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額上那一團揮之不去的灰霧,並非普通的噩運,而是魂魄離體之象的前兆,一早我就發現有些不對,還特意在茅山筆記上好一陣翻騰。
現在王敏喪失神智,乃是貓妖強行上身,偌大的黑影竟是從王敏背後展現,就像似王敏身後長了三根看不到的巨尾。
見此情況,我隨即抽出一根鎮魂香碾碎,攪入盛有黑狗血的血碗之中,鎮魂符燃盡攪拌,三粒糯米撒上,不等王敏反應過來,便強行灌入。
後者頓時作嘔,張口便是一灘烏黑腥臭的物體噴吐而出,形態看上去就像似一隻死貓。
腥風席捲,一抹黑芒射向王敏胸口血玉而去,我作勢一把奪過血玉,一股如針刺般的寒氣襲體而來,但在奪玉之前,我還做了另一件事,用刀在掌心開了一道豁口。
冰寒襲體的同時,鮮紅逐漸染紅了血玉的表面,一股炙熱瞬間遍佈血玉體表。淒慘的嚎叫自血玉之中傳來。
「啪~」一聲輕鳴迴盪在房內,仿若空谷回音般一波接著一波盪開。
血玉落地破碎,猩紅作勢消散,席捲腥風當中飄逸而去。
風平浪靜,氣溫回升,所有的一切在王敏吐出這貪異物之外竟意外中止了下來,而本就虛弱至極的貓妖,怎能一次性承受住數量如此之多的精魄,在奪體失敗後被萬千精魄衝擊而亡,死的也算是頗為冤枉。而我也是一臉愁容。
貓鬼蠱,王敏竟然中的是毒蠱之術,她究竟惹到什麼人,竟然被人給下了毒蠱。而且還是奪命的貓鬼蠱。這讓我不由心中驚駭不已,看著地面上那一灘腥臭的東西,有些不知所措。
這蠱術被我無意破除,完全是湊了巧,可能是因為蠱術原本也是源於道教,有著道術相生相剋的原理在內,所以我才誤打誤撞破了毒蠱。
而我之所以知道蠱術,卻並非來自茅山筆記,而是我本來就身中蠱術,至於是什麼蠱,目前還不得知,從小到大也只發作過一次,但是事過多年,並未有任何異常,若不是王敏身中蠱術,我恐怕都不會想起這些。
在吐出這攤東西之後,王敏便暈死了過去,我扶著她睡到了床上。
這一睡她睡得很沉很沉,直到第二天晌午才悠悠醒來。
而我餓著肚子無奈只能自己來做早餐,說起來我的廚藝也是相當不錯的,香噴噴的早餐端到她的眼前,讓她驚得半天也何不攏嘴。
不過王敏似乎並沒有什麼胃口,只是應付著吃了一點。
搞完一切瑣事,我也不得不繼續好人做到底,為她找到下蠱之人。
當然,這也是需要她的配合才行。
「實話告訴你,這是一種蠱毒,若不是碰巧被破了,估計你這個時候已經在去往陰間的途中了。」我的話沒有半分虛假,而她也是臉色大變,微微泛白。
「肯定是她,肯定是她。」王敏在思慮一番後,反應頗為不正常。
「誰?」
「那個瘋婆子,總說我搶了她老公。明明就是他老公自己迷戀上的我,為什麼說我迷惑他。上次她還特意找上門來吵,被我給罵了回去,肯定是她在報復我。」王敏口中一連竄的話噴吐而出,我聽的也是一個頭大,這一會竟然都扯到感情婚姻問題上了,我這個年紀下,表示毫無發言權可言。但卻也不得不懷疑那個女人對王敏做了什麼。
「都說說她來你家的時候做了什麼?那隻貓你又是什麼時候養的。」
「她來我家就是跟我罵街,那個瘋婆子都老的掉渣了,還跟我吵。我把她罵跑了,中間也沒做什麼,不過她好像在我家垃圾桶裡翻什麼東西,我也沒注意,反正她就是瘋婆子。」我又是一陣無語,心想誰遇到你,還真不好伺候,下次吵架得帶上你才行。
「貓呢?」我思慮片刻,又問了一聲。
「那貓是我在一個月前買的,男人經常不在家,一個人寂寞就買了它。」王敏神情陡然有些落寞起來,不知是想起了傷心事還是怎麼的。
「在哪裡買的?」
「好像在公園裡,當時那人說我和這貓有緣,非要賣給我的,看它可愛就買了。難道這貓有問題?」王敏想起來有些後怕。
「那人長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
「不太記得,但她的衣服有些奇怪,好像是少數名族穿的,大熱天的,還穿的那麼厚實,當時我還問過她熱不熱,她拿著錢就走了。」王敏有些古怪的說道。
「苗族,果然沒錯。」
有了線索,我自然而然幹起了偵探的活,當然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始了跟蹤,跟蹤不是別人,正是王敏口中的那個瘋婆子。其實人家看上起還是很正常的婦人,每日除了做飯就是逛街,日子過的倒也舒坦,但卻也經常去偏遠的山區寺廟去祈福。這個寺廟名為:蠱寺
蠱寺與其它寺廟有些不同的地方在於,出沒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苗族之人,而且都是婦人,很少會有男人踏入。
而我的出現自然也引起了不小的關注的,但是我並不怕會被下蠱,因為一般人身上只會被下一個蠱,蠱也是有靈性的,不會在往有蠱的人身上跑,而我自然也是安全的。
遊蕩一圈自當是過來遊玩的旅客,大致上掃了幾眼,便匆匆離去,而我也並未有何發現,除了發現這個蠱寺有些不為人知以外。
「小伙子,這裡男人是不能進來的。」一名婦人走到我的身前,手輕輕拉住我行走的身體,笑瞇瞇的看著我。
我詫異的點點頭,看著眼前的一扇木門,門上有塊匾,匾上有文:養蠱閣
我沒有多問什麼,直接掉頭就走,而在轉身的剎那,我彷彿看到那婦人表情突現痛苦,隨後急忙進了門內,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
將疑點鎖定在蠱寺,但並不會因此而經常出沒此地,而是用王敏的錢買了一架望遠鏡,每日蹲點監視,別說,這個老套的辦法還真有效果。
本來我跟平時一般,吃著喝著躺在樹杈上,悠閒的小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卻無意間看到被我監視的王婦人偷偷摸摸的進了養蠱閣,和她一起的還有那日我撞見的那個苗族婦女。
兩人情緒緊張,不知在交談些什麼,王婦女顯得有些激動,卻又不敢發作。最少離去的時候,王婦人遞給苗族婦女一個紙袋子,隨後又塞了一大把的鈔票給苗族婦女,這才憤憤不平的離去。
苗族婦女看著王婦人離開後,臉色顯得異常難看。
確實有些古怪,王敏身上的蠱毒或許真的跟這兩個人有關係也說不定。
正當我從樹下躍下之時,一股鑽心的刺痛傳來,全身隨之痙攣,顫抖。我心中一慌。
「蠱毒發作?」已經隱匿十年的蠱毒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拿出王敏給我配的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王敏開著車迅速的趕來,將我接回了她的住處。
身如針扎,不知不覺中早已濕透。那一瞬間,我感覺身體內似乎有著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噬著我的骨髓,一點一點的侵蝕著。
「今天什麼日子?」我咬牙問著王敏。
「七月二十二。」不知所措的王敏看著翻滾在地的我,不知該做些什麼。只見我胸口之處突然鼓起一顆肉瘤般的疙瘩,鼓動著。每一次鼓動,我都會全身隨之抽搐。
今天是七月二十二,我二十歲的生日。我盡然忘記了。而上一次蠱毒發作正是我十歲生日的當天,記得母親說過以後不會再犯,難道我體內這蠱毒是有蟄伏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