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弈成暗自握緊了雙拳深吸一口氣從桌案上凌亂奏章中拿出一本奉給葉菀看見奏章上署名葉菀不禁蹙了下眉一般臣子在奏章上皆署上自己名諱可這本奏章上卻署名安定王葉菀曾聽聞過景澈在眾臣面前仗勢欺人可沒想到竟連皇帝也不放在眼中。
葉菀不悅瞥了眼『安定王』三個字強壓心中憤怒打開奏章卻在看到奏章上所書後騰地從榻上站起「真是無法無天一個親王竟連後宮之事都敢插手。」
景澈在奏章中說賢妃懷身孕應該下旨晉封如果誕下是位皇子則應盡早封為太子奏章中言辭商榷之意更像是命令最後還向朝廷要十幾萬石糧食說是封地受災要做賑災之用。
葉菀將奏章大力拍在案幾上看向景弈成「皇上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景弈成神情嚴肅面頰上肌肉微微抽動了幾下「兒臣以為決不可縱容答應安定王安定王前後已經向朕討要了數萬兩銀子借口都是封地受災可兒臣暗地裡派人前往安定王封地查看根本就這回事至於後宮事更無權插手。」
「是這麼說可安定王在朝中勢力很大手中又兵權決不可輕易得罪若是在朝中煽動事端以目前勢力很難應對更何況現下還很許多地方要仰仗安定王此事皇上一定要慎重處理。」
景弈成蹙眉看向葉菀「難母后意思是想要兒臣順了安定王意?單單是晉封賢妃這一條朕就做不到賢妃已然身在四妃之位再晉封便是皇貴妃了李家和安定王撐腰皇后必然會被架空朕不想前朝後宮都掌握在安定王手中。」
景弈成雖然表面上對張澤馨、杜思凝和李佳苒幾人並無差別可其實卻處處提防李佳苒在這三人中能讓放心只杜思凝一人可杜思凝與葉菀過於親近關係又讓不敢全然放鬆警惕。
葉菀看景弈成多疑深沉眼眸笑說「這好辦歷來嬪妃晉封都是在產下皇嗣之後皇上完全可以用理由來推脫至於太子一事也要看產下孩子是皇子還是公主距賢妃產子還數月這數月中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
景弈成微瞇了雙眸嘴角浮起涼薄笑意葉菀這說模稜兩可可景弈成立刻便體會到了其中深意且一絲猶豫葉菀突然覺得心尖微微顫了一下看來景弈成遠比想像還要無情親生骨肉在皇權穩固面前居然可以渺小到無視。
葉菀在心中默默歎息後又「至於安定王要賑災糧皇上前幾日不是還說邊關軍餉緊張嗎?國庫中儲備糧歷來都是先緊邊關皇上何不以此為由想來安定王也不會疑議。」
「母后好計策!」景弈成向葉菀深深鞠了一禮「從前父皇一直贊母后為女中諸葛今日兒臣才領教了母后聰慧兒臣這就按母后主意去辦。」
葉菀沉眸微笑將眼中精明盡數隱去「這主意皇上不是想不出只是一時被憤怒蒙蔽了心神而已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是理皇上以後莫要再動大怒讓人笑是小傷了身子就不值了。」
「兒臣謹遵母后教誨。」景弈成對葉菀愈加恭敬可心中忌憚也多了幾分。
葉菀端起案幾上茶盞輕啜了一口突然蹙了眉心神色中又些擔憂「此次事安定王雖然表面上不會再與為難可心中一定會記恨皇上要小心應付以免落了圈套。」
葉菀說看了眼窗外夕陽「時辰不早了皇上今晚就先去陪賢妃用膳!萬不要讓人看出因安定王之事怒及賢妃皇后那面哀家先替周旋。」
景弈成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問「聽說貴妃下午時與母后在一起兒臣已經好幾日見過了。」
葉菀欣慰笑「哀家知是為了思凝好才意冷免得讓捲入朝野紛爭之中可閒時也該多去看看思凝莫要讓親近之人心寒。」
景弈成無聲點了下頭雖然什麼也沒說可眼中無奈之意卻隱瞞不了身為帝王太多無奈連寵幸哪位嬪妃都要先想們背後家族勢力帝王雖然至高無上權利卻也是世上最無法隨心所欲之人。
景弈成按照葉菀主意婉轉回絕了景澈要求景澈明怎樣卻在第二日便稱病數日臨朝等於是在給景弈成臉色看。
景弈成不僅派宮裡最好太醫前去安定王府診治更御賜了許多珍稀藥材多次詢問病情這才讓景澈氣消了一些不過依舊進宮上朝只是讓王府管事回敬了景弈成一些珍寶。
今年初夏彷彿特別短暫轉眼就已經進入盛夏各宮寢殿開始添置冰盆可葉菀卻是不用即使在三伏天裡也極少見出汗。
今年夏日與往常並無不同只是平靜表象下總讓人隱隱感到一絲異樣朝中近一個月十分安靜不知是不是少了景澈在朝中緣故大臣們對景弈成決定反對也少了華都中似乎除了米價略微上漲外再無別事。都說女人第六感最為敏銳在米價最初上漲時葉菀便感到了異常現如今正是南方第一茬水稻收穫時節新鮮稻米上市米價本該下跌才對可華都中米價不降反升確讓人些費解所以葉菀派人給正在宮外遊歷藍雪衣捎信讓注意南周各處米價現下只等藍雪衣遊歷歸來。藍雪衣雖然對外說是遊歷可其實是到南周各地收集情報尤其是景澈封地景澈對封地管理十分嚴苛一般人難以混入也只藍雪衣才本事進入其中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