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一堂真正的黑道課
妃楠不知道在那個房間等了多久,久得連自己都要睡著了。突然從水池出冒出一個穿著潛水服的人。妃楠才從睡意正濃中清醒,「泛天?」
只見那人將潛水鏡摘了下來,皺著眉頭,眼神中卻是複雜,「他們全聯繫不上了。」
「什麼?」妃楠看著泛天的神色就知道他沒有說笑。
泛天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肯定出事了。」
妃楠看著他,思索著,良久,「泛天,事到如今,你還是說了吧,你就真的只是來找我的?這麼簡單?你的人到底來幹什麼?在找什麼?泛天,你到底是什麼人?」
泛天眼神複雜,看向妃楠,兩個人眼神相對,似是要將對方看透。妃楠只覺得看到他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裡會有一陣涼意,那眼神,探究,恨,迷惑,不甘,似乎很多東西,無法平息!
泛天看著她,「你是不是他派來查當年的事的?」他突兀的一句話,讓妃楠心裡一沉,剛要張口問,就看見旁邊水突然又冒出了一個穿潛水服的人,只是他的潛水服已經破了,有陣陣鮮紅在不斷向外冒著,那人幾乎艱難的爬上來,妃楠和泛天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幾乎都忘了剛才兩個人的針鋒相對,注意力全都被他吸引住了,泛天猛的驚醒過來,將那人拉了上來,摘掉他的潛水鏡和潛水帽,只見一個男人幾乎滿臉是血,嘴裡也不斷吐著鮮血,一隻鮮紅的手死死的抓住泛天的一隻胳膊,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
泛天死死地抓著那個人,「其他人呢?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了?」
那人瞪大了眼睛,張大著嘴,只是最後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就嚥了氣。
妃楠愣在那裡,好像都忘記了呼吸,事情太突然,那個剛才還爬上來的人,下一秒鐘就斷了氣,在看向泛天,只見他愣愣的瞪大眼睛,手還沒有從那人身上拿開,死死地攥著,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人已經死了。
妃楠碰了碰泛天。
泛天卻沒有反應。
「他已經死了。」妃楠,啞這聲音想要喚醒泛天。良久,他才將手從那人死死地抓著的手中抽出來,用手將那雙瞪大著死不瞑目的眼睛蓋上,只是表情上還是那麼僵硬。
「不能再等下去了。」泛天一句話突兀的在詭異的安靜的如死寂一樣的空間裡響起。這一切似乎太突然,妃楠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突然出現的泛天,突然死了的小弟。像是一部爛片,突兀而矯情。眼前的死人說明什麼,死人自己看的多了,但是這個人死的……這裡似乎不是個自己想的那麼簡單的地方。
泛天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將身上的潛水衣脫了下來,仍給妃楠,「把這個給阿成穿上。」說完又走到還昏迷著的謙月身邊,將她背起來,回頭對有些發怔的妃楠說,「跟我走,我帶你們出去。」
妃楠皺著眉頭還想再問什麼。
「出去再說,不然全死在這!」泛天聲音冷漠異常,讓妃楠心裡一沉,帶著疑惑和不甘,妃楠還是跟著泛天跳進了水池。因為妃楠知道他最後那句話是實話,而且謙月和阿城都急需出去的!
在水池底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幾個發亮點,只是泛天卻沒有進任何一個發亮點,而是直接潛到水下,妃楠跟了過去,這時候,自己除了選擇相信他,根本沒別的辦法,不過妃楠也清楚的確認了一件事,泛天一定也非常熟悉這裡,他說神秘人不是他,此時妃楠卻又有些懷疑了,這事情太古怪,是敵是友,真的無法分清。
一直潛到很深的地方,卻突然出現了一個突兀的亮點,不同於上面的那八個很亮的亮點。這一個卻是一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的亮點,只見前面捂著謙月口鼻的男人一路向下,往那個亮點處游過去,妃楠也摀住阿城的口鼻跟了過去,沒過一會,就看見那個亮點的發光處了,讓人驚奇的是,竟然不是什麼出口,而是一個好像會在黑夜裡發光的夜明珠似地東西,在水下石壁上鑲嵌著,只見泛天不知道對了那個夜明珠做了什麼,就看見旁邊的石壁像是機關一樣出現了一條甬道,那甬道一打開,這邊的水就像是一股旋風一樣被那甬道吸了進去,妃楠他們也跟著那股水流被衝了進去,妃楠一個驚訝,竟然就這樣嗆了,頓時覺得肺裡疼痛的像要炸開一樣,迷糊中只覺得有一雙手突然抓向自己有點失控的身體,一下子將自己從沉睡中的水裡拽向了天堂。
妃楠使勁的咳嗽著,吐著水,眼睛生疼,呼吸也生疼,妃楠看著旁邊自己上來的那個像是一個小湖泊的地方,又看看岸上大口喘著氣給那兩個昏迷不醒的人做人工呼吸的泛天,妃楠只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破曉前得天還是和很暗的……
咳了一會,看了看四周,竟然也是森林中,大概還是那個森林吧,妃楠頭疼的要命,這一天之內發生太多變故了,自己甚至有些反應不過來。
只見泛天安頓好那兩個人,就向湖泊旁邊的樹林摸索,只見他翻掉一旁一對枯枝,竟然露出裡面的一亮越野車。
妃楠瞪大著眼睛,敢情是有備而來啊。
泛天上了越野車發動了一下,車燈亮的晃得妃楠睜不開眼睛,泛天冷著一張臉,下車將那兩個昏迷的人抱上車,之後轉頭看著妃楠一臉愣愣的表情,皺著眉頭,「上車!」
妃楠被他拉著塞進了車裡,一路奔馳著衝出樹林。道路顛簸,坐在副駕駛上的妃楠只覺得好像在做夢,再回頭看著泛天,則是絲毫沒有懈怠一樣,一路狂奔衝出了森林。一直到了郊區的主道上,泛天才降低了速度,但是也是快速的開著。
「去哪?」妃楠心裡有點不安。
「醫院!」泛天沒回頭,直接甩了一句話。
一路無語,妃楠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了醫院的,只是泛天在扔下他們三個在醫院門口就又上了車。
「泛天!」妃楠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樣被牽著鼻子走,可是卻又不知道叫住他要從何說起。
泛天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上了車,發動了,「要是我三天不回來,就告訴振生社從新選二當家吧。」說完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越野車又疾馳遠去了。妃楠愣在原地,看著汽車尾氣滿氣得塵煙,突然有一瞬間失落。妃楠歎了口氣,這個不講信用的人。不容多想,將那兩個昏迷的人推進了醫院裡面。
看著兩個人被推進去,妃楠也算是舒了口氣,說實話,無論泛天是什麼居心出現在了自己面前,但是自己幸虧遇見了他才得以獲救也是事實啊!
妃楠打了電話給幫會裡的韓玄,讓他帶人來醫院看著這兩個人,自己則是帶著滿腹心事回到了堂會裡。想不透的事情太多了,一時真的沒有頭緒,但是關於泛天,自己知道,此時帶人去找,也不會有結果的,泛天那人精的很,早知道自己會派人的,所以就算自己帶人過去了,也不會找到他的行蹤,反而會讓自己人損兵折將的。
妃楠剛踏入堂會,心思還沒在身上,一個恍惚,竟然差點被堂會裡扔出來的一個花瓶砸中。
妃楠一下子清醒過來了,「幹什麼。我不在就造反嗎?」妃楠本來心就煩,這下子更是觸了她的眉頭,一肚子火噌的就上來了,一步跨進來,一掌拍在桌子上,立刻裡面就安靜了。
看著妃楠的臉色,下面的人都不敢出聲了,只有剛才扔東西的紅山只是面有懼色,但是還在那裡硬挺,「老大,你回來了。」
妃楠一臉的慍色,坐在正堂上,胸口上下起伏,瞇著眼睛瞪著下面的人,只見灑灑姐低著頭站在一旁,另一邊是抱著雙臂看好戲的怪人,還有幾個小弟,而紅山則是站在正堂中間,挺著胸。
「怎麼回事?剛才誰仍的花瓶,不想過了嗎?不想過了早吱聲,馬上給我滾!」
妃楠的話像一記暴雷一樣讓剛才還鬧得不停地大堂尷尬的陷入沉默,良久,紅山撇了撇嘴,「是我,老大,你罰我吧。」
「好!」妃楠也不問緣由,皺著眉頭,「將幫裡的人除了我剛才叫去醫院的,都給我找回來,前面廣場集合。」說著眼睛瞟了一眼紅山,「我今天就叫你們懂懂規矩!」
說著妃楠率先走了出去,沒過多久,所有人都到齊了,在平時訓練的廣場上站成了一圈。
妃楠叫人拿了根鞭子給自己,面前的紅山倒是也有骨氣,沒求饒,也沒露出害怕的神色,那張乾淨清透的小臉倒是帶了幾分倔強。妃楠皺著眉頭看著四週一圈的人,「今天,我就要讓大家看看,咱們飛青幫的規矩不是白定的!犯錯就要受罰!」說著,只聽啪的一鞭子抽到了紅山的背上!紅山嘴角抽動了一下,眉頭皺了一下,但是竟沒有叫出聲來,周圍人眼睛都是一眨,妃楠那一鞭子可是用了八分力了,下手很重。
妃楠又抽了兩鞭子,紅山還是直直的站在那裡沒動,周圍的,平時和紅山還比較要好的幾個人有點忍不住了想要去勸,妃楠卻制止了,眼睛看著大家,「今天,你們是不是覺得我不公平,不問緣由的就打人,我這是要告訴你們,犯錯了就是犯錯了,就算是你有天大的理由,終究也是犯錯了,所有正當的理由在事實面前都只是借口!而咱們做的事是不容許有任何差錯的,任何借口的,每一次猶豫和犯錯,都可能讓你的同伴喪命,所以,錯了就是錯了,錯了就要挨罰!」
妃楠的聲音在廣場上會擋,句句震撼的敲擊著每個人的心臟。妃楠看著他們的表情,知道他們聽進去了。就連那個一向淡定的怪人竟然都有震驚的神色。妃楠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一直以來妃楠都想找個機會好好地給這些人上一課,這些人來自社會不同階層,從事過不同的工作,由於各種理由加入了黑道,成了飛青幫的一員,只是有一點他們不明白,那就是什麼是真正的黑道,不用說他們,其實在黑道中有許多所謂的前輩都不一定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黑道,那麼那和烏合之眾又有什麼分別,那和那些烏煙瘴氣的黑社會有什麼區別。
而我妃楠,我的黑道,要是真正的黑道,是那種理想的,能主持正義的真正的黑道,那才是我此行的目的,我的目標。記得在學校的時候,導師就曾經說過,許多事情之所以沒有成功,原因就是借口太多,你的錯就是你的錯,非要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即便那個理由真的是非常正確,但是對於這個失敗的結果來說,依然是你的錯,而有些錯沒法避免也是常事,但是你卻不能以任何理由推卸掉自己的責任。
妃楠看著那些人,又回頭看了看紅山,「今天罰你,你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