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覓驚得後退一步,那人自迷霧後走出,臉上仙華不復,可眉宇間的清冷漠然卻恍若相識。
少覓神思恍惚,齒間呢喃,「阿珩」二字喚來如附骨般繾綣纏綿。
未珩聞言一怔,迎風而立的身姿有片刻的僵硬。
「少覓?」
未珩不確定的喚她,她已經有多久沒有這般稱呼過自己了?
活的太久,熬得太累,他也記不清楚了,依稀應該是在他和她單獨生活在小月湖的那段時間吧。
少覓眼中的迷茫消散,眸中神采漸明,對於自己方才脫口而出的話已是完全記不得了。她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男子,墨衣冠發,冷眸薄唇,赫然便是魔尊未珩。
明明一個仙姿怡然,一個冷峻如霜,她居然眼花到將未珩誤認為是東華!
少覓斂去眸中異色,詫異的問道,「尊上怎麼會在這裡?」
可這裡又是哪裡?
山崖彼方仙氣縈繞,而山崖此端卻妖氣森森。
未珩不答反問,「哦?那少覓呢?看來我說過的話於你已是形同虛設。」
「少覓不敢。」
未珩不語,少覓突然想起前日發生的命案,狀似不經意的提起,「前日,有名仙門弟子似乎死於我魔族之手。」
未珩臉色一冷,「是又如何?莫非你覺得那仙門弟子死的冤枉?」
那我哪敢說啊?
魔界中人屠戮仙界,就如同仙界中人也以除魔衛道為己任是一樣的。這當中的孰是孰非又有誰能說得清?
少覓面露驚恐,立刻表忠心,「尊上何出此言?他們仙界對待異族趕盡殺絕,我魔族誓與仙界永不兩立!」
聽少覓這麼說,未珩眉頭一皺,隨即嘴角卻浮起一絲詭異的微笑。
師父,您是這九州八荒的創世之神,心繫蒼生,責正四海。
當初您可以為改天道而除魔祖,既然一切都已在您的預料之中,那你可有想過,有一天你最心愛的小女兒,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你能夠預見到今日,當初還會收我為徒嗎?或者更早以前,你,還會選擇冷眼看著仙界就那樣處死她嗎?
少覓被身後那片看不清的地界所吸引,便沒有注意到未珩唇邊詭異的笑意。
而那片被霧靄擋住的地方,仙妖之氣混雜,妖魔邪氣叫囂著呼之欲出,但卻皆被另一種未知的力量死死困住。
「尊上知道鎖妖塔嗎?」少覓雙眸陷入那片黑暗,似想起了什麼,低聲問他。
「你想問的,是該如何進入鎖妖塔吧?」
少覓轉過身來討好他,「尊上英明,詩詩被終南山關進了鎖妖塔,尊上能救她出來嗎?」
未珩搖搖頭,「我只能告訴你如何進塔,卻不能幫你救她出來。」
少覓一直以為未珩的修為堪比天帝,這小小的鎖妖塔又何以難倒他,遂不解道,「為何?」
「鎖妖塔收盡世之妖魔,自終南山創派以來,所收妖魔不知凡幾。論修為,他們當中不乏許多妖君魔君,若是集齊這座塔中所有妖魔的法力,破塔不過吹灰之力。可這三萬年來,卻從未有人成功過。」
少覓疑惑的看他,從未成功過?難道連未珩也做不到嗎?
未珩目光不知何時望向那片黑暗,緩緩道。
「因為鎖妖塔,只可進不可出。塔內地形錯綜複雜且機關重重,一旦觸及死門,飛灰湮滅不過彈指一瞬。」
少覓吃驚,她想過鎖妖塔不簡單,卻沒有想過它還內有乾坤。
「那詩詩該怎麼辦?」少覓急道。
未珩沉吟片刻,「倒也並非絕對做不到,若是你們可以找到塔中的生門,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三萬年來還從未有人尋到過生門,也不知道破了生門之後的結果是什麼。因為試圖尋找生門的人,在尋找的過程中,便因不小心觸及了機關而飛灰湮滅了。」
因為死的人太多,所以裡面的妖怪漸漸也都放棄了尋找生門,寧可在塔中苟延殘喘,或者等著不怕死的人來替他們尋到生門,也不願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可饒是如此,少覓還是想試一試,即使她不去,孟彥也一定會去,因為與他而言,這世上再無一物能比得過那女子回眸一笑。
少覓想了想,似下定了決心,「那我們該如何進塔?」
「血祭。」
少覓舌頭一滾,又是血祭!?
六界的奇門八卦上古寶貝,凡是有點特別的東西若想破解,都是血祭。就算不是**凡胎,他也經不起這樣耗血吧?
未珩眸色深沉,至於鎖妖塔的來歷,少覓未提,他便也不打算告訴她,當她尋到生門的時候,有關鎖妖塔的來歷她自會知道。
崖頂呼嘯的寒風中似有一片悉索之聲。
少覓還待細問,眼皮卻突然變得十分沉重,一片混沌而過,人已陷入了昏迷。
未珩伸手接住少覓下滑的身體,眼中眸光一冷,看向霧靄後方,語氣駭人,「出來!」
紫色的倩影自朦朧中緩步移出,溶月迎著未珩眼中的寒意,微微欠身,「溶月拜見尊上。」
未珩單手攬著少覓,覆手一揮,凌厲的劍風夾雜著無邊寒意直逼溶月。
溶月閃避不及,被劍氣逼退數步,隨著布錦破裂的聲音,空氣中一股血腥味瀰散開來。
未珩冷眼俯視著溶月,眼神警告,「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溶月知他話中指的是他當日說的那句,「少覓不是你能碰的!」
可是怎麼辦呢?
溶月伸手壓住被劍氣劃破的傷口,鮮血順著袖管而下,滴在地上開出一朵朵暗紫色的蓮花。這道傷口深可見骨,可她卻恍若未察。
不能碰,我也已經碰過了!
溶月恨恨的看著未珩攔腰抱起少覓自她身邊走過,他的眼裡無波無瀾,似大到可以包羅萬象,卻又小到彷彿除了他懷中的少女,再容不下一粒塵埃。
可明明,她才是他將來的妻,她才是他心之所繫……我是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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