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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前樽卷 第十六話:轉盤壽司的命 文 / 司幽

    第十六話:轉盤壽司的命

    千秋暖揉揉眼睛,晃過去開門,門外的人迅速閃進房中,速度快得嚇了她一大跳,定睛一看,不是蕭此又是誰。()

    「怎麼是你來了,不陪著佳人花前月下?」還以為他使出渾身解數要拿下紫鳶,沒空管自己閒事兒了。

    蕭此嘲道:「我是你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無父無母,終身大事當然是我說了算,我不來誰來?」

    千秋暖翻白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說吧,師父大人要侵吞徒兒幾成聘禮?」

    蕭此卻不再說笑,嚴肅道:「白日裡我與凝時打探過了,從去年秋開始木國國君就要為太宰指婚,可惜那棒槌鼻孔朝天油鹽不進,看遍了青龍城大小官吏家的閨秀,愣沒一個入眼的。這家人原是經商的,與官場裡的人頗有些關係,這家老爺也是削尖了腦袋要把女兒送進太宰府享清福去,可惜這家小姐寧死不從,暗中收拾包袱,竟離家出走了。」

    千秋暖一邊聽一邊點頭,忽然他收了聲,便奇怪地看著他:「繼續說啊,怎麼停了?」

    蕭此怒道:「怎這般蠢!你大搖大擺上門去,他真會把靈根還給你?不如將計就計,你假借成親的名義混進太宰府,尋得靈根所在,我們與你裡應外合,搶了東西就走。」

    千秋暖立刻鄙夷道:「那幹嘛非要我混進去,我手無縛雞之力的,他又認得我,萬一跑不掉可怎麼辦?明著要他不給,你不是挺行的麼,幹嘛不趁夜色潛進去偷了走?」

    「你當我沒試過?」蕭此沒好氣道,「清覽再怎麼說也是木族上仙,封印之術造詣頗深,若要強行突破必然會引人注意,根本潛不進去。」

    唔,沒說自己的事自己去處理,總算還不絕情,沒有娶了媳婦兒忘了……忘了徒弟。千秋暖點點頭,又有些猶豫地道:「可是他認得我的臉,蜃玉也還給凝時了,一見面不就穿幫了麼?」

    蕭此卻嘿嘿一笑,胸有成竹道:「不會穿幫,放心。」

    「怎麼說?」千秋暖好奇地眨巴眼睛。

    「新娘子總是要梳妝打扮了才送出娘家,師父替你梳妝,保證沒人認得出來。」

    「……」

    第二天一早丫鬟們捧來了胭脂水粉金釵玉鈿和嶄新的衣裙,千秋暖接過來後將人全部攆出門外,聲稱不用伺候自己能搞定,然後踢了踢衣櫃門,躲在裡頭的蕭此會意,輕手輕腳摸了出來。

    千秋暖洗乾淨了臉和手,視死如歸地坐在妝奩前:「你可別把我畫成醜八怪,否則連太宰府的門都進不去。」

    蕭此挑了炭筆在火上烤,隨口笑道:「放心就是。」

    古人的化妝遠不及現代那麼先進,塗來摸去也就那麼幾樣,千秋暖閉了眼口,任蕭此在自己臉上作畫,心中還在隱隱擔心,該不會睜眼就看到一張如花臉吧?

    蕭此的手藝真不負六界第一流氓之稱,下手很輕也很仔細,讓人能夠從他舉止間感受到用心之深,女子梳妝工序複雜,擅此道的男子自古少有,金大俠筆下張無忌只應承了描眉一活就套牢了美人芳心,像蕭此這樣面面俱到的,真是非常有殺傷力。千秋暖想著想著,忽然覺有些傷感,這樣好的男人,咋就是個流氓呢?

    「睜眼。」

    還在神遊八方,蕭此已經替她插上了髮簪,屈指扣了扣她的肩。

    千秋暖睜開眼,銅鏡中的影像好像上個世紀的老照片,棕黃色的輪廓勾勒出一個眉雅鼻秀,明眸皓齒的美人,要不是神態熟悉,真要認不出鏡中的是自己了。

    平日裡總是綰近香朝雲髻,今天蕭此卻替她梳了十字髻,右側斜插著玳瑁簪。

    「你在哪兒找到的?」千秋暖伸手去摸,被他彈開。

    「我當日怎麼說的,你竟敢把它弄丟了,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回頭非扒了你一層皮不可。」蕭此笑道。

    千秋暖知他是在說笑,放心了不少,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苦惱地道:「看起來好老,我明明還未及笄。」

    蕭此慍怒:「哪兒來這麼多廢話,未及笄怎會將你許人家。我回去了,你自己機靈點,別被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哭都沒處哭。」

    一語驚醒夢中人,千秋暖找到了自己不是這家小姐的證據——琴兒小姐必然已經及笄,來過初潮,否則她爹不敢把她往太宰府送,而千秋暖佔據這身體四個多月,一次也未見過葵水,定是老管家認錯了。

    既然不是這家的女兒,事後溜號也不算不孝,千秋暖心裡輕鬆了不少,在丫鬟們驚艷的目光中開門走出房間,又辭別了這家老爺,上了轎子。

    以前看古裝劇,只有達官貴人才能坐得起轎子,還以為是多麼舒服的事兒,哪不知這一前一後兩名轎夫身高略有差距,步調一致時上下顛簸,步調不一致時左右顛簸,真是要命了,千秋暖早飯吃了點稀粥,此刻被顛簸得胃裡一陣陣翻騰,難受至極。

    幸而這太宰府不算太遠,在她忍到極限之前轎子到站,丫鬟掀開簾子來扶,千秋暖搭著她的手才搖搖晃晃下了轎,蹲在牆角欲吐不能,歇了半晌才算有力氣起身。

    老管家遞上帖子,太宰府的侍衛這才放行,千秋暖仰仗著蕭此高超的化妝技術,總算不是面有菜色,只是稍微有點沒精神,西子捧心地一路上還是騙了不少回頭率,心裡暗笑這個文胸還未發明的年代女人果然只要有臉就夠了,誰也不知道她頂多也就十三歲大。

    清覽是正神派來督政的,木國國君自然是不敢虧待,府宅是三進的大院落,雕樑畫棟水榭亭台看上去也是賞心悅目,再看那些步履匆匆的下人,穿的衣料也並不粗劣,可想見這個兩面三刀的傢伙生活是得有多滋潤。

    必須是滋潤的,討個媳婦兒的陣勢都趕得上皇帝選秀了,千秋暖忍不住腹誹。

    入了府中就有嬤嬤來引路,邊走邊交代了不少注意事項,千秋暖沒怎麼注意聽,只記住了白日不可在府中亂走,太宰大人有貴客要接待,晚上吃酒的時候才傳這一批姑娘到堂前見面,挑選。

    樂得有一個白天的清閒,千秋暖怏在太師椅裡翻著自己帶來的那本書,金國的部分自從被蘇丞破壞了胃口以後就沒繼續看,反是好奇地翻了些火國的短篇,不過並沒有提到蕭此和炙燕之間的恩怨。

    時至今日,自己以外的四位正神或者打過交道,或者聽聞了不少,唯一處於空白地帶的也就是木神染非了,自己現身處木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像遇見歸泉一樣遇見他,不可不提前做功課。

    想著,千秋暖翻到了木國的篇章,開始逐行搜索染非的名字。

    翻到第三個短篇時終於找見了這位木部正神,千秋暖聚精會神地看了幾行,嘴角開始抽搐,又看了幾行,肩膀開始顫抖,最後終於受不了了,書往桌上一拍捂著嘴悶笑起來。

    一旁伺候的丫鬟驚心動魄地看著她,想問又不敢問,只得小聲提醒:「小姐,當心妝花了……」

    千秋暖拚命忍住笑,一手按著肚子一手招了招:「你來,我問你點事兒。」

    那丫鬟怯怯地走到她跟前,問:「小姐要問什麼?」

    千秋暖深呼吸了幾次才算平靜下來,抹去眼角的淚花,正色道:「你是哪族人?」

    丫鬟答道:「奴婢是木族,小姐不也是木族麼?」

    那自己就更不可能是什麼琴兒小姐了,千秋暖點點頭,又問:「你聽說過咱木族的神是怎樣的麼?」

    丫鬟歪著頭想了想,疑惑地反問:「不就是寺裡金身塑像的模樣?慈眉善目,高大威武,別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千秋暖重複了一遍她給出的形容詞,實在無法想像一個高大威武的人能夠慈眉善目,這就像把劉備的腦袋安在他三弟張飛的脖子上一般,無論如何不會協調,看來這小丫鬟目不識丁,只把自己聽過的詞語拼拼湊湊就描述給她了,多半信不得。

    所以書上所說究竟是真是假,暫時也無法求證了。

    到了晚飯時間,嬤嬤過來傳人,千秋暖就將家裡帶來的小丫鬟留在房中,自己跟著一眾花枝招展的姑娘到正堂去。

    正堂中燈火通明,許多文臣武將均在席,互相以大人將軍稱道,清覽身為東道主,高坐在正上方的主席,緊挨著的左席坐了個十分年輕的男子,千秋暖遠遠瞅過去覺得有些眼熟,還待仔細分辨,清覽銳利的目光已經掃向依次進門來的小姐們,她趕緊低下頭。

    「諸位!」見壽司們上場了,主人便站起身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清覽承蒙陛下提點和信賴,來到朝中與各位大人共事,實在是不甚榮幸,平日裡多有勞煩各位,在這裡先敬大家一杯!」太宰敬酒誰敢不喝,大臣們紛紛起身謙道不敢,共飲了一杯。

    接著清覽又以手示意大家看堂下站立的二十名女子,朗聲道:「自我入朝堂以來,未能為江山社稷盡責,卻得皇上錯愛,要為我尋覓良配,清覽銘感於心,不敢獨享,此刻堂前所立,俱是大家閨秀,在座的諸位如有中意,便由我做媒,結為良緣如何?」

    話一出,堂中頓時靜得連針落地都能聽得見,千秋暖直想搖頭歎氣,暗道這傢伙也真敢說,雖然他是正神欽點的太宰,國君不用擔心他篡位,但這不表示不懼怕他結黨營私,架空皇權,國君同樣是上仙,寵信他乃是出於對染非的尊敬,真要打起來還說不准誰的贏面大呢。清覽這樣公然用皇恩做人情,真是不要命了。

    當然,這也可能是國君在背後操控的一場試探,在座的文臣武將要是有個把沒眼色的,溜鬚拍馬的,色迷心竅的,說不準明天就會掉腦袋。

    千秋暖正左瞄右看,樂不可支,忽然眼角瞥見清覽左席那年輕男子站了起來,先向堂中眾人拱手示禮,然後笑道:「各位小姐俱是國色天香,怎叫人不心動,但清覽兄未擇佳偶,我想在座的諸位也不願奪人所好,不如請清覽兄先挑選,餘下的姑娘在座的諸位如有中意,再各自上門提親,豈不兩全其美?」

    竟然是辨陽!千秋暖頓時被雷得找不著北。他不是金族上仙麼,怎會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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