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模糊的虛影,瞬間襲向木貂,直撲在木貂臉上瘋狂的啃噬著。一塊塊血紅的肌膚被活生生的拉扯而下,眨眼間便血肉模樣。
慘叫聲連接不斷的傳來,兩名黑衣人有些不知所措,槍口搖擺不定。
「砰」一聲槍響迴盪在墓穴當中。
慘叫聲瞬間制止了下來,腦漿迸射一地,黑衣人一槍直接給木貂來了一個頭開花。
身體連顫抖都沒有一下,而那具幼小的腹屍卻依舊趴伏在木貂的臉上,瘋狂的啃噬著,撕扯著一塊又一塊血肉嚼著。
幼屍面目怪異,渾身就像似一塊肉疙瘩,有些發育不全,兩顆獠牙如老鼠的利齒,雙耳窩在一起,眼珠凸出,白茫茫一片,而且還長有一根長長的尾巴,看上去怪異之極。
鮮血蔓延,淹沒了石棺周圍的地面,一股腥風襲來,我與算命的對視了一眼。只見他臉色並不好看,手中依舊拿著拿著桃木劍。
「你師父難道沒教你一些真本事?」算命的有些抱怨的對我說道。
我會告訴你,我是自學的?我翻了翻白眼,懶得理他,這種時候還跟我抱怨,有個屁用。不幹掉這剛出世的幼屍,一會誰也走不掉。
「你們兩個還不過來,難道等著被吃?」算命的對著兩黑衣人大喝一聲,兩人就像似找到了救命菩薩,奔向算命的而去。
可往往人在最得意的時候也是最放鬆警惕之時,在黑衣人靠近而來的同時,算命的幾乎與瞎子同時出手,前者桃木劍一挑,直刺其中一人腳筋而去,直接讓其跪倒在地,順勢一劈,手臂受力而松,手槍掉落而下。而瞎子卻硬生生給黑衣人來了一掌,一聲悶響之下,黑衣人萎縮在地,再也沒有爬起身來。
我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說話,這兩人先前還拿槍指著我,我自然不會對其產生絲毫的同情。
一陣怪異的聲響傳來,我扭頭看向了那幼屍,只見其幼小的身軀只剩下一根尾巴露在外面搖擺著,渾身整個已鑽入到了木貂的胸腔之中,破開的胸口一拱一拱,泛起濃濃的血水。
木貂躺倒在地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身體竟緩緩的站立而起。肚子上的破口流露出一串大腸夾雜肝臟的碎渣散落一地,面容盡毀的木貂頭顱搭攏在胸口之上。身體微微轉動,面對著我們。
「這幼屍好像有些古怪。」算命的嘀咕一聲,看著重新站起的木貂,沒有過於驚訝。
而我此刻手無寸鐵,哪還敢繼續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往算命的身邊靠攏了幾步。
而正當這時,那石棺竟然再一次微微晃動起來,發出一聲悶響。
在場三人同時色變,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石棺。
「復活了?」
「咕~」木貂胸腔內傳來一陣悶響,各種肝臟殘渣混合血水一股腦倒落而下,肚子瞬間憋了下去。肚皮如二塊肉片吊掛腹腔之上擺動著。
胸口鼓動,凸起,那幼屍的面容硬生生鑽露而出,利齒吱吱作響,
而在『木貂』身後的石棺依舊還在顫動著,動靜越來越大,慢慢整個石棺都在晃動。
我疑惑的看著算命的,後者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我。而那被算命的挑斷腳筋的黑衣人開始往墓穴出口爬去。一道暗紅色的血印拖得很長很長。
另一人依舊匍匐在地,雖然沒死,估計也沒力氣在爬起來。
「兩尊金獅,兩顆夜明珠。一尊金獅子歸你,其它的歸我們。」算命的不知為何,竟打算跟我分贓,此時這個情況如何換做是我,憑我的性格,我是絕對不會分出分毫。
一尊金獅子,可比黃胖子許諾的十萬要多得多了。而且自己還差點就栽在了木貂手裡,那黃胖子估計要逃不了干係。現在眼前的情況是,兩人,一屍,還有一個在搖晃的石棺。我的選擇似乎關乎著自己將來的命運。一夜暴富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也可能一步走錯,將永不翻身,再也沒有機會走出這座墓穴。
我猶豫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算命的話。人為財死,這句話對我來說,也很實用,放著金獅子不拿,我做不到。
而就在我答應下算命的之後,瞎子突然一個縱步便到了那爬向出口的黑衣人身前,我當時甚至都懷疑瞎子是不是看得見。只見瞎子正對黑衣人門面一腳狠狠的踢出,黑衣人那百來斤重的身體一個翻滾,直接迎向了『木貂』。
反過來的殺人滅口,就在我的眼前上演,算命的和瞎子做這樣的事情看起來並非第一次,殺人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是手到擒來。這讓我心中也有著幾分忌憚。
「砰!」一聲悶響迴盪到墓穴當中,那面巨大的石棺竟然倒了一個面,蓋在了地面之上,而石棺下面,赫然一個缺口,竟是空心的。
我心中一驚,隨即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養屍。」
如果真是如我所想,那麼此墓主要懲罰的就並非女屍,而是葬在女屍之下的一具活屍,此男屍生前是要被砍去四肢,在等其痊癒之後,在活埋在女屍之下,但卻用一根空心的竹筒插入女屍腦中,依靠吸取腦漿為生。人性的殘催,在生存的**下,會不顧一切做出更瘋狂的事情,而這樣的情況可以足足維持七七四十九天。
而且這對男女,絕對是犯了偷情之罪,才會被下了如此大的詛咒。
養屍又稱無魂屍,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意識和精神上的摧殘,死前會積下極深的怨念與仇恨,不能散去。又因為肢體不全,死後被剝奪了脫胎的機會,殘留下的怨念便會越聚越多。
男本屬陽,卻因為那一根竹筒一直灌輸極陰之氣,陽氣顛倒,覆之。久而久之,便會形成怨念之體。
這樣的事情只在清朝初期才出現過一次,有過那次經歷的茅山弟子在身受重傷隕落之前,講述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從而也被記錄在茅山筆記之中。
為了證明我的猜測是否正確的,我舉著火把往右側移了幾步,果然不出我所料。
被翻過來石棺底部一個大約手指粗細的洞孔,在火把的照應下若隱若現,流露出黏黏的綠液附著其上。之前那滿棺綠液估計也就是在腹屍出世之時,女屍移動了位置,洩露到了下面的棺木之中。
「完了。」這是我的第一反應,因為茅山筆記中明確的記載著,遇此墓,需繞道而行。道行不夠,徒增傷亡。
此時才反應過來的我,顯然有些遲鈍。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自尋死路。我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沒跟那瘋大漢一起跑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大漢估計才是最聰明的那一個。
跟著跑一趟,錢也拿了,人也相安無事,現在木貂也死了,也不會被人尋仇,毫無後顧之憂。
而自己卻被困在這裡,想走得看別人的臉色和眼前的兩具活屍讓不讓了。因為就在剛剛,那具怨念之體活生生直立而起。渾身黏糊糊沾滿了噁心污穢的液體。
讓我驚奇的是,這具怨念之體並非沒有手腳,而是縫合著『替代品』,只不過那並非人得手腳,雖然已經潰爛不堪,但不難看出那是某種動物的殘肢。
這佈陣之人,顯然是有心為之,不知是為了防止盜墓者還是別有它意,但不管如何,眼前已然成了我最大的麻煩。
男屍搖搖晃晃邁出石棺,面孔猙獰,上下顎拉扯著腐肉緩緩撕開,噴吐出淡淡的灰氣。似乎再對我們咆哮或者說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