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再遇再錯過
月媽媽想想都美得鼻涕冒泡,一把拉住玉滿樓的手,就往回扯,「走,跟月媽媽回去,媽媽天天給你找姑娘,可好?」
「好,好。」天真無暇的玉滿樓笑彎了眉角,惹得花媽媽更是心疼,見傻小子真的要跟月媽媽走,嚇得她忙拉住他另一隻手,「不能跟她走,她是壞人。」
「花媽媽你說誰是壞人?難道你是好人?別一行做婊子還要豎貞節牌坊。」月媽媽用力拉扯玉滿樓的手腕,玉滿樓卻是猶豫了,越發感覺月媽媽不是好人。
花媽媽趁機將玉滿樓猛拉過來,護在身後,「怎麼著吧?我花月夜今個就護定這個後生了,月嬌你給我放聰明點,別得到一塊肉就往死裡咬,這後生是個癡的,你別做喪盡天良的事兒。」
「我呸,我就做了怎麼著,來人給我搶。」
隨著月媽媽一聲喊,從後邊就衝上來十幾個壯漢,花媽媽這頭也不等閒,護院家丁上來不少,縱是屋裡服侍客人的姐妹們聽了,都交口相傳。
「月嬌那個**,要動我家花媽媽了,快去,都去,撓她成個血葫蘆,讓她相好的都認不出來。」
「好,都給我上啊!」
一聲應和衝出來三十幾個妙齡女子,中年大媽,很快兩方佈陣進入戰時緊張狀態,正吃花酒微醺的四兒,被叫囂聲吵得心煩意亂,轉眼陪著自己的姐兒也都跑沒了影子,醉醺醺的走出去看熱鬧,就見人群中間有一抹紅衣被人撕來搶去。
沒一會衣服都變成破布了,他嘿嘿一笑:「有意思。」便坐在門檻上看熱鬧。偶然間那紅衣人轉身,一抹驚心動魄的容顏,讓四兒嚇得兩眼發直,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半響才反應過來,騰騰跑過去,眾人廝打在一起,根本沒有他通過的份,最後只得從胯下鑽到人群裡,拉住那男子的胳膊,玉滿樓猛地轉身,四兒驚呼:「鬼啊!」
一時間嚇得所有人都收了手,呆呆看著他們二人。四兒驚恐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他瞧,伸手捅捅他柔軟溫熱的面頰,嚇得縮手縮腳,倒是感染四周的人都嚇得絲絲哈哈的。
「玉滿樓!」四兒試探性叫了一聲,他不回應,呆呆看著他,伸手指指四兒,又指指自己,「你認識我?」
四兒猶豫半響,才算是明白,原來這傢伙瘋了,又說:「你是玉滿樓?」他點了點頭,似乎很喜歡這個名字,重複:「我是玉滿樓。」
「對,你是玉滿樓,來,跟四兒回家吧!公子還等著你呢!」四兒笑的很坦誠,心裡卻早就掀起驚天大浪,他這算是撿到寶了,還是碰到太歲了?
見這後生找到了家人,花媽媽也放心了,拍手道,「眾人都散了吧,散了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月媽媽縱是有千般不願也不敢當著人家家人的面抓人,啐了一口,悻悻離去。
瞿府內,瞿螢點燈熬夜審核這月的賬目,門輕輕叩響,他懶得抬眼,應了一聲,「進來。」
來人是後院陳管事,畢恭畢敬作揖,「見過少主,身子可好些。」
瞿螢指點附近的小凳,「來,坐吧!」
「謝少主。」陳管事小心翼翼坐下,看看他綁著木板固定的傷腿,擔心問道:「少主不知那些大夫說得可逼真。」
瞿螢稍有不悅,冷冰冰抬眼:「何為說得逼真,難道我的腿不是真的廢了?」
陳管事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改正,「奴才就是怕少主聽了憂心,所以來通稟少主,您的腿修養便好,並無大礙。」
「知道了。」瞿螢頓了下,又道:「此事安排妥當,定不能讓大掌櫃的知道。」
「那是自然,只是這幾日要委屈你了,日日要喝苦藥。」陳管事語氣滿是心疼。
瞿螢卻是挑唇一笑,甘之如飴,「若是她肯留在我身邊,我縱是今生不好,也心甘情願。」
陳管事悠悠起身,笑道:「少主此計也算是中了掌櫃的心思,她若是心中無你,又怎會重視。」瞿螢對這番話很是受用,含笑點頭,「你說得對,這次事情處理的很好,你如此好才幹,我定當重用。」
「多謝,少主提拔。」陳管事喜上眉梢,「少主早些休息,奴才這就不打擾了。」
瞿螢略微點頭,視線不離賬目,他剛剛轉身就有一抹黑影掀門進入,動作極快,已經走到他床邊,瞿螢淡定若此人如空氣,淡淡問道:「她可安好。」
「吃多了酒,在花街住下了,宋濂看守,保證萬無一失。」秋墨說完,瞿螢幽歎一聲,無奈道:「怎就又去那種煙花之地吃酒,還真當自己是個男兒身了。」
秋墨沉默半響,「她心裡苦,少主還是慢慢來得好。」
瞿螢當然知道,逼不得她,揮揮手,「罷了罷了,讓宋濂看著她就好,你回去休息吧!」
「是,少主。」
秋墨還沒等出去,門就被驚慌失措的四兒撞開,緊緊拉著身後衣衫襤褸的男子,賊眉鼠眼進來將門關好,「少主,你看,你看他是誰?」
瞿螢心道這四兒真是活寶,吃花酒都不消停,還神秘兮兮帶了個乞兒回來,饒有興趣抬頭看過去,「誰啊?抬頭讓我瞧瞧。」
玉滿樓聽音有幾分溫和,緩緩抬頭,只見瞿螢本就蒼白的面色,驟然鐵青,猛烈咳嗽起來,雙手摀住胸口撕痛的厲害,秋墨幾步走過去,雙手運氣鎮住其心脈,擔心提醒:「少主莫要激動,你胸傷受不得激動。」
半響,瞿螢才平心靜氣,再看四兒早嚇得攤在地上哭作一團,見瞿螢緩緩出氣,爬過去狠抽自己嘴巴,「少主,我不該帶他來的,但是我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少主您沒事吧?」
「好了,你下去吧?」瞿螢語氣淡而無力,四兒淚眼婆娑,酒氣早醒,微微頜首,剛剛走到門口,轉身看著四目相對的兩個人道:「少主,他腦子好像壞了。」
瞿螢錯愕,但見他神色確實怪異,試探問道:「你可知道你是誰?」玉滿樓迷茫搖頭,他又問:「你叫什麼名字?」玉滿樓還是搖頭,瞿螢心情難以抑制的激動,「你可記得你的娘子?」
「姑娘,我想找個姑娘……」玉滿樓語無倫次。
懸了許久的心,瞿螢一下子就放下了,拍手叫好,「好,好啊!玉滿樓我還怕你作何,你如今這般?我還怕你作何?哈哈……哈哈……咳咳……」
太過激動,笑聲震動胸腔,瞿螢吐出一口血沫子,秋墨忙送上濕巾,撫胸順氣,「少主,身子要緊,身子要緊。」瞿螢無力苦笑,怔怔看著眼前呆愣的玉滿樓,失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原來她苦苦尋得,就是你這個傻子。」
「別說我傻,小小說我只是撞壞了腦袋。」玉滿樓很不喜歡聽人給他加上這個傻子的稱呼,而且看他魔魔怔怔的模樣,貌似比自己也強不了多少,「小小說我掉下來山崖,把腦袋磕壞了,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看你好像認識我,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