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老祖隱居在宗門深處,閉關三百年,一向不問世事,就連老夫我,也很少見到她老人家。」
拜月老祖說著,眼中露出一絲回憶之色,道:「十八年前,星月老祖忽然離開了宗門,七天後歸來,帶回了一名年輕女子。」
「林含煙!」林易深吸了一口氣。
「正是她。」拜月老祖輕輕一點頭,繼續道:
「那一日,星月老祖將她帶到我的面前,宣佈她成為星盤殿弟子。並且,由星月老祖親自收她為關門弟子,輩分與我相當,在宗門內地位超然。」
林易無聲地一頷首,眉頭緊皺:難道十八年前,林含煙被星月老祖所救,然後被帶回了星盤殿。那為何,她要封印自己的記憶?
想到這裡,他問道:「老祖,為何林含煙要封印自己的記憶?」
「此事涉及到本門的一件秘辛。」拜月老祖默默注視著林易,道:「本來,這件秘辛不能洩露給任何人。不過,若是你答應老夫一個條件,老夫便告訴你。」
「老祖請說。」林易一抱拳:「弟子力所能及的,一定答應。」
「條件很簡單。」拜月老祖撫鬚一笑,道:「以後,若是你執掌了天元大陸,不要忘記了星盤殿。」
「這?」林易苦笑一聲道:「老祖太高看晚輩了。」
「老夫雖然看不透你,但是,老夫的直覺,從未出過錯。」
拜月老祖那雙灰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日後,執掌整座天元大陸的,非你莫屬!」
「難道拜月老祖看出什麼了!」林易眼眸一縮,臉上的表情保持不變,沉吟幾秒後,終是頷首道:「既然如此,晚輩願意給一個承諾。日後,在天元大陸上,必有星盤殿一席之地。」
「哈哈哈!」
聽到林易的承諾,拜月老祖忽然放聲一笑,似乎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半響後,開口道:「外人都只知,星盤殿有三門神通傳承。其實,本門還有第四門神通。」
「第四門神通?」林易目光一動。
「正是,這是本門的最高機密之一,只有三位老祖才知道。當然,星月老祖她老人家也知道。」
拜月老祖十分謹慎,使用神念給林易傳音道:「第四門神通,威能無窮,遠超其它三門神通。若是煉成之後,修煉者將掌握通天之力。」
「難道是一門高級神通,甚至是頂級神通?」林易心中默默想到,臉上不動聲色,繼續聆聽。
「只可惜,這門神通的修行條件,極其苛刻。對於修行者的出生時辰、五行屬性、武道資質、心性等等,都有著極為嚴苛的要求。萬年以來,本門只尋找到三名可以修行此門神通的人。」
拜月老祖緩緩道:「林孤煙師妹,正是第三人。」
「這門神通,到底是什麼?」林易好奇地問道。
「《小衍無我真經》!」拜月老祖一字一句道:「此門神通,乃是本門的三位祖師爺留下來的,並且留下一句箴言,小衍無我,大衍無仙,九衍無天。」
「小衍無我,大衍無仙,九衍無天。」林易輕聲念道,『小衍無我』指的是《小衍無我真經》,後面兩句,應該指的是更加高深的神通。
拜月老祖繼續道:「這門《小衍無我真經》,玄奧非常,擁有通天之力。不過,在修行之前,必須做到『無我』。」
「無我!」林易雙手一捏,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
「修煉者初次修行《小衍無我真經》,必須做到心無一物。要麼徹底抹去記憶,要麼將記憶封印起來,讓神魂變得一片空白,這樣才能修行此門神通。林孤煙師妹,選擇的是封印記憶。」
林易心中一緊,問道:「那何時才能恢復記憶?」
「將《小衍無我真經》煉至大圓滿境界,就可以解封記憶了。」
「原來如此。」林易點點頭,神情一鬆,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氣。
「只不過,這門神通,修行難度極高,至今還無人修煉到大圓滿境界。」
拜月老祖給林易潑了一瓢冷水,「前面兩名修行此門神通的人,一直到死,都未解封記憶。」
「什麼!」林易渾身一震,面龐僵住,緊接著,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猛地升起,衝著拜月老祖低聲吼道:
「如此泯滅人性的神通,含煙怎麼可能會自願修行,一定是你們逼的!」
「不要激動。」
拜月老祖望著一臉憤懣的林易,也不動怒,沉聲道:「修行《小衍無我真經》,必須保持心靈的絕對純淨和自然,沒有人可以相逼。林孤煙師妹,她是自願的。」
「怎麼可能!含煙她怎麼會忘卻一切!」林易狠狠一搖頭,渾身輕微顫抖,猶如一頭受傷的孤狼。
一想到林含煙將會永遠封印記憶,忘卻赤血林家,忘卻他……林易就有一種心如刀割的感覺,彷彿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這是等價交換。」拜月老祖沉吟幾秒後,終於說出了實情:「十八年前,林孤煙師妹和她的家人,遭遇追殺,危在旦夕之際,星月老祖及時趕到,出手救了她和她的家人。作為代價,她必須拜星月老祖為師,並且修行《小衍無我真經》。」
林易猛地一抬頭,死死盯著拜月老祖,道:「此言當真?」
「此言當真!」拜月老祖目光坦然。
「好,我相信你!」林易頹然地一聳肩,自言自語道:「都怪我,不能救含煙。若是我救下她,就不會出這種事情了……」
念到後面,他臉上浮起一絲猙獰之色,渾身的氣息,變得極度的紊亂起來。
「呔,醒來!」
看到林易那副魔怔的模樣,拜月老祖重重一喝,道:「世事無常,不可強求。」
「呼哧!呼哧!」
林易猛地一個激靈,心神清醒過來,眼中的猩紅之色褪去,喘了幾口氣後,面現慚愧之色,對著拜月老祖道:「方纔多有不敬之處,還請老祖見諒。」
「無妨,關心則亂罷了。」拜月老祖擺擺手後,道:「林孤煙師妹,如今正在宗門內潛修,她的十三名家人,也安置在宗門之中,一切無恙,你可以放心。」
「我明白了。」林易苦澀的一笑,道:「最後一個問題,我能否去星盤殿,見林含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