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軒了如玉好似變得特別安靜宮人們走路都刻意放輕腳步像是怕吵到誰一樣葉菀本就不愛出門這些日子幾乎每天都在寢殿中閉門不出偶爾來請安嬪妃大多數時候也都被拒之門外。
所人都知如玉被送出了宮葉菀心情肯定不好所以更是少來打擾紫竹軒彷彿變成了被遺忘地方宮裡人鮮少踏足而此時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距離華都越來越近叛軍上更是無人注意紫竹軒了。
安定王率領叛軍幾乎是一路無阻殺向華都景弈成將所兵力都集中在了東山峽關打算以東山峽關一役來決定成敗可叛軍一路無阻士氣高昂給南周軍士帶來了極大心裡壓力臨到決戰關頭連景弈成也沒了信心。
可是帝王如果表現出頹敗之氣朝廷必然會陷入恐慌所以景弈成只能在朝上苦撐心中苦悶無處排解。
雨後傍晚景弈成一身常服來了紫竹軒自從如玉離開後一直來給葉菀請安無暇分身只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還是因為如玉事覺得愧對葉菀。
葉菀看景弈成衣角上沾染泥水疑惑「雨後路不好走皇上怎麼在這時過來了?」
景弈成向葉菀行了問安禮面露憂色「兒臣這幾日心緒難安可宮中卻無人能排解所以兒臣想來跟母后說說。」
葉菀點點頭看了旁邊軟凳一眼「坐下說!朝堂上事哀家也略耳聞皇上憂心是正常不過千萬不要讓安定王氣勢嚇破了膽如今是守城將士和眾臣主心骨若亂了陣腳南周必亂。」
「理兒臣都明白所以在眾人面前一直苦苦支撐可兒臣心裡實在沒底邊關軍隊實戰經驗豐富兒臣怕守軍不是們對手若華都真被攻陷」
景弈成抬眸看向葉菀眸中是從未過慌亂雖然心智較普通人堅強可畢竟經歷過戰爭心中存恐懼。
葉菀淡然一笑說「戰爭結局無非兩種要麼贏功成名就要麼輸一敗塗地自古以來哪朝哪代不是在戰爭中建立又在戰爭中消亡皇上既然登上帝位就要必勝氣勢不然憑什麼讓將士們為犧牲流血?這種氣勢不是裝出來而是真真實實扎根在內心。」
景弈成雙眉緊蹙不解葉菀眼中那份堅定從何而來「兒臣不是不想可現在實在憑恃東西兒臣何來信心?」
葉菀垂眸看向腕上翠玉手鐲輕輕笑「真要到了最後關頭哀家自然還別辦法皇上不必問辦法究竟是什麼只需要知哀家一定會保住南周這是哀家對先帝承諾。」
景弈成看葉菀漆黑無底雙眸似乎想從眸中探究出什麼可葉菀卻不會給這樣機會。
葉菀將案上錦盒推向景弈成說「皇上收好安定王不是說才是天下之王嗎?可這枚印信便算不得天下之王。」
景奕成疑惑打開錦盒突然驚訝「是睚眥印!母后怎麼會睚眥印?」
「皇上從前見過睚眥印嗎?」葉菀驚訝於景弈成竟一眼就認出了睚眥印這枚印一直在手中按理說景弈成不該見過。
景弈成將錦盒捧在懷中搖了搖頭「兒臣只是聽父皇說起過睚眥印在司徒將軍死後便從世間消失父皇一直都很想找到這枚印章可是為何???」
葉菀抬眼看向景奕軒眸中一閃而過精光讓景弈成突然住了口「些事皇上不必問詳細若哀家想說自然會告訴皇上時候不早了皇上回去!」
景弈成跪安離開葉菀疲憊靠在軟榻上休息可鍾念卻盯窗外景弈成離開方向許久不動眸中不甘和怨恨。
葉菀看向屹立窗邊鍾念歎聲說「是覺得就這樣睚眥印交給皇上不甘心嗎?」
鍾念垂下眼簾眉心擰成一團「奴婢是替司徒將軍不值這枚印章娘娘就不該交出去。」
葉菀哼笑「一直放在手中它只不過是一枚印章而已可若交到皇上手中說不定還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之中如果父親還在也會同意這樣做!」
鍾念走到葉菀身邊面上不甘之色已經盡數褪去「娘娘和將軍都是一樣人什麼事都是先想別人可那些人又何曾會想您?」
葉菀笑安撫說「若是這麼計較還活不活了?豈不是要每天都要淒淒哀哀過日子?人活在世上不必每做一件事都想要人報答難沒聽過『大恩反成仇』這句嗎?」
鍾念側頭想了一瞬「娘娘意思是說司徒將軍是因為對南周貢獻太大才遭了殺身之禍嗎?」
葉菀歎了一聲折下盆栽中一朵蛇蘭花「也可以這麼說!父親幫先皇打下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即使再怎樣加官進爵也不足以與父親功勞相比可更多先皇卻不願給所以父親就成了先皇心頭一根刺不除不快。」
「歷朝歷代功臣那麼多難每一個都不得善終嗎?」
「當然不是。」葉菀起身走到窗前看遠處連綿起伏殿閣飛宇「這要取決於帝王心胸先皇和當今皇上都不是心胸寬大之人自然也就容不下功臣如果此次能順利平定叛亂咱們一定要盡早抽身離開。」
鍾念點了點頭這時殿外宮人通稟說尚局來人送月份例鍾念隨宮人一齊去前殿點驗。葉菀依舊佇立在窗前從袖中拿出一塊玉牌這塊玉牌是當年溫子玨托溫沐嵐交給承諾只要開口北晏就會傾力相助如今南周已經到了最緊要關頭可葉菀卻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求助於溫子玨。北晏與南周曾是敵對關係南周內亂北晏不趁火打劫已經算手下留情想要尋求北晏幫助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切實際葉菀歎聲搖頭將玉牌重又收回到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