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玉界奇才
玉滿樓在大殿內等了好久,也不見韓露身影,卻等來了蒲少歡和秦二,瞬時秀眉擰緊,但因身邊有劉鄴,不好惱火,陰沉著臉色看著他們二人。
秦二見玉滿樓身側沒有韓露,心知不好,也不敢多問,扭身就去尋找,蒲少歡卻是不知死活,反問:「師兄,那丫頭那裡去了?」
玉滿樓火氣上竄恨不得就地捏死他,此等聖地怎可私帶女子進入,他縱是不知也不能瞎問啊!但不能發火,只能心裡干憋氣,淺笑著拍了拍蒲少歡的肩頭,與劉燁介紹:「劉兄這位是我堂弟,吃多了酒水,見人就問什麼丫頭,卻是個不爭氣的東西。」
蒲少歡剛想辯駁,玉滿樓不著痕跡在他腰間很捏了一把,他立時噤聲,劉鄴由著他介紹,定睛一看竟是那日的淫賊,心生疑惑掃了眼玉滿樓。
心知劉鄴有疑惑,玉滿樓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苦笑搖頭,「一言難盡,我這個堂弟實在……」說著,又狠狠捏了蒲少歡一把,鬧得蒲大少眼淚就在眼眶中打轉,撇著嘴巴哀怨盯著玉滿樓。
秦二剛剛下了南側台階就見韓露正與位公子相談甚歡,急急迎上前這才看清那位公子,「瞿公子!」瞿螢扭身見來人魁梧,熱請似對他很熟悉,然他腦海中卻無此人印象,迷惑問道:「在下正是瞿螢,但不知你是?」
秦二見他很是興奮,忙福禮作揖,「小的是玉家的家奴,曾為瞿公子趕過車,怕是公子都忘記了。」
瞿螢很不好意思笑了笑,「是啊!別看我年紀不大,這記性可差呢!」
韓露忙搖頭辯道:「那裡,瞿公子對玉石方面可是記憶深刻呢!」
瞿螢難為情笑笑,「要指望這行當吃飯呢!自然要記得真切些。」隨即搖了搖手,「兄台別叫我瞿公子,叫我瞿螢就好。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韓露很是為難,看了眼秦二,秦二搶話道:「他叫小路,是玉家二公子身邊的隨從,這不剛才走散了,二公子正尋著急呢!」
「哦!怪不得對玉方面如此有見解。」瞿螢抱拳見禮:「既然你家主子尋你,就不做叨擾了,在此別過,他日有機會我們在聊。」韓露猛點頭,頗有相見恨晚之意,「好的,一定。」目送他先行。
秦二好心提醒:「小露你要慘了,剛才那二公子的臉色都能捏出水來了,回去怕是要一通好罵。」
韓露倒是無所謂聳動肩頭,「沒事,兵來將敵水來土掩,我們走吧!」就不信了,此處人這麼多,還能將她怎麼著?
玉滿樓果真讓韓露捏準了,不僅沒有為難她,還笑臉相迎,只是這笑容怎麼看都如此陰險,讓人不寒而慄。韓露低首垂目緊隨公子身後竊喜不已。
劉鄴自認為記性不錯,只要看過一面基本上能記個大概,但面前這個不相熟的蒙頭小廝,怎麼看身段怎麼覺得眼熟,正疑惑之時,就聽身後孝廉提醒:「公子還記得那龍鳳店鬧劇嗎?」
孝廉伸手指了指韓露和蒲少歡,意味深長的笑了。劉鄴噗嗤一聲笑出聲音,這才想起來,怪不得眼熟呢!
「劉兄,你看那塊翡翠如何?」劉鄴順著玉滿樓手指方向望去,只見前方三米處,漢白玉台活水池中有塊一米見方的毛石,縱向切割露出內藏翡玉,映水瑩潤剔透晶瑩,身側伴遊鮮紅色長尾錦鯉,更顯玉色妖嬈。
「嗯!絕非凡品。」劉鄴發自真心贊同,邀請玉滿樓過去同賞,韓露剛抬腳就被人按住肩膀,忽轉身瞿螢笑瞇瞇望著她,手中吊垂紅線下是塊通透瑩潤的玉璧。
「呀!瞿公子,這是……」韓露一聲驚呼,惹得前頭的玉滿樓和劉鄴為之側目,她忙壓低了聲音,笑盈盈介紹:「二公子,這位是瞿公子,對玉石頗有一番見地。」
玉滿樓鳳目含笑,舉止儒雅大氣微微頜首。秦二見二公子並不厭煩,也過來搭話:「是啊!瞿公子對玉石方面頗有造詣,老爺都曾經讚揚過他。」
「愧不敢當。」瞿螢緩緩向前一步,福禮,神色雖對玉滿樓頗有驚艷之色,卻絲毫看不出無理唐突,處處流露友好溫和,縱是玉滿樓這種挑剔之人,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玉滿樓抱拳還禮:「在下玉滿樓。」指向身側劉鄴,又言:「這位是劉公子,也是愛玉之人。」
劉鄴爽朗大笑,忙擺手,「怕是此處最愧不敢當愛玉之人,就是我嘍!對比兩位玉界人才,只能望塵莫及。」韓露就疑惑了,為啥聞聽這位劉公子說話,就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呢?而且說不出是鬧心還是厭惡,反正想離得遠遠的,貌似自己與他沒有什麼交集吧?
瞿公子微笑搖頭,「劉公子過謙了,玉的優劣是由人來決定的,縱是旁人說再好的玉石,自己卻不喜歡,那也只能說是凡品。」說著舉起手中那塊東陵玉璧,「就如這塊玉璧,內行人一瞧興許就會搖頭,但有些人就會喜歡,因為它能安心養人,為人帶來好運道。」
「真有如此神奇?」劉鄴不信,想要伸手接過觀摩,瞿公子卻是下意識錯過了,反而輕輕放到韓露手中,「劉公子,玉要遇見愛它的人,才算是發揮了它本身的美。」
劉鄴空著手,勉強一笑點頭,「所言甚是。」玉滿樓卻是再也裝不住笑容可掬,冷冰冰看著韓露,就等著看她如何安排手中這塊燙手山芋。
然韓露早將他們所說屏蔽在外,滿心思都在這塊東陵玉璧上,不足她巴掌大小,圓潤冰涼很有手感,內暗藏流雲紋理若天空中的雲絮,邊角處打磨的很是光滑,怕是有人常年觸摸才能所致,絕非新品。
她一笑,反問瞿螢:「瞿公子,怕這塊東陵玉是有娘家的吧?奪人所愛可不是小路所為呢!」
被韓露一眼看出,瞿螢很是高興,更多了幾分敬佩喜歡,微微一笑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般舒適,「還真是瞞不過小路,這玉璧卻是曾有個愛它的主人,但如今主人仙逝,而它的主人更期冀它能找到更好的主人,所以在下便借花獻佛,轉送給小路了。」
「不在啦?」韓露惋惜搖了搖頭,細細端詳這塊玉璧,喃喃自語:「都說玉隨人,他的主人去了,怕是得了什麼重病的,那它為何還如此晶瑩剔透呢!該是黯淡無光才是的。」
玉滿樓實在看不下去他倆忘我交談,剛要搭話,就被韓露身側的瞿螢搶了話頭,他噗嗤一笑,「此言差矣,玉隨人,只要人身體欠佳,玉便會有反應,但有些人到了該登極樂之時,玉又何嘗不歡喜呢!所以它便是晶瑩剔透的。」
「哦!」韓露明白點頭,「瞿公子的意思是說,這玉璧先前的主人是壽終就寢?」瞿螢笑而不語算是默認,韓露手中緊緊握著這塊玉璧,高興的不行,扭頭去問玉滿樓可否收下。
但見了玉滿樓一眼,韓露頓時嚇得話都不敢說。只見他面色鐵青,鳳目寒霜,秀眉倒豎,雙唇都抿成一直線,恨得牙根直癢癢,春雷暴雨隨時滾滾而來,冰冷氣場能將三米內所以暖氣凍結,特別是如芒刺在背,時刻提心吊膽的韓露,不由得嚥下一口唾沫,還是將問題壓了下來。
忙將手中玉璧送還給瞿螢,「瞿公子,老話說得好,君子不奪人所好,小路對玉石這東西知之甚少,如此好的東西留在手中也是浪費。」
瞿螢見她不收,笑容立時暗淡,抿了下唇角,露出一對淺梨渦煞是可愛,「人家剛才聽說你喜歡,便特特賣了來,然小路卻不喜歡,怕是這玉璧要沒有主人了。」
瞿螢雖是說話條條有理,行人做事更是有邊有框,但面相上一看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撐死不到十五歲,如此可愛小正太跟她撒嬌,讓韓露這把老骨頭怎麼受得了,也不顧不得其他。
下定決心一點頭,「瞿公子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瞿螢忽的笑了,剛才抑鬱轉眼煙消雲散,轉而是甜美微笑,雖面相不及玉滿樓分毫,但那笑容真誠可人,富有渲染力,讓人無法免疫。
韓露回以微笑,「謝謝瞿公子。」
「無妨,只要小路喜歡就好。對了,我不是說過了嗎!別叫我瞿公子,叫我瞿螢就好,就像我叫你小路一樣,對了你是村間小路的路呢?還是春風雨露的露呢?」
「她是無功不受祿的祿。」玉滿樓幽幽聲音傳來,冷場到極點,韓露想要搭話,都沒了後語,手中握緊的玉璧陷入深思。
禮物這東西說來還真是奇怪,若是人家真心實意給你,就千萬別做作的回絕,會傷人的,韓露不想傷人,而且還是她為之欣賞的人,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到呢!
瞿螢微怔,明顯感覺到玉滿樓的不善,卻是溫和一笑:「瞿螢認為不然,只要志同道合之人,就不會計較無功不受祿這句搪塞人的話,人,貴在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