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一聲清脆的聲響迴盪在了耳邊。
古麗爾的現身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渾身無力的我連『定光』都有些拿不動,掉落在地。對於我的舉動,後者絲毫反應沒有,肩頭那略感熟悉的小青正對著我吐著它那修長的舌尖,豎直的瞳仁盯著我看。
「受傷了?」古麗爾看著我的腿,取出了一小瓶白色粉末不等我反應過來便直接灑在了我的腿上。一股清涼的感覺襲遍全身,還沒爽夠,麻痺感便頓減,取而代之的是炙熱的灼痛感,整條腿就像似有無數螞蟻在啃噬一般。
白色粉末如硫酸在侵蝕,泛起了泡沫在不斷的爆裂。我臉色大變,卻還是做不了什麼,這古麗爾果斷沒按好心。
「蚓毒。」古麗爾嘀咕一聲,沒怎麼在意我腿上逐漸氾濫的惡況。
隨手一揮,一顆類似彈珠般的物質直射我腿上而去,在彈珠落在腿上的瞬間,便見一隻通體烏黑,雙鉗透紅的蠍子正搖晃著它那帶著血鉤的長尾對我示威著。
五毒蠱中的蠍子蠱,這古麗爾難不成真的有全套的五毒蠱不成?我吃驚的同時,蠍子蠱便朝將它那血鉤刺向了我的跟腱部位,被蟄的感覺並不好受,我沒能在血鉤下堅持幾秒便再次暈厥了過去。
涼風襲面,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依舊躺在懸崖口,此時卻已是烈日高照,周圍沉悶的連呼吸都顯得有些困難,霧霾也不顯得那麼深沉。我微微一發力,便直接站了起來,渾身竟然沒了絲毫的痛楚,腿上除了還有幾道小疤之外,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傷口存在。
我心中有些吃驚,看著古麗爾正佇立在坑窪處的背影,這個神秘的女人讓我有些猜之不透。她究竟是誰?為什麼三番五次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每一次帶給我都是不一樣的『驚喜』。
「你是來取金蠶的嗎?」我看著古麗爾,希望能從她口中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古麗爾悠悠轉身,說實話我到現在才好好端詳了她一次,比之上次,古麗爾多了幾分驚艷,有點脫俗之美,頭上一頂金屬霞冠,身著異族服飾,眉宇間透著一抹英氣,看向我的雙眸,帶著淡淡的幽怨。
「你知道金蠶的事情?哦,對,你既然驅了蠱種,不可能不知道才對。」古麗爾先是吃驚,隨後又立馬反應了過來,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從她那不明確的回答中,我知道了我想要的答案,這古麗爾確實是來取金蠶蠱的。
「為什麼不趁我昏迷的時候取走它。」
「取走了,你就死了。」古麗爾輕巧的回了一句,這話一出,我頓時色變,難不成這金蠶蠱一離體,我就有生命之危不成。
見我色變,古麗爾微微一笑。
「此金蠶並非毒蠱,對你有利無害。你雖是蠱塚,但並非養蠱容器。」古麗爾的話讓我有些不解,難不成這傳聞中的金蠶蠱,對我還有益處?
「憑什麼?」
「憑你到現在還活著。」
說的也是,我為什麼到現在還活著,這完全是古麗爾救了我,如果她真的有歹心,我連醒過來的機會都不可能會有。
「其實是金蠶救了你才對。那毒性比我想像中的厲害。」古麗爾在猶豫了一會後又補了一句。
金蠶救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古麗爾又是怎麼回事?
「很多年前,我的母親遊歷大江南北,去往深山尋找蠱源,途徑小鎮歇腳,這個鎮內蠱源甚多,母親是養蠱人,自然要親自采蠱源煉蠱。當時她所煉製的是最厲害的五毒蠱。卻不幸被蠱反噬,身中毒蠱,恰巧有農夫路過,在母親的指導下救了自己,農夫卻因此喪了性命。哪知農夫是去請穩婆救治自己難產的妻兒,因為母親的出現,差點因此喪了三人性命,農夫臨終遺願是想見一見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兒,母親無奈之下驅蠱操縱自己恩人的屍體回家。在使用自己畢生煉製的金蠶蠱後,婦人成功產下孩童。因為五毒蠱迫在眉睫,母親沒有在村鎮逗留,但在離去之日許下了一個承諾,要照顧恩人的後人,即使讓自己的後代代勞。」古麗爾在講故事一般敘述完了她的故事,從這些話中我得知了另一個版本故事,而且是有關於我的。
這個故事裡的農夫就是我的父親,難產的農婦是我的母親,而那個難產下來的孩童,正是我。曾經那個相傳被穩婆供來的神婆,就是古麗爾的母親,一個養蠱人。
「為什麼帶走我父親?」
「這是他自己要求的,身中五毒蠱,下場和那個接生的穩婆是一樣的,穩婆的死也並非我母親自願為之,五毒蠱的反噬幾乎窮盡母親全身之力,才得以控制下來。」古麗爾的話也直接引出了穩婆的死,那個意外暴斃,全身一天就潰爛不成模樣的婦人。
「我的父親葬在了哪裡?」
「苗疆。」
那麼遠,我沒有想到她的母親竟然將父親帶回了自己的家鄉。
「你就是負責照顧我的人?你的母親呢?為什麼她二十年來都沒有現身?十年便會發作一次的蠱毒又是怎麼回事?」我不可能輕易相信古麗爾的話,即使這個故事講的那般真實,我依舊心存疑慮。
「你總有一天會見到她的,她並非沒有現身,只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而已。十年一次,也並非蠱毒發作,那只是金蠶蠱的進化,你得到的只有益處,即使你的師父不出手,那些殘餘的銀蠶也會自行排出體外。你若不信,等你回去問你母親,十年前的血蛭從何而來。還有,不要痛恨自己那十年,我的母親比你過得更苦。」古麗爾的解釋面面到位,讓我找不到任何的突破點,還有她特意強調的那十年,讓我不由皺眉,出生後的十年確實讓我痛苦不堪,可她嘴中比我還痛苦的十年,究竟為何?這其中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