強,而這魈魁最起碼它的的身體和嘴還能動,而它的目標也正是我。
「好吧,我認了。」看著那逐漸靠近的魈魁,我無力的倒了下去,而不知是上天憐憫,還是真是天意巧合,我再倒下的時候,竟然一頭砸爆了魈魁本以為有些腐爛的頭顱,我匍匐在魈魁的屍身之上,嘴角揚起了無奈的笑意,直至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