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夜明珠,想去拾取,怎奈它滾去的方向不偏不歪,正好到了屍胄的腳邊。
「奶奶個叉。」暗自咒罵一聲。看了看地形,在之前那一陣亂打亂撞之中,我和屍胄竟然已經調轉了一個身位,敞開的石門赫然就在我的身後,雖四處陰暗,但那扇門我怎麼看都像似一扇通往光明的大道,原本就打算逃離的我,這時看到了希望。
有些不捨的看了一眼那兩顆夜明珠:「老子出去搶了金獅子一樣發財。」
話還未說完,渾身一股炙熱燃燒,酸痛至極,微微一動骨頭傳來嘎嘎作響的聲音。
我知道這是銀針發揮作用的時間即將到了,這時我除非在插入另一根銀針,才能繼續這種瘋狂的勁頭,要不然連腳都不能移動分毫。
然而這三針借魂,有著致命的缺陷,借魂,固然借用的是陰曹之力,消耗的乃是人的陽壽,一針一年,兩針三年,三針五年。如果只是減少陽壽能拼的一條生路,我自然會毫不猶豫去拚一拚,但是借魂等同於借陰,匯陰於己體,導致陽氣外洩,這才達到驅鬼鎮陰之效,然而陽氣外洩過於嚴重,便會被借魂之物佔據肉身,也就是我免費給孤魂野鬼做了嫁衣。
在一針借魂洩陽的情形下,我便已經感覺到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如果再施一針,恐怕不用屍胄動手,我便和成了同道中人。
烏雲散盡,被掩蓋起的圓月褪卻了那絲陰霾,重新照耀大地之上。一抹月光透過石鏡直射到墓穴當中,那月光像似長了一雙明眼,尋找到了夜明珠的軌跡。
陰光大方,兩顆夜明珠內光芒呼應流轉,閃爍在整個墓穴當中。
屍胄陡然一退,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刻的安寧,沐浴著月光中的陰柔。
我手中已經掏出的銀針,再次收了回去,強忍劇痛,緩緩抬著腳步朝墓穴外移動而去。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若再不走,我不可能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一步一個腳印,這僅僅幾十米的路程,我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不時回頭注視屍胄和夜明珠的情況,隨著時間的流逝,月光也在緩緩的走位當中。
眼看著出口就在眼前,煞神出現了。瞎子竟然返身回到了墓穴,在聽到我的動靜之後,他愣在了原地
臨走時,我從地面上還摸了一把槍,當然,目的不是為了防屍胄,這玩意對它根本沒用,最主要的還是對付這瞎子的。
他不義,我亦不仁,我並沒有殺人的心,但在面臨生與死的抉擇時,我選擇了前者。就算當時我們三人都逃出生天,估計我也活不到現在,算命的和瞎子定會將我扼殺在此,這一點毋庸置疑。
「小子,我大哥呢?」瞎子並不是啞巴,總算是開口說話了,只不過聲音低沉到有些沙啞。
我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因為我不確定他是否真的發現了我。雙眼緊盯著他,連呼吸都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響。瞎子靠什麼來辨別外物,自然是聽覺,他們的聽覺往往是普通人的數倍,而眼前的瞎子顯然更勝一籌,這種恐怖的聽覺,就算是心跳聲音,也逃脫不了。
「欺負我瞎子看不到是嗎?」瞎子突然跨前一步,單腳帶起陣陣風聲呼嘯的朝我而來。
我心中一驚,使出僅有的氣力翻滾躲避而去,但瞎子卻不依不饒,又一腳補射而來。
「啪~」我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但是相比原本就已劇痛中的身體,這根本不算什麼,就像似在劇痛之上撓癢,當時那感覺還很爽。
我扭頭回視,陰暗的墓穴內,月光已在逐漸的消散,夜明珠也漸現黯淡,只剩下它本身那無盡閃耀的微光。
無奈之下,我咬牙抬起了槍。雖是第一次拿槍,但到也不生疏,玩具槍可沒少玩。
我瞄準的並非是瞎子,而是那已在微微轉身的屍胄。
扣下扳機的瞬間,劇烈的震動下,我感覺我的手似乎斷了。瞎子臉色大變,顯然沒有想到我手中有槍,不由退了幾步,但在他發現自己並未受傷之後,他突然暴喝一聲,再次共享了我。
他那碎石一腳幾乎臨近我門面之時,一道灰影從我上空撲倒而去,轟隆一聲巨響,屍胄的速度相比之前快了數倍,瞎子被其緊緊頂在石壁之上,觸角緩緩伸向了瞎子的口中。
我一把抽出插在風池穴上的銀針,一道溫熱的鮮血濺射掌心,這是洩陰采陽,乃迴光返照之術。
刺痛之下,我似乎恢復了一絲動力,急忙連滾帶爬趁屍胄無暇顧及我的同時,衝出了墓穴的大門。
身後傳來陣陣嘶聲力竭的慘叫,我根本不敢有絲毫停頓,搖擺著幾乎殘廢的身軀,跌跌撞撞踏出了墓陣之外,在之後只感覺一陣眩暈接連襲來,雙眼逐漸的模糊起來。
天空一聲炸雷,不知昏迷多久的我驚醒了過來。此時已是白天,但卻烏雲密佈,狂風大作,本想起身的我,身體上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刺痛,深入骨髓。
除了眼珠能動以外,我發現我的身體僵如鐵塊,最簡單的動手指都顯得異常吃力。這借魂針的副作用著實不小,但我的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意。雖然不知屍胄為何沒有追來,但不管怎麼說,自己總算是逃脫升天。比起喪命屍口,這點小傷又能算得了什麼。
雙眼瞪著變幻不定的虛空,等待著身體逐漸的恢復,不知不覺間,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滴。
一陣清涼之意襲遍全身,有些昏昏欲睡的我,再一次精神抖擻。手指也總算恢復了一些力氣,但想起身站起來還顯然有些不太可能。
只能繼續躺著洗著天然的淋浴。
也不知時間究竟過了多久,淅淅瀝瀝的小雨也停了下來,雨後陽光灑落,暖暖的讓人感覺到一絲的愜意。
由於先前將肚子裡的東西吐得一乾二淨,極度的飢餓感攀上心頭。
正當我有些絕望的時候,『希望』降臨了。
「有人在嗎?」山上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喊聲。
「黃胖子,該死的。」黃胖子的聲音我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我這才逃出虎口,又落入狼窩了不成?
身體還是不得動彈,只要微微一動渾身類似散架一般的巨痛便會侵襲全身,現在唯一恢復些許的只有手臂和腳,能稍微移動一點,但右臂估計是真的骨折了,完全沒有知覺。
一群人浩浩蕩盪開始了掃蕩性的搜尋,一邊找一邊喊著。看似找人,實際上在找什麼都不知道了,因為他們手中都拿著金屬探測器四處掃著。
這樣下去,不出十分鐘,我定會暴露在他們的眼下。而這次盜墓的行動,根本就是黃胖子策劃的,裡面有什麼東西他哪裡會不知道。現在估計一樣也沒能得到,不然也不會派人在這裡尋找,而且手下人又沒能回去,黃胖子要是真的發現我,我的後路堪憂。
同時,我對瞎子藏東西的手法也略感意外,憑他一個瞎子能將兩尊金獅子搬出來就算了,竟然還能藏到連探測器都沒能找出。
「噓。」
一陣香氣撲鼻,耳邊傳來噓聲。
驚嚇之餘,直接被一隻溫軟的小手摀住了微微開啟的口。
渾身冷汗直冒,被人溜到身邊竟毫不知情,這要是被砍死,估計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好在上天憫人,一身穿超短迷你裙的妹子半蹲在我的身邊,眨巴著一雙大眼看著我,一蹲一躺,雙目斜視,有意無意撇到一抹殷紅印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