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王敏騎的那頭駱駝被吃的原因,她現在只能跟我共騎一頭,王敏看樣子還挺高興的,坐在我腿上一個勁的樂和著,完全沒把駱駝被吃的事放在心上。
紫諾也一直看著指南針,為我們確定著進行的方向,而余寶與往常一樣,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大多數我其實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因為都是一些沙漠上的奇聞怪事,比如人會蒸發,畜生會陷入沙漩渦,沙塵暴之類的,還有關於那些聖物的事情。
小黑則趴在駱駝背上呼呼大睡著,顯然是昨夜沒睡的好,現在極度的犯困,我們也沒有打擾他的意思,任由他繼續睡著。而老道則一直拿著我給他的那塊玉珮研究著,也不知道他研究出來什麼沒有,而且自從上次一別後,在遇到老道,他似乎變得更神秘點,好像有啥事瞞著我。他沒說,我自然也沒問。
這一天過的格外的枯燥,幾乎都是在趕路中渡過,只是我們依舊沒有沈逸的任何消息,沙漠上連一隻腳印也尋不到,一望無際的沙漠在熱流中晃蕩著,眼前的一切就像似扭曲的畫面,讓人已經有些看不清。
「不行了,不行了。」老道搖著手,頭頂斗笠趴在駱駝背上。
「找地方大家休息會吧。」余寶看了看大家的情況,四處掃了幾眼,可這一片沙漠哪裡會有休息的地方。
「那,有仙人掌,大家去避一避暑。」我指著不遠處一棵巨大的仙人掌,急忙說道。
「走吧。」大夥一致同意,朝仙人掌趕去。
看似不遠的仙人掌,不知為何始終有些到達不了的意思。明明就在前方不遠處,可感覺就快到了的時候,它似乎還是距離我們那麼遠。
「繼續走。」我咬牙說著,繼續朝仙人掌走去。
這一次沒讓我在失望,總算是到了那仙人掌的跟前。巨大的仙人掌足有五六米那麼高,寬度也盡三米,足夠我們躲在它的陰影下避暑了。
老道幾乎是跳下駱駝,擰著一隻水壺就朝仙人掌下方走去,可就在他剛剛靠近之時,仙人掌如一團青煙隨風而逝。一眨眼完全不見了蹤影。
老道一臉詫異,其它幾人也差不多這個表情。
「看來是遇到蜃景了。」余寶解釋了一下,並未過多奇怪,沙漠中出現蜃景,也屬正常情況。
老道臉色有些難看,剛剛提起的興奮勁一下子萎縮了。連爬上駱駝都顯得有氣無力的。突然,我注意到他匍匐在駱駝背上,看著前方,怪異的笑著。
「師叔,怎麼了?」我奇怪的問道一句。
「我又看到蜃景了。」老道指著前方,說著。
一道妖艷的身軀赫然入目,沙漠中竟有著一位半裸半掩的美人正在一座沙峰上跳著舞。舞跳的很美很美,有點新疆舞的味道,而那美人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們,自顧自的跳著。
相距有一段距離,我們並不能看清那舞者的面貌,但那火辣的身材和顫動的雙峰,可是惹眼的很。王敏看我盯著看,不由掐了我一下。
「嗯,嗯。走吧,太熱了。出現蜃景或者幻象都很正常。」我清了清嗓子,示意紫諾指明方向,大家繼續上路,由於之前出現的仙人掌蜃景,這沙漠裡莫名其妙出現的舞者。我自然也看做蜃景了。
余寶和老道跟隨其後,可那雙眼睛一直盯著那跳舞的美人,一刻也沒離開過。
「蜃景也可以欣賞欣賞。」老道嘀咕著。
「那你就慢慢欣賞。」
「啊。」
我話才剛說完,老道突然驚呼一聲,從駱駝背上跌了下去,一頭栽倒了沙子裡。
「哈哈哈哈。」我不由大聲笑了起來。
老道卻是一臉陰沉的爬立起來,指著那沙峰,臉色有些難看,我順著方向看去,那舞者已經不見了身影,心想這蜃景估計自己消失了,因為我們已經走了一段距離,光的折射角度也發生了變化,蜃景消失也屬正常。
「她看我了。」
「什麼看你了?那美人?有沒有叫你過去呢?」我無奈的看著老道,笑著問道。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她看著我笑了,她怎麼消失的,你們看到了嗎?」老道突然嚴肅了起來,看著大家問道。
余寶搖了搖頭,道:「沒注意,擦了一把汗就沒了。」
「被人一刀劈成了兩半,被奎鬼拖走了。」
「被人?你看到還有其它人?」蜃景內出現了很多人,還有奎鬼,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了。
老道也搖了搖頭,好像在回憶著什麼,又突然說道:「也許是人。」
「去看看。」我看了一眼那沙峰,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決定。
老道也同意,余寶則是不太同意:「蜃景而已,別浪費體力了,還是繼續趕路吧。」
「那你們留在這裡,我和師叔去看看就好了。」
「我也去。」小黑一臉好奇的舉手示意要去。
余寶看了一眼小黑,最後也只好同意一同去看看。
轉變了一個方向,幾個人朝不遠處的沙峰移去,大家越走心中不免越慌亂起來,因為這裡和之前所有走過的地方已經有些不同,地面上一排排的腳印赫然入目,橫七豎八的印記拖得到處都是。
「血。」老道捻起幾顆紅色乾燥的沙子,在鼻子前嗅了嗅。
那一片,也就是之前那舞者跳舞的地方,一片猩紅染紅了沙子,兩道深深的印記朝兩條拖拽消失在下峰路上,站在這裡,似乎還能嗅到一絲絲的血腥味。
「這不是蜃景。」我心中有些不解,這不是蜃景,那又會是什麼,沙漠中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舞者。
「快走吧。」王敏不要催促著一聲,似乎有點不想繼續待著這裡。
老道眉峰相觸,皺眉掃視著四周,我有意無意的看了幾眼余寶,後者也是一臉的疑惑,就是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唯獨他當時拒絕來看,現在真的發生的狀況,他好像也沒啥可解釋的。
「紫諾,方向。」我看著紫諾問道。
紫諾卻也有些愁眉,許久沒有說出話來。
「紫諾,方向?」我加大了聲音,再一次重複著。
「沒了。」紫諾奇怪的回了一句。
「什麼沒了?」
「路沒了。」紫諾說著伸出了手,手臂上攜帶的指南針瘋狂的自轉著,似乎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為什麼會這樣?」
「除非附近有磁場,否則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往回走,回到剛才的地方。」
一群人又回到了之前上沙峰前的地方,沿著之前擬定的方向,繼續進行。可指南針持續保持著轉動,一刻也未停下。
「這樣下去,我們連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紫諾有些擔心的看著手中的指南針。
「不會的。」我拿出手機看了看,這裡竟然一個信號也沒用,等於帶了一塊板磚,絲毫用處沒有。
「師叔,我想擺陣試試。」
老道點了點頭,遞給我布袋,我接過手,取出了引路香和一些需要用上的材料擺放在了身前。
在沙面上插入七根雞睺,成罡斗佈置,取出一隻小碗放入自己的精血,沿著雞睺灑了一小圈,引路香插立中央,八卦鏡借陽反射,照射引路香之上。
三枚銅幣侵入血碗,手微微一抖,銅幣臨空飛起,我單手瞬間抓出,收回,在收回的瞬間一擲而出,三枚銅幣直落向三個方向,成三角對立將鮮血澆灌的小圈困住。
就在這時,引路香青煙一燃,在八卦鏡反射的光下,自燃而起,而飄逸而起的青煙則盤旋在引路香上方,形成了一個煙圈,久久不得散去。
我取出一張符咒,緩緩投入煙圈之中。火光一閃,符咒瞬間燃燒而起,而在其燃燒的同時,符咒正極力的朝一個方向撞擊著。
我迅速挑起三枚銅幣,解開了困獸般的烈焰,那串火焰帶著一團青煙如穿雲箭,直射東方,但只是一瞬間,便消散一空。
為何是東方?因為我擺的是尋陽陣,借陽馭陽,東方乃陽氣最重,那躥出的青煙實乃尋陽箭,它所去方向,就是陽氣最重的地方,而且會不受其它任何因素的影響,而發生什麼錯誤。因為那三枚銅幣,在布下之後,就已經隔斷了中間與外界所有的聯繫,那一片就是一個死區。
而這尋陽陣實則還有一個用處,可以尋到生人的陽氣,也就是說,它所指方向,必然有生機。
「走吧。」收拾好東西,大伙再次上路,朝尋陽箭所指方向走去。
在這之後,所有的一切似乎又恢復到了平淡無奇,一切心思都投入到趕路和尋人。而且還有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一直沒用,因為在不確定沈逸蹤跡的情況下,就算用了此法也不一定見效,但如果有些線索,此法必然能起到奇效。
天再一次緩緩暗了下來,沙漠裡白天都消失不見的野獸到了夜裡,再一次展露出它們那猙獰的面孔,高昂的嘶吼不斷的迴盪在空氣之中,駱駝已經開始不安了起來。
一雙雙血紅的雙眼,從四面八方靠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