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
小童不解,明明這少女已經被他的幻術所殺,怎麼可能是他輸了?
他不滿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卻見青年站在原地的身形淡了淡,瞬息消失。
「啪!」
一雙血肉模糊的手突然搭在小童的肩膀上。
小童身形一頓,默默回過頭來,卻見本該葬身在幻術中的少女看著自己,露出兩顆污濁的牙齒。
「你你你你!」
小童手指指著少覓,抖抖抖。
少覓將自己耷拉在臉上的眼珠子「噗」的一聲拽了下來,放在小童的手裡,鮮血噴了一地。
「要吃嗎?」
「咕嚕!」
小童吞了口口水,僵硬的回她,「呃,謝謝,我不餓!」
說罷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叫一聲,「媽呀!」握在掌心裡的眼珠子如燙手山芋般狠狠扔了出去,拔腿就跑。
少覓小心接住自己的眼珠子,身形一閃,擋在了小童的面前。
感覺腦袋撞進一片濕儒的衣衫上,小童腳下一頓,小臉慘白。
這個女鬼好生厲害啊!
少覓按住他的小腦袋,看著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小童,咧嘴偷笑。
終於知道怕了嗎?
「抬起頭來。」少覓故作威嚴道。
小童僵著身子不動。
呃,你的死相太醜了,我可不可以拒絕觀賞?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迫於頭頂無形的威壓,還是勉強的抬起頭來。
面前的女子眉眼如畫,山水溫柔,青衣落拓間端的是仙姿佚貌,哪裡還有方纔的恐怖模樣?
小童驚呼一聲,「你沒死?」
少覓挑眉,在小童額上用力一彈。
「還沒收拾了你這小鬼,姑奶奶我怎麼捨得去死?」
怎麼可能?
小童揉揉腦袋,退開兩步,「你明明已經掉入了腐屍沼澤,萬鬼侵蝕,你怎麼可能還能破了我的幻術?」
「腐屍沼澤?」
少覓惡寒,一把將小童揪到面前。
哦哦,沒想到你這小鬼居然這麼狠毒,如果我真的掉了進去,此刻怕是早就被沼澤中的鬼魂吃的連渣渣都不剩了吧?
小童一直以自己高深的幻術而得意,他能夠在這妖魔肆虐的鎖妖塔裡安穩的活下去,也全是仰仗自己無人能破的幻術和幻境中的腐屍沼澤,卻不想面前的女子居然輕易就破了自己的幻術。
少覓冷哼一聲,「彫蟲小技也敢在本君面前獻醜!?」
背在身後的手卻微微用力,捏碎了掌心的迦印。
小童背後的水鏡裡,幻境中仍在擺出各種恐怖造型的「少覓」隨著迦印的破滅而消失。
一種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席捲而來,小童撓撓髮髻,一臉困惑,實在想不明白少覓究竟是如何破了自己的幻術的。
少覓看在眼裡,卻並不打算告訴他自己逃出來的原因。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破了他的幻術,不得不承認,這小娃娃的幻術委實高明,不過可惜,還是她的夢魘之術技高一籌。
方纔她不過是在他的幻術之上又施加了一道魘術,他既是在跟人打賭,心裡便存了得失之心,有了**便會有破綻。
她在幻境內感到了他情感的波動,順著波動的源頭便不難找出出口,想起他所設的陣眼,少覓有些毛骨悚然,居然設在了沼澤深處。
置之死地而後生。
輪迴無數次的凡人尚且怕死,何況一生只有一次生命的妖魔?
如此刁鑽的設計,難怪這麼久以來無人破解,不是無解,而是不敢嘗試罷了。
這次倒也多虧了方若劍,少覓附在方若劍內,依托仙劍避開沼澤內的腐屍才能毫髮無損的離開。
不過…
若非她此番寄托在方若內,她也不會發現本是仙劍的方若劍內居然有一絲魔氣!
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嗎?
仙劍認主,其主卻是魔,這本來就是曠古爍今,從未有過的事情!
遂少覓只是有些疑惑,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她看了看左右,卻並沒有看到小童說的那個與他打賭的大哥哥。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小鬼,你可有見過一個女子,名叫詩詩?」
「詩詩?」
小童還沒有從沮喪中回過神來,嘴巴裡木木的重複著這個名字。
她說的詩詩,難道是那條騰蛇?
「沒有。」
小童堅定道。
他是一個守信用的妖怪,他既然輸了賭局,便要願賭服輸,答應了大哥哥絕不向任何透露騰蛇詩詩的事情就絕對不能說!
「走!」
少覓拽起小童的後領。
鎖妖塔內步步危機,她不過剛入塔,便遭陷阱。這小童看樣子在塔內呆了很久,必定比她熟悉塔內地形,有他帶路,要想尋到詩詩定然快捷許多。
小童不樂意的扭著身子企圖掙開少覓,可他除了幻術高深,個頭跟實力都與面前這少女差之千里。
強權之下,必有庸夫。
嚶嚶嚶嚶嚶嚶嚶…
小童雖然極不樂意,但到底小命要緊,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所以對於少覓的問題,他皆是有問必答。
鎖妖塔共分為七層,底層是低級怨魂,依次往上,每個樓層裡都盤踞著一個大妖怪,當然,這並不是絕對的。
因為無論你在現世如何風光,一旦進了這裡…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
這是鎖妖塔的規則。
被關進塔內的妖魔各憑本事統領一方,而次等的妖魔卻只有被採補的份,哪怕在毫無生望的鎖妖塔內,也沒有人會想要成為他人的果腹之食。
小童便是第三層的樓主。
少覓當時也是誤入他的幻境才誤打誤撞的到了第三層。
七百年前,小童因使幻術殘害凡人而被微陌上仙關進塔來。
他說那時他年紀小,沒少被各個樓層的妖魔欺負,雖然他現在說來表情淡然,但少覓又怎麼會猜不出那是段多麼晦暗而苦澀的日子。
他這般胡鬧的性子,想來也不全是個性使然。
「那你們想過離開嗎?」
「離開?」
小童好笑的看她一眼,似在懷疑她的智商。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鎖妖塔之所以為妖魔所忌憚的原因?」
少覓聽他這般嘲笑自己,翻了個白眼,十數天前她或許不知,但幾天前她卻恰有耳聞。
「不就是因為塔內複雜的地形嗎?」
「哈!」
小童高高「哈」了一聲,不就是因為塔內複雜的地形嗎?
聽聽她這不屑的語氣,他真不知道該說她是太有自信還是太無知了。
「如果只是地形複雜便也罷了,鎖妖塔看似有形,實則卻與無際蠻荒相似,塔內環境瞬息萬變,你別看現在風平浪靜,也許馬上就會有一場龍捲風暴。」
如同為了應驗小童話中的真實,少覓還未來及消化他話中的意思,便感到平地一陣旋風,空間被生生撕裂至扭曲。
空間錯亂的縫隙間,狂暴的風沙不孔不入,凜冽的寒風如冰刀般刮在臉上,少覓呼吸困難,一種從未有過的窒息感襲上心頭。
她祭出方若,劍刃向下,深深刺進地面。
艱難的回過頭來,卻見小童抵擋不住,單薄的小身體在狂風中負隅頑抗,而他的身後不知何時,一方巨大的黑洞橫空出現,如長著血盆大口的野獸般等著將他吞入肚中。
該死!
少覓暗罵一聲,風沙入了眼睛,豆大的沙粒磨得眼睛生疼,眼角一片濕儒,身後小童的身影越發模糊了。
「救我!」
小童滿臉驚恐,眼中是見過死才會對生存著極大執著的堅韌,他伸長手臂企圖抓住少覓,但無奈腳步卻仍在倒退。
少覓幾次試圖將手遞給他,偏眼前血色漸深。咬牙強忍,拂袖狠狠擦了一把,終於將手伸向了他……我是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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