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應素還沒出聲，古浩東似乎意識到自己過重的口氣，稍微緩和了點道。
「你要做什麼叫張媽吩咐下人來做就行了。」
「這種彎個腰的小事還是不要麻煩別人得好。人家也有事情要做，我以前還幫她們做做飯、拖拖地，現在什麼都不做了，還拿自己的瑣事耽誤她們的時間，我過意不去。」應素笑說。
古浩東不以為然地挑起眉。
「那又怎樣？傭人本來就該做這些。你現在是古家的大少奶奶，你別忘了自己有這層身份。你是主，她們是僕。」
應素愣住。
「我是主人？」
「對！」古浩東肯定，「反正你聽我的，我不想有任何的閃失。」
她的呼吸，驀然急促。
「你說的閃失……是指孩子？」
他看著她，停頓了半晌。
「包括孩子。」
也包括她了？
應素微蹙娥眉，不能確定，但又抑制不住心裡的喜悅。
「好……我會聽你的，再也不做危險的動作了。我會盡一切的小心，把我們的孩子平安地出生。」
她鄭重其事地許諾他，古浩東盯視著她的眼，心虛地岔開話題。
「差不多了，出去吃飯。」
「哦。」
她跟在他身後出去。
只要是他喜歡的，她甘願為他做一隻關在籠中的金絲雀，喪失所有營生的能力，唯一的冀望就是他能開心。
★★★
「浩東，你的手機忘掉了。」
應素追出去，剛才他用早飯的時候把手機遺留在了檯面上。
古浩東看了眼她，接過手機，酷酷地「嗯」了一聲，又轉身要走。
「浩東！」應素不捨地望著他的背影，又叫住他。
古浩東回頭。
「還有什麼事？」
應素垂下長睫，絞著小手。
「你……你有msn嗎？」
古浩東看著她。
「我從來不用這種無聊幼稚的聊天工具，只有閒人才有空玩這個。」
「噢。」應素垂下頭。
也對，只有她這種「閒在家裡」的人才會玩msn，他每天要處理公司大大小小的業務，忙都忙不過來了，又怎麼會弄這個？
古浩東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說什麼又嚥了下去。
「我走了。」
他粗粗別過，就掉頭走入車內。
應素目送他離開，還在門外傻傻地搖手告別。
古浩東從車內的反光鏡中，看得一清二楚。
★★★
「古總，泰運公司的合約我已經讓李秘書放到您的辦公室裡了，還有些材料他們等會兒會派人再送來。」
kevin跟在古浩東身後，步履緊湊地隨同古浩東走進總裁室。
古浩東低頭聽著kevin的匯報，頭腦中快速過濾信息。
「總之盡快。」
「是。」
他單手插在西裝口袋裡，倚靠桌邊，目光落在桌面上的平板電腦上。
「你平常玩不玩msn？」古浩東突兀地問道。
「啥？msn？」話鋒轉得太快，kevin被搞得有點應接不暇。
古浩東瞥了他一眼。
「難道你聾了嗎？連這都不知道！」
「哦哦哦，這個聊天工具我有，平常偶爾會玩一下，我老婆挺喜歡的。」kevin趕緊回答，心裡卻暗忖，沒見過老總在上班的時候聊這種話題，他反應不過來也正常嘛。
古浩東的臉色在聽到kevin說「老婆」倆字的時候稍變了變。
「那你幫我裝個。」沉默了半分鐘，他又爆驚語。
kevin百思不得其解地望著近日來「行為異常」的上司，恭敬地遵命行事。
★★★
「咳咳。」
晚餐後，古浩東從口袋裡拿出張小紙條放在餐桌上，然後故意裝腔作勢搞出點聲音，以引起應素的注意。
應素果然中計，她正在幫張媽理碗筷，聽到他發出的咳嗽聲後，仰起頭看了看古浩東，然後又到那張紙上。
古浩東瞟了她一眼，然後走到沙發邊上，隨便拿起本雜誌，走馬觀花地翻閱，其實心思壓根不在雜誌上。
應素猶豫地打開桌上的那張紙，上面寫著一個msn的賬號名，應素呆怔了良久，終於有點意會過來，倏地抬起頭。
「這是你的賬號？」
古浩東的目光略微閃爍。
「是你問我要的。」
他強調事件的本質，並非他的意願，全部的責任都在她身上。
「謝謝你。」
應素開心地笑了，也不去計較他「無賴」的態度，將小紙條緊緊地攥在手心。
一時之間，她只感覺幸福的潮水洶湧地朝她席捲而來……
是他為自己，特別註冊的賬號吧？他怎麼會……開始注意她的話了？
古浩東斜睨了她一眼，表情是偽裝的冷酷。
「不用。」
只不過給了她個賬號，有那麼值得興奮的嗎？