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驀然心中又是一驚,他是市長獨子?官二代加富二代?這不是奇葩人物嗎?
難怪高傲得如同王子,氣質與眾不同,安驀然低下頭去,不知不覺拿自己與他一比,卻是一處雲端一處泥!
畢傾城緊咬腮幫,眸中噴火,這找死的!竟然抬出市長老子來壓他,但是這個時候,的確是不宜動手。
「帶走!」姓程的見畢傾城不說話,知道他在顧忌,大手一揚後,對畢傾城笑了笑,帶著人離開酒吧。
安驀然猛地抬起頭看向畢傾城,含著熱淚楚楚可憐,眸中儘是失望和恐懼。
眼著看著安驀然被帶走,那雙失望的淚眸一直看著他,看著他,似乎在他身上灌注了所有的希望,卻瞬間破滅,那眼神那麼無助,彷徨。
他心裡一緊,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生痛。
酒吧的人都被帶走了,於東信複雜地看了畢傾城一眼,也出了酒吧。
頓時喧嘩的酒吧,靜如死寂,只有頭頂的七綵燈光還在孤獨地閃耀著。
畢傾城獨自站在燈光下,臉上忽明忽暗,眸子噬血,胸腔壓著一團怒火,無處發洩,抬手啟動左耳上的耳機,低吼:「沈雄飛在哪?」
「畢先生,兩天前,沈局長接到畢市長的指令去了新加坡,如今正在新加坡。」
「該死的,打電話給他!」
畢傾城大步邁了出去,進到車子裡,啟動車子開出酒吧街,開向盤旋的高速公路,一路飛馳。
電話很快通了,裡面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傾城。」很正直很溫和。
「聽著!明天中午十二之前要是見不到你,警察局長的位置你就別坐了!」怒氣說完,掛掉了電話,踩完油門衝上了高架橋。
在高速公路上奔馳著,吹著夜的冷風,心裡的怒氣稍減,車開下高架橋,他停在了漠河邊上,拿出一支香煙點上,抽了兩口,煙圈隨風散去,他抬頭看向天空,滿天繁星,美不勝收。
寂靜的夜,眼前閃現一雙帶淚的清澈眸子,那雙眸,正如此刻天空中閃爍的星子般耀眼。
畢傾城吐了口煙圈,啟動耳機:「我叫你查的人查到了嗎?」
對方恭敬的聲音傳來:「畢先生,查到了!安驀然,十六歲,家住漠河市北區一個叫榕安的邊遠農村,父母都是耕作的農民,家裡一貧如洗卻重男輕女,安驀然有一姐一弟,她和姐姐時常被虐待,姐姐在五年前被打得離家出走,弟弟倍受家人喜愛,卻也合夥欺負她。
她成績優異,兩年前以超過群英中學錄取線一百多分,進入群英貴族中學,卻是唯一一個欠著學費進校門的學生,學校的同學排斥她貧窮,她受盡冷眼捉弄,她除了要上學外,還要利用課餘時間分別在一家食品廠和畢先生的巴山夜雨打工,來交學費,生活過得很清苦!」
畢傾城靜靜聽著,眉頭卻越皺越緊,不知什麼時候起,窗子外已丟了一地的煙頭。
安驀然,原來你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生存著,家中無地位,學校被欺凌,仍舊那麼堅強地活著!難怪小小年紀,眼中卻有歷經蒼桑之感。
想起她瘦弱的身影在酒吧雜亂的人群中擠著,小小的她,彷彿有無窮的力量,想起她眸中偶然散發出來的自信,她委屈的眼淚,她怯弱的眼神,她狼狽的背影,畢傾城心疼不已。
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持著她走下去的?形同螻蟻般的活著!
意識到自己從沒對一個女人有這麼大的興趣,畢傾城眉頭一跳,難道他愛上她了?
不可能!他畢傾城是誰,縱橫漠河經濟的第一人,雖然才二十五歲,剛走出青春尾巴的年齡,卻已經是一家跨國公司的執行總裁,不但有個市長老子,還有個警察局局長的好兄弟,更有個資產上億的未婚妻(雖然他們定婚只是互惠互利)。
他身邊從來不缺身份高貴財勢雙兼的千金小姐,他從來沒對任何人動過心,何以會對這樣一個一無所有,活得形同螻蟻的鄉野丫頭心動?
不可能的!
畢傾城丟掉煙頭,啟動車子飛馳而去,想借冷風清醒一下,而腦中那雙如星子般閃亮的黑眸卻揮之不去。
該死!難道真的愛上她了!
外面是什麼時候了,安驀然全然不知,只知道自己被人推進這個牢籠已經很久了,似乎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她無助地抱著腿蹲在角落,臉埋在膝蓋裡,無法預知的恐慌將她僅有的堅強都吞噬掉了。
她怕,怕再也出不去,再也見不到媽媽,她害怕禁錮,害怕沒有自由,她想出去,看明媚的陽光,呼吸新鮮空氣。
可是,誰來救她?
此時,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強大起來,不能再任人捏軟搓扁,這種任人宰割的滋味太難受。
「光噹!」一聲鐵門被打開的聲音將她驚醒,她猛地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身著淺藍色襯衣的俊秀男子,正被幾個警察擁著,站在牢房外看著她。
他是誰?是來救她的嗎?
「你就是安驀然?出來吧!」溫和正義的語氣,讓人聽著很舒服。
男人長得很俊秀,濃眉大眼,高鼻薄唇,身上卻散發著威嚴正義之氣,他筆直高大,像極了邊疆挺拔的白楊樹。
而此時,臉上卻掛著車旅勞頓,似是剛從什麼地方趕過來,連身上也有股太陽的熱氣傳來。
安驀然聽到這聲音,感到他身上的正義氣息,覺得他應該是個好人,緩緩站起身來,卻因蹲得太久,腳已經酸麻了,重心不穩,她倒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男人不顧身份進來扶她。
她本能退縮,恐慌地看著男人。
沈雄飛一愣,大手懸在了空中,那眼神太恐慌太無助,竟然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頓了一會兒,意識到男人是好意來扶她,而自己反應太大,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自已爬了起來。
「我沒事!」聲音有些吵啞。
男人也直起身,對她溫文一笑:「沒事就出去吧,你可以回家了!」然後率先走了出去。
安驀然心中大喜,捂著嘴開心得要哭出來,可以出去了,沒事了,不用待在這個黑暗的地方了,太好了!
看著男人走了,她趕緊跟上,生怕一會兒他們反悔,又將她關起來。
她靜靜地跟著走出牢籠,前面有幾個警察在細細說說:「她是誰呀?這麼大的面子,竟然讓我們沈局長親自來接她出去!」
「對呀!聽說沈局長特意從新加坡趕回來救她,這才剛下飛機,連家都沒有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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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滿也可以說出來嘛,別冷落偶,偶會哭的~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