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宮夜即使到了春日依舊十分寒涼春風並帶來絲毫暖意反而凍得人直打寒顫入春後接連下了幾場細雨雖說春雨貴如油可黏膩冰冷感覺卻讓人十分不爽。
葉菀打從清懿宮回來一直依窗而坐晚膳根本動上一口又原樣端了下去一直回想白日在清懿宮時情景按理說元康夫人既然決定依附安定王應該與太皇太妃十分親近太對可今日所見卻不盡然元康夫人似乎對太皇太妃很大戒心。
鍾念見葉菀眉心越蹙越緊端了一盤玉寇糕放到面前「娘娘吃點東西!要不夜裡該餓了。」
葉菀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窗外漆黑夜色「去想辦法支開元康夫人侍婢要去見見。」
鍾念疑惑「去見元康夫人?娘娘今日在清懿宮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從回來起您就不太對勁。」
「不是不對勁是太皇太妃和元康夫人不對勁不覺得們之間很彆扭嗎?哪像是兩個同盟之人該樣子。」
鍾念想了想也點頭「確是呢!今日元康夫人似是要對娘娘說可太皇太妃好像意防似您走了之後還特意留下元康夫人說娘娘確該弄清楚其中緣由奴婢這就去安排。」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夜色愈加靜謐如一團化不開濃墨鋪灑在夜空之上。
葉菀換上宮婢服侍與鍾念一前一後前往元康夫人居住錦華殿錦華殿處在宸佑宮東南角只需一炷香功夫便可走到。
宮中快到宵禁之時正是宮人們最懶怠時候一路上連半個人影也沒見到錦華殿中更是寂靜一片寢殿外值守宮人依廊柱打瞌睡絲毫發覺鍾念和葉菀到來。
鍾念抖開袖中錦帕一股異香飄出本就瞌睡宮人睡得更沉甚至打起鼾來鍾念向葉菀點了下頭示意可以進去了。
寢殿中擺設十分樸素座椅軟榻皆是色澤暗淡梨花木瓷瓶茶盞也都以素淨為主並無絲毫奢華擺設外室中央一尊吉祥蓮花紋熏爐中升起裊裊青煙旁邊案几上只燃一盞忽明忽暗燭火。
元康夫人閉目倚在軟榻上不知是不是已經睡去眉心卻緊緊蹙似乎無盡煩心事。
葉菀走上前拿起茶盞倒了一杯溫茶聽見水聲元康夫人微微睜開眼簾看見面前裙裾復又不耐合上雙眼「本宮不是說不許人打擾嗎?還不退下去!」
許久聽見宮人退下聲音元康夫人怒火終於爆發猛地睜開眼睛卻在看清了宮人面容後差點碰翻手邊茶盞。
「太后娘娘?您怎麼這身打扮?」
葉菀微笑坐在案桌另一邊又倒了一杯茶推到元康夫人面前「姐姐喝口茶壓壓火是宮人不可心嗎?為何發這麼大脾氣?姐姐許久沒來看過哀家所以哀家只能看來姐姐了。」
元康夫人緊張向殿外張望似是在忌憚什麼葉菀笑「姐姐不必擔心外面人哀家已經料理好了。」
元康夫人這才安了心起身向葉菀福禮「太后娘娘恕罪臣妾這些日子不是意疏遠娘娘。」
「不是意?那是無意了?」葉菀神色毫無波瀾讓人看不出真是情緒。
「也不是無意???」元康夫人額頭冒出一層細密汗珠不知該怎麼解釋最後一咬牙「臣妾實在是被逼無奈不敢不從安定王和太皇太妃。」
葉菀看向跪伏在面前元康夫人扶起「姐姐坐下說!哀家今日過來就是想聽聽姐姐到底什麼苦衷說不定哀家可以幫上忙。」
元康夫人面色極為痛苦竟抹起淚來「當初敬如能順利出嫁都虧了太后娘娘這份恩情臣妾永遠都不會忘怎麼可能做不利於娘娘事?可是今日情形是誰也沒料到。」
葉菀遞上一塊錦帕「姐姐先不要急慢慢說來。」
元康夫人擦乾了淚繼續說「敬如夫家暗中與安定王結交敬如命就相當於捏在了安定王手中臣妾心裡苦真是無處訴說只能對太皇太妃虛與委蛇保得敬如一時平安。」
「這些事姐姐為何不早跟哀家說?」
元康夫人歎了一聲「臣妾是想說可身邊人沒一個信得過臣妾覺得自己時時刻刻都活在監視之下一刻自由。」
葉菀沉眸思忖片刻說「姐姐先不要打草驚蛇就當哀家今晚從沒來過這件事待哀家先打探過敬如夫家再說。」
元康夫人點了點頭見葉菀起身要走突然說「臣妾還一件事要跟太后娘娘說。」
見神情嚴肅葉菀復又坐了下來元康夫人謹慎向外看了一眼低聲說「安定王其實並回封地封地那個人只不過是替身。」
葉菀心中『咯登』一聲手指不覺握緊了案邊「這事怎麼會知是太皇太妃告訴嗎?」
元康夫人哼笑「怎麼可能會臣妾如此隱秘之事?是臣妾自己偷聽來不過當時臣妾心中害怕聽得並不十分真切偷聽到安定王本人現在到底在何處。」
葉菀起身「這件事姐姐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哀家自論斷。」
音剛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鍾念立刻警覺貼在門後將內裡集於掌心之中。
葉菀點頭看向元康夫人示意不要緊張元康夫人深吸一口氣出言問「是誰在門外?本宮不是說過不許人打擾嗎?」
門外果然宮人回「奴婢是想要問問夫人需不需要伺候洗漱時辰不早夫人該安寢了。」
「本宮安不安寢還用管?退下去!」
元康夫人一聲厲喝過了一會兒後才聽到宮人退下腳步聲葉菀低聲說「哀家不便多留姐姐要自己小心萬不可讓太皇太妃對起疑能活到歲數定然是些手段人萬一遇到危險一定盡早告訴哀家。」元康夫人鄭重向行了一禮「臣妾怎樣都不打緊只求娘娘保敬如無虞。」葉菀默默點了下頭快速閃身出了寢殿元康夫人癱坐在軟榻上吁出一口氣緊繃精神雖然所緩解可眉心愁緒卻絲毫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