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被拒絕,溫影就不願意再去自取其辱,藝豐這個特稿大概是拿不下來了,可是人總是要生活的啊,沒有稿子這個月總不能喝西北風吧,沒辦法,溫影只能跟著別的組去跑些以前碰都不願意碰的社會新聞,無非是些家長裡短,這家丟了貓那家遭了賊之類的雜事。
這天,報社辦公室接到熱線,說西城發生一場不小的車禍,整條路都堵了,這在社會新聞裡來說可是個大新聞,偏偏今天別的組都出去採訪了,只剩下溫影和另一個攝像。
「溫影,這個新聞你去跑吧,抓緊時間,這是地址。」胡總監遞給溫影一個紙條,上邊寫著具體地址,沒有再多說什麼。
「我?我一個人?」溫影問。
「還有什麼問題嗎?」胡總監回頭看著她,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沒有了。」溫影自知理虧,默默低下頭答應。
得罪了錢主編,藝豐也沒能拿下來,溫影在報社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幾乎到了是個人都能使喚她的地步。
這下可好,一個記者,加一個攝像,居然也聲勢浩大的趕往事發現場了。
就在溫影開著車和攝像趕往事發地的時候,林紹安也遞給沐逸風一張紙條,上邊同樣寫著一個地址。
「確定沒錯?」沐逸風問。
「沒錯,我用我腦袋擔保,不過那條路現在已經堵死了,你要過去可能有點麻煩。」林紹安說。
「所以解決方案呢?」
「喂沐大少爺,你真以為我是哆啦a夢什麼都能幫你搞定啊?」
「不然呢?」沐逸風斜眼看了看林紹安,雖然語氣還是那樣平淡的不能在平淡,但是傳到林紹安耳朵裡就能讓他打了個冷顫。
「喏,鑰匙。」林紹安把鑰匙隔空扔給沐逸風,「我找朋友要了通行證,已經放在你私車擋風玻璃後了,那條路有一條特殊通道一般是不能佔用的,有了通行證你就能從特殊通道進去了,不過你要是再不快點,估計以交警的速度,道理已經疏通了吧。」
「謝了!」沐逸風拿著鑰匙和地址出了門。
果然堵了,溫影不停的按喇叭,前方的車子還是紋絲不動,甚至已經有人坐不住下了車在路邊優哉游哉的曬太陽。
這麼等著怎麼能行,溫影思考了一會兒,對攝影師說:「走,我們走過去。」
「走過去?」攝影師驚訝的很大聲,「拜託小姐,你看看這車堵了多長,你知道這段路走過去得多久嗎?你一個人輕輕巧巧,我還扛個攝像機,讓我走過去,我還要不要命?」
「可是等路疏通了,我們還能拿到一手素材嗎?」溫影有些著急。
攝影師倒是不慌不忙,把頭往椅子靠背上一靠,說:「這怕什麼,交通事故嘛,怎麼報道都一樣,待會兒拍點路人拍拍交警,隨便問幾個問題就能交差了。」
「這怎麼行!」溫影看他這個態度有些生氣,她看了看表,又伸頭望了望外邊的情況,再不過去真的來不及了,想了想,溫影下定決心,對攝影師說,「你在車裡等我,我採訪完就回來。」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攝影師反應過來,溫影已經下了車,打開後門自己一個人把攝影機扛了出來,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剩下攝影師坐在車裡半天沒回過神來,「這還是個女人嗎?」
溫影一心只想著能快點抓到最有效的素材,也不在乎穿著高跟鞋,不在乎扛著好幾公斤重的攝像機,一口氣就跑到了事發現場。
原來是一張小車司機醉駕,撞上了一輛大貨車,貨車車身翻轉打橫攔在了整條路中間,現在吊車正在緊急處理,但是無奈車身太大,動起來需要時間。
溫影扛著攝像機連錄了好幾段視頻,這時候醉駕的小車司機正在路邊接受交警的簡單調查,明顯酒還沒醒,整個人瘋瘋癲癲。
溫影朝交警出示了自己的記者證,交警朝她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進行採訪。
「請問一下,你…」溫影問題還沒問出口,醉駕司機突然酒性大發,大吼著:「你是個什麼玩意兒,敢和我說話,活膩了嗎?」
溫影扛著攝影機無力回擊,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沒想到司機愈發得意,一手揮了過來,把溫影直接推到在地。
「喂你幹嘛!」交警發現了這邊的情況,過來一把拉住司機,才幫溫影解了圍。
溫影為了保護攝影機,自己整個人重重的倒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神來。
正在她掙扎著要站起來的時候,眼前突然伸過一隻手,她拉住伸來的手,順勢借力站了起來。
「謝謝。」
「不用。」
這兩個字一出,溫影愣住,整個人僵在原地,甚至不敢抬頭。
太熟悉了,這個聲音像電流一般穿過溫影頭頂,一直電到腳底,那一瞬間好像世界萬物都不復存在,不知道自己身在什麼時空,腦子裡是轟隆隆的雷雨交加,吵得人冷靜不下來。
「怎麼了?」這個聲音再度開口。
「沒事。」溫影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低著頭從這個聲音前擦身而過。
但是剛剛摔得實在厲害,不僅身上很疼,就連腳似乎也崴到了。
一步還沒走出去,溫影就差點跌倒,那隻手突然從身後又伸了過來,緊緊扶住溫影。
交警這時候走了過來,關心的問:「小姐你沒事吧?」
溫影苦笑著搖搖頭,也說不清是身上摔得更疼,還是心裡的傷口被撕開的更讓人難受。
沐逸風,你到底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