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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魂鏡卷 第四話:女兒家的私房話 文 / 司幽

    第四話:女兒家的私房話

    忐忑不安地過了一夜,第二天早飯時候只有下人來送飯菜,還是沒見到玉祀,千秋暖實在是擔心得不行,想要去見疏翎,卻走不了多遠就被攔回來,又不能在人家地盤上動粗,只好和板凳乾耗著。

    整整一天過去,什麼動靜都沒有,千秋暖簡直要炸毛了,一頭倒在床上,瞪著帳子頂上的鴛鴦戲水圖案。

    忽然身體裡有種很微妙的感覺,熟悉又久違,千秋暖頓時僵硬了。

    尼瑪的大姨媽敢不敢不要在這種時候來!

    偌大一個金神宮,全都是男人啊有木有,唯一的女人見都見不到啊有木有,老娘現在是人質啊有木有!

    怒歸怒,該做的工作還是要做,趁著洪水氾濫之前趕緊把大壩修築好是上策。千秋暖彈簧一樣跳下床,翻箱倒櫃找乾淨的白布,未果,欲哭無淚地打開窗,叫住一個端著酒壺的小廝:「小哥哥,麻煩你替我傳句話給你們陛下,說我求求她了,讓她馬上過來一轉。」

    那小廝一臉古怪地打量她,問:「陛下如果問你有何事,我怎麼回答?」

    千秋暖咬牙切齒一陣,終究還是臉皮不夠厚,怒道:「告訴她別問這麼多,女人何苦難為女人,她心裡清楚。」

    那小廝像是受驚了,趕緊端著酒壺跑了。

    沒一會兒疏翎就帶著必備的東西趕了過來,臉臭得壓了臭豆腐一個頭,把一切拾掇清楚後,氣呼呼地在她床邊坐下,抱怨道:「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來個葵水還要我伺候。」

    千秋暖嘿嘿嘿乾笑:「別這麼說嘛,以後咱們可要做好姐妹,相互照顧的時候多著呢,你說這種事兒……我好意思跟別人說麼。」

    疏翎白她一眼,道:「多大個人了,不會提前做準備?」

    千秋暖誠懇地舉拳發誓:「第一次,童叟無欺。」

    「第一次?」疏翎懷疑地看了她一陣,疑道,「你多大?虛璃投繯自縊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了,你過去沒來過葵水?」

    千秋暖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疏翎一時語塞,最後只好找了個勉強合理的解釋:「你身邊轉來轉去都是男人,也難怪。」

    千秋暖嗯嗯地點頭,看她又出神地不知想到了什麼,就碰了碰她的手背:「疏翎。」

    疏翎被打斷思緒一臉不爽地問:「做什麼?」

    「聽說你要選拔新的上仙,有人選了嗎?」

    疏翎譏笑地看著她:「自己身子還不舒服著呢,有空管別人的閒事。」話是這麼說,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玉祀靈根很純,悟性也高,這一點我很早就知道了,要不是遇上你,我本想就算他將來的成長不盡如人意,也可以培養成我的左右手。」

    千秋暖揉著被角裝可憐:「是你叫他來招惹我的,不是我的錯啊。」

    疏翎歎口氣,肩膀垮著,像是很累:「我從來便是這般吃力不討好,我想要的,總不能如願,還處處留罵名。」

    「別這麼說嘛,」千秋暖輕輕捋順她的長髮,「過去的就讓它過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疏翎苦笑一聲,轉頭來看她:「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把玉祀提拔為上仙,讓他成為第二個辨陽?」

    千秋暖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問:「他真的喜歡我嗎?」

    「誰知道。」

    二人都沉默了,疏翎眉頭深鎖,接連被搶走三個男人的事讓她實在難以接受,側面看上去單薄又蕭條,千秋暖看得心中不忍,於是向前挪了挪,摟住她的肩。

    疏翎先是不太習慣地掙扎了一下,然後也就放開了,她將下巴支在自己肩上,自己也就把頭靠過去,二人像一對好姐妹般依偎在一處,彼此陪伴。

    值夜的人敲了一更天的梆子,疏翎想完了心事,呼地吐掉一口濁氣,摸摸她的頭:「我和虛璃,曾經也像你我剛才這般親密,那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未曾想她會做出那樣的事。」

    千秋暖認真地說:「我不會搶你東西的。」

    疏翎莞爾,催她睡下,又歎了口氣,憂傷地說:「或許是我的錯罷,女人本就該溫柔體貼,像我這般脾氣暴躁獨斷專行,是不會有人喜歡的。」

    千秋暖裹著被子搖頭道:「不管是溫柔還是暴躁,如果是裝出來的,那就沒有意義了,我還是女流氓呢,咱倆做伴兒,沒了男人又不是不能活。」

    疏翎噗地笑了,擰了她臉上一把,啐道:「一邊去!我才不與流氓為伍。趕緊睡覺,再弄髒了被褥明兒個自己洗。」

    相比起過去痛得死去活來,千秋暖不由感歎原來月經也可以這麼溫柔平和,都沒什麼感覺,六天就過去了。這六天裡疏翎常在夜裡來找她,有時候倆人隨口聊聊,有時候就看著她一個人喝酒,疏翎酒量很好所以不會喝醉,但喝悶酒傷身,千秋暖阻止過,但是沒有收到成效。

    第七天晚上,千秋暖以為她不會來了,於是過了一更就睡下,誰知迷糊懵懂間有人光噹一聲撞進門來,還被嚇出一身冷汗,待看清來的是疏翎,又把心放回原處,打著哈欠問:「我還以為你不過來了呢。又喝酒了?」

    疏翎跌跌撞撞進來,一屁股坐在繡凳上,漆黑中看不清她是什麼模樣,千秋暖只好下床來點燈,然後端到桌前,忽然發現她滿臉都是水,眼睛腫得像魚泡一樣,嚇一大跳:「你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沒事。」疏翎一邊哽咽,一邊眼淚掉個沒完,千秋暖沒有揣著帕子,只好用袖擺去替她擦眼淚:「到底怎麼了,哭得這麼難過還說沒事。」

    疏翎抽噎幾聲,索性抓著她的袖子大哭起來,聲音驚動了周圍一間屋子裡的少年們,不少人敲門問出了什麼事,都被千秋暖攆了回去。

    一直哭到沒了力氣,千秋暖才小心翼翼地問:「哭夠了?那回去歇著?有什麼不開心的睡一覺起來就過去了。」

    疏翎連眼也幾乎睜不開,只用手撫著額頭,啞著嗓子說:「不想睡,寢宮裡空空蕩蕩,心裡更難受。」

    千秋暖想了想,便來拉她的手:「那來和我一起睡嘛,不過我先說,要收錢的哦。」

    疏翎被她逗樂,破涕為笑:「收錢?你天天在這這處白吃白喝,陪我睡覺還要收錢,沒良心的死丫頭。」

    「這和良心沒關係,品質服務,銀子保障,你要是捨不得銀子,也可以回去睡嘛~」千秋暖扮了個鬼臉,然後仍舊拉扯她,「來嘛來嘛,你不會後悔的。」

    疏翎看著她嬉皮笑臉的樣子,就想起上次去殺她不成還被蕭此佔了一路便宜,無奈地被她拖上床。兩個人擠一張單人床是有點勉強,疏翎十分不習慣地換了好幾個姿勢才勉為其難地安靜下來,看著對面亮閃閃的眼睛:「不是睡覺麼,怎睜這麼大眼睛。」

    千秋暖笑道:「被你嚇清醒了,還不睏。」

    疏翎又是歎氣:「我也完全睡不著,一閉眼,就是玄戚頭破血流的樣子。」

    千秋暖驚得睜大了眼:「玄戚?就是那個特別愛哭的小子?他怎麼了?」

    疏翎低下頭去不看她:「死了。我一個月沒召見他,他跑到正殿裡來鬧,被我訓了幾句,轉個頭就去撞柱子……我和淨月應嬋都被嚇呆了,想起來叫大夫時,已經來不及了。」

    幾天前玄戚就鬧著要上吊,千秋暖以為他不過是想要鬧出點動靜,吸引疏翎的注意,激將了幾句暫時穩住他情緒,以後過後就沒事了,誰知那小子雖然愛哭,骨子裡卻這麼倔,被當眾訓斥了幾句竟然直接撞死明志。

    千秋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只聽被窩裡抽泣聲又起,便伸手抱住她,疏翎也不避諱,臉埋在她胸口哭起來。

    實在是哭得眼淚也干了,疏翎才終於停下來,千秋暖唉聲歎氣地下床把糊滿了鼻涕眼淚的裡衣換掉,再鑽回被窩裡。

    「你哭的這麼傷心,就證明你還是很在乎她很喜歡他的,那為何要冷落他一個月呢?」千秋暖十分費解,喜歡就常看著不就好了,就算不是原來的那個人,好歹也是中心裡安慰。

    疏翎搖搖頭,帶著濃重的鼻音說:「你不明白,玄戚和……和那個人雖然長有又六七分相似,但性子卻是南轅北轍,和他在一處待久了,我會情不自禁地厭煩,可見不到,又會難捱得很。」

    千秋暖理解地點點頭:「你說的是被虛璃搶走的那個誰吧。」

    疏翎既不否認也不確認:「我勸自己算了,我愛的又不是那張臉,性子相差太多,還是不見為好。可是他就那樣死了……他那樣一死,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當年……當年那一幕,我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本就不願刻意去想,卻要看著另外一個和他相貌相似的人死在我面前……」

    千秋暖沉默地摟住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假如蕭此真的死在炙燕手中,自己是不是也會像她這樣,一回憶起來就輾轉難眠,非要哭干了眼淚才能平靜下來。

    萬幸的是有了返魂鏡,蕭此暫時沒有性命之虞,因而也襯托得疏翎更加孤獨可憐。

    「你喜歡的那個人,也死了?」她小聲問。

    疏翎雖然不哭了,氣息卻依然時急時緩,似乎是疲憊了,聲音也變得飄渺起來:「死了,都死了,他到死都還維護著虛璃。你知道嗎,在那麼多人面前,虛璃可以哭,我卻不能。」

    千秋暖嘴唇一抖,腦海中似乎閃過什麼可怕的念頭,卻還來不及求證,懷裡的人就睡著了。

    應該……不可能吧。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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