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念扶住向後踉蹌了幾步的葉菀,關切的問,「還是不行嗎?都好幾次了,這座法陣為何還是不認娘娘?」
葉菀蹙眉道,「大概它從前的主人與我的氣息不盡相同,也許這是它本能的排斥。」
鍾念疑惑道,「如果極天陣排斥外來的法力,可為何天師能將法力注入其中修復法陣?而娘娘您注入的法力就要被推出來呢?」
「這不難解釋,其實它並不是接受了藍雪衣的法力,而是被藍雪衣壓制住而已,藍雪衣的修為在它從前的主人之上,而我的修為卻不夠,所以根本無法壓制它,反而被它排斥。」
鍾念看著被法陣護衛在地中央的扶柄,感到十分棘手,「那可怎麼辦?若啟動不了法陣,修補修復還不是一樣?天師已經送公主回紫雲山了,現在還有誰能啟動法陣?」
葉菀回身看向鍾念,問道,「倚綠帶來了嗎?」
鍾念點了點頭,「娘娘下午說要帶倚綠劍過來,奴婢便把劍藏在裙擺下帶來了。」說著掀開裙裾的一角,露出一柄通身綠色的短劍。
沈千依死後,葉菀便將倚綠劍帶回了紫竹軒,宮裡的人並不知道這柄劍的來歷,只以為是沈千依掛在寢宮裡的擺設,所以少了件擺設,也並無人注意。
鍾念將倚綠劍交給葉菀,不解的問,「娘娘帶倚綠劍過來幹什麼?您不會是想把這扶柄砍了吧?」
葉菀笑嗔了她一眼,「怎麼可能?砍了扶柄還如何控制法陣?我是想倚綠劍有我前世注入的法力,也許它能壓制住極天陣。」
「這倒是個好辦法,娘娘前世的修為極高,陣法畢竟是死物,只要感受到強者的氣息,它一定會做出退讓,倚綠劍只認娘娘,奴婢就來幫您護法。」
葉菀點了點頭,抬手向倚綠中注入真氣,倚綠劍瞬間發出一聲錚鳴,飛身懸浮在扶柄之上,一股強大的氣息自劍身湧出,將扶柄和法陣死死的罩在下面。
一開始,極天陣似乎想要反抗,可都被倚綠以強大的氣勢壓制回去,反覆試了幾次,極天陣漸漸臣服在倚綠之下,竟和倚綠的氣息融為一體,法陣上淡藍色的螢光被綠色取代,綠色的光暈瞬間傳到極天陣的每一處陣眼。
整座華都在極天陣的帶動下『轟』的一震,處在陣眼中心的小樓,震動尤為明顯。
鍾念扶住站立不穩的葉菀,急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倚綠誤啟動了極天陣?」
震動平息後,葉菀搖頭笑道,「方纔應該只是極天陣與倚綠相容引發的震動,若真是啟動了極天陣,整座華都城立刻就會天翻地覆,哪裡還容得咱們在這說話。」
鍾念鬆下一口氣,「這就好,奴婢還以為是倚綠激怒了極天陣,引得陣法啟動了呢?」
葉菀收回倚綠劍,輕輕摩擦劍身,說道,「倚綠已經和極天陣融為一體,也等於是我與極天陣融合,現在除了我,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啟動極天陣。」
雖然成功收服極天陣,可鍾念的心中反而更加沉重,與陣法相容也就意味著,陣法毀滅的一刻,也是葉菀喪命之時。
慶祥殿中,景弈成緊握晃動的案角,案上的一摞奏章突然倒塌,守在殿外的連福感覺到震動,迅速進到殿內,看著景弈成凝重的面色,問道,「皇上您沒事吧?方才好像是地動了?」
景弈成抬頭看向窗外,覺得方纔的震動並不像是地動,「立刻去宮中各處查巡,看看有沒有異常發生。」
連福應聲退下,這時昏暗的殿閣中閃現出一個暗影,從前景玄身邊的暗衛,在他死後全部歸於景弈成麾下,如今他們已是景弈成為數不多可以信任的力量。
景弈成看向暗影,沉聲問道,「查出什麼了?」
暗影的聲音有一絲沙啞,「安定王的叛軍距離東山峽關已不足百里,可不知為何突然減緩了行進速度,微臣派去的人發現,叛軍中似乎是有大型攻城武器。」
景弈成聞言,眉心突地緊蹙,「再去查,務必要把是什麼武器查清楚。」
暗影領命要走,可景弈成卻叫住他道,「青巖寺那面有可疑的嗎?」「要說可疑也不是沒有,微臣親自去看過如玉公主的屍身,只是公主的面部起滿了水痘,已經看不清樣貌,不過身量倒是與公主一樣。」景弈成沉眸想了片刻後,擺手讓暗影退下,得知如玉死訊的這段時間,葉菀沒有大鬧,只是在紫竹軒中閉門不出,讓景弈成在鬆了一口氣之餘,心中漸漸升出些許狐疑,他不相信在失去唯一的女兒後,一個女人可以冷靜到如此地步,即便葉菀與尋常人不同,可對孩子的疼愛卻不比任何一位母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