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後院。
王銘坐在一張石桌旁,曬著太陽,喝著茶,非常悠閒。
「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從院子外傳來。
王初來到王銘身前,神色驚慌,道:「父親,大事不妙了。黃忠調集軍隊,直接包圍了咱家。這一次,足有一千士兵敢來,而且都是全副武裝,武器精良。除此外,黃忠更命令弓箭手瞄準了府內,隨時可能放箭。」
「怎麼回事?」王銘神色驚駭,黑著臉問道。
王初搖頭道:「兒子也不知道情況,根本沒有半點前兆和訊息。」
「走,出去看看。」
王銘覺得古怪,站起身往府外行去。
大門口,黃忠、管亥率軍列陣,在兩人身後,一名名弓箭手挽弓搭箭,瞄準了王家。
王銘從府內走出來,看到列陣的軍隊,也下了一大跳。他穩住心神後,問道:「黃忠,無緣無故的,為什麼包圍王家?」
黃忠冷聲道:「奉命而已!」
一句話,差點噎得王銘氣得昏死過去,這是什麼混賬答案?
王銘拄著枴杖,面帶怒色,沉聲呵斥道:「沒有理由就直接包圍王家,莫非王炎認為王家好欺負?想包圍就包圍嗎?」
「我就是認為王家好欺負,所以又來了。」
囂張話語,自軍隊後方傳來。
只見士兵猶如劈波斬浪一樣,不斷的後退,讓開一條道路。王炎身穿一襲白色長袍,信步而來。陽光照耀下,他面帶笑容,那自信霸道的眼神,熠熠生輝,透著懾人的力量。走到軍隊前方,王炎略微抬頭,打量著王銘,沉聲道:「本官做事,你狂吠什麼?」
狂吠二字一出,王銘氣得七竅生煙。
活了幾十年,見過無數風雨,卻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侮辱,王銘的怒火可想而知。他冷著臉,強硬說道:「王炎,我王家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如果真的魚死網破,你也別想好過。」
此時,王銘不知道王炎的來意。
這樣的情況下,王銘唯有保持強硬的姿態試探。
王炎笑容殘忍而期待,道:「你想魚死網破,難道打算造反嗎?這個想法不錯,本官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準備,你去組織王家的私兵抵抗。你覺得怎麼樣?」
王銘身體僵住,心中覺得不妙。
試探一番,王炎卻是態度強硬得離譜。
這其中,必定發生了事情。
王銘心中一陣煩躁,一千官兵包圍王家,即使王家有私兵,也無法抵擋。再者,王銘還等著海賊來攻打陽都縣。想到後續的安排,再加上王炎今天脾氣火爆,強硬無比,王銘不得不壓下怒火,語氣放緩,說道:「王縣令命令軍隊包圍王家,請給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喜歡,我願意!」
王炎語氣囂張,不給王銘一點台階。王銘暗中讓海賊攻城,是鐵了心要殺他。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人要殺我,我必殺人。
王銘存了殺心,王炎不會給王銘任何得逞的機會。
這一次,必定讓王家徹底湮滅。
王銘面色鐵青,卻仍是沒有爆發,再一次壓下了怒火,低聲下氣的道:「老朽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情,請王縣令明示。只要是王家能改正的,一定盡力彌補。」
這一番話,姿態放得非常低。
可王銘越是如此,王炎越覺得王銘心虛。
王炎心中篤定了自己的推斷,不再糾纏,下令道:「管亥,帶兵進入王家,把所有的王家人控制起來。」
「諾!」
管亥得令,立即帶兵往府內闖。
「站住!」
王銘大喝,上一次官兵肆無忌憚的闖入王家,帶走了諸葛玄和諸葛瑾。
現在又闖入,根本沒把他放在眼中。
王炎掃了王銘一眼,道:「攔路者,殺!」森冷的語氣,令王銘打了個哆嗦。他心中躥升的怒火彷彿被潑了盆冷水,整個人認慫了,一揮手,讓官兵進入。
一刻半鐘,管亥大步走了出來,來到王炎身前,抱拳稟報道:「主公,王家的一千三百四十六人,全部控制在練武場中。」
「帶路,前往大廳。」
王炎下令,往府內行去。
典韋背著鐵戟,先一步走在王炎的前方。他橫眉怒眼,眸子瞪得溜圓,死死盯著王銘。那神態,分明是王銘一旦有不軌舉動,便要動手殺人。
王銘無奈,只得跟著進入。
來到大廳,王炎在正上方坐下,看著站在廳中的王銘和王初,不急不緩的說道:「王銘,交代清初和海賊勾結的事情。」
王銘一聽這話,先入為主的就認為王炎是故意找茬,解釋道:「縣令,王初上一次前往縣衙,已經說清楚了情況。這件事兒,和王家無關啊。」
王炎說道:「上一次提及的海賊和你是否有關,我不知道,也不打算再查。這一次,你和琅琊國東邊的海賊勾結,意圖攻打陽都縣,而你更是作為內應,你要否認嗎?」
王銘心中大驚,這消息怎麼會洩露?
在這時候,王銘哪敢承認,道:「縣令,冤枉,絕對是冤枉啊。」
王炎說道:「本官已經得到了確鑿的證據,你交代清楚所有的事情,本官可以考慮留你一條狗命。如果死不承認,別怪本官不客氣。」
王銘鐵了心不承認,說道:「大人,這絕對是誣陷,請您相信我。」
王炎心中冷笑,王銘這老狐狸還不肯交代,當真是冥頑不靈。王炎懶得審問,吩咐道:「管亥,剁掉王銘一根手指。」
「遵命!」
管亥揮手讓兩名士兵抓住王銘,他抓住王銘的手,直接摁在案桌上。
一柄匕首,拔了出來。
鋒利的匕首,閃爍著森冷的光芒,令王銘心中駭然。
王炎再一次說道:「現在,你還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仍是不知道情況,你的一根手指就會丟掉了。」
王銘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道:「真的不知道。」
「動手!」王炎吩咐道。
匕首落下,王銘淒厲慘叫一聲。他身子顫抖著,看著不斷流血的手指,嘶吼道:「王炎,你這個畜生。」
王炎說道:「嘴巴很硬啊,不過我有的是耐心。管亥,繼續動手。」
管亥手一揮,王銘又是一聲慘叫。
兩根手指掉落在地上,地上的血跡殷紅刺眼,駭人無比。王初看到這一幕,已經嚇傻了,面頰更是慘白無比。
王炎察覺到王初的異樣,心思一動,吩咐道:「典韋,把王初也抓起來。父親都承受了痛苦,兒子怎麼能眼巴巴的看著呢?也該嘗試嘗試。」
典韋走上前去,還沒動手,王初雙腿一軟,直接就癱倒在地上,他聲音哽咽,惶恐道:「不要,不要殺我,我說,我什麼都願意說……」
此話一出,王銘勃然大怒,呵斥道:「孽子,給我閉嘴。」此時此刻,王銘佈滿皺紋的面頰,緊繃在一起,猙獰可怖。
一番話,又嚇得王初打了個哆嗦。
王炎說道:「王初,是打算受刑,還是交代一切,你自己考慮。」
王初嚇破了膽,哪還敢反抗,直接就說道:「我交代,我願意交代。父親和海賊有勾結,他讓二弟和海賊聯繫的。」
王銘聞言,眼神驟然暗淡,他渾身的精氣神在這一刻,盡數消失。兒子都交代了,他還繼續抵抗還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