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前輩請!」
一些生靈貌似非常恭敬地請師狂先去試試能否得到傳承。
雖然這並非出自它們的真心,也非常想第一個走向那座山洞,但是它們明白無論是哪一個生靈首先過去,其他的生靈都會不滿,也只有非常強大的師狂才能令所生靈壓下心中的不爽。
師狂明白這些生靈的顧忌,倒也沒有謙讓,非常莊重地,慢慢走向貔貅獠牙奔突的正下方,而其他生靈一個個則凝氣摒神看著師狂。
數十步的距離,在眾生靈眼中,卻像是走了無盡歲月,非常難熬,而當師狂置身於山洞門戶之前,也就是貔貅口下時,一些生靈更是連呼吸都停止了,此地寂靜得如同死地。
陸羽三人也緊張地看著師狂,傳言有緣得到傳承的修者,在踏足山洞門戶時,整個山洞會發生驚人的變化,引發一些異象。
然而,師狂在門戶前站立了很久,整座山洞並沒有任何的變化,只有山風呼嘯。
緊張的生靈長出了一口氣,甚至有的人更是興奮地發出了聲音,但很快又裝出十分憂傷的樣子,安慰師狂道:「可能時間太久了,出了一些問題,師前輩再等等。」
「罷了,傳承與老夫無緣!」師狂倒也乾脆,沒有得到傳承,仍然一副風清雲淡的樣子,並沒有過多計較,恬淡的性格與黃金獅子狂霸的特性,竟是那樣的融洽,沒有一絲的違和。
它如此恬淡,也令其他生靈長出了一口氣,知道師狂並不會突施暗箭,像裂天蝶與噬金蟻那樣想要獨吞傳承,索性眾生靈更加恭敬了,師狂沒有得到傳承,它們也不急,而是又請其他黃金獅子前去接受傳承。
其他黃金獅子走到門戶前時,同師狂一樣,山洞也是毫無反應,明顯也是與傳承無緣,只有師勝走去的時候,引發了異象。
師勝距離山洞門戶還有十幾步距離的時候,整個青山都劇烈地震動,霞光噴湧,一些生靈的虛影在霞光之中沉浮,如同向它朝拜一般,莊嚴而又肅穆,這讓許多想要得到傳承的生靈心涼。
尤其是,師勝又繼續向前行進時,貔貅形狀的洞府,竟如同活過來一般,散出磅礡的壓力,籠罩整座青山,如眼睛一般的兩個孔,射出兩道凜冽的光,罩著不斷前行的師勝,最後整個青山之上,更是出現了一頭昂首睥昵的黃金獅子虛影。
「這是對我黃金獅子一族無盡歲月守護的獎勵嗎?」冷眼旁觀的師狂依然平靜,寵辱不驚,怔怔地望著宛若活過來一般的貔貅洞府,眸光迷離而深邃,似乎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它似是已經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恬淡的神情,竟有一絲傷意流露,特別是望向一步一步走向洞府的師勝時,這種傷意更加明顯,以至於距它很遠的陸羽都能清楚地察覺,為之意動。
它背轉了身子,師勝也走到了洞府前。
然而,出乎所有生靈的意料,一切僅限於此。
雖然師勝引發了異象,但緊閉的洞府依然平靜,毫無開啟的跡象,也並沒有如傳言中那樣將它吸進洞府之中,接受傳承。
片刻後,師勝有些失望地退了回來,與師狂並肩站在一起。
師狂收回目光,停留在師勝的身上,搖了搖頭,那絲哀傷之意便消失無蹤,又如之前彷彿正義的化身一般,突兀地問了一句:「你明白了嗎?」
明白?
明白什麼?
沒來由的一句話,更像啞謎。
不過師勝卻明白玄祖指的是什麼,望著貔貅外形的洞府,它沉重地點了點頭,輕風吹動鬃毛像金色的麥浪翻滾,很美,但卻有一股淒涼。
「跟隨它的意志吧!」
師狂平靜開口,過了一瞬,又補充道:「前路雖然困難,總歸還有希望,我有預感,真命將會出現,我們一族也將解脫!」
與此同時,許多生靈還在緊迫而又秩序井然地走向洞府。
並沒有固定的順序,但黃金獅子一族在此,沒有一個生靈膽敢造次,竟自覺地排起了長長的隊伍,陸羽、陸豹、樓夜雪三人就夾雜在隊伍的中間,既不靠前,也不靠後,這給陸羽留下了充足的時間體會那絲玄妙的感覺。
在他隨著隊伍,逐漸靠近洞府時,一種莫名的悸動,突然湧現心頭,就像失物回到手中的感覺,有欣喜,更有興奮。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更不知道意味著什麼,但在師勝引發異象,黃金獅子虛影睥昵整座青山之時,被他收進空間戒指的柳枝、流金歲月花枝以及寒冰烈火蟲草腹下那一部分,同時散出盈盈光澤。
「奇怪,它們一副要飛離空間戒指的架勢!」
柳枝、花枝、蟲草顫動起來,而且越來越劇烈,到後來那種顫動強烈到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控制,這令陸羽吃驚,同時也更加想知道它們與這座洞府之間有什麼聯繫。
凝神探視,他發現這座洞府根本不像無盡歲月之前就存在於此的,無論是石質,還是鏤刻的圖紋還有新痕,彷彿不久之前剛出現的一般,然而,在他仔細探查之後,還是被洞府門戶之上的紋刻震驚。
貔貅張開的大口,形成門戶,而在門戶的正中心,有三段圖紋,首尾銜接,形成一個圓環,緊緊地拱衛著門戶,彷彿精密的大鎖,將兩扇本應彼此分開的門,緊緊地閉合。
而那三段圖紋,正是柳枝、花枝、以及蟲草,無論長度、形狀還是部位,與老柳、流金歲月、寒冰烈火蟲草自毀之後留給他的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難道……真的是我?」
陸羽怔怔地望著留有傳承的洞府。
洞府外形極像貔貅,此刻竟真的活了,碩大的腦袋,竟不易察覺地轉動,眼眸射出兩道意味深長的光,望著隊伍之中的陸羽。
「小弟,快輪到我們了,我們換換位置吧!」樓夜雪在陸羽的後面,拍了拍他的肩頭,有些等不及了,恨不能立刻衝到最前面。
陸羽眼睛眨了眨,並沒有由那驚人的異象之中清醒,樓夜雪以為他不願意換,又大力地拍了一下陸羽的肩頭,豪氣干雲地道:
「小弟放心好了,東勝神洲史詩級強者,注定要得到傳承的,等我得到傳承之後,肯定還會罩著小弟的,放心,放心!」
陸羽仍然有些恍惚,並沒有聽清樓夜雪嘰哩哇啦說了什麼,但他還是與樓夜雪互換了位置,甚至直接來到了陸豹之後,他的心神全部都在洞府,以及洞府門戶上的三段圖案之上。
很快,就輪到了樓夜雪。
樓夜雪轉身沖陸羽眨了眨眼,交待道:「小弟,準備迎接我得到傳承,大駕歸來!」
說完,他就直接竄了過去。
身子還沒有到洞府前,就引發了異象。
只是那異象十分模糊,僅有隱隱約約的圖像,似是一個人類,傲立於蒼穹之上,僅僅一道眸光,就令在場生靈產生跪拜的衝動,氣息驚人。
但他也僅限於此,並沒有得到真正的傳承。
反而是歸來之後,樓夜雪整個人彷彿變了一樣,面色凝重,望向陸羽的眼神,更有是有一些複雜。
陸豹也引發了異象,他的更為模糊,也是一個人類的形象立於蒼穹之上,但卻溫和了許多,不像樓夜雪引發的那麼霸氣。
這令許多生靈驚異,竟然接連兩個人類都引發了異象,直到陸豹同樣無功而返的時候,才長舒了一口氣,同時對於怔住的陸羽也就有些不滿了。
「快點,磨蹭什麼?」
「自覺無望也可以退出!」
「但不要耽誤其他生靈接受傳承!」
其他生靈催促,實在等的太久,也有些麻木了,對於陸羽這樣的人類更不抱希望,如果人類也能身負大氣運、得到傳承的話,那麼就不會是東勝神洲上是弱的生靈了!
只是,陸羽心神,仍在那圖紋上,並沒有意識到已經輪到他了。
樓夜雪瞪了一眼吵嚷的其他生靈,一把把陸羽推了出去。
他的身子像一道箭,直直地射了出去。
「轟」
山搖地動。
洞府似乎要活了,貔貅先是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立起,而後,又像是向主人撒嬌般地蹲伏在山頭,靜靜地等待主人安撫。
而陸羽身側更是有無窮無盡的生靈虛影浮現,諸天萬象齊至,都臣服在他的腳下,週身更有一道道看不見的金蓮閃爍,彷彿下界的天神,流露出神性氣息。
如此驚人的景象,是之前任何生靈靠近時,都不曾出現的,那些還沒有接近洞府的生靈,先是大驚失色,爾後訕訕地道:「弱小的人族,也不過是得上神憐憫而已,引發一些異象,無上傳承又怎麼可能是人族能夠得到的?」
它們非常高傲地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口吻,貶低陸羽,從而自我安慰,特別是聯想到前面的樓夜雪與陸豹,也都是引發了非同尋常的異象,但結果一樣沒有得到傳承,它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