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聯軍營地,一桿桿大纛矗立,各色的旗幟各有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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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諸侯軍隊駐紮的營地連綿上百里,駐紮了無數的軍隊,佔地面積極廣。
此時,營中一片喧囂浮躁。
整個軍營,沒有半點上戰場的殺氣,反而是嬉笑遊戲。
這一切,王炎看在眼中,卻也無力改變。
而王炎能做的,便是做好分內之事。他用了三天時間,讓負責糧食的佐吏把軍中的糧草清點了一遍,然後讓佐吏匯報情況。
聽完匯報後,王炎微微頷首,擺手道：「這三天辛苦你們了。」
一眾佐吏連忙道：「不辛苦」
王炎又道：「軍中的糧草清點完畢,現在你們記清楚領取糧草的程序。任何人領取糧草,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否則,拒絕發放糧草。」
一眾佐吏連忙道：「大人吩咐,我等銘記在心。」
「下去吧」
王炎一擺手,讓佐吏退下。
郭嘉開口說道：「根據佐吏匯報的結果,軍中的糧草足有八百萬石。如果節省著吃,這一批糧食足夠十餘萬盟軍士兵吃上一年半載。」
王炎頷首道：「從糧食的數量看,足以說明一個問題。」
「冀州富庶,天下無雙。」
郭嘉嘴角微微上揚,斬釘截鐵的道。
王炎贊同道：「知我者,奉孝也僅僅是一個冀州,輕描淡寫的拿出八百萬石糧食,這是何等的驚人。換做是青州那樣的地方,三五年也湊不出八百萬石糧食。冀州富庶,羨煞人吶。」
郭嘉說道：「正是如此,才能證明冀州是肥肉。」
王炎說道：「的確是,這也是袁紹身為渤海郡守,卻眼饞冀州牧的原因。換做是我,我也眼饞。不過從徐州琅琊國到冀州,終究太遠了,難以插手。」
郭嘉輕輕一笑,眼神自信的道：「現在距離遙遠,未必將來會遠。」
「公子」
正在此時,營帳外響起史阿的聲音。
王炎道：「進來」
史阿走進來,拱手道：「公子,袁紹請您去中軍大帳商討戰事。」
王炎點頭,道：「隨我一起去。」
當即,王炎帶上郭嘉、史阿一起去參加。這樣的會議,王炎可以不帶郭嘉和史阿,但讓兩人參加,是讓兩人也熟悉軍營情況。進入營帳後,王炎看到營帳中的情形,驚愕無比。
入眼處,孫堅渾身浴血,一臉狼狽模樣。
怎麼回事？
王炎皺起眉頭,這才短短三天,孫堅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
袁紹擺手道：「王炎,坐」
王炎依言在右側坐下,只聽袁紹說道：「人已經到齊了,開始進入正題。」袁紹目光盯著孫堅,沉聲道：「孫太守,說說你的情況,怎麼會如此狼狽？」
孫堅眼神沉痛,他深吸口氣,緩緩說道：「前天早上,我率軍麾下軍隊攻打虎牢關。當時,西涼軍閉門不出,無奈之下,我親自率領士兵攻打虎牢關。」
「由於虎牢關城牆堅固,鏖戰一天,也沒能攻破虎牢關。」
「當日,我在虎牢關外紮營。」
「晚上的時候,西涼軍前來襲營。因為考慮到營地安全,我早已經安排了士兵防止西涼軍襲營,而我也打算和西涼軍廝殺。見西涼軍夜晚襲營,便率軍出戰迎敵。」
說到這裡,孫堅眼神驚駭,語氣中流露出一絲驚恐,道：「沒想到,帶兵的主將竟然是董卓麾下第一猛將呂布。
「呂布一出現後,他率領騎兵衝殺,我麾下的士兵根本無法阻擋。」
「當即,我讓軍隊防守,打算固守營地。」
孫堅面上流露出痛苦之色,幾乎是哽咽道：「就在這時候,營地後方竟然起火了,被另一波西涼軍偷營。內外夾攻,我麾下的軍隊一敗塗地。此戰,我麾下大將祖榮、程普重傷,士兵損失不計其數。盟主,我麾下的長沙兒郎盡力了,後續廝殺只能交給其餘諸公。」
袁紹點點頭,安慰道：「孫太守辛苦了,此戰,你給西涼軍造成了極大的打擊,你的功勞我們不會忘記,諸公都會銘記在心。同時,因為你的出戰,才讓我們提前知曉虎牢關竟然有呂布坐鎮。這消息很重要,否則我們可能會被呂布打一個措手不及。」
「多謝盟主」
孫堅抱拳道謝,在營帳中落座。
袁紹繼續道：「孫太守之事,諸公已經清楚了。現在,誰願意再去攻打虎牢關？」
此話一出,各路諸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甚至於許多人的目光,竟是落在了袁紹的身上。袁紹麾下三萬精銳,更有無數鐵騎。在這樣的情況下,袁紹一兵不出,只讓其餘的諸侯率領士兵出戰,各路諸侯心中都有些膩歪。
見此情形,袁紹沉聲道：「孟德,由你出戰可好？」
「盟主,我……」
曹操面色為難,可他一開口,袁紹直接打斷道：「孟德是打算答應了嗎？」
「好有我出戰」
曹操心中輕歎,只得答應,畢竟是他發檄文討伐董卓的。
濟北相鮑信見狀,心中冷哼了聲,站出來道：「盟主,在下和曹孟德一起攻打董賊。董賊十數萬大軍,不是一個人能戰勝董賊的,人人參與才行。」
曹操聞言,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
在各路諸侯當中,曹操麾下只有五千兵馬,兵力是最弱的。以他的五千兵力,要去攻打虎牢關,存在極大的難度。濟北相鮑信幫忙,曹操會輕鬆許多。
「咚咚」
沉悶雄渾的號角聲,陡然在營地外響起,同時還伴隨著嗚咽綿長的號角聲。
突兀的情況,令在座眾人面色變化。
「報」
營帳外,響起士兵聲音。一名士兵急匆匆衝了進來,稟報道：「盟主,西涼軍主將呂布親自率領大軍來了,正在營地外搦戰。」
袁紹點頭,沉聲道：「曹操、鮑信,此戰交給你二人了。這一戰,不容有失。」
「遵命」
兩人得令,轉身往營地外行去。
「諸公,隨我觀戰。」
袁紹起身,帶著眾人往營地外行去。
王炎走在最後面,郭嘉跟在一旁。郭嘉神色雀躍,一副好奇的樣子,低聲道：「華雄被殺了,現在又來了呂布。咱們又來猜一猜,曹操和鮑信出戰後是輸是贏？」
王炎說道：「必輸無疑」
郭嘉一翻白眼,撇嘴道：「你就這麼肯定？恐怕,你只是猜的吧。」
王炎說道：「你猜我是不是猜的？」
郭嘉摸著頜下胡茬,臉上嬉笑的神色轉為嚴肅,喃喃說道：「曹操熟知兵法,不是易於之輩啊。」
王炎點點頭,說道：「曹操的確不是易於之輩。甚至論行軍佈陣,論佈局謀略,曹操遠遠勝過呂布。但這一次交戰的地點不同,呂布屯兵營地外,曹操沒有施展謀略的餘地。論武將廝殺,曹操麾下無一人是呂布的對手;論戰陣衝殺,呂布麾下陷陣營縱橫無敵,在營地外廝殺,曹操不佔一點優勢。此戰,曹操和鮑信必敗無疑。」
「陷陣營？」
郭嘉聽了後記在心中,卻沒有再問,只是跟著王炎一起往外走。
營地外,鼓聲陣陣。
一支大軍,屹立在營地外,戰意盎然。
在軍隊的最前方,呂布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腰纏玉帶,足蹬長靴,胯下赤兔馬,掌中方天畫戟,傲然而立。他立在赤兔馬上,目光盯著諸侯聯軍營地,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輕蔑之色,沒把十數萬聯軍放在眼中。
縱是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敵呂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