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務員有些不情願讓安母試,話中有話說:「這件衣服要八千塊哦,要是試壞了也是要買的。」
安母一聽這麼貴,趕緊放回去,站在一旁不敢碰了,一件衣服八千塊,她得種多少稻穀,賣多少米啊!
安驀然眉頭一挑,揚起下巴,犀利的眼光掃向服務員:「你的意思是我買不起?」
「我可沒這個意思,只是提醒一下,免得等下會有不必要的麻煩!」那服務員抬頭挺胸,眼睛看著天花板。
她並沒有認出安驀然來,只是覺得格外眼熟,而旁邊站著的幾個服務員也都冷眼旁觀,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在這個店裡,還沒有人敢橫過,因為這家店的老闆是個當官的,這官商勾結,可是古往今來的常規!
安驀然徹底火了,看著眼前這個勢力眼服務員就有想打人的衝動,如果是對她這樣,她也許不會計較,但是媽媽這樣,她就不會善罷甘休,從小到大,她只要一遇到欺負媽媽的人就會變成一隻憤怒的小獅子。
眸中利光一閃,她狠狠說:「麻煩?!我告訴你,等會你就會有大麻煩,你老闆是誰?」
那服務員下巴一抬,得意地說:「我們老闆呀!說出來嚇死你……啊!老闆!」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她轉頭看去,正巧見到老闆和一個長得極帥的男人進來了。
這個男人有高貴的氣質,挺拔的身形,還有著生人勿近的疏離,但就是這種不可靠近的疏遠感,讓人更加著迷,她眼光慢慢柔和下來,內心也慌亂不已。
腳下快步向前走到畢傾城面前,輕聲細語地說:「這位先生,您是要買衣服嗎?我給您介紹吧!」
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服務員暗自驚歎,這個男人全身上下都是昂貴的名牌,比這個店裡的衣服還要貴很多,這個人是什麼來頭?
畢傾城視線在她討好的臉上一掃而過,對於這種女人的做作,他極為反感,冷冷收回視線,他不理會她,直接走到安驀然面前,柔聲問:「怎麼了?怎麼這麼久沒出來?」
那服務員驚得張大了嘴巴,原來這個貴氣的男人認識她剛剛嘲諷的女人,而且對她那麼溫柔,彷彿說話大聲了都會嚇得她一樣,而他剛剛對自己卻是一個眼神都冷得徹骨!
安驀然朝那個滿臉妒忌的服務員看去,生氣地說:「這裡的人狗眼看人低,怕我給不起錢,連衣服也不讓我媽試!」
畢傾城一聽,目光瞬間一冷,唰地掃向那個和他一起進來的男人。
那個男人嚇得眼神一頓,朝畢傾城低了低頭,走到服務員面前凶到:「怎麼回事?不知道是畢先生的朋友安驀然小姐在這裡嗎?還不向她道歉!」
那服務員一聽是男人是畢傾城,那個縱橫漠河經濟第一人的風雲人物,迷倒無數少女而不近女色的極品男人,而這個女人竟然是當紅影星安驀然,難怪她看著安驀然眼熟,她後悔不已,看向安驀然,見安驀然眼神憤怒,不由得全身都抖了起來,趕緊向她低頭道歉:「對不起,安小姐,我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
安驀然把頭歪到一邊,不理會她,想讓她也嘗嘗被冷落的滋味兒,。
安母卻拉了拉安驀然,示意她算了,安驀然輕拍安母的手讓她放心,她知道分寸。
見安驀然似乎沒消氣,那男人走到安驀然身邊低聲說:「安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您來了,要是知道,我一定親自迎接您,你放心,這個人我馬上開除她,給你出氣。」
安驀然聽了這話才勉強消了氣,臉色也好看多了。
「還不快滾,下次記得帶上你的眼睛出門。」那男人對正在發愣的服務員大吼一聲。
那服務員從被解雇的驚愣中回過神來,捂著臉哭著往外跑。
「等等!」安驀然叫住她,走過去說:「我說過,有麻煩的會是你,記住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出門在外,要存好心!」
那服務員轉頭看了安驀然一眼,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畢傾城走過去,拍拍安驀然的肩讓她消消氣,安驀然深吸一口氣,朝他微笑,表示已經不氣了。
見安驀然消了氣,畢傾城心裡也鬆了口氣,拉著安驀然走到那個男人面前介紹說:「這是周才英周先生,這家店的老闆,漠河市的服裝生意有一半在他的名下。」
「你好,周先生!」安驀然禮貌地伸出手與他握了握手。
其實他和畢傾城剛進門的時候,她就認出他來了,他就是那天和張頤雲出現在別墅的男人,那個委員,看樣子他和畢傾城很熟。
「您好您好,安小姐,很高興認識您,您是當紅明星,能來小店,真是令小店蓬蓽增輝!」周才英握住安驀然的手,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安驀然抽回手,在店裡轉了轉說:「我想幫我媽媽買幾件好衣服,周老闆可有介紹?」
周才英趕緊走過去答到:「有,有,安小姐請放心,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親自給夫人挑幾件好的。」
安驀然點點頭,剛剛讓我媽受氣,現在讓你這個老闆親自為她服務也不為過。
從服裝店出來,安母已經穿了一身名牌,整個人看上去,貴氣了很多,哪還像是個從鄉下來的種田農婦?畢傾城手上還提了好幾袋,都是周才英送的,說算是給安母賠禮道歉。
安驀然初算了下價位,大概有十幾萬,安驀然得出兩個結論,第一,周才英很有錢,第二,周才英有求於畢傾城。
上了車,安驀然對畢傾城說了前幾天在公園看到的事,畢傾城只是說他知道了,叫安驀然不用管,安驀然也就沒去在意。
在景騰吃了飯,又陪安母去逛了夜市買了許多東西,才回了別墅。
在安驀然房間,安母站在安驀然身後給她梳頭髮,很多年沒有給她梳頭髮了,安驀然很懷念小時候安母給她梳頭髮的時光,那時候,她很小,頭髮很黃很細,安母給她梳兩個小馬尾在頭上,跑起來飄啊飄的,很漂亮。
長大了,安驀然的頭髮又黑又亮,特別是和畢傾城在一起後,畢傾城為了幫她保養,在國外進口上好的護髮用品給她護理頭髮,她的頭髮越來越黑亮柔順了,安母粗糙的手握都握不住。
「然然啊,那個畢先生是個好人,我看他對你很好很體貼,媽媽真的為你高興。」安母看著鏡子裡的安驀然說。
「媽,你喜歡他嗎?」安驀然緊張地問。
「媽喜不喜歡不要緊,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歡?」頓了頓,安母有些悲傷地說:「媽的命不好,沒有嫁個有擔當的男人,不能為媽媽遮風擋雨……但是然然,畢先生這個人很不錯,他這樣身份的人,竟然為了你跑到我們那個窮農村去接我,單憑這點,我就肯定,他對你是真心的。
女人的一生,不必有多光彩也不必多有錢,遇到一個真心疼你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然然,聽媽媽的,好好和他處,這個世上,像他這樣的男人太少了,媽雖然常在農村,但也不是那麼古板的人,只要你能幸福,年齡方便不必去計較!」
安驀然沒想到安母會這麼喜歡畢傾城,而且這麼通情達理,心裡很高興,重重地點了點頭:「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那就好,你這裡媽也就放心了,不知道你姐姐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像你這麼幸運,遇上個疼她愛她的男人。」安母朝窗子外看去,臉上滿是思念。
安驀然心頭一痛,眼淚湧出,她努力忍住,吸了吸鼻頭,擠出一抹微笑說:「媽,你放心,姐姐現在一定過得很好,姐姐一向很機靈的,小時候你不是說她是個精怪變的嗎?」
安母眼中閃著淚花笑著說:「對對,北北是個古靈精怪,她一定會有好運的。」
抬頭,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姐姐,你看到了嗎?媽媽在想你,這個世上,除了然然和杜青,還有媽媽在想你。
第二天,吃過早飯,它母便要回榕安,安驀然想留她多住幾天,安母卻說家中有很多活要做,不能久住。
安驀然本想說那樣無情的地方,還回去幹什麼,可看到母親眼中對那個地方的不捨,她將話吞了回去。
把安母送到了山路口,安母便不讓安驀然送了,說被大伯和奶奶看到,又少不了要吵架。安驀然依著安母,目送她走進崎嶇的山路,她又換回了舊衣服,說穿著舒服,其實安驀然知道,她是怕被人說閒話。
這個貧窮的山村裡,家長李短比任何地方都嚇人。
安母的身影小了,畢傾城拉著安驀然上了車。
一路上,安驀然都沒說話,她心裡憋得慌,她真的不想媽媽再回到那個地方,不想讓媽媽再受安家人的欺負,可是媽媽卻拋不下那裡的一切。
畢傾城看她有些難過,勸到:「丫頭,別難過,阿姨也有她的難處,她在農村住了那麼久,那裡有她半輩子的回憶,你讓她一下子全拋掉,那是不可能的,以後我們多接她過來住,等她慢慢習慣了,再做打算。」
「嗯,只有這樣了,還有媽媽的腰痛,是我最擔心的。」
「這個好辦,下次阿姨過來的時候,我叫董俊幫她看看,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好!」安驀然心裡流過一陣暖流,看著畢傾城迷人的側臉,越看越順眼,自已怎麼會這麼好的運氣,遇上這麼帥這麼有錢又這麼寵愛她的男人?
畢傾城任她看,也不作聲,只是得意地勾起嘴角,心裡暗說,小丫頭,感動吧!為了你我可是費盡心機啊!
車子上了高速路,畢傾城加快速度,這時,左耳上的耳機響了起來,是沈雄飛的電話,畢傾城這才想起來,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終於捨得給自己打電話了。
「老三,什麼事?」他一邊轉到旁邊小車車道一邊問。
「傾城,救我,我在西區幽麗路,快點來……」
「喂,喂。」畢傾城眉頭一挑,一腳急剎踩下,後面的車差點撞了上來,安驀然若不是繫著安全帶,非得撞到擋風玻璃上。
「怎麼了?」安驀然穩住心神問。
「老三出事了,驀驀,我先送你回去。」畢傾城快速冷靜下來,啟動車子飛馳出去。
「先救三哥要緊,我沒事。」安驀然也緊張起來,說完趕緊給沈雄飛打電話。
「那坐好了。」畢傾城調轉方向急速往西區而去,一邊飛馳一邊啟動耳機問:「沈雄飛發生了什麼事?」
耳機那頭響起了數據接受的信號聲,然後回答畢傾城:「畢先生,今天上午,沈局長接到西區幽麗路天伍村一家住戶的報案電話,說村裡有殺人事件,沈局長親自帶人去的,沒想到遭到了全村人的圍殺。」
「誰幹的?」畢傾城眉頭越皺越緊。
對方分析:「西區是龍豹的地盤,初步斷定是龍豹所為。」
「該死的龍豹!馬上調集西區的人往幽麗路去,警察局那邊也通知一下。」
「是!」
「三哥的電話打不通,怎麼辦?」安驀然急得臉色都變了。
「別擋心,驀驀,他不會有事的!」畢傾城安慰她,自己心裡也很亂,他怎麼沒想到,龍豹曾經中了沈雄飛一槍,憑龍豹有仇必報的性子,一定不會放過沈雄飛。
這次的事,肯定是龍豹蓄謀已久的,沈雄飛這次怕是吃了大虧。
半個小時不到,畢傾城已經進入了西區的範圍。
西區也有他的人,所以不必擔心,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安驀然,等下避免不了腥殺場面,他不想讓她看見。
「我沒事的,我不怕!」安驀然似乎知道他的顧慮,堅定地看著畢傾城說。
以前,她見畢傾城對沈雄飛總是冷冷的,以為他並不在意沈雄飛這個兄弟,可是今天看到他眼中的焦急,她才知道,畢傾城是個外表冷漠,內心火熱的人。
這個時候,她一定不能讓他再分心,經過上次秦北北的死,她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經歷了這麼多事她還沒有讓內心強大起來的話,那她還有什麼資格做畢傾城的女人?
「驀驀……」畢傾城很激動,因為他的驀驀終於長大了。
毫不猶豫地往幽麗路去,一路上,只覺得格外暗沉,家家關門閉戶,大概都去天伍村圍殺沈雄飛了。
想到這裡,畢傾城一刻也不敢耽誤,開車衝了進去。
開了幾分鐘,終於看到人了,是一群手拿西瓜刀的村民,刀上全是血,他們在四處尋找著什麼,而地上,已經躺了好多屍體,一地的血紅,有警察有村民,看來剛剛進行了很激烈的拚殺。
畢傾城稍微放了心,看樣子這些人還在找沈雄飛,他應該還沒事。
村民看到有車開過來,舉著刀又衝了過來,完全不怕死的樣子,好像已經殺紅了眼。
這時,畢傾城左耳上的耳機響起了三聲脆響,對方的聲音傳來:「畢先生,人到了。」
「好,一半人去找沈雄飛,另一半,對付這些暴亂的村民!」
「是!」
畢傾城話剛說完,後面已經響起了一陣車喇叭聲,一輛輛黑色加長麵包車越過他衝上了前面。
然後跳下來無數黑西裝黑墨鏡的高大男人,舉著槍衝了上去。
幾個不怕死的村民揮著刀向前,被槍擊中,倒地。
其他的村民看來人眾多,趕緊丟下刀跑了。
「不要追了。」畢傾城從車上下來,叫住了要向前追人的黑衣男人們:「找沈局長要緊。」
「是,畢先生。」一眾人四處分散開。
安驀然緊緊拽著手機,不停地給沈雄飛打電話,心在顫抖卻也帶著激動,只覺得剛剛是看了一場刺激的動作大片。
「找到了!」
一聲驚喊聲傳來,畢傾城轉頭看去,只見沈雄飛被幾個人從旁邊扶了出來,他全身是血,已經暈了過去。
「三哥!」安驀然趕緊下車,跑過去,看到沈雄飛身上血肉模糊,腦子裡一陣眩暈。
他傷得這麼重,怎麼逃脫這些人的追殺的?
「快送醫院!」畢傾城看得也是臉上一驚,叫人把他抬進車裡往醫院去。
……
已經過了六個小時,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安驀然緊張地抱著畢傾城的手臂坐在手術室外面等候。
「三哥會沒事的,對嗎?」安驀然不再有下午看動作片的激動,眸中滿滿的全是怕意,不久前,她才親眼看到秦北北離去,若是沈雄飛再……
「不會的!早年……我和沈雄飛去算過命,他能活到八十歲,他不會有事的。」畢傾城將她摟進懷中,緊緊握著她冰冷的手。
「真的嗎?那算命的靈驗嗎?」安驀然眸中閃過一絲希望。
「真的……都說很靈!」畢傾城深邃的眸子溫柔地望著懷中的可人兒。
「那你能活多久?」安驀然起了興趣,歪著腦袋問他。
畢傾城眉頭一擰,隱下內心的憂慮,淡淡地說:「……七十九。」其實算命的說,他三十歲左右時有難,可能極難度過去!除非命中有貴人……
安驀然大失所望:「怎麼還沒三哥多啊?不過也好,三哥比你多活一年,就表示他現在不會有事。」
這樣一想,安驀然鬆了口氣。
剛說完,手術室的燈就滅了,安驀然趕緊起身衝向前問出來的醫生:「怎麼樣,三哥怎麼樣了?」
畢傾城也緊張地走過去,聽醫生的診斷。
「經過搶救,沈局長的命總算是保住了,但還沒過危險期,他身中數十刀,流血過多,要不是搶救急時,怕是……什麼人這麼狠,竟對沈局長下此毒手?」醫生說得格外激動,最後搖搖頭帶著護士走了。
數十刀!安驀然聽得傻了眼,這些人真是想要他的命呀!
畢傾城也是拳頭握得咯咯響,老三,這個仇,畢傾城一定替你報!
手術前,畢傾城打了電話給沈雄飛的兩個姐姐,因為遠在國外,怕是還有幾個時辰才能回來。
因為還沒脫離危險期,畢傾城和安驀然不能進加重病房看沈雄飛,只能在玻璃外面守著他。
沈雄飛的朋友陸續地來了,晚上的時候,沈雄飛的二姐沈梅趕回來了,看著沈雄飛躺在裡面一動不動,急得大哭起來。
她長得並不是很漂亮,卻是個很和善的人,極易與人相處,比沈雄飛大了三歲,很早就嫁到了國外,很多年沒有見到弟弟,沒想到再見到他,他卻躺在病床上。
沒過多久,大姐沈微帶著沈雪兒也回來了,同樣爬在玻璃外傷心地哭著。
沈微長得還算漂亮,保養得很好,極有氣質,因為是長姐,說話做事都很果敢,從小,沈雄飛都怕這個大姐,自然也包括沈雪兒在內,所以,沈雄飛才把沈雪兒送到大姐那裡,讓她管教。
沈雪兒無意間看到安驀然站在人群中,臉上一沉,走過去指著她罵到:「原來是你這個掃把星,難怪三哥會傷成這樣?說,是不是你把三哥害成這樣的?」她瘦了也黑了,顯然在國外吃了不少苦。
眾人本來都在難過中,聽到沈雪兒這樣說,都齊唰唰地朝安驀然看去。
「閉嘴!這件事與我毫無關係,你別在這裡亂叫!」安驀然毫不給沈雪兒留面子,大聲地吼了回去。
「你……」沈雪兒沒想到,安驀然竟然敢這樣吼她,她以前可是見到自己都會低頭的。
「你什麼你?事情都沒弄清,你就往別人身上扣黑鍋,不知情的人,根本沒有發言權!」安驀然背脊挺直,說得理直氣壯。
畢傾城朝安驀然投去讚許的目光,我的驀驀,真捧!
像沈雪兒這種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要是一味地慣著她,只會讓她蹬鼻子上臉,所以安驀然不再忍讓她,要讓她知道,今時今日的安驀然,不再是那個任何她指著鼻子辱罵的窩囊廢。
初見沈家兩位姐姐,她便知道,她們與沈雪兒不一樣,都是明白事理的人。
果然,大姐沈微一把將沈雪兒拉過去,罵到:「你三哥能在醫院都是畢先生和安小姐救回來的,你不感謝人家就算了,還責罵人家,我說了你多少遍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這整天這樣潑辣,誰敢娶你?給我一邊待著去!」
「大姐……」沈雪兒被罵得低下頭去,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囂張氣焰。
在大姐面前,她總是沒有說話的權利,常常是說什麼錯什麼,在國外這麼久,幾乎天天被訓,她度日如年,多次打電話給三哥讓她回國,三哥都不同意,都是安驀然這個賤人,要不是她,自己怎麼會過得這麼苦?
毒怨的目光微微側頭掃過去,沈雪兒緊緊握拳,總有一天,要你安驀然好看。
沈微罵完沈雪兒又走到安驀然面前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安小姐,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管教好雪兒,常聽老三提起,安小姐是個善良的人,應該不會和雪兒一般計較的!」
安驀然在心裡暗暗佩服沈微,說話這般圓滑,想計較都不好意思去計較,難怪可以在國外開公司,想必都靠她的這張嘴。
沈微早年嫁到國外,老公並沒有錢,都是靠她這張嘴結識了不少有錢人,才慢慢做生意賺了錢,以至於現在開了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
安驀然微笑說:「大姐言重了,我和三哥情同兄妹,雪兒便是我的妹妹,哪有姐姐和妹妹計較的。」
沈微聽後欣慰地點了點頭,老三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個女孩比沈雪兒會做人多了,且長得面善,的確是個好女孩,唉,她家雪兒要是有安驀然一半這麼會懂事,她也就放心了。
除了沈雄飛的朋友親人外,警察局竟然一個人都沒過來,畢傾城是通知了警察局的,照這個情況看,沈雄飛出事,警察局也脫不了干係,否則,接到村民的報案,身為警察局長的沈雄飛何必要親自出馬?
將安驀然送回別墅後,畢傾城去了耿華章的住所。
耿華章重重地吸了口煙,然後看向一旁沉思的畢傾城說:「傾城呀,這次沈局長遭暗算,警察局十有**有內奸,聽說以前李副局長曾找過你的麻煩,想必這次也與他脫不了干係。」
畢傾城點點頭:「耿先生分析得不錯,這個李振華三番兩次在背後搞小動作,看來與龍豹有密切聯繫,上次巴山夜雨的事我就想和他算帳了!」
「嗯,這種打著正義旗號危害社會的人不必給他機會。」沉了會兒,耿華章威嚴說:「這樣,傾城,你帶人將天伍村的村民全部抓捕歸案,順便帶上李振華,他若是再有動作,你可以直接處置他,不必向我匯報。」
「好的!」畢傾城點頭。
一排排警車開到了天伍村村口,畢傾城的紅色寶馬車一車當先,畢傾城從車上下來,看向後面的李振華,嘴角一勾。
「李副局長,這次可就看你的了。人抓住了,你大功一件,人跑了,你頭上的官帽怕是也……」畢傾城故意留著後話讓李振華揣摩。
李振華臉上一抽,強裝笑意說:「畢先生放心,既然是上級命令,李某一定結竭盡所能。」
李振華個子不高,身材有些發福,將近四十多歲的他,已在警察局打滾了二十年,當年他憑著真才實學進了警察局,多年努力才坐上警察局副局長的位置。
本以為舊局長退休,就會輪到他坐上局長之位,誰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乳臭未乾的沈雄飛搶了局長的位置,他哪裡甘心聽命於那個黃毛小子,明裡暗裡給他難堪,而他卻有畢家撐腰,多次下手未能得手。
一年多前畢傾城巴山夜雨一事,他趁沈雄飛出國的機會,聽從許柄權的命令,命人去查巴山夜雨,本以為會以此將畢傾城拉下水,誰知還是徒勞無功,這次沈雄飛的事,也是他暗中與龍豹聯繫,想徹底剷除沈雄飛,竟再次讓他逃脫。
難到老天爺都是站在沈雄飛那邊的?
李振華心中壓著怒火卻不敢發出來,畢傾城竟然有省委的指令,想必上頭有大人物撐腰,難怪可以將沈雄飛推上警察局局長的位置!
可這天伍村是龍豹的地盤,這裡的村民都是龍豹的人,抓了他們,龍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不抓,畢傾城這邊也不好交待,該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也沒有結論,李振華硬著頭皮,朝後面的警察揚手:「跟我去抓人!」
「是!」一眾警察持槍齊步跟了上去。
畢傾城靠在車上,點了支煙,看李振華如何演這場戲。
天伍村是西區的一個小村,位於幽麗路的最後面,相當隱蔽,比較落後,沈雄飛出事後,畢傾城特意查了這裡的情況。
這裡大概有兩百多個村民,都是些年輕小伙子,而老人婦女幾乎沒有,畢傾城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來,看來這個地方,一定是龍豹的窩點之一,龍豹這個人,因為犯罪太多,所以極為精明小心,總是在不停地換地方住,且是一些邊遠的低級居民區。
在多年前,比傾城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曾聽畢志虎說過一樁怪案,一些村子裡的女人老人相後病死,相傳是瘟疫,所以市長下答命令,實行圍村隔離,然後那些死了的老人女人都被焚屍,最後,多個村子裡的老人女人死了,而男人卻活著。
至此,這些村子再也沒有女人和老人,都是些強壯的男人。
當年的事因是市長下答的命令,那時的畢志虎也還是個小官,無權深究。
結合這次的事,畢傾城這才明白過來,想必當年龍豹為了建窩點收買了市長,屠殺了村裡的老人和女人,留下青壯男子為自己所用,進行犯罪走私的勾當,而當年的市長不就是許柄權嗎?
畢傾城手中的煙一頓,難道?
「啊!」一聲慘叫聲將畢傾城從思緒中喚了回來。
畢傾城抬頭看去,只見前面的村子裡人影混亂,槍聲刀刃相撞聲傳來,然後是一聲聲慘叫聲。
畢傾城眉頭一蹙,啟動耳機:「馬上調人來。」
「是!」
畢傾城取出槍,裝上子彈,僅一分鐘時間,身後已經響起了車喇叭的嘈雜聲,然後一排排車停在了畢傾城身後。
華雄從車上下來,走到畢傾城面前恭敬低頭:「畢先生!」
畢傾城點頭,指著前面說:「龍豹八成在裡面,等一下聽我指令,包抄天伍村。」
「是,你們將天伍村的各個出口守住,有什麼事,及時匯報。」
「是!」一群群黑西裝男人向四處分散開。
「畢先生,你還是不要去了,我帶人進去就行了,你身肩重任,現在又有安小姐,要是……」華雄擔心地提醒畢傾城。
「不,龍豹這個大毒瘤一天不拔,我一天不能安心,她的仇,我必須親自報,你放心,為了驀驀,我一定會小心的。走吧!」說完,畢傾城已經朝天伍村而去。
「跟上!」華雄趕緊帶人追了上去。
畢傾城一進去,就看到龍豹拿槍指著李振華的頭在說著什麼,而旁邊警察和村民正在打鬥,他眉頭一擰,帶著人衝了過去,槍林彈雨瞬間飛向龍豹。
龍豹聽到槍聲看過去,見畢傾城帶人來了,眸中怒火閃動,毫不猶豫地朝李振華開了槍,然後帶著人跑了。
畢傾城跑到李振華身邊時,李振華已經斷了氣,他趕緊帶人去追龍豹,哪裡還有龍豹的影子,帶著人四處尋找,每個角落都打遍了,也沒找到,畢傾城氣極,天伍村各個出口都有他的人把守,龍豹是如何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逃掉的?
尋無所獲,畢傾城只好作罷,帶著人準備離開。
天伍村的男人們跑的跑,死的死,頓時,天伍村已人去樓空,與李振華前來的警察也死傷不少,正在清理現場,看著警察把李振華的屍體抬上了車,畢傾城歎了口氣,帶著人離開了天伍村。
因天伍村事件太為血腥,重傷了警察局長,死了警察局副局長,傳出去,會引得人心惶惶,因而畢傾城封鎖了消息,畢傾城這樣做是想借此事證明一件他心中猜想的事。
暮色已濃,畢傾城在書房和華雄談事,接到了畢志虎的電話。
「傾城,天伍村一事,是你幹的嗎?」畢志虎努力壓制心中的怒火問。
「是又如何?你是怎麼知道的?」畢傾城靠在椅子上,嫩白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
「許柄權剛剛打了電話給我,傾城,你要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個商人,不是警察局的人也不是官場中人,你這樣隨意帶人屠村,上頭查下來,連我也救不了你!」
「夠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許柄權既然有本事辦我,我等著他,而你,只要好好做好你的市長,市委書記一職遲早是你的!」畢傾城怒氣說完,抬手掛電話。
「傾城……」畢志虎的聲音顯得極為憂傷。
畢傾城的手在空中一頓,等他說下去。
「下個月我生日,你會來嗎?」帶著詢問,不再是盛氣凌人的市長,只是個父親想在生日那天見見兒子。
「看情況!」畢傾城不帶任何感情說完,手按下了掛機按鈕,臉色極為難看。
許柄權,果然是你!辦我?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畢傾城,你們倆個大男人在裡面這麼久,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安驀然帶著小皮休在外面敲門,小皮休用小爪子拚命地抓門,嗚嗚地叫著。
畢傾城壓下怒意,朝華雄看去,無奈地搖搖頭,調整好心情,起身打開門:「寶貝兒,你怎麼了?」
小皮休正在門上撲騰,門突然被打開,它撲了個空,摔在了地上,見到畢傾城出來,趕緊爬起來,在他腳邊『汪汪』地撒嬌。畢傾城看了它一眼,也被它逗樂了。
「你說呢?說好了陪我我看電視的,又說話不算話。」安驀然撅著小嘴,滿臉抱怨。
「好了,丫頭,別生氣,我這不是和華雄談老三的事嗎?」畢傾城溺愛地捏了捏安驀然的小鼻頭。
「那現在談完了嗎?」安驀然仍舊撒嬌。
「完了,走吧,看到哪了?」摟著安驀然的肩頭走向沙發坐下,小狗也撲騰著跟過去,跳上了沙發。
電視裡正在播廣告,一個廣告完了後,又播另一個廣告,這是個洗髮水的廣告,一個滿頭黑髮的少女正在展示她那黑亮柔順的長髮,而少女不是別人,就是安驀然。
畢傾城眸中閃過一絲驚喜:「這個廣告什麼時候拍的?」
安驀然撅嘴:「早就拍了,你都不關心人家。」
畢傾城看到安驀然撒嬌的樣子,心裡甜甜的,摟著她說:「對不起,寶貝,我最近太忙了,有空我親自去看你拍戲,好不好?」
「真的?」安驀然驚訝地看著他,要是畢傾城去看她拍戲,那些女演員非得尖叫不可。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
……
過了兩天,沈雄飛終於醒了,眾人這才放下心來,醫生也說他脫離了危險期,但須要慢慢調養。
安驀然特意去花店買了花,提了一個大果藍去醫院看沈雄飛。
她和康所為到醫院的時候,沈雪兒正在喂沈雄飛喝粥,畢傾城因為公司有點事,所以沒有陪安驀然過來。
看到安驀然來了,沈雄飛緊張得要起身,卻扯得傷口一痛,下意識『哎喲』地叫出聲來。
「別動!三哥,你看到她激動什麼?」沈雪兒把沈雄飛按下,看了安驀然一眼,陰陽怪氣地說。
安驀然趕緊走過去擔心地說:「三哥,你千萬別起來,你剛脫離危險期,要是有什麼事,我一輩子都會不安心的。」
「驀驀,我沒事。」沈雄飛壓下痛意,勉強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來。
「還說沒事,你中了十幾刀,發現你的時候,你全身都是血,我都嚇死了,就怕你出事。」安驀然低下頭難過地說。
沈雄飛不說話了,靜靜地望著她,眼中全是柔情,她竟然為他擔心,這證明她心中是在乎他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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